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怡坐在臥室的沙發,正若有所思,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她立刻起身出去。
果然,蘇妍妍穿著一條袒胸露背的粉紅連衣裙,正要下樓。
「妍妍,你又要去哪?」蔣怡忙問道。
「去見朋友。」
蔣怡說,「今天你過生日,別出去了,媽等會帶你出去買禮物,晚上和你爸還有爺爺一起慶祝……」
「我都多大的人了,慶祝什麼呀?給我紅包就行,再說了,今天有朋友約我,不需要你們。」蘇妍妍說著,就迅速下樓了。
蔣怡站在那,眉頭緊皺。
過了好一會,她猶豫的拿出手機,撥通了蘇雲堂的電話。
鈴聲響了幾聲後被接通,傳來男人冷漠的聲音,「什麼事?」
蔣怡忍耐著問道,「今天台裡不忙吧?」
「怎麼了?」蘇雲堂問。
「你忘了嗎?今天是妍妍19歲的生日。」
「……是嗎?」蘇雲堂還真忘了,「最近工作太忙了,沒注意日期。」
蔣怡說,「沒事,你下午早點回來,我們全家人去外面吃飯慶祝一下。」
「在家裡吃就行了。」蘇雲堂這般說道。
「今天是周五,明天又不需要早起上班,再說了,我們全家人都多久沒有一起去外面吃飯了?還是你晚上又有應酬?」
「……」蘇雲堂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行吧,你定地方,到時我直接過去。」
「好,那我不打擾你工作了,再見。」
「等一下。」蘇雲堂突然喊住她。
蔣怡問,「怎麼了?」
「今天有沒有人去家裡送東西?」
聽到這個問題,蔣怡說,「有,是一家會所的服務生,說你的東西丟在他們那了,剛剛才送過來。」
「既然如此,你幫我先收一下。」
「好。」蔣怡迅速說道,「這是誰送你的?我看了一下,這支鋼筆好像挺貴的樣子。」
「一個朋友。」蘇雲堂輕描淡寫,「行了,我這邊還有事要忙,先掛了。」
「……好。」
電話被掛斷了。
蔣怡坐在那,臉上卻突然浮現一抹嘲諷的笑容。
蘇雲堂,你現在是為了顏槿在跟我撒謊嗎?
**
下午,當蘇雲堂接到蔣怡發來的微信消息,他整個人都有些愣住。
很快的,蔣怡的電話過來了,「老公,你收到我信息了嗎?」
蘇雲堂說,「收到了。」
「那就好,你一直不回復我,還以為你又在忙呢。我定了這家會所晚上六點的包廂,你下班後直接從電視台過去吧,我讓司機送我們一起過去。」
蘇雲堂皺了皺眉,「為什麼要去這家?」
「你是覺得太貴了嗎?」蔣怡笑著說道,「妍妍一年才過一次生日,我想著找個好點的地方全家人一起吃頓好的,本來沒想好要去哪裡,剛好看到上午服務生留下的那張店內名片。我查了一下,這家會所在網上的評分很高,環境不錯,包廂設計私密,挺適合家庭聚會的,所以我才定的這家。」
「一家人吃頓飯而已,至於去會所嗎?」
「可是我都已經定好包廂了,這家位置很難定的……」
蘇雲堂:「……」
幾秒種後,他還是妥協了,「行吧。」
**
晚上六點,蘇雲堂準時來到會所的包廂,卻發現只有蔣怡一個人在。
「爸跟妍妍呢?」
「爸說天太熱了,不想出來折騰,妍妍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下午回去的時候喝了不少的酒,剛才出門時她還沒醒。」
蘇雲堂:「……」
「我看時間快到了,心想我們兩人也很久沒有單獨出來吃飯了,就沒有退包廂。」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雲堂也沒什麼話好說,只能在位置上坐下。
服務生很快進來上菜。
這家私人會所人均消費水平不低,廚師也都是著名大廚,做出的菜肴精緻可口。
可兩人卻吃的非常安靜,除了刀叉交錯的聲音,包廂裡平靜如斯。
等服務生進來送上甜點,蔣怡抬眼看著對面的丈夫,「雲堂。」
蘇雲堂抬起頭,「怎麼了?」
「昨天晚上,你跟朋友是在哪個包廂?」
蘇雲堂表情微微一變,還是回答道,「對面的房間。」
「那邊好像風景更好,可以看到會所的後花園,這邊就不行了,只能看到馬路。」蔣怡像是在自言自語,「怪不得預定的時候,服務生跟我說這邊的包廂稍微便宜一些,對面的可是這裡的SVIP包廂,必須得有這裡的SVIP金卡才可以預定……」
蘇雲堂喝著紅酒,也沒在意,直到……
「剛好明天周太太她們要聚會,我覺得這裡環境真挺不錯的,雲堂,你把你朋友的聯繫方式給我吧,我想找他借一下這裡的SVIP卡。」
蘇雲堂眉頭緊皺,「你要做什麼?」
蔣怡笑容不變,「這次輪到我提供地址,所以我想……」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跟那些女人根本不是一個圈子的人,硬生生的擠進去,每次都打腫臉充胖子,有意思嗎?」
蔣怡看著他,笑容漸漸僵硬,「你以為我想打腫臉充胖子嗎?你以為我喜歡跟她們做塑料姐妹花嗎?你以為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自己嗎?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你們電視台的最大廣告商就是周太太的丈夫在負責的,這些年裡,要不是我在背後維護著跟她的關係,你以為周家會連續好幾年一直投廣告嗎……」
「我不需要你做這些。」蘇雲堂直接起身,「沒有周家,也會有別的企業,電視台根本不需要你這樣的……」
「說到底,你就是不願意找朋友借卡是吧?」
蘇雲堂眉頭緊皺,「我只是不需要你做這些事情,你也不用跟她們維護關係……」
「可這次已經定好了。」蔣怡語氣逼迫,「不過就是借你朋友的名號預定包廂罷了,有這麼為難嗎?」
蘇雲堂看著她,腮顎緊緊的咬合在一起。
「你要是不好意思,你把他電話給我,我親自去說。」
自從結婚後,蔣怡就在家裡相夫教女。
蘇雲堂這人比較大男子主義,崇尚男主外女主內,蔣怡也一向順從他。
結婚二十年,夫妻兩人始終相敬如賓,每次遇到事情她也是第一時間聽他的意見,這還是第一次,這麼突然的態度強硬……
蘇雲堂心裡有些煩躁,臉色也不好看,「我丟不起這個人!」
蔣怡沒有說話。
蘇雲堂以為她知道錯了,端起紅酒杯,剛要喝。
「呵。」蔣怡突然輕輕的笑了起來,「你的那個朋友……就是言舜華吧。」
蘇雲堂臉色一變。
杯子裡的紅色液體也猛烈的晃了一下。
蔣怡低頭,拿過手提包,「這個是她送給你的禮物吧,我順便給你帶過來了。」
當看到那個紫色的盒子,蘇雲堂放下紅酒杯,臉色冷沉。
「你不打開看一下嗎?」蔣怡將盒子遞過去。
蘇雲堂沒有說話,也沒有伸手。
於是蔣怡親自將盒子打開,再拿起那支精緻的鑲鑽鋼筆,「歐洲Simple品牌高端定製鋼筆,優雅精緻的設計,和華貴鑲鑽的點綴,使得一支鋼筆也能成為成功男士的奢侈品……」
蘇雲堂終於說話,「你怎麼知道是她送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蘇雲堂嘆了口氣,像是在解釋,「電視台最近跟她談合作的事情,昨天我們只見了一面,約在這裡也只是想問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後呢?」蔣怡打斷,「你是想知道她當年為什麼沒有死?還是想問她為什麼會背叛你?」
說到「背叛」這件事,蘇雲堂剛緩和的表情突然又有些冷。
「她為什麼要送你這個?」蔣怡不依不撓,「幾十萬人民幣的鋼筆,說送就送?她到底想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
「昨晚你們都做了什麼?」
一來二去,蘇雲堂有些不快。
他臉色一沉,已經從椅子站了起來,「我看你今天根本不想吃飯,既然如此,又何必在這裡浪費錢。」
說完,他轉身就走。
蔣怡一愣,忙起身追了上去。
到了外面,她終於拉住男人,「雲堂,我錯了,你別生氣。」
這一刻的蔣怡哪裡還有之前的咄咄逼人?
「我知道,當初顏槿做了那麼丟人的事情,你恨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跟她還有什麼……是我小心眼了,雲堂,那也是因為我太愛你了啊,你昨天沒有跟我說,結果上午的時候服務生說禮物是言女士送你的,我當時就想到你了……你也知道的,我這人藏不住話,但是我真的沒有質問你的意思,我也是想要幫你啊。」
看著蘇玉堂沒什麼表情的臉,蔣怡繼續說道,「當年那件事情是她咎由自取,之所以假死,估計就是沒臉回來,畢竟那件事情太丟人了,不然她也不會改名換姓。雲堂,我錯了,我真的只是擔心她是不是故意回來勾搭你,我怕你們舊情復燃……」
「你在胡說什麼?」蘇雲堂反駁,「她當年懷著婠婠還跟別的男人在床上翻雲覆雨,這件事是我親眼所見,我怎麼可能原諒她?還對她有什麼舊情?」
「我知道。」蔣怡拉著他,楚楚可憐,「我對你很放心,但是我怕她不死心啊,畢竟你現在是台長,而且當年是她對不起你,她可能想要彌補你,所以才約你見面,還送你禮物……」
「她早就結婚了,還有了一個女兒。我們現在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你能不能別多想。」說完這些,蘇雲堂又說道,「昨天她根本沒有過來,至於這支筆……我會找機會還給她的。」
「好。」蔣怡忙點頭。
**
第二天。
吃早飯時,有個快遞人員來到家裡。
當著蔣怡的面,蘇雲堂讓快遞小哥取走了那個禮物盒,送達地址是言舜華的公司地址。
接下來的兩天周末,風平浪靜。
等新的一周到來,蘇雲堂每天都按時上下班,蔣怡也慢慢放下了一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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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
客廳裡,言舜華回過神。
「這是你之前參與設計的禮服,設計師抓緊時間做好並送過來了,您先過目一下吧。」mary笑著說道。
設計師和工作人員站在一旁,打開移動衣櫃。
裡面掛著的是一條美輪美奐的星空禮服,弔帶款式,裙擺層疊,卻因為布料輕薄,給人一種飄逸出塵的感覺。
言舜華走到跟前,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
旁邊的工作人員問道,「請問需要試穿一下嗎?如果發現尺寸不對的地方,可以修改的。」
「不用了。」言舜華說道。
工作人員覺得奇怪。
畢竟看言舜華的身材尺寸……似乎和這件禮服有些不符。
難道是送給別人的?
肯定是了。
這條裙子的風格就是比較年輕向的……
等mary帶著設計師和工作人員離開,言舜華依然站在那裡看著禮服,直到小女孩的聲音響起……
「好漂亮!」
wendy從房間跑出出來,睜大眼睛看著這條漂亮的裙子。
言舜華笑著問道,「wendy,你也覺得這件裙子很漂亮嗎?」
「嗯!」wendy使勁點頭,下意識的伸手要去摸……
「別動!」
wendy嚇得小手停留在半空中。
言舜華走過去,將她的手拉了回來,「wendy,這件禮服是送給你姐姐的,你不能碰,知道嗎?」
wendy似懂非懂的點頭。
姐姐的東西她不能碰……
言舜華則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然後發了信息出去。
很快的,霍競深打電話過來。
「……過去二十年,我都沒有陪在婠婠身邊,也從來沒有陪她過過生日,我真的很想把這件禮服送給她,看著她在生日當天穿上……哪怕她不知道是我送的,我都無所謂。」
霍競深說,「既然如此,你直接送給她吧。」
「可是她根本不想見我……」言舜華說,「阿深,你幫我把裙子送給她吧,就說是你買的……」
「她更討厭的是欺騙。」
一句話,讓言舜華有些啞口無言。
「你這幾天沒去影視城?」霍競深突然轉移話題。
言舜華說,「wendy來了,我實在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別墅,這兩天就沒去劇組,剛好主要的劇情也差不多拍完了,剩下的都是取景,副導演和攝影師溝通拍攝就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霍競深說,「下月初就是阿修的婚禮,你可以和顧總一起過來。」
「好。」言舜華明白他的意思,「謝謝你,阿深。」
「不用謝我。」霍競深說,「我只是不想她跟你一樣,心中留有遺憾。」
「你的意思是?」
「我現在應酬。」霍競深不願意多談,「您也早點休息。」
「……好。」
**
某商務會所的走廊上。
霍競深掛斷電話,剛要回包廂。
「jason。」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霍競深停住腳步,然後轉身。
走廊上站著的女人,正是東漫嬌。
依然是熱辣惹火的打扮,紅唇嬌艷,笑容矚目。
霍競深眯了下眼,「你什麼時候來的南城?」
東漫嬌笑,「知道傅西寒帶著你妹妹來南城後,我就跟著過來了。」
她慢慢走近,「他們跟你住在同一所小區,居然還有一個五歲的兒子,原來那個小傢夥是你妹妹和傅西寒的兒子,也就是……」
她想了想,「用中國人的話來說,那個小傢夥是你的侄子?」
霍競深表情平淡,「這裡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我勸你趁早回去。」
「我真沒想到你那個小妻子居然會原諒你,看來她比我想象中還要更單純,還是……其實只是在裝傻?畢竟以你這樣的外形和條件,能看上她,是她燒了八輩子的高香……」
霍競深看了眼不遠處兩個穿黑色衣服的保鏢,視線收回,表情語氣依然冷靜淡漠,「漫嬌,我說過你有兩個選擇,要麼繼續跟我做朋友,要麼……做敵人。」
「可我都不想做。」東漫嬌說著,身子靠近,艷麗的美眸流轉風情,低語曖昧,「我隻想做你的女人……」
在她還沒靠到的時候,霍競深腳步往後,迅速轉身。
東漫嬌叫,「你不要以為在南城,我就沒辦法動手!」
男人頭也不回,直接就進了包廂。
東漫嬌站在走廊上,臉繃緊。
然後她說道,「十九。」
叫十九的保鏢立刻走到跟前,畢恭畢敬,「大小姐有何吩咐?」
「按照計劃,先給傅棲找點麻煩。」
「收到。」保鏢很快領命離開。
東漫嬌紅唇揚起。
jason,你真以為我不敢動蘇婠婠嗎?
我只不過暫時不想打破我們之間的這種和諧罷了。
但是我總要先惹出一點動靜,才會讓你知道……這一次我真的是認真的。
**
霍競深應酬結束,回到家的時候,蘇婠婠正在洗澡。
水晶燈流光溢彩,電視機上播放著綜藝節目,KO正蹲在地毯上,狗眼還煞有其事的看著電視屏幕。
聽到開門聲,立刻從地毯上站了起來,沖著他嗷嗷的叫。
霍競深眯著黑眸,「出去。」
狗子往後退了一步,卻沒有出去。
霍競深走到衣櫃旁邊,抬手,先是慢條斯理的將襯衫的紐扣解開,袖子往上捲起,再將領口也解開。
最後解開腰上的皮帶,轉身,拉著兩邊在空中一拉。
「汪!」
KO隻叫了一聲,就被男主人恐嚇的夾著尾巴跑了出去。
霍競深將房門一關,然後上鎖。
於是等蘇婠婠裹著浴巾出來,眨巴眨巴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才聽到外面狗叫,還以為KO又在搗蛋呢……
霍競深走到跟前,伸手抱住了她,「寶貝親一下。」
蘇婠婠忙拚命的推他,「臭死了,全都是酒味!」
「就喝了一點。」
最近公司的應酬有些多,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晚回來還一身的酒氣了。
蘇婠婠瞪著他,「一天到晚就知道應酬,說,今晚喝酒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
蘇婠婠卻突然將臉湊了過來,仔仔細細的,像個小狗似的在他的身上來回的嗅著。
霍競深:「……」
果然。
「有女人香水的味道!」蘇婠婠感覺自己就像是福爾摩斯!
以前還真沒怎麼這樣查崗,今天第一次心血來潮,居然就讓她聞到了香水味!
霍競深隻好說道,「估計是沒注意染上的。」
「呵呵,沒讓女人靠近的話也能被染上?」蘇婠婠才不相信。
「嗯。」霍競深點頭,「的確是有女人想要對我圖謀不軌……」
蘇婠婠:「……」
「不過老公保證,沒有讓她靠近,更不曾接觸。」霍競深這話說的坦坦蕩蕩,絲毫不見一絲的心虛。
一直以來,他確實也表現良好,幾乎沒什麼緋聞。
而且男人應酬喝酒,一般那種場合都會有女人,就算霍競深乾淨清白,也很難保證別的男人不會帶女人一起過去。
「行吧。」蘇婠婠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人,「以後少應酬,賺那麼多錢幹嘛,夠花就行了。」
「寶貝這是在替老公」
蘇婠婠呵呵一聲,「快進去洗澡,臭死了!不洗乾淨別想上我的床。」說完就要轉身,誰知手被拉住。
「一起。」
蘇婠婠無語,「我都洗完了,你自己洗。」
霍競深卻直接伸手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那就幫老公按按肩膀。」
「我不要,按你妹啊……」蘇婠婠拚命的掙扎。
不經意間,系好的浴巾結鬆開了。
霍競深眸色一深。
蘇婠婠手忙腳亂扯著浴巾,「臭流氓!你故意的吧?」
什麼應酬?
什麼喝酒?
明明就是故意戒酒裝瘋,好行苟且之事!
這幾天晚上她可沒少被他折騰,幾乎每天都要,還總耍賴不戴tao,簡直了……
蘇婠婠咬咬牙。
還好過幾天她就要去顧氏上班了,以後在家的時間也少。
還好還好,不然豈不是天天被他拉著做那種事。
聽說避孕套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以他的頻率,遲早出事……
蘇婠婠心裡胡思亂想,等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被抱進了浴室。
沒辦法,敵人太強大……
**
饜足飯飽後的某人儼然更加溫柔耐心。
抱著蘇婠婠重新沐浴完畢,霍競深又抱著她回到臥室的大床。
燈全部都關了,只在電視櫃前留了一盞投影燈。
投影到頭頂的天花板上,是藍色系的類似星空一樣的圖案,隨著投影緩緩的變幻著……
靜謐,安寧。
霍競深看了看,「這什麼時候買的?」
蘇婠婠本來都快睡著了,聽到這話,抬起頭。
結果眼睛就紅了。
霍競深沒聽到聲音,低頭望著她,「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其實也不是哭。
就是癟著小嘴,紅著眼睛,又委屈又哀怨的……楚楚可憐的樣子。
聽到聲音,還目光嗔怪的看著他,「這是唯一送給我的。」
霍競深:「……」
好吧。
他多嘴,就不該提。
以後家裡多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奇怪東西都不應該再提!
可是來不及了。
「你不是說讓朋友幫我查唯一的行蹤嗎?到底查沒查?查的怎麼樣了?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你那朋友到底行不行啊?」
霍競深咳咳兩聲,「傅西寒的手下在查。」
「他?」蘇婠婠癟癟嘴,「他不行的話,你就換個人啊,總不至於就他一個朋友吧?」
霍競深說,「放心,他人脈很廣的,現在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蘇婠婠是學新聞傳播的,自然也明白這句話的道理,可是……
「唯一從小到大,幾乎就沒怎麼出過遠門,我記得就有一次,好像才14歲,一個人跑到西雅圖去找蕭夜白……當時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真的差點被她嚇死,但是除了那次,她真的幾乎沒出過遠門,就算去也都是跟蕭夜白一起……」
「這次是跟保鏢一起,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蘇婠婠:「……」
怎麼可能放心?
霍競深解釋,「這個容安不是普通的保鏢,他是一個電腦高手,也是國際上很著名的黑客,所以之前每次查到行蹤的時候,信息就會很快被抹掉。」
這也是蕭夜白一直找不到他們行蹤的原因。
當然除此之外,霍競深總覺得還有別人在幫墨唯一。
因為之前傅西寒手下發來的信息是,墨唯一和容安用的似乎並不是真名……
「所以唯一是不想讓我們查到是嗎?」蘇婠婠問道。
「不是不想讓你查到,是不想讓蕭夜白查到。」
聽到這句話,蘇婠婠抿著嘴唇,「現在唯一走了,蕭夜白估計開心死了,怎麼可能還去找她?」
霍競深眯眼,「是嗎?」
「當然了!」蘇婠婠振振有詞,「沒有人再一天到晚的纏著他做這做那了,而且唯一還把他墨家親兒子的身份暴出來了,你沒看電視上都說他是南城最年輕的商界新貴嗎?每天春風得意的,估計很快就會有別的女人了……」
聽到這話,霍競深挑了挑眉,沒有表態。
至於被他們討論的某人……
「蕭少爺,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
麗水灣別墅,周嬸忍不住出聲提醒。
燈火通明的客廳,蕭夜白從回來後,就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放的還是一部很吵的韓劇……
周嬸記得,這好像是以前小公主最喜歡看的劇,叫什麼1988。
可蕭少爺從來都不會看劇,他每天早出晚歸,就算回家也是進書房忙工作上的事情,怎麼今天晚上突然就看這個了?
看也就算了,居然還看到現在,都快十二點了……
「蕭少爺?」周嬸忍不住再度開口,「你該休息了,都十二點了……」
「知道了。」蕭夜白打斷她,起身上樓。
周嬸也沒多想,過去將電視機關掉,再關掉燈,回屋睡覺。
**
樓梯上,蕭夜白目不斜視,緩慢上了二樓。
沒有開燈,樓下的電視很快被關掉,周遭也徹底恢復了安靜。
昏暗的視野中,蕭夜白踩著拖鞋慢慢走到主臥跟前,推開門,走進去,然後沉重的倒在了床褥裡面。
他低著頭,側過身體,高挺的鼻尖慢慢的貼在床褥上。
熟悉的味道被吸入鼻腔,內心的喧鬧,似乎也在慢慢的恢復平靜。
……
不知道過了多久,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
入目是滿室的黑暗。
蕭夜白在經過幾秒鐘的情緒波動後,迅速伸手習慣性的去摸床邊,想要找手機。
卻摸了個空。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再伸手將床頭櫃上的檯燈按亮。
鬧鐘上的時間顯示:此時是凌晨的兩點二十分。
然後他想起來,手機好像被放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剛才上來的時候忘記拿了。
蕭夜白起身下樓。
……
周嬸睡的迷迷糊糊,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了動靜。
人老了,睡眠一向淺。
加上曾經有過不少次這樣的經歷,所以她並沒有驚訝,只是很快起身下床。
果然,等周嬸披著衣服來到客廳,就看到蕭夜白正坐在沙發上,茶幾下面的抽屜都被拉開了,他翻箱倒櫃的,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蕭少爺?」
聽到聲音,蕭夜白的動作瞬間停止。
「蕭少爺,你在找什麼?」周嬸問道。
蕭夜白將手指收回,身子站了起來,然後他緩緩回過頭望著她。
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漆黑,深邃,卻冷漠無波。
「……」周嬸就這麼看著他,也沒說話。
幾秒種後,蕭夜白抬腳上樓。
周嬸搖搖頭。
看來蕭少爺又夢遊了……
事實上,這種情況以前也不是沒見過。
她剛被調來這裡幫傭的時候,有一次蕭少爺和小公主鬧矛盾,當時小公主發脾氣搬去學校住集體宿舍,結果那天夜裡,蕭少爺就夢遊了,還被她給遇見了。
第一次的時候,周嬸還有點害怕。
因為聽說夢遊的人是意識不清醒的,可能會做出平日裡根本做不出來的可怕事情……
可現在,周嬸已經習以為常了……
只要沒什麼危害,蕭少爺愛夢遊就夢遊吧,因為除了夢遊,和偶爾會發獃外,蕭少爺其他行為都挺正常的。
尤其是白天的時候,他就和以往一樣每天按時起床,吃她做的早餐,再去公司上班……
規律又敬業!
突然又一陣腳步聲響起。
周嬸回頭,就看到蕭夜白又下樓了,他走到沙發旁,看了一下,然後拿起手機。
周嬸:「……」
等男人再度握著手機上樓,她走過去,將拉開的抽屜塞了回去,再把上面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收拾好,這才轉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