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嬤嬤離開那一日,天氣不太好。
葉棗叫小亭子送她出了宮。
雖然,與姜嬤嬤的感情,肯定不及和阿圓阿玲的,可是也陪伴了這麼久,在五阿哥身上,也是費心思了的。
葉棗還是很感激的。
送走了姜嬤嬤,葉棗都有些不太習慣:「姜嬤嬤總是提醒我,這會子她這一走,我還真是不適應了。」
「是啊,以前奴才們也總是有人提點的……」珊瑚歎道。
「好了,叫花姑姑進來吧。」葉棗笑道。
珊瑚哎了一聲,去叫花姑姑。
花姑姑來看錦玉閣,可以說從未得到過重用吧。
不過,她到底不是小姑娘,心裡很是有數。
沒有一個奴才一來就能叫主子喜歡信任的。如今,只怕是就有機會了。
她也一定盡心盡力就是了。
「奴才給主子請安,主子吉祥。」花姑姑跪下。
「起來說話吧。」葉棗抬手。
「多謝主子。」花姑姑從地上站起來,恭恭敬敬的站著。
「花姑姑來了這些時候,看錦玉閣如何啊?」葉棗問道。
「回主子的話,奴才覺得,錦玉閣裡,前途無限。」花姑姑低頭。
她不知道主子要問什麼,可是,哪個奴才不想跟著一個前途無限的主子?
只有主子好了,奴才們才不受欺負,才有體面啊。
所以,不管是現狀,還是期盼,她都是這麼想的,就希望錦玉閣前途無限。
「嗯,那你可看見了錦玉閣危機四伏?」葉棗笑了笑:「只看見了繁花似錦可不成。」
「奴才無能,奴才愛繁花似錦。這要是有風雨,奴才擋著,要是一個人擋不住,主子這裡有的是人。」花姑姑笑道:「總是擋得住的。何況,主子就是那天上的神仙妃子,些許風雨是不怕的。」
「哈哈,你倒是生就一張巧嘴。你年紀不大,不滿三十,我本來不想叫你做嬤嬤的。可不做嬤嬤,與宮裡其他處的嬤嬤就差了一截。所以我現在問你,你本來想要如何?別我提拔了你,你卻想出宮。我也就白費力氣了。你要是想出宮,我也滿足你。主僕一場,你只需坦誠。我另尋他人也是一樣。」
葉棗笑問。
「奴才不想出宮,家裡人都沒有了,奴才雖然不滿三十,可這個年紀也不小了,回鄉再嫁還不知遇見何種人。不如宮裡伺候主子,到老了,主子也不會不管奴才的。」花姑姑忙跪下。
出宮幹嘛,老家遭災才被賣給內務府,她早就沒有親人了。
「好,既然你不出宮了,就安心做嬤嬤。以後就是錦玉閣的大嬤嬤了。阿圓幾個的情分與我不一樣。你只需凡事對外,你是獨立的。不受阿圓管制,也不必再管制誰了,以後你直接歸我管。我外頭的事,你多留心。錦玉閣裡,你想幫襯哪裡就幫襯哪裡,隨你去。我不給你分配任務,你看如何?」葉棗看著花嬤嬤問。
「是,奴才聽主子的,奴才定盡心盡力!多謝主子提拔!」花嬤嬤又跪下磕頭。
「好了,既然是這樣,我這就叫人去內務府和皇后娘娘那稟報一聲,這以後,你就頂上之前姜嬤嬤的缺口,領一等嬤嬤的月銀。」葉棗撫掌、。
「是,多謝主子,奴才感激不盡!」花嬤嬤忙道。
「好了,那你就去吧,你放心。只要你盡心,哪怕你沒本事呢,是我的人,我就會照看你。我這裡啊,最是受不得背叛。胭脂的事,你也知道。你不知道的是,當年我還是侍妾的時候,最初身邊有個叫紅桃的丫頭。她夥同李側福晉,唔……也就是如今的齊嬪害我。我真是差一步就死了。不過最後死了的是她。」
葉棗笑一笑,調皮道:「她們都是貼身伺候過我的,但是背主了,我只要不死,就是她們死。所以啊,花嬤嬤,你做錯事也好,沒做到什麼事也好。哪怕是因為疏忽耽誤事也好,只要不是傷及五阿哥的。我都能原諒你一次。可是背叛,沒有原諒。」
「是,奴才是謹記胭脂的教訓的,絕不會背主。多謝主子提點。」花嬤嬤道。
出了正殿,花嬤嬤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
看得出,主子是真的要用她了。
對於主子的提醒,她根本不當一回事。
就不可能發生的好麼?她孑然一身,來了錦玉閣,肯定盡心盡力。
主子有寵有子,最好不過了。有什麼原因不好好伺候呢?
背主,是能用什麼轄制她呢?至於財帛麼,即便是背主,扳倒了主子,以後還不是沒人用她?
還是那句話,她又不想出宮……
所以啊,只需盡心盡力就好了。
只是有一條,花嬤嬤想,這不分配任務,才是最麻煩的……
以後啊,這宮裡頭,人脈該動起來了,以後不管宮裡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個就要知道的。
也好叫主子知己知彼,立於不敗之地。
想著就去動起來了,畢竟,後年出了孝期,可就要選秀了。
主子當然年輕貌美了,可架不住男人都是愛新鮮的麼。萬一有新來的得寵了呢?總要掌握住些吧?
屋裡,葉棗看著自己的指甲:「好想染色呢,大紅的,粉的都好。」
「主子忍一忍吧……現在不能染的。」琥珀勸道。
「我知道。哎,想想還有那麼久才出孝期,真是急死。」葉棗小聲嘀咕。
去年康熙爺才駕崩,今年才是雍正元年呢。
這要等雍正三年才能除服呢。
還得熬一年多啊……
「你主子我啊,也是被皇上慣得。要不是皇上縱容我,我這裡其實天天吃葷,你主子我可真就瘋了。」偶爾吃吃素的可以,幾天不吃,那可真是不好受啊。
「奴才們跟著您,也是享福了,伙食都比外頭好多了。」琥珀小聲道。
「應該的,我過得好,你們沒有理由受罪。你們要是受罪了,那多半是你主子我落魄了。」葉棗笑了笑:「無聊的緊,給我更衣,我去找皇上去。皇上今兒不上朝,也不知道有沒有空見我。」葉棗起身。
「不然叫小亭子……哦,小亭子送姜嬤嬤去了。叫李照去,打聽一下?」琥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