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內務府,叫人去請榮親王。
榮親王索倫圖半夜被叫醒,一臉懵。聽聞是皇上跟前的蘇公公找,哪裡敢耽誤?急吼吼的穿衣就跑了。
正好歇在了福晉那,倒是把個福晉嚇得三魂去了兩魂半。
索倫圖也顧不上安慰了,只管騎馬去了內務府。
「蘇公公,這是出什麼事了?」一到了,進來就問。
「榮親王吉祥。」蘇培盛忙請安。
小亭子也跟著請安。
回京之後,索倫圖沒見過宸妃,自然也不認識小亭子。
還是蘇培盛介紹了一下,然後他心就提起來了。
這是什麼事,還能牽扯上後宮了?他可接了內務府沒幾天啊!
這不是要命呢麼?
時間緊迫,蘇培盛顧不上打哈哈,幾句話就把事情說清楚了。
倒是把個榮親王嚇得不輕,哎喲我,沒淨身的男人進了後宮了。
還是從內務府出來的,這不是要死麼?
「榮親王,顧不上琢磨了,皇上有口諭。明日正午就要答案,要是查不出真的幕後之人,你我二人提頭見!」蘇培盛道。
當下裡,榮親王就拍桌子:「查!這就查!」
然後與蘇培盛定下來,不能說是哪裡查出這麼個狗東西的。不能叫宸妃娘娘的事暴露了。
然後小亭子帶人審這個小林子,他們兩個分頭查。
沒淨身就不可能過的了關,是誰手裡過的,就查誰,不愁查不出。
甚至叫人請來了隆科多。畢竟榮親王是從他手裡剛接過內務府的。
隆科多也是震驚,雖然不知這沒淨身的奴才哪裡找出來的,只一條,沒淨身,這就是死罪啊!
一夥人馬不停蹄的開始查。
這頭,小亭子與蘇培盛周海一起問話。從刑部找來的幾個特殊的審訊犯人的獄卒。
他們又聾又啞,也不識字,只會用刑。
就是專門用來這種時候用的人。畢竟,有些事不能叫人知道。
要是為了保密就殺了獄卒,那未免傷了天和,所以就有人專門訓練出這些聾啞人來做這個。
倒是也給了他們出路。
一開始,那小林子咬牙,只說是宸妃娘娘將他弄進宮的。
問他是怎麼進去的,卻不說。
直到上了三四遍刑罰,渾身都沒什麼好肉了之後,才撐不住了。
此時,天都已經大亮了。
內務府這裡的刑堂本不大,這會子已經全是血腥味兒了。
小林子沙啞著嗓子:「是趙富貴……是趙富貴……」
蘇培盛和小亭子對視一眼,皆鬆口氣。
他們不是一個陣營,可是只要皇上寵愛宸妃,那麼蘇培盛就會高看小亭子幾分。
另一頭,當時給小林子淨身的人,以及所有接觸過他,登記過,調教過的內務府裡的人都找到了。
挨個審問上刑,卻沒有一個人說得清楚為什麼小林子沒淨身。
當時給小林子淨身的那個老太監被打的都剩下一口氣了,只是咬定了沒有不淨身的。
終究還是小林子自己扛不住,交代了一切。
原來,他有一個雙胞胎弟弟,並且還有一個兒子。
也是巧合,家裡實在是窮的揭不開鍋了,他和弟弟必須要有一個進宮去。
抓鬮的時候,是他弟弟抓到了。正好,他已經娶妻生子,而弟弟因為腦子不靈光,始終沒成婚。
等到身體檢查好了,他送弟弟去淨身。
然後就巧遇了趙富貴來找那個淨身的老太監。
當時只是好奇的看了看他們兄弟,問了幾句話罷了。
誰知道,半年之後,趙富貴又找來了他們家。
當時小林子就嚇著了,這樣的大太監,他可招惹不起。
趙富貴說的很直接,願不願意用一死,換家裡的好日子?
那時候,老父親過世,用完了家裡最後的積蓄。他老母和妻子都面黃肌瘦。
兒子也長得跟豆芽菜一樣。進了內務府的弟弟卻也沒有送錢回來。
他自己都沒有錢。
當時小林子沒有答應,可是當趙富貴將一張開封府的地契拿來的時候,他終究還是應了。
後來,就與他弟弟換了身份,進了內務府。
一呆就是半年多,也見了他弟弟的信,一家人果然在開封府安家了。
他也算是安心了。
弟弟雖然是個閹人了,他也是必死,可是家裡人有了銀子,不用受苦了。
兒子能好好長大,以後可以科舉出人頭地了。
為此,死了也值得。
於是,就有了今日的事。
原先的計劃是中秋這一日,叫眾人發現毓秀宮裡居然有個男人。
然後,發現的時候,小林子就尋機會自盡。自盡的時候,再說幾句似是而非的話。
這一來,宸妃是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楚的。
可誰知宸妃如此警覺,竟發現了。
聽完了他的供詞,蘇培盛和小亭子,周海都是鬆口氣。
也覺得趙富貴太會算計了。
這樣的局面,要不是皇上深愛宸妃娘娘,要不是提前被發現了……
中秋那日,宗室,臣子都要進宮的。這樣的場面裡,發現了毓秀宮有男人……
宸妃不僅不能被保住,還難逃一杯毒酒或者三尺白綾的局面。
而五阿哥,有了這個的額娘,要麼被送出去養大。就算是留在宮裡,也永遠失去了繼承權。
可以說,是廢了。
這真是一條毒計啊!
「先綁起來堵著嘴,咱家進宮,先把那趙富貴抓起來再說!」蘇培盛累的腰疼,可還是不能歇著。
蘇培盛進宮,甚至來不及先去乾清宮,逕自去了翊坤宮。
蘇萬福也不敢問,他被叫來,帶著人就是要綁了趙富貴的。
趙富貴是誰?那可是齊妃娘娘跟前的第一大太監啊!
這是出什麼事了!
小亭子這頭回了毓秀宮,見皇上還在,忙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了。
四爺當即就摔了杯子。顯然也是氣壞了。
眾人都跪下了,只有葉棗沒有跪下:「齊妃真是狠毒呢。」
「朕不會放過她。」這不光是謀害皇妃,這還是陷害皇子!
五阿哥要是背上這般污名,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可他何其冤枉?
「皇上,留齊妃一命可好?」葉棗仰頭看四爺:「當年,她要殺我,就已經是深仇大恨了。這麼些年,我有無數次機會能對付她。我都沒有出手。大不了言語刺激一下,可沒想到,她居然這般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