四爺和葉棗悠閒度日,可有人不悠閒。
弘昐得知皇阿瑪給繼位皇叔都晉了爵位的時候,就看著是不是也有他。
按他的想法,他也該有個貝勒了。
畢竟馬上就要出宮住的人了,總不能門口連個石獅子都不能擺著吧?
可是,傳旨的一波一波的過,最終沒有他。
沒有他,也沒有馬上就要大婚的老三。
弘昐在書房裡踱步,一圈一圈的走著,像是不知疲倦。
他面上看起來風輕雲淡,可內心是狂風暴雨一般的亂。
等下去也沒希望的。皇貴妃已經晉位,她的兒子們,已經算是嫡子了。
他還有什麼勝算?
就算是她的兒子不成,還有滿人出身的四阿哥呢!
這竟是如論如何也不能突破的麼?
他怎麼能甘心呢?
「馮勝。」弘昐叫了一句。
馮勝進來,低頭:「主子。」
「你去見年毅,告訴他,要辦事,要有計劃。爺等著他的計劃。」弘昐的聲音很輕,但是足夠清晰。
馮勝低著頭,應了是,就轉身出去了。
他也是心驚肉跳,可是……主子要搏他不敢不從。
他們做奴才的,主子就是主子。
主子做事,奴才只能聽著。
弘昐在書房裡呆了很久之後,終於是往後院去了。
福晉納蘭氏正在和大格格說話。他來了,大格格忙起身叫了一聲阿瑪。
弘昐嗯了一聲摸摸她的頭:「大格格做什麼呢?」
「和額娘說話。」大格格和他有點陌生。
弘昐看著她,心裡想著,以後他總是要叫這個孩子成為尊貴的公主。
納蘭氏也是個好的,她做皇后也是應該的。
弘昐的心火熱,絲毫沒注意到納蘭氏看他的眼神。那眼神包含愛意,也有些敬畏。
九爺成了親王之後,就擺了一天的宴席。
皇上就不必說了,那是不能請來的。
不過,皇子們他可都請了。
從二阿哥起,甚至到八阿哥,都來了。也是給足了九爺面子。
叫他自己都覺得惶恐了。
九爺和八爺住得近,八福晉又是個素來愛張羅的,所以一早就來幫著九福晉董鄂氏了。
這一天的宴席很是圓滿,唱了一天的戲。雖說傍晚的時候下起了雪。可還是很圓滿的。
下雪了之後,皇子們就要回去了。
可五阿哥弘昕他不肯回去啊!他不肯,六阿哥弘晝就不肯。八阿哥弘旭自然也是跟著的。
這一來,就得留下三個皇子。
眼瞅著就天黑了,九爺急啊,又不敢催著人走。
弘昕看出來了,嘿嘿笑:「九叔這是怎麼說啊?侄兒幾個留宿一夜,您這是多不高興啊?」
「不不不,五阿哥這說的哪裡話!臣高興的很呢,就是怕府上招待不周。慢待了五阿哥六阿哥和八阿哥。尤其是八阿哥還小呢……」九爺真是要跪下了,這侄子真是……沒他不敢幹的事是吧?
「九叔儘管放心吧,八弟又不是沒斷奶。奶娘跟著的。」弘昕笑著過來拍了一下九爺的胳膊:「就想嘗嘗九叔府上的吃食。」
說到這份上了,九爺還能趕走他?只好應了。
索性又把直親王家的弘昱,五爺家的弘升,七爺家的弘倬,八爺家的弘旺都留下了。
九爺家的孩子和弘昕不是一個年紀的。
其實八爺家的也不是,那是為了遷就八阿哥。
八阿哥得知要住下來,一點都不怕,還很興奮。
大約孩子們小時候都有想去別人家住的想法吧。
弘昕是叫福來親自進宮匯報的,得了額娘一句隨意,就放心了。
他其實知道,額娘是不會拒絕他的。
再說了,玲嬤嬤,也就是阿玲跟著八弟呢。
至於六阿哥的額娘錦妃那,更是放心的不得了。跟著他五哥呢,出不了事。
於是,幾個孩子就在九爺府上住下來了。
安頓的差不多了,九爺心累的要命。和八爺在前院書房裡擺上了酒菜,哥兒倆喝幾口。
「都安頓好了?」八爺笑著問。
「哎,八哥啊,你說這幾位皇子,怎麼就跟咱們那會子不一樣呢?」九爺心累又心酸啊。
他過去也是人人追捧的皇子來著!額娘宜妃又素來有寵愛的。
可是如今,面對幾個小侄子也的小心翼翼的了。
當然了,從皇子成了如今的皇子的叔叔,自然是有區別的。
這紫禁城裡,是自己老子做皇帝,還是自己哥哥做皇帝,那區別大了。
再說了,如今也很好,他是親王了。還是有實權的親王了。
只是,難免還是要心酸一下的。畢竟和過去不一樣了。
「你如今也不差,可別亂想。」八爺笑著先喝了一杯:「好酒啊,皇兄賞賜的吧?我那也有一罈子,上好的汾酒。」
「哎,我也不是想得多,就是有時候想我們那會子是不是傻?您瞧這幾個皇子,您瞧五阿哥!嘖嘖!您在想想我那哥哥,那過去的五阿哥!沒法比!」
九爺也喝了一杯,然後揮手道。
「咱們那會子,皇阿瑪對哪家的額娘也沒見多好。我的額娘是不成,出身低微,你的,老三的,皇上的,大哥的,都是四妃之一,可是哪個就格外得寵了?」八爺笑道。
「嗨,你還別說。我想想過去,我們幾個額娘也就是那麼回事。那會子覺得有位份有寵愛,就是極好了。比……嘿嘿,比您強點。」九爺不好意思的道。
「可您再瞧如今!皇貴妃娘娘那是什麼樣子!也難怪了!」難怪五阿哥有底氣呢。
只要不是作死,這點事都不能算是個事。
「這也是一方面,不過,你可別小瞧了五阿哥這個孩子。」八爺停住筷子:「我覺得,這五阿哥不簡單的很!」
「乍看過去,他是任性胡鬧不懂事。跟誰都爭執,甚至跟大臣家裡的孩子都打架。可你看他跟誰結仇了麼?是,他是皇子,誰也不敢與他結仇,可不敢和不想是兩碼事。最起碼,你這個九叔雖然頭大,可你不嫌棄他,不煩。」八爺道。
九爺也停住酒杯想,半晌,不得不點頭。
他擔心皇子們住下來了,出點事不好說清楚。可你要說嫌棄五阿哥他們住下來了,那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