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胡說!」徐靜打斷她,「你是姐夫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孤兒,這麼多年,我姐姐和姐夫一直隱藏著這個秘密,居然連我媽也知道!那份領養證明書,被她藏在了床下的保險櫃裡,要不是被我無意中看到,這麼多年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就連老爺子都被你們給騙了!」
墨唯一搖頭。
怎麼都無法相信這樣的話。
她怎麼可能不是墨家的女兒?
她從小就是在墨家長大的,她是墨家唯一的女兒,是墨家的小公主,南城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喊她一聲公主……
「爺爺。」墨唯一看著輪椅上的老人,「我是爸媽的女兒,我是你的孫女,你不要聽她胡說,她一定是在撒謊……」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她上次就騙了你,她懷的根本就不是爸的骨肉。她就是一個騙子!」
徐靜臉色一慌。
怎麼都沒想到這事能被揪出來……
果然,墨老爺子面露懷疑,「徐靜,她說的,可都是真話?」
「沒有啊老爺子,我怎麼可能騙你,我懷的明明是姐夫的孩子啊……」
「我這裡有一份化驗單。」蕭夜白突然開口,「可以證明那天徐女士生下的死胎,並不是墨家的骨血。」
見他拿出手機,徐靜心慌,「你胡說!」
想衝過去,卻被保鏢拉住。
蕭夜白直接將信息發了過去。
很快的,石康手裡的手機響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臉色微變,忙走到墨老爺子的跟前。
墨老爺子眯著眼睛看完手機上發來的信息。
再抬眼,他語氣低沉,「這件事情,你怎麼會知道的?」
蕭夜白聲音冷靜,「那天有個朋友來參加生日宴,他是做刑警的,好奇查了一下。」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之前不說?」
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講?
墨老爺子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別有用意。
蕭夜白繼續淡定的解釋,「醫生說您的身體狀況不太好,我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這麼說,你還是為了我好?」墨老爺子冷笑。
顯然是不信。
人與人的關係都是相對的。
這麼多年,他一直對這個養子百般挑剔,不是墨家的種,再出色,他也隻覺得在養白眼狼。
所以他自然也知道,儘管蕭夜白表面上對他尊敬服從,但心裡,不可能沒有怨恨。
「一定是偽造的!」徐靜忙趁機喊道,「反正我孩子都已經死了,你隨便弄的別人的血,讓醫院隨便做個化驗……」
「既然如此,徐女士你所謂的化驗結果是不是也不可信?」蕭夜白反問。
徐靜:「……」
這一招打的她猝不及防。
無緣無故,就踏進了自己挖的坑裡。
果然,墨老爺子問,「徐靜,你真的已經去醫院檢驗過了?檢驗報告呢,現在發我。」
「……」徐靜說不出話了。
她根本沒有來得及抽墨唯一的血。
也根本沒有什麼檢驗報告。
她只是預感到墨唯一的血會很難拿到,加上墨耀雄那邊很快會懷疑,所以她提前給墨老爺子發了消息,還騙他說已經在醫院做過檢驗了。
她太了解老爺子了,生性多疑,極其注重子嗣,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欺騙。
事實證明她的確也押對了,墨老爺子一看到那張領養證明,再加上她說的話,就很快趕過來了……
「徐靜。」
徐靜整個人一抖。
「把你說的醫院的檢驗報告,現在發給我看。」
「檢驗……檢驗報告……」徐靜支支吾吾,突然,她往前一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老爺子我錯了,我沒來得及做檢驗報告,但是這件事情肯定**不離十啊,不然那份領養證明是什麼意思?」
迎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她快速說道,「那張領養證明是在我媽的保險箱裡找到的,保險箱的密碼就是一一的生日,這說明當年領養的孩子肯定是她,除了她還會有誰?再說了,老爺子你要是不相信,現在就抽她的血,拿去醫院化驗就全都真相大白了,反正於醫生也已經過來了。」
說完這些,徐靜看向墨唯一,「你要是不心虛的話,為什麼這麼害怕被抽血化驗?還有你……」
她看著淡漠冷靜的男人,「突然說什麼我的孩子不是姐夫的種,分明是故意轉移話題!」
蕭夜白黯沉著眼。
沒有再說話。
客廳裡,進入了短暫的安靜。
輪椅上的老人陰沉著一張臉,渾濁的眼睛泛著冷光。
他的雙手緊緊的握住輪椅把手,手背上青筋抖動,顯示著此刻,複雜的內心。
終於,墨老爺子開口,「抽血吧。」
聽到這句話,徐靜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於醫生皺了下眉,只能點頭。
他拿著針管走到墨唯一的跟前,「公主,麻煩你……」
「我不要!」墨唯一拒絕,「爺爺,你寧願相信她,也不願意相信我嗎?」
她眼睛紅的厲害。
於醫生從來沒見過她這副落魄可憐的樣子……
一直以來,墨唯一都是艷光四射的小公主,自信張揚,高高在上,就像個充滿勃勃生機的小太陽。
他看向墨老爺子。
有些猶豫。
但是墨老爺子說道,「先抽血,送到醫院化驗。」
於醫生心裡不停的嘆息,只能低聲勸,「公主,你這又是何必?老爺子的性格你了解的……」
一旦主意定了,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
以前可能公主的話還會有用,但現在這種情況……
墨唯一還是搖頭,「我不要抽血,我不要。」
「公主……」於醫生想勸她。
如果繼續反抗,恐怕只會讓自己吃苦頭的……
「石康,讓人把她綁住。」墨老爺子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
墨唯一睜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石康表情糾結,「老爺子……」
「你也要反抗我的指令?」
墨老爺子一個眼神過來,石康沒辦法,只能照做。
幾個保鏢接到示意,走上前……
「住手!」墨耀雄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
墨唯一看到來人,委屈的不行,「爸……」
墨耀雄直接走到徐靜跟前,抬手就是一個巴掌打了下去。
他動作太快,力道很大,徐靜被打的整個人往一側倒去,差點摔在地上。
「今天上午你突然來酒店找我,我還以為你良心發現,終於決定去義大利了,沒想到……」
一路疾跑過來,身體有些吃不消。
墨耀雄喘息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你們兩個把她給我拉出去,馬上送去機場!」
兩個保鏢上前就要動手。
徐靜臉色驟變,拚命掙扎,「我不去!老爺子救我,老爺子救我……」
「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你還敢喊老爺子救你?」墨耀雄打斷她。
「我沒有!」徐靜喊,「老爺子,我真的沒有說謊啊,我給你的證明是我親自拍下來的,不信的話……」
「爸。」墨耀雄轉身,「她今天中午跑來酒店給我下藥,還把我的手割傷了,拿了我的血就造謠說唯一不是我的女兒……」
「沒有,我沒有造謠,我說的都是真的,老爺子你相信我啊……啊!」
徐靜發出一聲慘叫。
墨耀雄居然直接一腳踹在她的腰上,疼的她整張臉都白了,身子也倒在了地板上。
「你今天中午才拿到我的血,哪家醫院速度這麼快就能給你做出化驗單,還有你的化驗單到底在哪?」墨耀雄頓了一下,「我一直念你是徐嫻的妹妹,對你多加照顧,哪怕你上次……我一直想著你不容易,可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做了這麼多的措施,你還是不知悔改!」
說完,他看向墨老爺子,「爸,這種女人的話真的太不可信,你不能因為她的一面之詞,就相信唯一不是我的女兒。」
「既然如此。」墨老爺子問,「你當年領養的那個孩子是誰?為什麼領養證明會被徐老夫人藏在保險箱?」
「我當年領養了很多孩子,類似這樣的證明,我還可以找到很多,老太太之所以留著,可能因為那是徐嫻的遺物……」墨耀雄邊說,邊開始點人名,「夜白,容安……還有在場的這幾個,他們全都是我當年領養的孩子。」
「很好。」墨老爺子冷笑,「那就把這些人的血都驗一下。」
墨耀雄渾身一震,「爸,你在說什麼?難道你連我都不相信嗎?」
「我只相信證據。」墨老爺子說,「只有驗血,才是最科學的證據。」
「爸。」墨耀雄還在掙扎,「真的要驗血嗎?你這樣對唯一不公平,也太傷她的心了,她叫了你二十年的爺爺,你也疼愛了她二十年,你不能因為別人的話就……」
「不用再說了。」墨老爺子直接下令,「馬上抽血化驗,現場的所有人,誰要是敢反抗,家法伺候!」
沒有人敢再發出異議了。
墨老爺子直接把所有人都拉下了水,就說明今天一定要把這件事掰扯清楚!
墨唯一閉了閉眼睛。
然後,她伸出手,「既然如此,先抽我的吧。」
墨老爺子沉聲下令,「動手吧。」
於醫生走了過來,將她的手腕抬起,再拿起針管。
墨唯一將臉轉了過去。
針管還沒插進來,可是眼淚卻一下子聚集到了眼眶……
她拚命的眨著眼睛,想要那一片水意眨掉,就在這個時候。
「不用抽了。」
墨耀雄疲憊的聲音突然響起。
於醫生停下手裡的動作。
墨唯一睜開眼睛看著他。
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墨耀雄的身上。
墨耀雄繼續說道,「不用抽血了。」
「爸……」墨唯一喊了一聲。
墨耀雄看著她,低低的嘆了口氣,「唯一。」
他說道,「你的確不是我和徐嫻的女兒。」
聽到這一句話,墨唯一隻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呼吸也瞬間停住。
「徐嫻當年難產生下孩子,就被送進了保溫箱。起初我以為,只要好好照顧她,應該就可以讓這個小生命堅強的活下來,但是我沒想到……」
提到二十年前的前塵往事,墨耀雄的眼睛也有一些發澀。
他繼續說道,「孩子還是沒有能保下來,徐嫻當時剛生產完,我不敢告訴她這個消息,怕她太受打擊,後來和老太太商討之後,我決定去領養一個孩子,那個孩子……」
墨耀雄看向墨唯一,「就是你,唯一。」
洶湧的眼淚如開閘的洪水,一股一股的從眼眶裡瘋狂的流了出來,墨唯一不敢相信,可是他說的話又那麼的詳細,那麼的真實。
「當時孤兒院裡有好幾個符合條件的孩子,但是我一眼就看上了你,你當時很漂亮,雖然才兩個月大,卻被院長照顧得很好。所以唯一,就算你不是我親生的又怎樣,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你當成親生女兒,徐嫻也是。」
說完這些,墨耀雄看向父親,「爸,是不是墨家骨血真的就那麼重要嗎?就算唯一她不是,但她這麼多年都是在墨家長大的,她叫了你二十年的爺爺,你也一直很疼愛她,難道這些也都是假的的嗎?」
墨老爺子沒有說話,只是那一張臉,灰白慘淡,沒有一絲血色,像是受到了極其沉重的打擊。
「爸。」墨耀雄走到跟前,低聲勸,「這件事我本來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但是……我看到你那麼喜歡唯一,每一次話到嘴邊,我真的開不了口……」
「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陣詭異的笑聲響起,「說這麼多有用嗎?她根本就不是墨家的女兒,既然如此,她不配繼續留在墨家,她也沒有資格留在墨家……」
「你閉嘴!」墨耀雄咬牙打斷了徐靜的話,「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
可徐靜就像是突然瘋了一樣拚命說道,「怎麼沒關係,我太高興了,姐姐生下來的孩子原來早就死了,當寶貝一樣養大的女兒居然是抱來的野種,我真是太高興了哈哈哈哈哈……」
她看著墨耀雄,「姐夫,你還不知道吧,其實我騙了你很多事情,你好傻啊,你居然到現在都還被我瞞在鼓裡呢……」
墨耀雄臉色難看。
尤其當聽到她說……
「當初我跟你上床是假的,懷了你孩子的事也是假的,除了這些,還有很多都是你不知道的。」
「徐靜,你是不是瘋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我瘋了!那也是被你們給逼瘋的!」徐靜表情猙獰,近乎歇斯底裡,「誰讓當初姐姐把你搶走了,明明是我先看上你的,為什麼她也說要嫁給你,為什麼媽也讓我不要跟姐姐搶,憑什麼?憑什麼要讓我讓,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所以你就假裝跟我發生關係,還騙我說懷了我的孩子?」
徐靜像是沒聽到墨耀雄的問話,她已經徹底沉浸在了自己悲傷的情緒裡面,「我本來想著,既然這樣,我就死了這份心,誰知道她讓人幫我介紹的男人,那個曲志尊……他居然有家暴!」
「每次喝完酒後,曲志尊就會對我動手,可是等到第二天,他又會跟我道歉,說他只是喝醉了,他不是故意的,保證下次不會再這樣……我的婚姻生活這麼痛苦,可是我姐姐呢,卻特別興奮地告訴我說她懷孕了!懷的還是一個男孩!她說自己馬上要當媽媽了,要給你生兒子了哈哈哈哈,我聽了特別的生氣,憑什麼我過的這麼痛苦,她卻這麼幸福?所以我就想辦法回國,把打胎葯磨碎了放在她的粥裡……」
「你這個毒婦!」墨耀雄終於忍不住了,一腳狠狠踹了過去。
徐靜腰上吃了一腳,劇烈的疼痛,讓她額頭冒出冷汗。
「她第一個孩子流了以後,還天天在我的耳邊念叨,說你沒有怪她,還說等身體好後,她會繼續努力懷孕……我聽得真的好煩,所以我就把她吃的維生素,全都換成了避孕藥……現在你明白了吧?」徐靜邊說,邊抬起頭看著墨耀雄,臉上再度出現得意的笑,「她後面懷的孩子之所以沒能保住,都是因為她吃的避孕藥太多了,留下了後遺症,她的身體已經徹底被我搞垮了,醫生說她很難再懷孕,就算懷孕了也很難保住……」
墨耀雄又是一腳踩了下去。
還不解氣,很快的第二腳又踩了下去。
女人的慘叫聲,隨著他的動作一聲接著一聲,密集淒厲。
直到她頭一歪,整個人終於昏死了過去。
墨耀雄停下動作,大口的喘著氣。
因為連續踹了很多腳,此刻他滿頭大汗,近乎虛脫,但這依然不能解恨。
他說道,「把她帶回老宅,關進後院,沒我的吩咐不準放出來。」
兩個保鏢上前,將昏死過去的女人拉了出去。
客廳裡重新恢復了安靜。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似乎在消化剛才發生的事情。
安靜的氛圍下,墨唯一突然轉身,慢慢的朝著樓梯走去。
「唯一。」墨耀雄忍不住喊。
可墨唯一就像是沒聽到一樣,木然的抬著腳,一隻手扶著樓梯扶手,就這麼一步一步的上樓去了。
蕭夜白看著她的背影,剛要跟過去……
「老爺子你怎麼了!」石康的聲音突然響起。
樓梯拐角,墨唯一的腳步停住了。
……
「爸!」墨耀雄臉上一驚,整個人已經衝到輪椅旁邊,「爸你沒事吧?爸!」
蕭夜白聽到聲音就停下了腳步。
他看著輪椅上的老人。
歪著頭,帽子掉在了地板上,整張臉慘白,眼睛緊閉,像是昏過去了似的。
於醫生很快走到跟前,先是用手探了探鼻息,立刻說道,「立刻送去醫院搶救!」
所有人頓時都圍了過去。
整個客廳亂成了一團。
嘈雜喧囂之中,蕭夜白卻站在原地,眼神淡漠,彷彿置身之外。
直到墨老爺子被眾人護送著推了出去,他轉過身,走上樓梯。
……
二樓拐角處,墨唯一依然站在那裡,臉上毫無表情,眼神空洞,整個人像是呆住了一樣。
「唯一。」
男人的聲音響起。
墨唯一眨了一下眼睛,終於反應過來。
她抬腳繼續上樓。
可不知怎的,腳下一空,整個身子都往前倒了過去。
「小心。」
一隻手及時的從前面摟住了她的腰,身子往後,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墨唯一有著瞬間的怔愣。
然後,她說道,「謝謝。」
蕭夜白低頭望著她,沒有說話。
墨唯一伸出手,把他的手推開,「你去醫院吧,我沒事,我只是想上樓睡一覺。」
她表情,好像真的像她說的那樣。
說完了,她就繼續上樓。
可是剛上了一層,男人的手臂彎腰,就這麼將她抱了起來。
墨唯一起初想要掙扎,可是只動了一下,便停住了。
……
蕭夜白就這麼抱著她來到樓上,進了臥室,然後把她放在大床上。
墨唯一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任由他拉開薄被蓋在她的身上。
然後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說道,「你去醫院吧。」
蕭夜白沒有說話。
墨唯一繼續說道,「我不是墨家的女兒,所以你現在沒有必要照顧我了,而且我們已經離婚了。」
停了一會,她繼續說道,「等爺爺醒來,我會把離婚的事情告訴他的,現在應該也都無所謂了……」
男人修長的身影立在旁邊,聽到這些話,淡淡的說道,「無所謂。」
今天受了太多的衝擊,可聽到這句話,墨唯一還是有點意外。
她看著蕭夜白,「什麼意思。」
蕭夜白說道,「這件事,沒那麼嚴重。」
「……」墨唯一驚訝的看著他。
然後她就發現,剛才在樓下的時候,他好像一直都很冷靜。
再想到墨耀雄一直都很信任他……
「這件事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蕭夜白眯著眼,沒有否認。
「怪不得……」墨唯一喃喃出聲。
怪不得他的表情一直都很冷靜,對這種事情似乎毫不驚訝的感覺。
蕭夜白說,「就算你不是墨家人又怎樣,他們的女兒已經死掉了,現在你就是他們的女兒。」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件事情?」
蕭夜白看著她,「沒必要。」
「呵呵。」墨唯一笑了一聲。
已經懶得再去指責什麼了。
他一貫如此,從來做事情不會問她的意思,也不會告知她。
以前她可能還有資格去質問他為什麼這樣,但是現在……
墨唯一發現自己沒有資格了。
可蕭夜白卻似乎在解釋,「你十五歲那年,有一次學校開運動會,受傷去了醫院,你母親那時候才發現原來你是收養的。她很傷心,身體不好,又受了這種打擊,從那以後就慢慢患上了憂鬱症……」
墨唯一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她一直怪徐嫻對她的要求太嚴格,後來生病了獨自住在老宅封閉的院子,所以墨唯一對這個「母親」也沒有什麼感情,加上最後去世那天還是被她突然衝進來嚇到……
現在發現,原來生病是因為自己。
墨唯一閉上眼睛,「我困了,想睡一覺。」
蕭夜白看著她,慢慢吐出一個字,「好。」
……
到了樓下,蕭夜白喊來傭人,「周嬸,公主在臥室睡覺,你上去看著她。」
「好,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