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床鋪都收拾差不多後,她看了看時間,準備出發去醫院。
誰知剛起身,宿舍裡就來新人了。
「嗨,你好。」
蘇婠婠看著她。
一頭燙卷的短髮,一雙細長的丹鳳眼,穿著細弔帶背心,化著濃妝,整個人火辣又性感。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那女孩皺眉,丹鳳眼裡滿是精明和探究。
蘇婠婠挑眉,「林翹。」
林翹面色一變,「你……你是蘇婠婠?」
蘇婠婠點頭。
林翹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兩年時間沒見了,怎麼這個蘇婠婠又突然回國了,變化這麼大,還跟她剛好住同一間宿舍?
「你住這間宿舍?」
果然,蘇婠婠點頭。
林翹又問,「你也是新聞系?」
蘇婠婠繼續點頭。
林翹:「……」
她咬著嘴唇,突然,鬆開行李箱,一臉警告的說道,「江書豪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他跟我們在同一個班,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江書豪是誰?」
「你竟然不記得他了?」林翹的聲音猛地拔高,充滿不可置信。
「他是誰?我需要記得他嗎?」蘇婠婠莫名其妙。
她是真不記得了,之所以記得林翹,也是因為當時高中同班了三年,還在同一間宿舍住了三年,林翹那一雙單眼皮鳳眼也太有辨識度,讓她印象深刻。
兩人之前還打過架,好像是因為一個男生,該不會就是那個什麼豪吧?
不過眼下她沒空追憶過去,拿起手提包說道,「我先走了。」
「等一下。」林翹攔在她面前,依然是那副咄咄逼人的口吻,「你不是去國外留學了嗎,為什麼會來南大,你怎麼進來的,大學還可以轉學嗎?」
「無可奉告。」蘇婠婠微微一笑,撇開她的手臂就離開了。
林翹站在那,忍不住跺腳。
該死的!
這個女霸王竟然又回來了,還剛好跟她同班同宿舍,要不要這麼倒霉啊!
**
醫院病房。
墨唯一打完那通電話後,就一直躺在床上玩手機。
蕭夜白則坐在沙發上,也是一直對著手機忙忙碌碌,不用猜也知道在忙工作。
一陣「咕嚕嚕」的響聲後,墨唯一放下手機,「我肚子餓了。」
「公主,您想吃什麼?」江嬸立刻問。
墨唯一卻看著蕭夜白,「我想吃邵合記的蟹粉小籠包。」
「我現在就訂……」
「不要!」
蕭夜白撩起眼皮。
然後就發現墨唯一正在看著他,抬著小下巴,頤指氣使,「小白,我想吃邵合記的蟹粉小籠包。」
蕭夜白拿起手機。
「我要你親自去給我買。」墨唯一一字一句。
蕭夜白看著她,語氣冷沉,「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你親自去給我買,是你的心意,你打電話讓人送外賣來,這個心意就要打一個五折了,我自己就可以打電話訂了好嗎?」
「那你自己打電話訂。」蕭夜白直接說道。
墨唯一瞬間就怒了,「我不,我就要你親自去給我買。」
蕭夜白的語氣也瞬間更冷,「我等會兩點要開會。」
言下之意,沒有時間。
墨唯一哼了一聲,將雙臂一環,「那我不吃了,餓死算了!」
蕭夜白:「……」
江嬸看了看兩人,忍不住插嘴,「公主,我去幫您買吧。」
「不要!」墨唯一高傲的抬起小下巴,「我就要吃小白買的,小白不買我就不吃。」
蕭夜白揉了揉眉心,「墨唯一,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
墨唯一看著他,眼圈突然就紅了。
墨唯一?
自從結婚後,他就沒這麼喊過她了。
每當他這麼連名帶姓的喊她,就意味著他在生氣。
可是,他憑什麼生氣?
她餓壞了,就想讓他買一份熱乎乎的蟹粉小籠包也不行嗎?
而且拒絕她的理由永遠都是工作!
工作有那麼重要嗎?
墨唯一越想越氣,乾脆自暴自棄,「對啊,我就是這麼任性。你不願意可以不買,你去上班吧,去跟你的工作過吧,你讓我餓死算了。」
說完,直接躺下,瞪著一雙貓眼看著天花板。
江嬸有些慌了。
在墨家幫傭兩年,公主一直都是嬌滴滴的,很少發脾氣,蕭總雖然不愛說話,也幾乎沒怎麼發過脾氣,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對小夫妻吵架,可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勸。
病房的氣氛一度有些僵硬。
然後,蕭夜白拿起車鑰匙,離開了。
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墨唯一癟癟小嘴,眼淚刷的就掉下來了。
「公主……」
「你出去!」
「啊?」
墨唯一帶著哭腔,「你出去!」
「可是……」
「你趕緊走啊!我不想看到你!」墨唯一直接把枕頭砸地上了。
江嬸害怕極了,忙轉身,「好的,公主,我這就出去。」
等房門再度被關上,墨唯一側過身,濃密的深亞麻色捲髮全部傾瀉下來,將她整張臉蛋都給遮住了。
低低的啜泣聲在房間內響起。
這一刻,墨唯一真的覺得自己很委屈。
以前總覺得,不管蕭夜白喜不喜歡她,只要他留在她的身邊,他是她的男人,哪怕他每天還是那麼冷冰冰的,她也是開心,快樂,和滿足的。
可是今天,她受傷了,讓他親自跑腿去買個蟹粉小籠包都不願意。
想到剛才他那不耐煩的態度,彷彿她是一個霸道又不可理喻的女人。
他一直那麼冷冰冰的,又總是沉默寡言,是不是因為厭煩應付她的公主脾氣?
好啊,那她就乾脆繼續這樣好了,反正在他眼裡,她的人設就是這樣,不然之前也不會騙她說手機丟了。
新仇舊怨加在一起,墨唯一哭得很傷心,最後可能是累了,竟然就這麼掛著眼淚睡著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
迷迷糊糊的,臉頰上突然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
熱乎乎的,軟綿綿的,還有一股很濃鬱的香氣。
墨唯一猛地睜開眼睛。
眼前是蕭夜白淡漠冷峻的俊美輪廓。
他坐在床邊,細細長長的手指捏著兩根竹筷,上面夾著一個小籠包,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