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 順其自然。
成年男女, 交往了這麼長時間, 時吟直到被人整個按在桌子上親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這個時候,她睡衣都沒了。
顧從禮的手已經順著睡褲的邊緣探進去了,指尖冰涼,激得她哼哼唧唧地躲。
十幾分鐘前的女王大人消失無蹤,時吟被他摁著親得氣息不穩,桌上堆著的漫畫和影印出來的分鏡草稿紙全被推下桌子,掉了滿地,硬邦邦的桌面硌得時吟背部骨頭生疼。
偏偏他的手還不老實,到處遊走。
時吟哭唧唧地推他,手抓住桌沿, 順著桌沿往上滑,手背碰到一個冰冰涼的東西。
她迷濛混沌的腦子清醒過來,反應過來了, 是裝小龍蝦的那個碗。
她清醒過來, 感覺到男人的手勾著她睡褲褲腰,連忙拍了拍他,抬手去推他的腦袋:「顧從禮……」
深的桌面,白的人,散亂的發, 嫣紅的唇。
顧從禮看著她, 喘息抬起頭來, 眸底染著一層淡淡欲色。
時吟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我家沒有……那個……」
他微微皺了下眉,似乎有點茫然:「嗯?」
時吟雙手摀住臉,羞得不好意思看他,聲音悶悶的:「就是那個,給小小禮穿的小雨衣。」
「……」
顧從禮懂了。
他半點反應沒有,手上該幹嘛幹嘛,只微微抬起眼來,低聲問:「你例假准的?」
時吟茫然,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麼:「准的……怎麼了……」
他點點頭,重新垂眸,繼續辦事兒:「那你今天安全期。」
時吟目瞪口呆:「你怎麼,不是,你怎麼知道我哪天……」
顧從禮沒答,吻著她含含糊糊「嗯」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她高中的時候生理期,穿著髒了的衣服小心翼翼地靠在食堂牆邊,眼巴巴地等著他回來的樣子,像只被拋棄了的小狗。
顧從禮原本也沒想到這回事兒,只是剛剛忽然想起來,才意識到,自己連這種日子都沒忘。
記了一個小姑娘生理期的日子記了這麼多年,顧從禮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有點變態。
變態就變態吧,他也無所謂。
時吟還是不同意,抬腳踹他,聲音裡帶著嬌嬌黏黏的哭腔:「可是我害怕,萬一這個安全期一點兒也不安全呢。」
顧從禮頓了頓。
他抽手,撐著桌面直起身來,隨手把剛剛扒了的睡衣給她披上:「我去買。」
時吟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
都說男人沒被滿足的時候心情會變差,脾氣特別不好,這個時候一定要仔細觀察,發脾氣的男人一定不能嫁。
她拽著睡衣領口費力地坐起來,又偷偷瞥他一眼,才垂眸。
濕潤的,沾著他唾液的唇抿了抿:「要麼,改天吧?」
她的書房全是書櫃,正對著桌子的門後有很大一個,玻璃的櫃門關著,上面隱約映出女人漂亮白皙的背,溝壑深深,蝴蝶骨勾出誘人的弧。
顧從禮盯著那櫃門玻璃面兒看了一會兒,低聲道:「就今天吧。」
時吟:「……」
她坐在桌子上視線從地上一堆草稿掃過,一圈劃下來,落在桌角的那碗小龍蝦上,委婉繼續說:「可是等你買回來,氣氛都沒有了。」
顧從禮微挑了下眉:「沒事,我幫你製造。」
時吟連忙:「不一樣的,製造出來的那種感覺和不經意間的氣氛不是一回事兒。」
顧從禮傾身,在她濕潤的眼角輕輕吻了吻:「不願意?」
時吟搖了搖頭,很老實地說:「我餓了,我想吃飯,還想吃小龍蝦。」
她的眼睛還盯著桌邊放著的那個碗,甚至還吞了吞口水:「不然你就白剝了。」
顧從禮:「……」
時吟很有誠意的提議:「不然這樣,你去買小雨衣,我吃飯,我們分工合作各自解決問題,回來繼續搞。」
顧從禮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頭,轉身往外走:「衣服穿好,出來吃飯。」
***
時吟穿好了睡衣,又去洗手間整理了一下,洗了個臉才出來。
顧從禮煮了碗麵,青菜香菇,鋪著個蛋,剝好的小龍蝦當澆頭。
時吟餓到極點,原本都快要察覺不到餓了,只胃部一抽一抽的,看到那碗麵的瞬間飢餓感重新被激活,捏著筷子吃了個乾乾淨淨,連點兒湯都沒剩下。
嚼掉了青菜葉,又喝完最後一口湯,時吟將大碗放到餐桌上,幸福得想打嗝。
她癱在椅子裡,歪頭看著坐在對面的顧從禮。
從她開始吃麵到現在,他就一直坐在對面看手機,不知道在弄些什麼東西。
時吟撐著腦袋看著他:「你在幹嘛?」
光線明亮溫柔,男人坐在餐椅裡,冷淡和懶散在他身上矛盾的結合,卻神奇的十分和諧。
她吃飽喝足,心情很好,看著他沉迷在手機世界裡,完全沒有在注意她的樣子有點小不爽,端起碗來,走到廚房放進水池裡。
故意弄出了很大的聲音。
他抬了下眼,又淡淡垂下:「放那吧,我洗。」
時吟把筷子也摔進去,辟里啪啦。
他還是沒抬頭,時吟餘光瞥見他在跟誰聊天,隱約看見人名,三個字的。
情侶之間也要有點隱私,時吟很尊重他,於是她走到他身邊,捏著他手裡的手機邊緣,緩慢抽掉,隨手丟在餐桌上。
顧從禮終於抬起眼來。
時吟站著,他坐著,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滿意地鼓著嘴巴:「我吃飽了。」
顧從禮沉眸,扯著她手腕把她拉過來,時吟乖順地坐在他腿上,勾著他的脖子,閉著眼,湊上紅唇。
她毫無章法的回應他,熱情又生澀。
能夠感覺得到,坐著的地方一點一點,硌著她的大腿。
顧從禮的手從她睡衣下擺鑽進去,指尖落在她背上的骨骼,一寸一寸往下摸。
他動作又輕又慢,時吟覺得有點癢,咯咯笑著躲,偏過頭來,埋在他頸間,聲音細細問:「你今天可以控制了嗎?」
顧從禮啞著嗓子:「我盡量。」
時吟撐著他的肩直起身來,瞪他:「那這跟那天有什麼區別。」
他咬著她脖頸,一顆一顆解開扣子:「區別是那天你一定會疼,今天可能會疼。」
時吟開始後悔了,有一點想臨陣退縮,被他摸得軟趴趴地縮在他懷裡,鼻子可憐巴巴地皺起來,黏糊糊地撒嬌:「我不想疼。」
顧從禮輕輕笑了一聲,抱著她往臥室走,咬了咬她的耳朵:「讓你舒服。」
***
時吟不知道顧從禮哪兒來的自信,覺得自己能讓她舒服。
這一天,她明白了兩件事。
男人脫衣服的速度比撒尿都快,她被摁在床上親得五迷三道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衣服已經沒了。
以及,男人在床上都是騙子,他能克制個狗屁。
尤其是顧從禮。
這個男人的凶性,在這檔子事兒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時吟這碗麵吃完是晚上九點多鐘,半夜十二點,她哭著往床邊兒爬,爬到一半兒,被人抓著腳踝拖過來,再次釘在床上。
他聲音沙啞清冷,慾望不染,只帶著低低的喘息,吐息間熱氣燙著她耳尖兒:「不准跑……」
時吟連哭帶喊,嗓子都啞了。
直到最後被翻過來折過去折磨得意識模糊,腿都抬不起來,才朦朧感覺到有人吻掉她的淚,抱著她沖洗乾淨,花灑水流衝到那塊兒,一抽一抽的疼。
時吟縮著身子躲,又被人按著沒法動,浴室裡光線明亮,她卻連羞恥的力氣都沒有了,縮在男人懷裡哭得抽抽噎噎地:「疼……」
他按著她膝蓋,溫柔地低聲哄她:「乖,要洗乾淨。」
***
第二天一早,時吟睡起來,幾乎氣瘋了。
顧從禮覺很少,她醒的時候他已經醒了,翻了個身一動,身下火辣辣地疼。
有人抬手勾著她的腰,從後面把人勾過來,抱在懷裡。
時吟睜開眼,翻了個身,撐著床面坐起來。
顧從禮側著身,單手撐著腦袋,平靜地看著她:「早。」
時吟爆了個粗。
昨晚她實在沒力氣,剛開始還能罵他,後面他越來越重,她連哭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她拽過枕頭,啪地拍在他臉上,氣得氣兒都喘不勻:「滾!給我滾!」
顧從禮淡定地把枕頭從臉上拽下來,豎立著放在她身後床頭:「要不要喝水?」
時吟:「呸!」
「喝點水。」他把床頭水杯端給她,還帶著溫熱,應該是早上已經起過床去倒的。
時吟嗓子確實難受,接過來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他自然地接過來:「再睡會兒?你昨天睡得晚。」
「你也知道我睡得晚?」她終於有發洩出口,「你還是不是人?」
時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
她雖然沒有過男人,可是在她的印象裡,正常男人,做這檔子事兒的時候,肯定不會有這麼凶殘。
像是整個人被不停地捅對穿。
「對不起,」顧從禮認錯態度很誠懇,俯身靠過來,垂頭親了親她的唇:「我忍了很久,有點失控。」
時吟委屈巴巴地:「我好疼,現在還疼。」
他將他抱在懷裡:「對不起。」
「你對我一點都不溫柔,」她指控他,「小說裡都說這種事情的時候男主都捨不得女主,都會輕輕的,你根本就不是男主角。」
顧從禮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長髮:「我以後都輕輕的。」
時吟後知後覺地臉紅了一下,才開始覺得這個對話好像過於色氣。
她重新倒回到床上,腦袋扎進枕頭裡,聲音發悶:「我要睡覺。」
「好。」他拽著被單往上拉了拉,遮住她的肩頭。
「我要睡到自然醒,你不准叫我。」
「嗯。」
顧從禮這麼答應著。
他翻身下床,怕她覺得冷,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點,去浴室洗澡,順手把昨天換下來的床單塞進洗衣機裡。
從浴室裡出來,時吟已經睡著了。
顧從禮看了一眼手裡的吹風機,將插頭拔下來,塞進抽屜裡,改用毛巾隨便胡亂擦了擦。
然後,外面門鈴響起。
顧從禮一頓,甩了下濕漉漉的頭髮,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沒有被吵醒的跡象。
他快步出了臥室,走到門口,直接打開門。
時母站在門口,聽見開門聲,抬起頭來:「哦喲,你這小丫頭今天起這麼早的呀,不睡懶覺的啦?」
一抬頭,頓住了。
顧從禮站在門口,頭髮還滴著水,滴答,滴答,順著髮梢滴落在地板上。
他微微點了下頭問好,平靜道:「她還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