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今兒做什麼了?」四爺有種教育閨女的錯覺。
也是頭回,自己的女人犯錯,他這麼教訓的。
「我……我坑了李主子。可是……可是我也委屈。她不找茬能怎麼樣?每次都找茬,沒有一次不找。我本來就好討厭她的,她還找茬。」葉棗又氣憤,有委屈。
四爺看著,她似乎還有種根本不解氣的意思在裡頭呢。
「那是府裡的側福晉!」四爺提醒她。
「就是啊!李主子是側福晉,除了福晉就她最尊貴的。她怎麼總這樣啊?小肚雞腸,小家子氣的厲害!我只是個侍妾,她就算是對付我,能不能有點手段啊?每回見了面,不刺激幾句就難受。好討厭的!」葉棗激動的往前走了好幾步,一種我極其認同你的話的樣子。
四爺的本意,是叫她注意尊卑,可她倒是好。
直接理解成了李主子是側福晉不該這麼小氣。
四爺還能說什麼?這話也對。
只是不該她說罷了。
「葉氏!爺竟不知,你還如此會說話。」四爺也不知該是惱了還是笑了。
確實,李氏做事,毫無格局。
她比之眼前的葉氏,差太多了。
「過來。」四爺歎口氣,本就沒怎麼對她生氣,罰了就罷了。
葉棗走過來,就被四爺拉著坐進他懷裡:「你自己不知錯了?」
四爺雖然不氣,還是想叫她知道好歹的。
要是養大了心,以後做出別的事,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
「我知道,可我不後悔。有的人就是這樣的,越是讓著,她越是覺得你好欺負。」葉棗低頭:「爺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李主子,本就有過節的。我不可能忘記她差點打死我。她也覺得是我搶走爺了。要是只記著也就罷了。可回回見面都要刺激我幾句。我身份低不能還嘴,還不許我不說話了?」
葉棗哼了一聲。
「再說了,我現在沒惹她啊。」葉棗補了一句,很是有些委屈。
四爺原本想說的話,也都嚥下去了,說什麼呢?
「你呀!你就沒想過,你這樣坑人,爺不喜歡?」
「想過了,我覺得,爺喜歡的。」葉棗很認真:「今兒就算不是我,爺也不會太生氣的。畢竟,李主子所謂側福晉,實在是有些小家子氣了。」
「我知道,這話我說有點過了,可是我也憋不住啊。福晉病著,姜嬤嬤雖然是管事的,到底也是奴才。再是有爺奶娘這一層身份,也還是算奴才的。」
「李主子如今,就算是最要緊的人了。她就算是不為府裡想,也得為她自己,為了二阿哥和大格格想吧?這時候,難道不該穩穩的坐著,站穩自己腳底下的地?與我鬧什麼呢?」
四爺聽著她說話,看著她認真的神情,心裡說不上什麼想法。
確實,李氏如今什麼都該做,哪怕是爭權奪利,最不該的就是和葉棗計較。
可是,這小狐狸是不是忘了,李氏曾經得寵,她也會妒忌。
「爺,我說多了?」葉棗說著,就抱四爺的脖子:「我錯了,爺不要惱我,下回我不吭她了。可是……她還難為我,我也忍不住啊。我看著她,就想起當初差點死掉,我就……就忍不住啊。」
「好了,不說了。你呀……不早了,該睡覺了。明日爺還要進宮去。」四爺心裡有些疼,又有些遺憾。
葉氏做侍妾,究竟是委屈了。
她要是個格格,以後府裡另一個側福晉的位置,他肯定給她。
「嗯。」葉棗乖巧的點頭,然後舔舔嘴唇:「可是我餓,剛才心裡怕爺生氣,沒吃飽。」
四爺叫她一說,就笑了:「你可真是……」
好吧,他今兒心裡不高興,也沒吃飽。
「蘇培盛,叫膳房上些宵夜,看著上吧。」四爺吩咐門外的蘇培盛。
蘇培盛忙應了,就小跑著去膳房了。
就知道主子爺還得用。
膳房也預備著呢,很快就做好了麵條子,各色小菜送去了前院書房裡。
葉棗和四爺吃飽了之後,洗漱過,就在前院四爺的屋裡歇了。
四爺這會子心裡的火氣都沒有了,倒是跟平素差不多的和葉棗和諧。
終於結束,迷迷糊糊的,葉棗聽著四爺在她耳邊道:「這身份委屈你了,但是,爺但願你別因為這份委屈就做錯事,只要是不做錯事,爺總會護著你的。」
葉棗好像應了一個嗯,又好像沒有,反正隨後,她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次日一早,醒來的時候,四爺早走了。
葉棗回味了一下昨夜四爺說的話。
他是覺得,她做侍妾委屈?
確實有些委屈,畢竟葉家的家世,本不該有個侍妾出身的女兒的。
選秀也好,或是外頭婚配也罷。總有出路。
可侍妾,身份低的一生一世都只能是個奴才。
葉棗歎口氣,她有種感覺,四爺一定還是做皇帝的。
這個時空啊,許多事不一樣。四爺也許,不用太久就做皇帝了呢。
又想了想,外頭成婚又如何?
孝順婆婆。每天早上天黑這就起來。然後天黑都不能睡。
還要伺候夫君,看著他納妾或者收通房。
最後或者還有堵心的庶出子女。
那日子,想想就覺得不如一個侍妾呢。
她承認,她就是好逸惡勞,她不願意伺候人家一大家子,然後背著賢惠的名聲,熬幾十年。
如今其實也好,得寵的時候,舒心的過日子。
失寵了,就往偏僻處一住,大不了叫人欺負幾年。
不過,她要是失寵,李氏必須在她前面失寵。
她絕不會留下一個想殺了她的女人在她生命中威脅她。
至於福晉麼,雖然狠辣,不過呢,一旦自己失寵了,沒價值了。
福晉倒是不見得會殺了她。
想著,葉棗失笑,想太多了,如今可沒有失寵的架勢呢。
還是好好的得寵,過兩年生個崽崽,養在前院裡吧。
葉棗歎口氣,這才試探著叫:「阿圓?」
門咯吱一聲開了。就見玉屑和阿玲進來了。
「姑娘醒了,今兒是奴才來了。」阿玲笑著道。
「勞煩玉屑姐姐了。」葉棗笑了笑。
玉屑忙道不敢,再不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