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爺子皺眉,「我聽耀雄說,夜白調了好些的人手,還不夠你用的嗎?」
「可我就信任容安,我從小就把他當哥哥一樣,其他的這些保鏢我都不喜歡,而且他們都不肯聽我的話,他們只聽蕭夜白的話。」
墨老爺子笑,「他們也都是為了你好。」
「不行,我只要容安。」墨唯一堅持,「爺爺,你就讓他跟著我吧,我只要他一個人就夠了,你這裡這麼多的人,也不缺他一個對不對?」
墨老爺子想了想,終於同意,「行吧。但如果你要是再出了什麼事情,你可就保不住他了。」
「不會的,有容安在,我肯定很安全。」說著,墨唯一彎起嘴角。
看著孫女終於露出了笑容,墨老爺子嘆了口氣,「行,等會你石伯來了,我跟他說。」
「嗯。」
……
既然老爺子都同意了,石伯很快就放人了。
離開病房時,容安就跟在墨唯一的身後離開了,其他人也迅速跟上。
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來到隔壁的門診大樓。
電梯前,墨唯一突然停下腳步。
周嬸心裡疑惑,卻也不敢多嘴,只能和所有人一起默默地等著。
今天是工作日,門診大廳裡人來人往,不時就會有人朝這邊看過來。
畢竟這樣的排場太大。
幾個保鏢也一直耳聽四方眼觀八方,生怕再出什麼意外。
直到蘇婠婠提著包進來。
周嬸頓時鬆了口氣。
原來是要等蘇小姐啊……
結果等電梯到了,墨唯一卻說道,「周嬸,你把病歷給婠婠吧,你在樓下等著就行了。」
周嬸一不放心,「可是公主,蕭少爺說必須讓我跟著……」
「必須讓你跟著我,然後隨時隨地給他通風報信是嗎?」墨唯一淡淡的接過話。
周嬸:「……」
墨唯一又看向一旁的那幾個保鏢,「你們也一樣,都跟周嬸在樓下等著,再向上午那樣,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情。」
蘇婠婠接過病例,按下電梯的開關。
電梯門緩緩合上,然後往樓上升去。
周嬸站在那裡,眉頭緊皺。
總覺得不太放心。
又過了一會,她忍不住說道,「我上樓看看,你們在這裡守著。」
**
樓上,安排好一切後,三人來到手術室外面等候著。
很快聽到護士喊道,「389號!389號墨唯一到了嗎?」
蘇婠婠忙說道,「唯一,到你了。」
「……哦。」墨唯一回過神,下意識起身就往裡走去。
蘇婠婠拉住她,「唯一,你真的要做這個手術?」
墨唯一點頭。
「我聽說這個手術很疼,你一定會受不了的。」
畢竟是嬌滴滴的小公主,每次崴了腳什麼的,都能打電話跟她哭訴半天。
墨唯一淡淡的說道,「可以打麻藥,我查過了,打了靜脈麻藥我就會很快睡著,等醒來後手術就做完了,時間很快,也沒有任何的痛苦。」
「……」蘇婠婠糾結,「那麻藥過了也會疼的啊,畢竟是掉了一塊肉啊,而且你這樣瞞著蕭總,他事後知道了肯定會很生氣的,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沒什麼好考慮的。」墨唯一的語氣很從容,「我就是要讓他生氣,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會答應跟我離婚。」
「你這又何必呢?」蘇婠婠眉頭緊鎖,「我記得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懷孕的嗎?現在好不容易懷上了,真的要這樣把它打掉嗎?我怕你到時候會後悔。」
「後悔什麼?」墨唯一笑了笑,有些嘲諷的意思,「這個決定,我在一周以前就跟你說過了,我到現在還沒有後悔,以後我肯定也不會後悔。」
蘇婠婠:「……」
一周以前墨唯一確實和她說過這個事情,還讓她在私下找了南宮辭幫忙安排。
可當時蘇婠婠以為她就是腦子一熱,勸了幾句,也沒怎麼當真,沒想到……
「389號墨唯一到了沒有?」護士的聲音再度響起。
墨唯一舉手,「我就是,」
護士看了看手裡的名單,又抬頭看了看她,「準備好了就趕緊進來吧。」
這時隔壁的手術室門打開,有護士扶著一個年輕女生走了出來。
看著也就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和她們差不多大,穿著白裙子,愈發顯得臉上毫無血色,就這麼彎著腰,雙手還捂著肚子……
旁邊護士在不停的說著術後注意事項,一聽就是剛做完流產手術。
蘇婠婠看的心裡直發麻,「不是說打麻藥不疼的嗎?怎麼看著還那麼疼?唯一,要不算了吧,咱還是別做了吧,我總感覺做手術挺危險的,萬一醫生做的不幹凈,引發了子宮感染,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後遺症,而且我還聽說這種手術很傷身體……」
「婠婠。」墨唯一打斷她,「你別擔心,這只是一個很小的手術,很快就會結束了。而且這裡是全國最好的私人醫院,還是你讓副院長親自安排的醫生,很靠譜。」
「可是做手術就會有危險的啊!」蘇婠婠一咬牙,「不然這樣,你把孩子生下來,大不了我幫你養總行了吧。」
墨唯一:「……」
一旁的容安也:「……」
如果不是這個時間和地點不太合適,墨唯一差點都要笑出來了。
「婠婠,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你也知道的,從小到大,我只要認準一個事情,我就一定會去做。現在我只知道我不想跟一個不愛我的男人繼續生活下去,而唯一能讓他答應離婚的辦法,就是這個。」
「可萬一要是孩子沒了,他還是堅持不肯跟你離婚呢?你不是白遭罪了嗎?」
畢竟蕭夜白是能做出自殘這種事情的男人。
對自己下手太狠。
對別人更不可能輕易會放手。
「你放心,孩子沒了,他一定會離婚的。」對於這一點,墨唯一很自信。
一個那麼驕傲又自尊心極強的男人,不就是覺得她喜歡他,所以才一直不肯離婚嗎?
但如果她寧願拿掉孩子,也不想繼續跟他在一起生活,態度這麼堅決,這樣子沒有尊嚴的婚姻,他怎麼可能還繼續綁著她?
再說了,孩子沒了,她就可以毫無忌憚的繼續跟他談判了。
爺爺的身體狀況暫時沒辦法管制到他,而他也坐擁了墨氏集團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一旦離婚後,他有錢,有勢,還能得到自由,她實在想不出他還有什麼理由繼續這麼一樁名存實亡的婚姻……
「吳醫生已經在等著了,墨小姐,趕緊跟我來吧。」護士又在叫人了。
「婠婠,我進去了。」墨唯一衝著蘇婠婠笑了笑,便轉過身。
蘇婠婠站在那,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獨自一人慢慢的走進手術室……
**
「蕭總。」
病房裡,仲愷將一份厚厚的文件遞了過去,「我已經和周氏那邊約好了兩點半的視頻會議,這是會議的準備材料。」
病床上的男人穿著乾淨的白色襯衫,沒有戴眼鏡,除了右手上沒拆掉的紗布,還有額頭微腫的痕跡,整個人眉眼清雋,斯文好看。
仲愷一邊看著上司的盛世美顏,一邊在心裡感嘆。
蕭總真的是超人吧?
這才不到一個星期,復原能力驚人,還完全沒有落下工作。
本來還以為他住院一周,和周氏的這個合作案肯定要被暫時擱淺了,沒想到推進的這麼快。
而且發生中午那樣有傷男人自尊的事情後,蕭總只打了兩通電話。
一通給戰堯,還有一通是給周氏那邊的投資部門。
然後不到一個小時,周氏就給他發來回應,讓繼續視頻會議。
這麼優秀的男人,小公主到底在鬧什麼?
搞不懂。
真是搞不懂。
……
房間裡很安靜,蕭夜白低眸看著桌板上的文件,除了偶爾翻紙張的聲音,別無其他。
直到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蕭夜白拿起手機,「周嬸。」
仲愷一愣。
周嬸?
難道小公主又在……
「你說什麼?」男人突然壓沉的聲音,讓仲愷又是一愣。
只見蕭夜白原本淡定的五官突然變得嚴肅緊繃,眉眼間像是籠罩了一層陰鬱,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他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額際隱約有青筋蹦起。
一看就是在生氣。
「我知道了。」
等蕭夜白掛斷電話,仲愷立刻問道,「蕭總,發生什麼事了?」
蕭夜白沒有回答,將桌子一推,起身下床,踩著拖鞋就往病房外面走去。
仲愷嚇了一跳,忙跟上去,「蕭總?蕭總你這是要去哪啊?」
男人像是沒有聽到似的,邁著急速的步伐,很快來到電梯前。
這是要出去嗎?
仲愷頓時更慌了,「蕭總,醫生說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這時候不能隨意出院……」
電梯門開了,男人走了進去。
仲愷站在外面,看著他緊繃陰沉的臉色,還沒有說話,電梯門已經關上並迅速往下降去。
他站在那,半天沒回過神。
公主到底做什麼了?
居然能把蕭總急到就這樣穿著拖鞋就跑出去……
**
南宮醫院。
手術室外的走廊上,蘇婠婠坐在椅子上等著,對面站著的是容安。
沒有人說話,安靜的彷彿能聽到彼此心跳的聲音。
她一直緊緊的盯著手術室門上的燈。
墨唯一才進去不到10分鐘,她卻彷彿度日如年,煎熬無比。
期間,隔壁手術室又有一個女人來做手術。
不過這一次不是未婚女,她有丈夫陪著,聽說話好像還是宮外孕……
護士在詢問她的基本身體情況,蘇婠婠越聽越不安,怎麼剛才那個護士好像沒有問墨唯一這些問題?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嘭」地一聲,突然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
蘇婠婠忙起身。
一旁的容安也迅速迎了上去。
墨唯一抿著嘴唇,臉蛋慘白,身上的衣裳很完整,一隻手還放在腹部,就這麼慢吞吞的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
旁邊護士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但蘇婠婠也沒怎麼注意,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唯一你感覺怎麼樣?疼不疼?」
墨唯一沒有說話,整個人像是失神了一樣,只是慢慢的往前邁著腳步。
蘇婠婠看到她眼睛有些紅,像是剛哭過似的……
「390號劉文麗!」護士在一旁喊完人就回手術室了。
蘇婠婠看了一眼,她也沒什麼經驗,只能先帶著墨唯一在走廊椅子上坐下休息。
好半天,墨唯一終於說話了,「婠婠,我覺得自己好沒用……」
「好了,你別多想了。」蘇婠婠安慰她。
反正手術做都已經做了,既然如此,就好好養身體,再想想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手術室外的走廊上人並不多,蘇婠婠陪她坐了一會,看了看時間,剛要說話,突然聽到後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緊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好像還不止一個人。
「蕭少爺。」容安的聲音很快響起。
蘇婠婠一愣,忙抬起頭。
果然是蕭夜白。
他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整個人風塵僕僕的從走廊那邊走了過來。
腳上穿的還是拖鞋,俊美的五官緊繃,寒意料峭,像是積鬱著一層寒冰。
沒有戴眼鏡,一雙桃花眼暗色沉沉,陰鷙又危險。
後面跟著的是那幾個保鏢,包括周嬸,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嚴肅緊張的神情。
腦子裡電光火石般閃過上午在學校的事情。
蘇婠婠也明白了。
這架勢,一看就是保鏢又通風報信了,然後他就立刻從醫院趕過來了。
居然連衣服和鞋子都來不及換,怕是直接要過來抓人的。
果然,到了跟前,蕭夜白直接拉住了墨唯一的手,就這麼將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劇烈的疼痛襲來。
墨唯一「嘶」的一聲,原本就蒼白的臉蛋頓時血色盡失。
「蕭少爺。」容安一個大步過來,語氣緊張。
「蕭夜白你鬆手!」蘇婠婠也上前,拚命的往外扯著他的手臂。
可男人的手勁實在太大了,她居然完全扯不開……
而且他用的是受傷的那一隻右手,上面還纏著紗布……
這人肯定是瘋了!
「我讓你鬆手沒聽到嗎?」蘇婠婠急啊,忍不住喊道,「唯一她剛剛才做完手術,你現在不能碰她!快點鬆手啊!」
一句話,讓蕭夜白原本冷硬的臉部輪廓,硬生生的徹底僵硬住了。
他鬆開手,然後將五根手指緊緊的握成拳頭。
蘇婠婠忙護住墨唯一,「唯一,你沒事吧?」
墨唯一沒有說話,只是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那個男人。
整個走廊上安靜到了極致。
蘇婠婠看著對峙的兩人,再度開口,「蕭夜白,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是……孩子沒了,唯一她比你更痛苦!要不是你死活不肯答應跟她離婚,她會選擇打掉孩子嗎?我拜託你先自我反省一下好不好,別上來就對著唯一發火!她剛剛才做完手術,現在身體很虛弱!」
蕭夜白的目光落在墨唯一依然平坦的腹部。
眉骨緊皺,腮顎重重的咬起,臉上有著肉眼可見的隱忍的痛苦。
似乎還有一絲的掙扎和懷疑。
好半天,他抬起已然接近血紅的眼睛,「你做完手術了。」
他的聲音很低。
像是刻意壓著嗓子。
蘇婠婠卻還是聽出了很明顯的顫抖和沙啞。
她執意的擋在墨唯一的跟前。
背著孩子的父親偷偷做流產手術,這樣的事情,任何一個男人知道了都會很生氣,她不敢放鬆警惕。
「說話!」
突如其來的發狠一般的質問,讓蘇婠婠身子一顫,「你凶什麼凶!」
一直以來蕭夜白給人都是斯文優雅的商界精英男形象。
就算再生氣,也是冷著臉裝酷不說話,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毫不掩飾的憤怒。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很怕他當場發瘋。
墨唯一白齒緊緊的咬著嘴唇,眼睫動了動。
然後她終於開口說話,「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蕭夜白說完,發出低低的一聲啞笑。
像是充滿了極致的嘲諷。
他看著眼前表情和說話都很冷漠的女人,重重的一聲呼吸後,緊繃壓抑的嗓音再一次問道,「墨唯一,你憑什麼把我的孩子拿掉?」
墨唯一的語氣依然很冷漠,「拿都拿了,現在問這些有意思嗎?」
她臉上的表情很木然。
說這話的時候,沒有逃避,沒有心虛。
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
就像是一個完全沒有感情的木頭人。
彷彿拿掉孩子只不過是一件很普通很普通的小事情……
蕭夜白的嘴角慢慢地勾起。
是。
有意思嗎?
他點點頭,然後轉過身,沒有再說一句話,就這麼趿拉著拖鞋,一步一步的離開了。
一旁的幾個保鏢面面相覷。
蘇婠婠慢慢皺起眉頭。
雖然一直都不太喜歡這個蕭夜白,但說實話,看著他這樣神采不再,甚至是有點……失魂落魄的背影……
她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為什麼這兩人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結束了。」
身旁突然響起了墨唯一的聲音。
蘇婠婠回過神,她看著好友,「唯一,你說什麼?」
墨唯一看著蕭夜白的背影,喃喃的說道,「結束了。」
蘇婠婠:「……」
**
回到麗水灣別墅,墨唯一直接去了二樓的臥室。
蘇婠婠不放心,決定留下來陪她。
臥室裡。
墨唯一躺在大床上,聲音倒挺冷靜,「婠婠,我已經沒事了,你先回去忙吧。」
蘇婠婠問她,「麻藥過了沒有,肚子疼不疼?」
墨唯一搖搖頭。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說道,「我沒有打麻藥。」
「啊?」
墨唯一說道,「我本來是想親自感受一下,把自己的孩子親手打掉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你瘋啦!」蘇婠婠打斷她。
墨唯一抬起眼看著她,「但是我……」
「但是你沒想到疼的要命是不是?」蘇婠婠又心疼又無語。
畢竟是長在肚子裡的一塊肉啊,硬生生剜割下來能不疼嗎?
墨唯一居然還笑了,她說道,「我覺得自己挺沒用的。」
「我看你是被蕭夜白刺激的腦子不正常了。」
墨唯一:「……」
「叩叩叩」。
房門突然被敲了幾下,周嬸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公主,我把雞湯熱好了,你先趁熱喝一碗吧。」
「我沒胃口。」
「可是……」
蘇婠婠勸,「沒胃口也多少喝一點吧,你剛剛才做完手術,得補一補。」
墨唯一抿了抿唇,「那先放那吧。」
周嬸將托盤放在茶幾上,等她轉身離開,墨唯一突然說道,「婠婠,你幫我把門關上。」
蘇婠婠忙起身,把房門關好。
然後她轉身問道,「什麼事你說吧。」
還要特意瞞著周嬸,一看就是不想被蕭夜白知道。
**
10分鐘後,蘇婠婠來到樓下。
沙發上,容安聽到聲音立刻起身。
周嬸也忙走了過來,「蘇小姐,公主她怎麼樣了?」
蘇婠婠清了一下嗓子,正色說道,「唯一說有點困,想先睡一會。周嬸,等她醒了你再給她做點吃的吧,剛做完手術,得好好補補身子。」
周嬸忙表態,「我知道,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公主的。」
蘇婠婠點頭。
「蘇小姐。」周嬸又說道,「你有空可以多過來看看公主嗎?她剛剛做完手術,肯定很需要人安慰。」
「……我會的。」
周嬸嘆氣,「但是公主這次真的有點太任性了,她怎麼狠得下心的啊!自從她懷孕後,老爺子和先生都很開心,蕭少爺也是,雖然受傷住院不能回來,但他對公主也是關心的不得了,每天在家裡吃了什麼,做了什麼,都讓我隨時彙報,去哪裡也都要向他彙報……」
「周嬸。」蘇婠婠忍不住打斷她,「我知道你是為唯一好,但是……能不能給她一點私人的空間?別看的太嚴了,唯一她的性格你知道的,越逼她,越容易出事,就像今天這樣……」
「物極必反!」
「……」周嬸似懂非懂的點頭,也不知道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
蘇婠婠離開後,墨唯一就睡著了。
期間周嬸上樓來看了好幾次,直到晚上快六點的時候,墨唯一終於睡醒了。
房間裡拉著窗簾,光線有點暗。
她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就將雙手放在小腹上。
下午在醫院的畫面瞬間閃過眼前……
墨唯一就這麼躺在那裡,好半天才起身,將自己的包拿了過來,從裡面找出手機。
很安靜,除了墨耀雄,沒有其他人找她。
墨唯一直接回撥過去。
有些事情,該面對,還是要面對的。
電話很快被接通,傳來墨耀雄劈頭蓋臉的質問,「唯一,你到底在做什麼!」
墨唯一以為他在問自己打胎的事情,誰知……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跟周氏的這個合作很重要?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就這樣衝進去用水潑夜白的臉,現在所有人都在問我你跟夜白是不是感情出了問題,你讓我怎麼說?」
墨唯一說道,「我不知道他在開會……」
「不知道就能這麼衝動嗎?你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做事情前能不能先過一下腦子?還有,我剛才打電話你為什麼不接?你在做什麼?」
「我……」
「你知不知道夜白的手又出血了!」墨耀雄很生氣,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墨唯一皺眉,「我不知道……」
「你真的是……」墨耀雄氣到說不出話,「本來他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結果剛才說手上的傷口又裂開了,問他就說是自己不小心弄到的,你不知道怎麼回事?」
墨唯一:「……」
蕭夜白沒有跟爸說自己偷偷打胎的事情嗎?
為什麼?
「早說了讓你不要回學校,你看你鬧出來的好事!這陣子哪裡都不準去了,給我老實待在家裡養胎,聽到沒有!」
墨唯一只能答應,「我知道了。」
話剛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聽得出來,因為這件事情影響到了公司,墨耀雄是真的很生氣。
墨唯一放下手機。
過了會,突然又拿起來。
她點開微博。
本來想再看看網上的爭議,結果發現熱搜裡已經找不到那一條消息了,微博和視頻都被刪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娛樂圈的一些八卦新聞。
非但如此,發微博的那個博主也被封了。
不知道蕭夜白用了什麼手段,反正,關於他被潑水的討論已經全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