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生辰一過,四爺那邊就準備南下了。
不過,定下的日子是三月十三。
這還有小半個月呢。
這小半個月裡,第二輪的秀女閱看早就開始了。
準確說,第二輪從進宮那天就開始了。
按理說,第三輪的閱看怎麼也得到了三月二十以後的。不過,因為太后的示意,皇后請示過了皇上。這第三輪就提前了十天,初十就閱看。
初十之前,後宮裡的嬪妃也好,還是太妃也罷,就有人動心思請秀女們過來喝茶了。
畢竟,這也是個不成文的給規定了。
後宮女子是一年一年的老去的,每次新人進宮,總有舊人失寵。
為了地位,她們就會將自己看好的秀女叫來示好,也是拉攏的意思。
也有秀女自己主動拜見的。也是為了拜山頭,能站得穩。
三月初六這一日,第二輪閱看就算是結束了。睡相不好的,或者是有些毛病第一輪粗略看不出的,這一輪就被送出去了。
剩下的秀女就少了一半,是三百一十八個。
這裡頭,經過第三輪太后皇后等人的閱看,還要減掉一半。
剩下的,便是最後皇上要閱看的了。
不過,四爺顯然不打算親自閱看了,他十三就要走了。
也是初六這一日,太后才知道皇帝要帶著兩個小兒子一起南下。
當然是不同意了,孩子那麼小。
她拍桌子:「定是明貴嬪那狐媚子攛掇!這麼小的孩子能出去麼?她自己的孩子不心疼也就罷了,還要帶著四阿哥去!叫皇帝來,哀家不答應!」
四爺聽了太后那裡的奴才傳話,淡淡的道:「轉告太后,朕今日有事,就不去了。就說朕的話,兩個孩子雖然小,但是要出去歷練一番。都有各自的額娘跟著,叫太后娘娘不必擔心了。」
付信哪敢多話,忙退出去了。
幾乎不必多想,太后見不著四爺,就叫葉棗過去了。
葉棗很乖覺,進來跪著就沒指望起來。『
果然,太后不叫起。
「你也太過膽大妄為了!你跟著皇帝去就不妥,你自己的孩子也還小!你竟然還攛掇皇帝帶著孩子們去!你自己孩子帶著,四阿哥也帶著,你是什麼心思?」太后厲聲喝道。
「回太后娘娘的話,這不是臣妾的意思啊。是皇上的意思呢。臣妾冤枉啊,嗚嗚嗚……」說哭就哭,對付太后,那真是絕了。
太后看著就厭煩:「閉嘴!哀家看你是越來越侍寵生嬌!」
「來人,將明貴嬪拖出去打二十板子!」太后拍桌子。
一時間,沒人動。
葉棗就哭的更厲害了:「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
「還不拉出去?」太后厲聲道。
就有奴才上前要拉。
葉棗心裡恨,可面上並不頂撞,只是躲著:「太后娘娘,饒了臣妾吧,臣妾真的冤枉啊。」
蔡姑姑頭大,想攔著又不敢,可真要是太后打了明貴嬪,這又怎麼交代呢?
「太后娘娘,十三就要出門了,您今兒打了臣妾,臣妾一時好不了呢,嗚嗚嗚。」葉棗提醒太后。
「哀家不許你去!」太后瞪眼。
「皇上駕到!」
正這時候,四爺來了。
那會子付信走了,他就叫人去請葉棗來,就是想避免她被皇額娘問的。
可是晚了一步,四爺就換了一身衣裳過來了。
一看這個場面就頭大了。
太后乍然見了四爺,也有些後悔。
明知他最寵愛就是這個女人,要真是打了還真是不好說。
「這是怎麼了?」四爺皺眉,坐下,也沒叫葉棗起來。
「嗚嗚,是臣妾不懂事,惹了太后娘娘生氣。臣妾該死。」葉棗委屈吧啦的。
四爺想笑,知道她是因為帕子沾了東西才哭的這麼可憐,可是還是很心疼。
「你做什麼了?惹得皇額娘這般動氣?」四爺板著臉,看起來真是一個孝順兒子。
「皇帝,哀家問你,你為何要帶著兩個孩子去?明貴嬪不懂事,她說了,你也不能依著她!」太后心裡舒服了,就哼道。
「原來是這件事。」四爺看葉棗:「你怎麼不與皇額娘交代?是朕的意思?」
回頭又看太后:「朕不是叫付信傳話了?狗奴才,連個話也說不清楚?」
付信撲通一聲跪下,不敢多話,只是說奴才該死。
太后眉毛跳了幾下,想說什麼又不能說。
「臣妾知錯了,臣妾一慌亂,就忘了……」葉棗依舊委屈道。
「好了,還不退下?」四爺皺眉,揮手,像是很不耐煩一般。
葉棗忙起身:「臣妾告退。」
太后想留,雖然不可能打板子了,但是就這麼走了?
不過,終究是沒有說話。
葉棗出去之後,四爺道:「明貴嬪雖然一時間沒有把話說清楚,可皇額娘這樣就要動刑未免難看。她好歹是貴嬪,又生育了五阿哥,豈能如此?」
四爺不當著葉棗的面說這個話,但是背後肯定要說的。
不光是葉棗,任何一個貴人以上的位份,也沒有打板子的。
就算犯錯了,輕者禁足抄經,重者降位。
打板子,那是說明厭惡你至極了。
四爺絕對不能叫葉棗受這份兒屈辱的。
太后當下就火了:「哀家是太后,懲罰一個小小貴嬪都沒有資格?」
「皇額娘是太后,自然有資格。可明貴嬪做錯了什麼事?朕喜愛她,莫不是叫皇額娘看不慣?您今日折辱了她,是折辱五阿哥和朕。皇額娘是看不慣朕了?」四爺皺眉。
太后被噎的厲害:「皇帝!那只是個貴嬪!」
「皇額娘,出巡的事,朕已經定了。倒是盛夏炎熱,朕本來想送皇額娘去暢春園避暑的。中秋之後,皇額娘再回來。皇額娘意下如何?」四爺直接跳過這個話題了。
太后心裡一個咯登,她覺得,這是四爺威脅她。
一時間又是氣憤,又是慌亂。
心裡把個葉棗恨的要命。
「不必了,哀家就在宮裡住。」太后收起心裡的情緒道。
四爺有些莫名,不過還是點頭:「都隨著皇額娘便是了。朕還有事,就先走了。」
太后點頭:「你也不要太累。身子要緊。」
四爺嗯了一聲,起身:「兒子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