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罪,請皇上降罪。」葉棗聲音不高,帶著些疲憊。
不過依舊是叫四爺聽著就喜歡的聲音。
「今日便褫奪你的封號,回去禁足一個月。罰一年月銀。好好的修身養性!你可有話說?」四爺繼續『嚴厲』。
「臣妾多謝皇上,沒有話說。」葉棗心裡還是欣喜的。
本以為,四爺總要降位於她了,原來只是褫奪封號。
好吧,雖然說這褫奪封號好像是個挺恥辱的事……可到底還是身居高位。
以前是皇后之下她和齊貴嬪,齊貴嬪是老人,比她高一截。
如今麼,還不是高一截,一截再加半截罷了。
下面的人,還是不能欺負她的。
「皇帝,你這般縱容,這後宮還有法度?」太后不可置信,這女人可是要傷了他,他竟然也不在意?
「既然皇額娘覺得責罰輕了,就再加一條,明貴嬪的綠頭牌,撤下來一個月吧。」四爺淡淡。
太后氣的仰倒,本就禁足一個月了,撤牌子不是做戲?
她也算是明白了,這明貴嬪……哦不,是葉貴嬪,就是皇帝的心尖兒肉!
碰不得!
太后這會子,後悔不迭!
何必呢?這可真是裡外不是人。
「哪幾個伺候四阿哥用的糕點?拉下去打!伺候不好主子,留著做什麼?送回內務府,重新選好的來伺候。」四爺淡淡的。
禧嬪忙應了一聲是,這就算是沒牽扯她和孩子了。
知足了。
「皇額娘辛苦了,朕送您回宮吧。」四爺看著太后。
太后生氣:「不必了,哀家自己回去。」說著,就扶著付信的手上了攆。
「恭送皇額娘。」四爺道。
等太后走遠了,四爺看還跪著的葉棗:「送葉貴嬪回去吧,五阿哥……也跟著回去吧。請太醫給他們瞧瞧。」
說罷,四爺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腳走了。
是,他捨不得重罰她,也捨不得叫她受罪受委屈。
可也是他將她寵壞了,該叫她稍微長長記性了。
怎麼能這麼做事?今日之事要是傳出去,傳到朝中,他能護著她?
真是個衝動的狐狸。
所以,四爺不理她了,四爺想,真的冷她一個月好了。反正她還是貴嬪,有他背後照應,誰也不敢欺負她。
四爺走了,葉棗才被扶起來。
禧嬪不敢動:「臣妾扶著您?」
「不必了,四阿哥想來也嚇著了,叫太醫瞧瞧吧。」葉棗淡淡的。
五阿哥不哭很久了,他低著頭,死死的拉著額娘的一隻手。
他小小的心靈裡頭回覺得害怕。
並不清楚怕什麼,可就是想與額娘在一起,挨得近近的在一起,誰都不如額娘。
「五阿哥,跟額娘走回去好不好?走得動麼?」葉棗低頭,看兒子。
「嗯。」五阿哥乖巧點頭,只是手依舊死死的抓住葉棗的手。
葉棗笑著摸摸他的頭。
葉棗頭髮是凌亂的,衣裳有些皺,看著就是跪過了的。可除此之外,她還是那個精緻美麗的貴嬪娘娘。
甚至,帶著一絲凌厲的美感,叫人不敢直視。
她被褫奪封號的事,已經傳開了,可是見了她的奴才們卻誰也不敢不敬。
宮裡頭,今日不知明日事,就算是絕大多數人心裡覺得她未免囂張了些。
可是眼下人家還是貴嬪,誰敢惹呢?
五阿哥一路都很乖,走不動了也不鬧,很是情緒低落。
等回了錦玉閣,幾個留守的這會子也聽了聖旨了。
都很惶恐。
跪在裡頭迎接她們母子。
葉棗展顏一笑:「怎麼了?本宮沒了封號,天就能塌?」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碧玉詞窮。
「好了,不過是禁足一個月。一年的月銀倒是叫本宮心疼。」不過,到了她這一步,誰還靠月銀過日子?
那才叫一個不痛不癢呢。
最嚴厲的,大約就是褫奪封號了吧?可她也不是很在乎。
「額娘。」五阿哥叫葉棗。
「嗯,餓了沒有啊,午膳時候差不多了,都過了點是不是?」葉棗也不知是問孩子,還是問誰。
「主子,奴才先伺候您和五阿哥更衣吧,午膳就上了。」阿圓過來道。
葉棗點頭,五阿哥卻死活不肯鬆手。
「那就跟額娘一起吧。」葉棗笑著牽著孩子,這孩子今兒絕對嚇著了。
五阿哥很乖的點頭,跟著她進了淨房。
母子兩個洗漱過,換了衣裳,葉棗梳頭的時候,五阿哥就一直站在她跟前看著。
葉棗叫人給他搬來小板凳,他就乖乖坐著。
梳頭梳的好好的,葉棗忽然道:「花生呢?」
眾人皆是一愣,那時候太亂,誰還記得花生呢?
「快去找!」葉棗皺眉。
阿圓忙吩咐人去了。
小亭子主動要求去。
不過,走到了半路,就見花園裡的兩個太監將花生送來了。
「何公公,奴才們找到花生大爺的時候,它就濕了,奴才們給他擦了。」小太監道。
小亭子笑著接過狗:「有勞你們了,回頭我跟我們主子說一聲。會賞你們的。」
兩個小太監忙笑著去了,心說管事的不瞎說,送回狗,是有賞賜的。
「怎麼濕了?這莫不是掉池塘裡了?」葉棗皺眉。
宮裡的御花園裡,還真是沒有什麼水,只有一方池塘,挖出來種上荷花,可惜也開的不是很好。後來就養了一池子魚而已。
「狗靈活的很,怎麼會落水?」葉棗咬牙:「真是什麼牛鬼蛇神都有,這是被人丟下去了吧?」
還好只是丟進水裡去了,不然……
想想煤球,葉棗都有些後怕。
她果然樹敵不少啊。
叫人抱著花生去重新洗過,這才牽著五阿哥用膳。
膳食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她和五阿哥愛吃的。
當然,就算是有變化,也不可能馬上就變。
這麼些年的寵愛還是實打實的,各方也得看看皇上的態度。
才褫奪了封號,就來落井下石的,那是傻子。
五阿哥有些蔫兒,不過有自己愛吃的丸子,還是精神了不少。
吃過了午膳,就在內室葉棗的床榻上,葉棗哄著孩子睡著。
然後才叫太醫來請脈。
知道孩子沒事,葉棗才鬆口氣。
這一上午,太折騰了,她很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