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熱了,正院裡顯得更加的燥熱些。
福晉自打那一日,就有些病了,也沒多重,最起碼沒叫太醫。
可是這一天天的睡不好,又沒有食慾,也是熬人。沒幾天,就瘦了一圈。
楊嬤嬤心疼她,也是沒法子:「我的好福晉,您這是怎麼了?您要是有個好歹,不是叫那起子小人得意了?」
「主子爺懷疑我。楊嬤嬤,可都處置乾淨了?那秀兒死了,別處呢?」福晉皺眉。
「福晉,沒有什麼可處置的,秀兒死了,就沒有別的了。」楊嬤嬤小聲道:「那藥,不過用了一點點,早就查不出來了。秀兒死了,別的都沒事,她家裡人什麼都不知道。」
福晉點點頭。
「這些日子,葉氏侍寢的最多?」福晉問。
她最近身子不適,就沒管這件事,自有府裡的嬤嬤記錄,不過估摸也是葉氏伺候的多些。
「主子爺許是喜歡她鮮嫩,到底長得好些。不過,最近耿氏也得了幾次寵愛來著。不過,李側福晉那,主子爺還是去的。」楊嬤嬤笑道。
「耿氏?這個倒是安靜乖巧,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後院這些個女子,沒有幾個省心的。」福晉疲憊道。
「最不省心的,就是那雲格格了。」楊嬤嬤冷笑:「算計了一回,卻沒見著爺。」
「李氏反應過來了,那雲氏沒個好,說是膳房作踐的厲害呢。」楊嬤嬤很是高興!
就是她叫福晉惹事,如今受罪了,不是活該?
「雲氏。這個人,也不是不能用,不過,要小心。如今不管她,她願意受罪不來找我,就是不信我。等她扛不住了,自然會來。」福晉冷笑。
她是喜歡向她投誠的人,可是雲氏這樣的,她未必用著就放心了。這樣的女子,心機太深,膽子太大,以後反咬一口也是有的。
楊嬤嬤應了一聲,叫人端來了參湯:「說一千到一萬,主子不能不吃不喝。好好養身子,沒有什麼過不去的。」
當年,沒了小阿哥都過去了,還有什麼不能過去?
顯然,福晉也是想到了這裡,雖然沒有食慾,還是喝了一碗湯。
「主子爺今兒回來,來叫我。我先歇會。」快過端午了,總是有機會和四爺說話了。
她是嫡妻,就是這一點好,就算是四爺不愛來,總是有機會去見四爺的。
「哎,主子您歇著,奴才們留心著。主子爺回府,就請他來。」楊嬤嬤笑著道。
福晉嗯了一聲,就躺下去了。
四爺回來的時候不晚,康熙爺不在京城,他們沒有太多事做,就是進宮也不礙事。
所以,早上出去,不到午膳時候就回來了。
正院裡,李大全親自來前院請四爺:「我們主子說,快過端午節了,請爺去正院商議。府裡不比那幾年,總是要擺一桌的。」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午膳要進宮拜見娘娘,晚上擺宴,在府裡熱鬧熱鬧。既然福晉想大辦,就請個戲班子來吧。」四爺沒興趣道。
這一說,就是不去了?
李大全哪裡敢多話,忙應了一聲是,就告退出來了。
出來之後,擦了一把汗,明明天氣熱了,可是他出的這是冷汗!真是,四爺的氣勢越發的大了!
又耷拉著腦袋,心裡愁死了,回去怎麼交代?都不想看福晉那張黑臉啊!
正院裡,福晉聽了李大全的話,只是嗯了一聲,就擺手叫他出去了。
她倒是也料到了,沒關係,今兒不見,後日就是端午了,還不是要見的?
她歎口氣:「既然爺放話了,今年的端午就熱鬧些,好好請個戲班子進府。吩咐膳房,各處都要有粽子,別漏了哪裡的。」
如今,側福晉復寵了,格格們那裡肯定有的。
葉氏得寵,福晉可不想叫膳房慢待了。
平素也就罷了,這會子慢待了,只怕是四爺要發火的。
當天夜裡,四爺去了錦玉閣。
進去的時候,就被後頭的一個丫頭看見了。
那丫頭自然回去稟告給了綠柳:「綠柳姐姐,前頭主子爺來了!」
她口氣有些興奮,心裡琢磨著,前頭不過是個侍妾,要是格格出馬,還不是能叫主子爺來這裡?
綠柳無語的搖頭:「好了,忙你的事去,別瞎琢磨。」
這要是別人也就罷了,這是葉氏,雖然是個侍妾,可是她可是得寵的很。
一個侍妾,都能叫主子爺時不時來她這裡,這就不是一般人了。
格格這會子本就艱難,再敢得罪人,那以後……
就算是侍妾,只要是有手段的,就不愁算計了格格。
雲格格自然不敢這麼顯眼,不過,想著明日早晨,能見著四爺也是好的。今兒晚上,那是萬不敢去打攪的。
葉棗這裡,見了四爺,笑盈盈的起身了。
她剛洗了頭髮不久,還沒乾透呢,就披散著頭髮請安:「給爺請安,爺吉祥。」
「嗯,這是洗頭髮了?」四爺看著她半乾的長髮問道。
長髮又黑又多又柔順,四爺不免想起夜裡他摸到的手感了。
「叫爺笑話了,奴才不知道爺今兒來呢。」葉棗就有些不安。
四爺嗯了一聲坐下:「下回白天洗,天氣好的時候,一會就晾乾了。夜裡洗頭髮乾不了不是頭疼麼?」
葉棗就歡快的點頭:「多謝爺,奴才記住了!」
四爺嗯了一聲,手癢了:「過來。」
葉棗就乖乖的坐在四爺懷裡。
四爺伸手,摸著她還不幹的長髮:「你的頭髮好,明兒叫蘇培盛拿些玫瑰油來用。」
這樣好的黑髮,就該好好養著。
四爺恍然明白,為什麼美人叫人墮落了。
像葉棗這樣的,膚如凝脂,發如墨的女子,你是捨得叫她粗布衣裳穿著?還是木頭釵子戴著?
就該是用最好的東西,養著她這一身冰肌玉骨。
久而久之的,不就是自己墮落了?
四爺自嘲一笑,自來看不起漢人歷史上那些為了女人一擲千金的男人。
如今,他竟也想為這個小東西拿來好的了。
葉棗叫四爺笑了,詫異道:「爺?」
四爺看她:「嗯,爺想著,狐狸該怎麼養著,才油光水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