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這一頓,天已經黑盡了。
四爺和幾個兄弟還在喝酒說話,葉棗提前退席去看孩子了。
兩個孩子都有熟悉的奶娘跟著陪著,所以都沒哭,睡得很好。
葉棗也累了,回了大帳,換了裡衣洗漱過就睡了。
聞見酒味的時候,已經是半夜裡了。
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四爺壓住了。
「棗棗今日真美,比哪一天都美。棗棗要好好的,朕對你好,一直都好。」四爺說話間,將她的衣裳扯開。
葉棗愣了一下,然後就被頂進去了。
四爺喝的並不多,只是有些激動。
今兒那會子,他與臣子們說話,遠遠的看見棗棗自己走著。側臉一邊向著海,一邊向著他這頭。
看起來真是美好的不真實。
四爺想,這要是真是個狐狸精,會不會就這麼走了?
畢竟……畢竟話本子裡的狐狸精也好,鬼怪也罷,都是生了一個孩子之後,就飄飄然遠去了。
四爺知道自己是瞎琢磨,可是就是止不住要琢磨。
這會子,想起她的側臉來,還覺得美的驚心。
「唔,你慢點,慢點呀。」葉棗使勁推四爺。
四爺這才肯慢點:「乖。乖。」
「很快就回宮了,下回還帶你來,嗯?」四爺一邊動作一邊道。
葉棗嗯了一聲,主動親吻四爺的嘴唇。
兩個人就在這海灘上的帳篷裡,瘋狂的不管天日。
等終於安靜下來,只聽見海浪聲和彼此的心跳,都很有規律。
四爺心跳比她的強勁,也快一點點。
海浪的聲音,要等一下,才有第二聲,可都很規律。
時間萬物都有規律,唯獨人……卻是總要打破萬物的規律。
「想什麼呢?」四爺抱著她問。
「想一個極其高深的問題。」葉棗懶洋洋的。
「哦?說說看。」四爺興趣來了,撐起手臂,看著她。
葉棗也認真的看四爺,做出一副要長談的樣子來。
四爺認真起來。
「我在想,這個世上,究竟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呢?」葉棗一本正經道。
四爺足足愣了有一分鐘,然後就低頭狠狠的親上去了。
這小狐狸精,這是耍他玩兒呢?
真是欠收拾了。
葉棗眼睛亮亮的,好笑的不得了。
「難道不值得深思?」等四爺一放開她,她就問:「雖然聽起來像是玩笑話,可是難道不值得深思?畢竟誰也不知道先有了什麼!」
四爺磨牙:「朕是個俗人,這般高深的問題,朕不清楚。」
「哈哈,皇上好萌。」葉棗笑道。
四爺哼了一聲,別以為他不知道,這狐狸也說滾滾好萌。
這個萌,大約就是可愛的意思吧?就是可愛這個詞,第一次也是從這個女人嘴裡聽說的。
總是覺得不對,哪裡能用這些詞形容他?
四爺瞪了她一眼,惡狠狠的:「睡覺!」
「唔,好的,晚安四爺。」葉棗痛快的答應了,就閉上眼。
並且,不多時就睡著了。海浪聲太有節奏了,大約能催眠……吧?
四爺倒是一時間沒睡著,閉目聽著外頭的海浪和懷裡人的的呼吸。
終於睡著了之後,四爺做了個怪誕無比的夢。簡直抓狂了。
他夢見一個長著雞頭的雞蛋。沒錯,就是長著雞頭的雞蛋。
還有個長著雞蛋頭的雞……
嘰嘰喳喳的問,到底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最後,忽然來了一隻兔子,兔子就把這兩個怪物吃了。
吃完了之後問四爺:「先有兔子還是先有兔子蛋的?」
早上,四爺睜開眼,覺得自己腦仁兒疼。
雞蛋也就算了,就算是長出雞頭的蛋和長出蛋頭的雞他也認了。
兔子吃雞蛋和雞是什麼意思?
兔子蛋又是什麼意思?
都是身邊這個人鬧的。四爺恨恨的看了一眼懷裡依舊熟睡的葉棗。
又想著,至於兔子,大約是昨兒那幾隻兔子,孩子們盯著,他也多看了幾眼的緣故?
真是個……荒誕的夢啊。
葉棗起來之後,又去海邊走了一圈。然後吃過早膳,就要回城去了。
次日回京,御駕起程,百姓夾道相送。
比來的時候還要熱切。
外頭下起了小雨,不過不影響趕路,甚至侍衛們還覺得舒服呢。至少不那麼熱了。
比來的時候多了一行人,就是福嬪和她的丫頭們。
還沒進宮,所以沒有太監。
此時此刻,福嬪坐在馬車裡,臉色很是不好看。
她進了行宮三日,竟沒有見過皇上!
皇上竟帶著明貴嬪和兩個皇子去了海邊玩兒了!
清帝這麼閒?
鄭明光,也就是叫海棠的姑娘看她姐姐,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她不知道為什麼,姐姐自打來了這裡,就變了。
以前明明是個溫柔的人呀。
她不懂,鄭明霞其實一直都是這樣的,只是在他們面前裝出來的溫柔。
這些年,王府裡的日子艱難。連下人們也敢不理會她們。
攀上了二哥,因為二哥是嫡出的。
可惜攀上了才知道,二哥也是個泥菩薩罷了。
她如今不在那個叫人厭惡的王府裡了,她如今是大清的福嬪了。
她為什麼還要裝?
就算是嬪位不算很高,可也是正經主子。能掌宮的主子!
怎麼也比掛著郡主的名頭,卻連月銀都拿不到的延平王府好吧?
鄭明光不懂,是因為這些年,鄭明霞雖然算計良多,可對她卻是真的疼愛。
一心照顧她。這一次離開,也將她李代桃僵的帶走。
因為……鄭明霞並不看重台島。
要是二哥僥倖勝出就都好,若是不能……她也只認一個身份,那就是大清皇帝的嬪妃了。
來的時候繞道江寧,回去的時候,就要直接回京了。
這一路上,很是順利。一般停到哪裡的時候,夜裡都是葉棗侍寢的。也有一兩次,四爺自己睡了。
白天葉棗不去四爺馬車上,要是帶著孩子過去,難免叫四阿哥尷尬。
總是帶四阿哥呢,她也不習慣。
所以就晚上的是後過去。
就這樣一路回京,不緊不慢,進了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八月初三了。
紫禁城裡,陡然就熱鬧了起來。
這一下子,皇上回宮了,最得寵的明貴嬪回宮了。禧嬪回宮了。兩個小阿哥回宮了。還帶回來一個台島郡主呢!
能不熱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