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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池春 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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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斛珠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8-26 15:56:10 来源:搜书1

趙文山走進來的時候,幾乎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就連寧妃都滿是詫異,要不是瞧著元靖帝面色有異,都要站起身來阻止了。

樂舞宮伎被薛保揮退,趙文山走入殿中的時候步履沉穩。

他如今才三十出頭,比寧妃娘娘小了十幾歲,此時穿著朝服,在御案之前三跪九叩,聲音朗然,「臣趙文山恭請聖安。」

這自然不是普通的請安架勢,元靖帝皺了皺眉,「平身,除夕夜持玉牌入宮是有何事?」

趙文山卻沒有起來,跪伏在地,大聲道:「臣罪該萬死,在此闔宮歡慶之夜,攪擾了皇上雅興,心實惶恐。只是臣發現了一樁要事,不得不趕來稟報,請皇上容臣稟明情由。若臣之冒死進言,能洗清這樁冤屈,臣縱百死,也可瞑目。」說罷,又是一通鄭重叩首。

太華殿裡霎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屏住了呼吸,為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而詫異。不少人亦將目光投向了寧妃,就見她也是一臉茫然。

元靖帝心雖不悅,瞧見那枚玉牌的時候卻只能強自忍住,「先帝賜予平國公府這枚玉牌,自可免此罪名,有事直說吧。」

「自晉王之案後,臣奉命追查馮英餘孽,在審問幾名宮人的時候,發現了一些關於寧妃娘娘和三公主的事情。這是臣匆匆擬的文書,恭請皇上御覽。」趙文山將身子伏得極低,雙手高舉過頭頂,掌心捧著一封火漆封住的信函。

元靖帝興致被攪,臉上就不大高興,只抬了抬下巴,示意薛保將信函呈上來。

殿中此時已沒了旁的聲息,薛保的腳步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只有輕輕的摩擦聲。遠處的天空又升騰起了焰火,爆竹聲隱約傳來,愈發顯出殿裡的安靜。

寧妃娘娘面色微變,一雙拳頭緊握著,像是隨時能站起來似的。

她的旁邊坐著三公主,也是一臉茫然,湊過去低聲問道:「母妃,小舅舅在說什麼?」

「安靜聽著!」寧妃的聲音短促,臉色卻有些蒼白。

上首元靖帝將信函拆開,抖出其中五張摞起的紙箋,慢慢的往下瞧。他最初臉上還帶著不耐煩,目光匆匆掃過,似未細看,漸漸的面色就變了,越王下瞧,臉色就越難看,到得最後幾乎是鐵青色的。

老皇帝的手在微微發抖,看得底下一眾人也是心驚膽戰。

猛然傳來重重拍案的聲音,元靖帝怒氣沖沖的將紙箋拍在案上,霍然起身,「胡說八道!」

「皇上息怒!」幾乎是在同時,底下一群人齊齊出了座位,誠惶誠恐的跪成一片。

趙文山卻在此時挺起了脊背,「皇上,臣所奏之言,句句屬實!元靖十六年十一月三十,京郊城外的農婦陳氏剛剛誕下的孩子被人搶走,也是在那天,寧妃娘娘誕下了孩子,卻被偷龍換鳳。臣發現此事後惶恐不安,連夜審訊了當事宮女,之後又親往京郊查證,那陳氏一家已被逼離開,派人訪查之後,今日終將其尋回。皇上,陳氏如今就在我府中,她的容貌,幾乎跟三公主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

一番話如石破天驚,跪在地上的眾人均是驚詫萬分。三公主震驚之下,驚駭的望著趙文山,彷彿驟然間沒明白這後頭的含義。

皇后在元靖帝拍案而起的時候已站起身來,在聽到元靖十六年之語時便是面色一變,待得趙文山一番話說完,已然微不可查的後退了兩步,久病未癒的身子尚且虛弱,面色慘白。

元靖帝手裡還捏著趙文山呈上來的信函,那裡早已將前因後果及審訊口供等寫得明明白白。他怒斥了一聲「放肆」,卻還是下意識的去看皇后的反應。

皇后的身子微微顫抖著,與元靖帝目光相接時稍稍躲閃了一下,旋即清了清喉嚨,「怎麼可能……皇上,此事太駭人聽聞……當年寧妃生產,臣妾也是記得的,那時候大公主還養在臣妾那裡,臣妾還特地帶她去看過,確實是個公主。是吧?」她看向坐在下首的大公主。

大公主是寧妃的長女,寧妃生產前諸事不便,皇后為表關懷,特地將大公主帶到自己身邊,免得再給寧妃添麻煩。

彼時大公主已是九歲,已經能清晰記事了。

殿中所有的目光幾乎都下意識的聚集在了大公主身上,大公主緩緩抬起頭來,臉上全是震驚,說話卻是斟酌著的,「當時母妃誕下胎兒,皇后娘娘聽說誕下的是公主,特地帶我過去看。我們過去的時候,那孩子確實是個公主。」

只這麼一句話,就叫皇后面色更白,如雪上加霜。

——皇后過去之前已經得知寧妃誕下的是公主,那麼不管她和大公主趕過去看到的是什麼樣子,都不能絕對說明寧妃誕下的就是公主。

皇后是禮佛之人,平常仁心善口,這會兒下意識的念了句佛。她自十一月就開始纏綿病榻,今晚雖強打精神,到底精神不濟,這麼情緒一波動,身子就有些發軟,忙靠著几案站穩。

元靖帝將一切皆收入眼中。

最初的震驚和憤怒過去之後,他很快恢復了一個帝王應有的鎮定,將目光投向寧妃,「寧妃,你呢——當初是你誕下的孩子,你應當知道實情。」

寧妃的臉已白如宣紙。

她原本是跪在地上的,卻在趙文山開口奏稟時不自覺的站起身來,手掌緊緊的扣著旁邊的桌案。

「臣妾當時……精神不濟,產後暈了片刻,醒來的時候,嬤嬤告訴我誕下的是個公主。」寧妃似乎攢了很大的力氣,才顫抖著聲音續道:「但是臣妾記得,暈過去之前看到了那個孩子的後背,有個胎記……臣妾……」她口乾舌燥似的,猛然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胎記?」眾目睽睽之下,元靖帝自然不能問那是什麼胎記,只是將目光投向了三公主。

三公主的身上並沒有任何胎記,這一點元靖帝是很清楚的。

他的目光很鋒銳,落在三公主身上的時候,莫名叫她覺得懼怕,下意識的往寧妃身後躲了躲,「母妃……」

便在這時,趙文山開口了,「娘娘,這麼多年你守在秋華殿裡,不肯盛裝麗服,不肯金釵玉簪,每日裡對著佛堂誦經,其實心中也一直在懷疑不是嗎!那個孩子被人替換後絕無活命的機會,你在為他誦經求福,是不是!」

最後一聲如同厲喝,帶著壓抑沉甸的憤怒,叫寧妃渾身一顫。

她的面色已然煞白,在趙文山的犯顏厲喝之下,彷彿又找回了開口的勇氣,「那個孩子身上有胎記,我永遠記得,一個紅豆般的胎記,很顯眼。可她身上沒有,我鬧不明白,我……」寧妃娘娘忽然急促的喘息起來,身後的宮女連忙取了瓷瓶中的藥給她服下。

這樣的表現,已足以說明問題。

當年的寧妃也曾寵冠一時,生下大公主後母女嬌美,叫元靖帝夜夜逗留不肯離去。那時候的寧妃也是宮裡最出眾的美人,喜愛嬌花美蝶,胭脂綾羅,美麗的臉龐在脂粉裝飾之下,艷冠群芳。

然而在她生下三公主之後,她忽然就沉寂了。

悄無聲息的將所有的艷麗衣裳收起來,在居住的宮殿裡供起了佛像,開始在每月初一十五時吃齋。就連元靖帝過去的時候,都不像以前那麼慇勤了,隨著周圍伺候她的宮人慢慢被替換,她愈發沉默,對待三公主也不像對大公主那樣上心。

她從一開始就在懷疑,懷疑三公主不是她生下的那個孩子。可她又不敢說出來,因為沒有任何證據,因為當時產房裡的宮人們眾口一詞,告訴她那是個公主。

元靖帝仿似明白了什麼,摻雜了花白的鬍鬚顫抖著,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去把人都帶來。」他的聲音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像是冬日凍結的冰塊,任憑狂風吹過也不起半點波瀾。鋒銳的目光掃過整個殿堂,他端坐在龍椅上,面容威儀,「誰都不許離開此殿,朕就在這裡,問清這件事情!」

他抬頭對著殿外,「青衣衛。」

皇帝御前值守,一半是禁軍,一半是青衣衛。

今夜在殿外當值候命的,正是韓玠。

他走進殿裡的時候脊背有些僵硬,嘴唇緊緊的抿著,面無表情。與同僚齊齊跪在御前,他垂眸不去看任何人,背影如同雁鳴關外挺拔冷峭的冰峰。

元靖帝看向趙文山,「人在哪裡?」

「農婦陳氏就在臣的府中,臣在奏折中提到的幾個宮人還在天牢,另外還有一個……」他轉過頭,目光落向身後的人群。

人群中的越王與他目光相接,呆愣了片刻之後如有所悟,問道:「是她?」

見趙文山點頭,越王這才站起身來,上前兩步,跪在地上,依舊是那副傻傻的模樣,聲音是遲緩的,「啟稟父皇,趙大人先前曾托付兒臣照顧一位宮女,名叫莫藍。他說此事事關重大,只有兒臣這裡最不惹人注意,兒臣便幫了這個忙。皇兄要提審的若是她,派人往兒臣府中詢問,管家自知其下落。」

「嗯。」元靖帝招手叫韓玠上前,指了那紙箋上的幾個名字給他,「這幾個,立時提過來,不許耽擱。」

韓玠退後兩步,行禮道:「臣遵命!」

兩名青衣衛離去,太華殿裡的氛圍卻依舊冷凝。

元靖帝陰沉著一張臉,目光徐徐掃過在座眾人,除了寧妃出神、三公主惶惑之外,幾乎人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低頭跪著,大氣也不敢出。皇后那裡幾番想要開口,瞧見元靖帝的臉色時,卻最終默默退回去,揪緊了衣袖。

兩炷香的功夫之後,莫藍、農婦陳氏及四名宮人被帶到了太華殿。

在陳氏踏進殿門之後,壓不住好奇心的人瞧瞧探看她的容顏。

布衣荊釵的女人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想是生活清苦所致,面上已有皺紋,然而那眉眼輪廓,竟跟三公主有五六分的相似,只是三公主正當妙齡,養尊處優之下,眉眼格外有神,神情透著輕慢。陳氏則畏畏縮縮,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的貴人,整個人幾乎縮成了一團。

元靖帝皺了皺眉,他當然不可能在諸多宗親面前審問此案,吩咐殿中誰也不許出入,便將莫藍等人帶入內殿,並召皇后、趙文山、寧妃、三公主入內,留薛保在左右伺候。

韓玠並不能入內,只跟負責提人的同僚守在門外,隱約能聽到裡面元靖帝的怒聲質問和宮人的求饒之聲。

他的站姿稍稍僵硬,面上沒有半點表情,心裡卻是通通直跳。從沒有這樣緊張過,彷彿全身每根汗毛都立起來了似的,叫他忍不住握緊了拳頭,調勻呼吸強令自己鎮定。

先前的諸般猜測在聽到寧妃那句「紅豆胎記」的時候完全被證實,韓玠前去提莫藍的時候已經想過諸多後續的事情,此時只覺得指尖在微微顫抖——沒有半點喜悅,反而是許久未曾有過的忐忑與恐懼。

趙文山敢如此篤定的在除夕夜宴上冒死進言,必然是已掌握了鐵證,最關鍵的證詞恐怕就在莫藍口中。

回想起和莫藍在冷宮裡僅有的一次照面,韓玠無比確信,莫藍她知道他的身份!那麼她會不會將這些吐露出來?若此真相大白,那麼他的處境,將比目下還要凶險萬分!

遠處的爆竹聲隱隱約約,內殿裡的說話聲斷斷續續,韓玠聚精會神的用力分辨,也只能聽到殘破的話語,似乎是莫藍在回稟,「……奴婢不敢不從,只能……」她的聲音透著虛弱,自殿外幾乎無法分辨。

好半天,才聽見元靖帝怒氣沖沖的聲音,「那個孩子呢!」

隨後就又低沉了下去,夾雜這皇后的厲聲斥責和三公主的哭泣聲音,韓玠依稀也只分辨出「亂葬崗」三個字。

大約有半個時辰的功夫,薛保才開門出來,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朝外面侍立的小太監叮囑道:「快去備一碗清水。」

這一碗清水的用處自是明瞭,薛保低垂著頭,等小太監端備好清水之後,便拿漆盤恭恭敬敬的端了進去。

殿門關上,周圍又是死一般的安靜,韓玠換了個姿勢,發覺手心裡膩膩的出了汗水。

不過片刻的功夫,裡頭便傳來碗盞碎裂的聲音,伴隨著元靖帝的怒喝,「賤婦!」那內殿修建得極深,平常的說話聲極難傳出來,此時的元靖帝怕是暴怒異常,怒聲的斥責隱約傳來,聽那意思,是斥責皇后心腸歹毒,偷龍換鳳之下害死了剛出生的小皇子。

頭頂千鈞稍稍挪開,韓玠微不可察的舒了口氣,隨即想到了之後的問題——

皇后娘娘當年偷龍轉鳳的事恐怕已被認定,這事兒並非捏造,越王這是有備而來,寧妃又一向心存疑竇,回頭下令翻閱往日卷宗,嚴審舊日宮人,必會鐵板釘釘。屆時皇后的歹毒面目被揭露,當年越王在冷宮裡的遭遇,晉王的慘死,恐怕都會算在她的頭上。

元靖帝原本就為了晉王之死而傷心不止,如今知此噩耗,當如何反應?

皇后是太子生母,中宮失德,東宮之位又如何保全?

況這幾年裡元靖帝被惡虎所撲、晉王墜馬被踩踏及至墜崖而亡,每一件裡都將太子牽扯進去,雖然最後元靖帝相信了太子,但心中疑竇已經種下,如今會作何反應?

而三公主只是撕裂傷口的契機,在此之後,越王和郭捨又會有怎樣的反撲,將這個傷口挖入骨髓?

但凡往深了想,韓玠便覺膽戰心驚。

過了許久,元靖帝才在薛保的陪伴下走出了殿門,整張臉陰沉得像是能滴出墨來。殿裡的皇后等人尚未出來,韓玠卻不可多做逗留,只能跟著元靖帝一路無言的出去。

到得太華殿裡,一應宗親都是鴉雀無聲。

太子怕是已經猜到了什麼,臉上是掩不住的焦急,越王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表情,只是躬身默立。

元靖帝環視一圈,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只揮了揮手,便穿殿而過,一路無言的往寢宮裡走去。太子往前兩步似乎想要跟上去,卻被太子妃死死的拽住。此外大長公主也略顯焦灼,往內殿的方向望了幾眼,便帶著侍從出宮去了。

子夜的時候,東華樓上的鐘聲響徹京城。

韓玠今日的值守至此完成,只覺肩頭千鈞之擔陡然卸下,力氣都被抽去了不少似的。換完值沉默著出了皇城,到東華門的時候,外頭卻是歡天喜地的情形,漫天的煙花還在次第升騰綻放,百姓們聚在城樓下,歡呼雀躍。

相比起皇宮內那種陰沉得能凍死人的氛圍,這裡倒像是到了盛夏六月,熱鬧的氛圍絲毫不被冷冽的夜風所影響。

門內門外,彷彿兩重天地。

韓玠呆呆的站了半晌,忽然自嘲的笑了笑,俊容舒展開的時候,心頭那些沉重凝結著的憂雲似乎都散去了不少——是了,步入朝堂後入局太深,為了剷除越王費了許多心思,竟然又不自覺的背上了那層無形的包袱。

其實哪有那麼多需要沉重顧慮的呢?

他以永世輪迴求得重來的機會,所求的最為簡單。不管有什麼變故,會陷入怎樣的處境,他只消衝著最初的目標,奮力前行就是了。

四周的笑聲尚且在耳邊縈繞,十幾歲的少女穿著厚厚的大氅,正牽著旁邊一位高個青年的手,歡呼雀躍,「哥哥你看啊,好漂亮!」

那樣毫無顧慮的笑容,如同春日裡乍然洩入的陽光,照亮一室的幽暗。

韓玠忽然很想見謝璇。

恆國公府的宴會早已散了,遠處的煙花次第綻放,棠梨院裡卻是安安靜靜的。

謝縝今晚照例又宿在了書房,謝玥因為跟謝玖賭氣,回來後跺著腳回了東跨院。謝璇因為謝澹的關係,臨散前到老太爺那裡去了會兒,到了西跨院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芳洲已經將被子捂得暖熱,曉得謝璇酒量淺,早早就預備了醒酒湯,服侍她喝下。

謝璇今晚倒是沒怎麼喝酒,盥洗沐浴完畢,鑽進被窩裡,只覺得一室生香,渾身舒泰。

明兒就是初一,過兩天姐姐就會過來,她雖不能多往別處跑,卻還可以去舅舅家拜年。舅舅那樣喜歡帶著孩子們玩,今年必定又尋了許多有趣的玩意兒,陶媛應該也長高了,不知道看到溫百草裁剪的衣裳,她會不會覺得驚艷呢?

唔,還有陶氏,說不定她如今也在陶府上。

謝璇胡思亂想著,不曉得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心跳得稍稍有些快,翻騰了許久都睡不著。

子夜時東華門的鐘聲響徹京城,謝璇在屋內也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她知道今晚韓玠當值,要等到半夜才會換值。忍不住伸手摸向床榻角落,那個小小的三層螺鈿盒子裡,安安靜靜的躺著個巴掌大的瓷瓶。

通身紅色的瓷瓶觸手微涼,謝璇去掉上面的木塞子,從中倒出了幾枚靈巧的相思豆。

韓玠真的是說話算話,這幾個月裡縱然忙碌,每月還是會變著法兒給她送個有趣的東西,這裝滿了紅豆的瓷瓶就是其中一件。

東西倒是尋常,然而體會其間深意,卻總叫人癡怔。

柔膩的掌心裡托著艷紅的豆子,謝璇慢慢的拿手指撥著,帳外的燭光昏昏暗暗的投進來,她忽然勾唇笑了笑。

今晚的宴會上,老夫人又提起了姑娘們的婚事。

謝玖還是嫁入衛家,謝珮尋的是個讀書人,家世雖不算清貴,門風卻極好,上頭又沒有婆母壓著,謝珮那樣的性子嫁過去,就能少吃些虧。四個姐姐都有了著落,餘下的就是她和謝玥了。

因為南平長公主多次召謝璇過去,謝老夫人的心思就活泛了起來,話裡話外的像是指望著謝璇能嫁入長公主府。謝璇自然知道長公主對她的照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最後恐怕是落在那個野性的少年身上。

可不管旁人怎樣盤算,她就只等著一個人。

而那個人……謝璇唇邊的笑容尚未漾開,就聽到了熟悉的窗戶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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