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真心為我,我心裡清楚。不瞞娘娘,之前我很怕。還好……皇上對我很好。」葉棗笑了笑:「多謝娘娘關心我。」
「哎,罷了,不說了。今兒過節,哀家也想吃好的。午膳叫五阿哥過來,咱們娘仨一起吃吧。有日子沒吃過烤羊排了。哀家想吃。」太皇太后如今不忌口了。
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好,那我就叫膳房做。不過我還得見一見禧貴嬪,今兒晚上的事還有些安排呢。」葉棗道。
太皇太后揮手,叫她只管去。
一牆之隔的壽康宮,兩位公主正要離開。
太后到是也阻攔了,可大公主只說不麻煩皇祖母了,便要走。
太后也就懶得攔著了,不過是兩個孫女罷了。
倒是二阿哥,如今已經是貝子了,看來皇帝沒介意他額娘的事,以後還是要拉攏的。
沒了額娘,他需要她的扶持。
想必二阿哥會懂事的。
大公主和二公主出來,迎面就遇見了要回去的葉棗。
如今只怕是說一句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也不為過了。
便是十六歲的大公主,也是死死克制著。
二公主究竟還小,一雙眼怨毒的很。
「給宸額娘請安。」兩個公主退後一步。
「免禮吧。我還有事,你們慢行。」葉棗對於的話一句也懶得說。
現在說什麼她們都會覺得是羞辱。
何況,對於安撫李氏的孩子,葉棗可沒心情。
她直接走了,倒是叫大公主和二公主愣了一下。
她們兩個以為,宸妃遇見了她們,怎麼也有一番奚落。
甚至,大公主想,或許她還會口蜜腹劍……
卻都沒有,望著宸妃的背影,大公主想,額娘怎麼能鬥得過她呢?
難怪那時候還在府裡的時候,她得寵了之後,額娘就再也沒有寵愛了呢……
「妹妹,以後不要那樣看著她。什麼時候,都要做到。」大公主牽著二公主的手輕聲道。
「是,姐姐。」二公主點頭。
「主子,奴才瞧著,那二公主眼神不太好。」珊瑚輕聲道。
「是啊,以後怕是……」琥珀也忙接話。
「但願她們沒那麼蠢吧。」葉棗冷笑了一下:「不管這些,手裡事多。不過……」
「你們說,眼下是不是要叫禧貴嬪晉位?」葉棗站住。看著兩個丫頭道。
珊瑚和琥珀面面相覷,都覺得不好吧?
「主子……為什麼啊?」珊瑚問。
「李氏陷害我而獲罪,你們不覺得我現在太顯眼?」葉棗繼續走:「我的兒子才六歲,我就這麼顯眼,我沒信心啊。」
她不再說了,珊瑚和琥珀也不問了。
兩個人想,要不是阿圓姐姐和阿玲姐姐被主子強制安排去歇著了,她們肯定能懂主子的心思。
葉棗一邊走,一邊想。
如果只有她一個妃位,那實在是太顯眼了。錦貴嬪和禧貴嬪兩個,總有一個要晉位。
其實兩個一起晉位最好。
要是只有一個錦貴嬪,那可拉不開其他人的視線。
二阿哥如今不僅不是臭了,還會是個香餑餑呢。
太后和皇后只怕都會拉一把。與禧貴嬪對上是遲早的事。
想了很多,直到禧貴嬪來。
「給娘娘請安。」
「坐,李氏忽然出事,很多事還要你費心思。不過,想來等過了中秋,皇后娘娘身子好些了,就好還回去了。至少也還一半回去。」葉棗道。
「正是呢,如今太皇太后那少不了娘娘您。這後宮的事千頭萬緒的,娘娘要操心。錦貴嬪又病倒了。臣妾也是愁得很呢。」禧貴嬪笑著,一句也不提起李氏。
聰明人,不做無謂的事,不說無謂的話。
「哎,我就知道你也這麼想。那也好,回頭我就親自去找皇后娘娘說一聲。」葉棗笑道。
「是。」禧貴嬪笑著:「咱們只管今兒不出問題,以後的都沒今兒要緊呢。」
直到五阿哥回來,禧貴嬪才走。
葉棗就帶著換了一身衣裳的五阿哥往太皇太后那去了。
才坐定,就聽見外頭唱和,皇上駕到。
四爺本來是要去毓秀宮的,今兒雖然是晚宴,可是這中午他也不想自己用膳。
好在中秋只是個節日,不必去太廟。
這一天也就是晚上才忙罷了。
見了四爺,葉棗笑著請安。
四爺扶著她:「聽聞你們都來了這裡,朕就趕來了。皇祖母這裡可有好吃食?」
「自然是有的,可皇上不愛吃呢。」葉棗笑道。
「皇阿瑪,額娘要和老祖宗吃辣羊排!」太辣了,五阿哥皺眉,他反正吃不了。
「那你為父子只能委屈些,隨著老祖宗和你額娘吃了。」四爺笑道。
太皇太后笑著:「皇帝來了,豈能委屈。」
祖孫幾代倒是歡歡喜喜的擺上一桌膳食。
阿哥所裡,二阿哥三阿哥那都有皇阿瑪的賞菜。
卻是不同的心態。往日裡,三阿哥嫉妒二阿哥有高位分的額娘。什麼都給他預備的齊全。
可一朝之間,他就連他這個嬪位之子都不如了。貝子又如何。額娘還不是有罪的!不過是留著一條命罷了!
絳雪軒裡,看著一桌子膳食,大公主心如刀絞。
就前幾日,額娘還說中秋的時候午膳也擺個鍋子吃。
可今日不是鍋子,雖然這菜色很好,比以前都好,可是人卻不能團圓了。
她和妹妹弟弟都能吃的好,可頤和軒裡的額娘,卻要如何過這個中秋呢?
誰知道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要是以後額娘也只能是答應,還是有罪的答應的話……是不是年年都要這樣過中秋呢?
頤和軒裡,李氏看著面前擺著的兩個菜,一個紅燒肉,一個炒青菜。一碗米飯有點黃,不是新米。
她想,當年初初進阿哥所的時候,還有四個菜呢……
雖然也不好,可那時候四爺畢竟只有兩個格格,不會太差的。
可今日呢,這紅燒肉涼了,白色的油脂堆積著。
青菜也似乎是過火了,有點黃……
李氏沒有發火,她只是安靜的拿起筷子開始用膳。
總要……先活著,才有機會不是麼?
只是,吃著吃著,眼淚就落在了米飯裡。她全當不知,一口一口的繼續吃。
根本不知道什麼滋味,只是記得一件事,這樣的日子,才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