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蘇婠婠也沒否認,「我聽說你跟一個女的一起去的,長得還很漂亮,你還安排了好幾個保鏢保護她,說,她到底是誰?」
「是我在英國這邊的一個朋友,保鏢不是我安排的,是她自己帶的。」
語氣很正常。
也沒有支支吾吾。
蘇婠婠心裡的疑慮頓時消了大半,不過還是問道,「她做什麼的?坐飛機還要保鏢保護,她以為自己是公主嗎?」
居然還有保鏢。
不是墨唯一那樣的豪門小公主,就是什麼皇室政界的真公主了。
霍競深低低的笑了一聲,「寶貝這是吃醋了?」
蘇婠婠哼哼兩聲,「老實交代!」
「不是公主,跟我也只是普通朋友。」霍競深一再強調,最後說道,「等事情解決完了我馬上就回去,乖,別鬧。」
蘇婠婠:「……」
可能是他的態度很誠懇,反正心裡的鬱悶已經徹底沒有了。
**
英國,倫敦。
霍競深剛掛斷電話,旁邊就響起了一道慵懶性感的男低音,「老婆打過來的?」
霍競深沒有說話。
「呵。」那人笑,「說了一個謊言,後面就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
霍競深終於施捨的看向身邊的男人。
上午的陽光從車窗外灑了進來,將男人的側臉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神秘莫測。
然後他轉臉看了過來,「被我說中心事,想要打我?」
那是一張精緻又漂亮的男人的臉。
五官深刻,帶了點混血的味道,一雙細長的丹鳳眼,眉骨,鼻樑,唇線都精細的像是用筆勾勒出來的一樣,但因為他身上有著一股陰沉的戾氣,此刻修長的手指間還夾著一根香煙,青白煙霧繚繞,所以並不會顯得過分陰柔。
相反,這是一個雄性荷爾蒙氣息爆棚的成熟俊美男人。
「上次那些人怎麼沒把你打死?」霍競深淡淡的收回視線,「這麼缺心眼,心臟不止中一顆子彈吧。」
傅西寒放肆的笑出了聲,「我只是給你一句忠告,弟弟。」
被叫弟弟的霍競深直接說道,「我要帶景嫿回國。」
傅西寒俊美的臉上輕輕一笑,「那你就試試看。」
霍競深面無表情。
接下來,兩人都不再說話。
……
加長的黑色豪車很快開進一座郊區的古老莊園,在青色的石板路上又行駛了好一段路,最後來到一座古歐風格的城堡面前。
一路上都有著穿黑衣服的保鏢,下車後,幾個保鏢先下去分列一旁,然後有修女從城堡裡出來,用英語說著歡迎詞。
「小姐今天怎麼樣?」傅西寒問。
修女說道,「霍小姐一大早就吵著要出去玩,因為沒有答應她,早飯都沒吃。」
傅西寒看向霍競深,「你先讓她吃飯,其他的事後面再說。」
霍競深眯著眼問,「你最近沒在這裡?」
「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較多,也就一天沒過來。」
霍競深抿了下薄唇。
雖然沒說話,但儼然怒氣已經沒有了。
……
越過寬敞的足以當一個足球場的客廳,兩人來到城堡最後面的花園。
放眼望去全都是花海。
映著藍天白雲,綠樹紅瓦,襯托出奼紫千紅的明艷絢麗。
順著中間的過道過去,一路上有穿黑衣服的修女低頭示意。
直到來到最裡面,綠色的草地上鋪著一張厚厚的大紅色野餐毯,上面躺著一個漂亮到不可方物的年輕女人。
她穿著一條長及腳踝的純白色紗裙,露出兩隻白皙嬌嫩的小腳,一頭烏黑如綢緞的長發肆意的落在身體的兩側,雙手搭在腦後,眯著漂亮的眼睛看著天空。
整個人都是無比嬌憨單純的模樣。
霍競深開口,「景嫿。」
聽到聲音,女人轉過臉來。
細緻甜美的小臉上滿是驚訝,然後慢慢的盛上驚喜,她迅速起身,提著複雜的裙擺,就這麼直接想要跑過來,聲音嬌柔又透著小女孩一般的軟糯,「哥哥!」
霍競深微笑著伸出雙手。
只是還沒有碰到……
一抹高挺的黑色身影比他動作更迅速,兩步過去就摟住了霍景嫿的腰,將她柔軟纖細的身子直接摟在了懷裡。
「負心漢?」霍景嫿看著抱住自己的俊美男人,然後繼續看向霍競深,伸出兩隻手求抱抱,「哥哥,嫿嫿好想你呀。」
霍競深走到跟前,看了一眼始終抱著她不放的男人,只能……伸出一隻手讓她握住。
「哥哥,嫿嫿想你……」霍景嫿又強調的說了一遍,說完還撅起小嘴,想要親霍競深的臉。
但是突然又有一隻手伸了過來。
柔軟的嘴唇直接親在了男人的手心上。
霍競深:「……」
霍景嫿也看向傅西寒,「負心漢?」
後者就這麼將她抱起,走到旁邊的藤椅讓她坐下,單膝跪地,手指拿過一旁的軟鞋穿在她的腳上,低沉的聲音淡定又溫柔,「我是不是說過,除了我,不能抱,更不能親任何其他的男人。」
「可是他是哥哥!」霍景嫿皺著細細的眉毛,不解又委屈。
「哥哥也不行。」傅西寒說道,「你只能親我,懂?」
霍景嫿歪著小臉蛋看著他。
只能親負心漢?
她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撅起小嘴湊到跟前。
傅西寒毫不客氣,摟著她的腰,貼上薄唇,很快還反客為主,霸道又強勢……
霍競深默默轉過臉:「……」
操!
他感覺今天自己已經飽了。
直到霍景嫿被親的喘不過氣了,傅西寒才離開她香甜的小嘴。
等她臉紅的靠在他懷裡喘氣,他看向一旁吃狗糧的男人,「我們親完了,你可以看了。」
霍競深沒有轉過臉,只是說了兩個字,「禽獸。」
傅西寒:「……」
**
很久沒有來的哥哥來看她了,霍景嫿很開心,很快進入餐廳吃修女準備的午餐。
霍競深卻完全沒有胃口。
某人倒是吃得很開心,還幫忙把牛排切成小塊,端在了霍景嫿的面前。
終於等兩人吃得差不多了,霍競深正式開口,「景嫿,哥哥這次是專門回來接你的。」
霍景嫿天真的看著他,「接嫿嫿去哪裡?」
「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霍景嫿眨了眨眼睛,看向另一邊的男人,「那負心漢怎麼辦?沒有人陪他,他好可憐。」
霍競深覺得胃疼。
他可憐個屁!
但是看著妹妹單純的臉,只能壓著脾氣解釋道,「哥哥才是你的家人,你跟哥哥回中國,就會見到你其他的家人,有爺爺,奶奶,叔叔,嬸嬸,還有你……」
「可是負心漢說他是嫿嫿的丈夫。」霍景嫿打斷他。
霍競深:「……」
「負心漢還說,嫿嫿必須要和丈夫住在一起,嫿嫿要是走了他會很可憐的。」霍景嫿又說道。
霍競深:「…………」
女大不中留啊。
很顯然,某人已經在他不在英國的這一段時間,給霍景嫿成功洗腦了。
傅西寒眯著眼睛發出低低的笑。
肆無忌憚的樣子。
顯然很得意。
「可以。」霍競深突然答應。
傅西寒挑眉。
只見霍競深說道,「不過你要聽哥哥的話。」
霍景嫿立刻猛點頭,「嫿嫿聽哥哥的話。」
霍競深勾了勾嘴角,附耳過去,在單純如五歲孩童的妹妹耳邊說了幾句話。
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霍景嫿白皙漂亮的小臉蛋一會兒就變的通紅通紅的,最後還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幾天后的深夜,當傅西寒又抱著她親親摸摸,想要像以前那樣玩過家家的時候,霍景嫿嚴詞拒絕了他,還說是哥哥告訴她的,兩個人沒有結婚證就不能做這種事情,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
傅西寒當時差點自動繳械……
當然,這是後話。
……
霍競深在城堡裡待了三個多小時,直到霍景嫿玩的困到眼睛睜不開,被修女帶去樓上臥室休息。
他來到客廳一隅的吧台前,接過傅西寒遞來的一杯紅酒,「和許馨的離婚協議談的怎麼樣?」
傅西寒長指點了一根煙,吐了一口煙圈才說道,「困獸之鬥而已。」
「女人一旦瘋狂起來,有時候比困獸還要可怕。」
「你別忘了,我做過羅馬競技場最優秀的的馴獸師。」
呵呵。
霍競深喝了一口酒,話題轉的很快,「我還是想把景嫿帶回去。」
他已經計劃好了,回去後就讓霍景嫿住在軍區大院。
跟這裡相比,國內的治安好,尤其在南城,沒有任何人敢動軍方的人,哪怕是東盟也不敢在異國他鄉那般的肆無忌憚。
而且老爺子和老太太一直念叨著這個唯一的孫女,還有傅子煬,一直想要找媽媽……
「可她不願意跟你走。」傅西寒攤手,笑的很假。
霍競深:「那我就把她綁回去。」
傅西寒:「……」
**
彼時的國內。
徐靜已經絕食一整天了。
這一天早上,徐老太太走到臥室門口,「飯菜放桌上了,等會餓了自己熱著吃。」
徐靜背對著她躺在床上,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徐老太太搖搖頭,也懶得再廢話,轉身離開。
……
房間裡很安靜。
徐靜就這麼側著身子躺在床上,整個人都很壓抑。
她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回來這裡一個星期,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坐牢。
雖然徐老太太並沒有說不讓她出門,可這裡是城郊,是鄉下,周圍全都是田地,她能去哪裡?
她甚至沒有人可以說說話,因為迎接她的,永遠是徐老太太說不完的指責和埋怨。
自怨自艾了一會,徐靜起身。
她決定還是去義大利找女兒,反正在這裡,她什麼念想都沒有了。
可是……
徐靜突然發現自己的護照找不到了。
想到墨唯一昨天突然給徐老太太打電話,還有這陣子徐老太太根本沒管過她要去哪裡……
所以是把她的護照藏起來了?
是要把她一輩子都困在這間小屋子裡嗎?
徐靜忙衝進了老太太的臥室。
房門沒有鎖,她直接進去將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結果還是沒有找到護照。
這也更加證實了徐靜心裡的想法。
不但把她的護照藏了起來,還藏得很好……
她開始瘋狂的翻箱倒櫃,最後終於在床板下那個很隱蔽的櫃子裡面,找到了一個封鎖的保險箱。
想打開,卻發現有密碼。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保險箱,事實上,徐老太太這人似乎沒有什麼秘密,她一個名門閨秀,明明可以穿著華服在都市的咖啡廳喝下午茶,她卻選擇常年住在鄉下,還每天種菜做飯,和村民們一起勞作,看起來和村裡其他普通老太太差不多。
但現在徐靜發現,老太太居然會有這種保險箱。
裡面說不定就藏著她的護照,或者還有別的什麼貴重的物品。
徐靜想了想,在密碼上先輸入了老太太的生日。
失敗了。
她皺著眉,又分別試了其他的數字。
全都失敗。
可越是這樣,越讓徐靜心裡懷疑。
她的護照肯定在裡面。
徐靜眉頭緊皺,仔細想了一下,嘗試的輸入了墨唯一的生日。
「叮」的一聲清脆的響聲後,保險箱的櫃門一下子就打開了。
徐靜忍不住發出冷笑。
老太太果然最疼愛的還是墨唯一這個外孫女,居然連保險箱的密碼都用她的生日!
……
保險箱不大,裡面放的除了戶口本,幾張銀行卡,還有一個褐色的文件夾,除此之外並根本沒有她的護照。
怎麼回事?
徐靜一一檢查完畢,最後拿起那個文件夾。
打開後,裡面是一張複印件。
本以為只是一些收據之類的,但是當她看清楚上面寫的字。
徐靜猛地睜大眼睛,整個人都徹底的呆住了……
**
徐老太太再回來是半個小時後。
客廳裡,徐靜正坐在沙發上發著呆。
「徐靜。」
沒有反應。
徐老太太將東西放在一旁,走到跟前,「徐靜,你怎麼了?」
徐靜回過神,她抬起臉看著老太太,「媽,你回來了。」
徐老太太看向一旁的餐桌,上面的早餐一看就沒有被動過。
「你這是繼續要絕食嗎?」
「沒,我……我不餓。」徐靜看著徐老太太,眼神很複雜。
等徐老太太看過來,她卻很快移開了視線。
「身體是你自己的,日子也是你自己的,你要是還想不通,我也多說無益……」
「媽!」徐靜突然打斷她,「我已經想好了。」
徐老太太皺眉,「你想好什麼了?」
「這件事,的確是我做錯了。」徐靜一副很誠懇的語氣,「我不應該怪一一,也不應該去怪姐夫,我真的想通了,全都是我和雲瑤做錯了,所以……我想去義大利陪雲瑤。」
「……」徐老太太有些意外。
不過,女兒能想通自然是最好了。
她苦口婆心的說道,「徐靜,你能想通就好,你才四十歲,人生的路還長著呢,先去義大利散散心也好。」
徐靜點頭,「媽,那我下午就走了。」
「這麼快?」
「我護照一直是可以用的,剛才我看了一下機票,下午剛好有一班飛羅馬的,所以我就把票定了。」
「好吧。」徐老太太只能答應。
徐靜又說道,「媽,你幫我跟一一說一聲吧,她現在很討厭我,估計不會接我的電話。」
徐老太太替外孫女解釋,「你也別怪一一,這事兒擱誰身上都過不去,她對你已經很大度了。」
「我知道。」徐靜笑不及眼底。
她當然知道。
這個外甥女,什麼時候待見過自己這個姨媽?
就因為是墨家唯一的寶貝女兒,從小到大被墨家人當成公主一樣的養大,墨家乃至整個南城都會喊她一聲「公主」,養成了她不可一世的高傲性格,不懂一點人情世故,對親戚從來沒什麼好臉色。
可直到今天她才發現,這個公主……
很有可能是一個冒牌貨!
她居然在徐老太太的保險箱裡發現了一張20年前孤兒院的領養收據,雖然只是一張複印件,但上面清晰的寫著墨耀雄的名字,還有孤兒院的院長簽字。
她不知道為什麼徐老太太會收藏這樣的一張複印件,但既然被鎖在了保險箱,還用墨唯一的生日做為密碼,這不得不讓她懷疑。
徐靜的心臟撲通撲通的瘋狂跳著,有些激動,有些興奮,但偏偏還必須得忍著不被發覺。
因為她不能輕舉妄動。
她必須得先回去,先找到墨唯一和墨耀雄,拿著他們的血液去醫院裡做血緣關係鑒定。
如果墨唯一真的只是從孤兒院領養的孩子,是一個冒牌的公主,那一切就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