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慘叫之後, 又是女人的尖叫。
一聲接著一聲,還有淒厲的嚎哭聲,真的叫宋伊覺得很為難啊。
她努力把被子團得緊緊的, 扣住自己的耳朵,這才在這樣淒厲的, 擾人清夢的不道德的慘叫裡繼續睡了下去。
大半夜的, 製造噪音真是特別不道德。
等到了第二天,她覺得睡眠質量勉強不錯, 從床上爬起來, 走出去準備吃早飯。
宋老太也從另一間房間裡揉著眼睛走出來。
「昨天怎麼回事兒,鬼哭狼嚎的?」宋老太今天準備搬家來的,因此大概是覺得自己最後一次在宋家別墅吃早飯,還想著吃點兒好吃的。誰知道一下樓,餐廳裡啥啥沒有,空蕩蕩的,連個傭人都不見人影。
宋老太一愣, 頓時對樓上跳腳罵道, 「想餓死你老娘啊?!昨天叫成那樣, 今天還裝什麼死?!」她覺得自己不需要對狗屁不孝子有啥寬容的,罵罵咧咧, 各種極品的駡街,反正大清早上的就很激情了。
「又是哭又是叫的,這倆人兒是不是有病?」宋老太昨天也聽見外頭的慘叫了,就是沒當一回事兒, 就跟宋伊哼了一聲說道。
宋伊笑了笑。
「傭人大概很忙,我給奶做飯。」她對苛待那些無辜的傭人沒什麼興趣,都是打工的,就算對宋總夫妻心懷怨恨,可是也不需要把氣出在傭人的身上。
把宋老太扶到一旁坐下,她心情不錯地去了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了一些新鮮的食材做了早飯,端著一些熱氣騰騰的速凍包子和牛奶遞給了宋老太,這個時候才看見一個有些瑟縮的傭人走進來,看著宋伊和宋老太欲言又止。
「怎麼了?」宋伊笑眯眯地問道。
「宋總……昨天從樓梯上摔傷了,大小姐,這……」這傭人還是很有眼力見兒的。
向晴和宋總明明是主人,可是竟然拿這兩位無可奈何,雖然領的是宋總的薪水,因此不能在平常看起來對宋老太多麼聽話,可是這傭人在沒人的時候還是知道厲害的。
她張嘴就叫宋伊「大小姐」。
宋伊覺得這稱呼不怎麼樣。
「摔傷了?嚴重麼?」她溫和地問道。
「右腿骨折了。」要不怎麼說女神不出手則以,一出手驚人呢……向晴大半夜的撲倒了正在上樓的英俊宋總,宋總從樓梯上滾下去,那烏漆嘛黑的角落裡還能有啥好事兒啊?右腿嚴重骨折,聽說左腿也有挫傷什麼的,總之就特別慘……這個結果就告訴大家,就算是恩愛夫妻喜歡撒嬌,也千萬不能在愛人上樓的時候做危險動作呢。
傭人想到昨天晚上還要搶救疼得幾乎暈死過去的宋總,又要援救看見丈夫跌下樓梯嚇得崩潰哭起來,仿佛自己才是斷了腿的那個的自家向家千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蠻嚴重的。」宋伊覺得有點滿意了。
知道宋總傷得不輕,她也就滿意了。
不然對不住昨天她對向晴的唱作俱佳啊。
「奶,你要去看看麼?」
「看個屁,骨折算啥,在醫院養養就好了。」宋老太一點都沒把不孝子骨折的事兒放在心上,畢竟想當初這老太太在鄉下的時候也不知道重病過幾次,也沒見不孝子來看望自己不是?
她昨天被宋伊勸過很久了,覺得對不孝子的慈愛都沒啥用……她還有點兒遺憾呢,小聲兒說道,「咋沒摔死他呢。」真的摔死了不孝子,她還能帶著自家妮兒繼承點兒遺產什麼的,總不能都便宜了狐狸精。
到時候跟妮兒過好日子,安享晚年,多開心呢。
「奶?」
「沒啥。」宋老太突然覺得不能叫宋伊知道自己心存不良,也不能叫宋伊知道自己不喜歡不孝子了。
畢竟,她得叫宋伊對宋總好點兒,好叫宋總沒準兒良心發現,分點家產給宋伊。
「你爸住院了,你去看看吧。」宋老太眼睛在別墅裡轉了一圈兒,看見樓上突然有一道漂亮的裙擺驚慌地飄過,躲起來不見了,想了想,就知道是宋歡了。
她一想到宋總住院宋歡竟然還留在家裡沒有去陪伴她親愛的老爸,撇了撇嘴小聲兒說道,「也是個沒良心的貨!」真的跟宋總父女情深,從小兒養大的,宋歡怎麼不知道去跟著宋總去醫院呢?她哼了一聲,急忙推了宋伊一把。
宋伊差點兒叫這一下推碗裡去。
「奶!」
「快點兒吃,趕緊去看你爸。我聽說男人這麼脆弱的時候,對他有一點溫柔啥的,那效果老厲害了。」
宋老太急著叫宋伊趕在宋歡的前面趕緊去醫院偽裝孝順閨女,宋伊卻對這種角色扮演沒什麼興趣,慢條斯理地吃了早餐,她還幫著宋老太把行禮都拿了出來準備叫她去自己的房子,才走到門口,她就看見門口的地方,白藍正翹腳兒準備往裡看。
看見宋伊走出來,這美少年仰頭,露出修長的天鵝頸,一副驕傲得要上天的樣子。
曲項向天歌麼……
「你來找我?」宋伊問道。
「路過。」白藍倔強地說道,順便平視宋伊,凶巴巴的。
大有宋伊不信就要怎樣怎樣的意思了。
宋伊貼心地相信了他。
「你們這是去哪兒?我有車子。」白藍看似隨意地指了指身後,宋伊一看,就看見白家大哥白信正用一張不好惹的硬漢的臉擠出了一個溫柔……殺手的笑容。
宋伊心情沉重地把目光從白家大哥的臉上轉移,指了指手裡提著的箱子對白藍說道,「我送我奶去新房子。」她話音剛落,就聽見白藍飛快地說道,「既然遇到了就是有緣。我送你們過去,本來我也想去看看學校的情況。」
他不由分說,上前就跟宋伊搶手上的箱子。
宋伊由著他來搶,順便鬆開手。
美少年手裡的箱子撲通一聲落了地。
超沉的。
白藍呼哧呼哧喘了兩口氣,扭頭,白家大哥維持著臉上猙獰的笑容走過來,輕鬆地提起了箱子。
「走吧!」白藍驕傲地仰著自己的脖子,跟著自家大哥走在他的身後,那驕傲的小模樣兒……宋伊下意識地看了看他有沒有尾巴……
不過白家既然這麼熱情,她也沒有拒絕的道理,看見白藍上了車,她也扶著白老太上了車子,一起開到了一個在學校不遠處的高檔住宅小區。
小區很開闊,外觀非常奢華,走到小區的裡面,無論是綠化還是各種設施都非常優秀,宋伊覺得這裡的環境不錯,更重要的是來往的住戶的素質看起來都很好,也都十分安靜。她覺得這個小區叫自己很滿意了,拉著宋老太一起走進了白夫人說起過的大樓,就看見白家兄弟默默地跟了上來。
宋伊露出幾分詢問的眼神。
「小藍也住在這裡。」白信對宋伊努力溫和地說道。
宋伊點了點頭,沉默地看著白家兄弟跟自己上了同一個電梯,在同一樓層下樓,走到了對面的門前去開門。
她笑了笑,把屬自己的房子的門打開,看到裡面是很大的裝修非常豪華的空間,雖然沒有宋家別墅那樣金碧輝煌,豪華奢侈得叫人眼睛疼,可是卻裝修得非常精美,比宋家別墅還多了一點家的溫馨的氣氛。
她把宋老太給推到了房子裡,不由自主地就想到曾經宋總想要把她們祖孫給送到了那樣一個破破爛爛的居民樓前的樣子。那個男人小心翼翼又卑劣的樣子,叫宋伊逆著陽光的眼睛微微幽暗了一下。
「這房子好啊!」宋老太在房子裡滴溜溜地轉,不大一會兒從一個房間出來,拉著宋伊說道,「太陽可足了,還有可大的露臺。」
宋家別墅裡給她們的房間其實並不怎麼樣,雖然對於宋老太來說已經是不得了的大房子,可是當宋老太發現,自己和孫女兒擁有了屬自己的漂亮的房子,那種歸屬感和滿足感是和住在冷冰冰卻似乎不屬她們的房子裡的感覺完全不同的。
「等我大學畢業,就帶您全球旅遊。」
「那得花多少錢。就算當了大醫生,也得攢錢找對象呢。」宋老太的眼睛卻笑得眯成一條縫。
「您就住在這兒幫我整理整理。」宋伊希望宋老太長命百歲,看見宋老太用力點頭,又搓著手笑呵呵地去看各處的臥室還有廚房,她打了一聲招呼,決定去醫院看望一下宋總,欣賞一下這貨的下場。
才走出家門,就看見白家兄弟也同時要出門,看見了宋伊,白信今天的笑容已經超標了,抽搐了一下僵硬的臉,失敗地沒笑出來,只能努力叫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和藹可親,仿佛鄰居家的大灰狼一樣問道,「小伊也要回家了麼?」
「不是。我去醫院。」
「去醫院幹什麼?你病了?」白信乾巴巴地關心著。
「不是,是去看病人……」
「是不是去看何為的?!」突然,白藍從自家大哥的身邊擠出一張凶巴巴的臉問道,「你是去看他的是不是?」
「……何為?」宋伊努力想了想「何為」的身份,頓時就想起來那個挨了一刀的帥氣殺馬特紅毛少年了。
她陷入了沉思。
五萬塊……似乎沒有到賬啊。
「如果能順便看見他的話,當然很好。」
「你覺得很好?」
「當然。他欠我五萬塊醫藥費,當然要順便要回來。」
白藍突然不吭聲了。
「我陪你去吧。他如果賴帳,我幫你要回來。」美少年咳嗽了一聲,去看自家大哥,白家大哥已經不能擠出表情,乾巴巴地露出本來面目,冷靜地說道,「他不敢不還錢。」
這兩兄弟氣勢洶洶地帶著討債的氣場和宋伊一塊兒去了醫院,當然,宋伊也不知道殺馬特到底去了哪家醫院,她只是來看看宋總到底是多麼淒慘的。她在醫院的服務台詢問了一下,直接去了宋總的病房。
單人病房,看起來跟旅店一樣漂亮。
宋伊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白家兄弟沉著臉站在病房門口如同門神,這叫她有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她看見宋總臉色慘白,一隻腿正高高地吊起來,此刻躺在床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屋子裡還帶著哭聲。
「老公,你有沒有怎麼樣?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向晴闖了這麼大的禍,看見自己深愛的丈夫竟然被自己撞下樓梯,此刻正在柔柔弱弱地哭著。
她哭得可憐極了,可是宋總已經聽了一晚上女人的哭聲,他耳朵嗡嗡作響,渾身劇痛得厲害,這個時候麻醉的效果已經沒有了,他疼得渾身冒汗,又要聽著這樣叫自己煩躁的哭聲,實在是一種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第一次,他甚至覺得妻子非常叫人厭煩。
她為什麼不能安靜一點呢?
宋總木然地看著醫院雪白的屋頂想著。
宋伊這個時候進來,向晴的哭聲一下子停住了。
「你來幹什麼?是來看我們的笑話的麼?!」美麗優雅的女人現在也沒什麼優雅了,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向晴!」宋總艱難地一轉頭,正對上探頭進來的白家大哥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想到白家的威脅,頓時怒吼了一聲,「對阿伊客氣點!」
他本來是想叫向晴不要因為和宋伊衝突惹怒了白家,給向氏集團造成麻煩,畢竟白家是比向氏集團規模更大的上市大集團,一旦對向氏集團不滿,那對於向氏集團來說會是巨大的打擊。他現在雖然是副總裁,可是當向晴的爸爸已經開始退居二線,向家也沒有別人能夠主持公司,他可以說是集團裡實際的掌舵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絕不會因為宋伊就開罪白家。
「老公,你為了她吼我?」向晴沒有想到宋總竟然維護宋伊,不敢置信地回頭,指著宋伊流著眼淚說道,「你以前答應過我什麼?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想當初結婚的時候,丈夫就抱著她告訴她,死去的前妻還有鄉下的那個孩子永遠都不會佔據他的心,他也不會對這個孩子有半點疼愛,所以這麼多年,丈夫信守著曾經對她的誓言,從來都沒有理會過鄉下的老太婆還有這個孩子。
他完全不把她們放在心上,開開心心地和她們過幸福的日子。
可是這樣的美好怎麼突然就改變了呢?
他突然把鄉下的老太婆接到家裡,還帶著一個拖油瓶,不說叫她們離開宋家,甚至還叫他們安頓下來,並且給她們最優厚的生活。
現在,為了一個拖油瓶,他竟然這麼對待他的妻子!
「向晴,你別胡鬧。」宋總頭疼得厲害,知道向晴一向都對公司的事不感興趣,因此也不明白得罪白家並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得罪了就算了的事,是會叫白家對向氏集團做出一些商業手段的。
他忍得劇痛,對白家兄弟露出幾分笑容說道,「向晴今天是因為關心則亂了。我突然摔下樓梯,向晴真的很擔心。」他看見白家兄弟都沒有笑,心裡咯噔一聲,急忙對宋伊和顏悅色地說道,「爸爸沒事,小伊,你不要擔心爸爸。」
「我來看看你。」宋伊溫和地問道,「疼麼?」
「疼。」宋總臉色慘淡地說道。
這是他住院之後第一個會想到問他是不是疼了的家屬。
向晴只知道自己哭泣,然後說自己不是有意的,說著自己的無辜,卻忘記多問一句,丈夫是不是很疼啊?
斷腿能不疼麼?!
「那就好。」宋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宋總一愣,看著眼前對自己笑得很欣慰的漂亮女生驚呆了。
「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能感到疼就好。」宋伊溫和地說道,「如果不會感到疼痛,那你反倒要擔心了。」那就不是簡簡單單的斷腿骨折了,她意味深長地看著宋總,宋總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從樓梯上這樣亂七八糟地滾下去裡充滿了兇險,英俊的臉上不由露出了幾分後怕。
他覺得自己的身上全都是冷汗,又忍不住去看依舊用一雙眼睛惱火地看著宋伊的妻子,艱難地說道,「向晴,下次不要這麼不小心。」
「老公!你知道她對咱們的小歡做了什麼麼?!」向晴卻沒有聽到丈夫的話,她只記得昨天宋伊對自己母女的囂張的羞辱,也只記得自己是想要對丈夫告狀的,轉頭撲到了臉色發青的宋總的病床前流著眼淚說道,「她昨天在小歡的同學面前羞辱她,那些孩子笑話小歡,小歡都氣哭了!還有,還有……」她伸出自己纖細白皙的手腕兒去給一頭冷汗滿心煩躁的宋總去看,哭著說道,「她還掐我,把我推倒!我沒有撒謊,傭人們都可以作證的!」
她用力搖了搖宋總的身體,「你要幫我和小歡報仇!」
宋總疼得眼淚花兒都出來了。
骨折需要靜養的病人,真的不合適這樣激烈的搖晃。
「向晴!」妻子一向都是清高飄逸的,什麼時候變得這樣難纏的呢?宋總真是想不通為什麼妻子最近這麼喜歡哭泣,還喜歡告狀,曾經的那種脫俗的仙女氣兒,不食人間煙火,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也似乎什麼都可以漫不經心地過去的模樣開始慢慢地褪色。
看見她哭得滿臉通紅,鼻子是紅的,眼睛紅腫得厲害,再也沒有從前矜持的,仿佛需要他卑微膜拜的漂亮勁兒,宋總覺得自己一瞬間似乎不認識眼前的女人了。
這是……他喜歡的那個美好的,永遠清清冷冷的女人麼?
怎麼和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沒有什麼區別。
「你還要為了她看著我和小歡受委屈麼?!」向晴的聲音猛地尖銳了起來。
宋總突然覺得這似乎有些不可理喻。
「我沒有。」他蒼白著臉,可是看見白家兄弟走進病房站在宋伊的身邊儼然護衛的樣子,想到白家的孩子還需要宋伊治病,他艱難地說道,「家和萬事興。向晴,小伊怎麼說也是我的女……」
「她是你的女兒?你現在把她當自己的女兒了?姓宋的,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變成這樣!」
在宋總目瞪口呆裡,沒有找到丈夫給自己做主的向晴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睛通紅地質問說道,「結婚的時候你跟我說什麼?不讓我受委屈,可是你現在卻食言了!她是你的女兒,小歡就不是麼?她還是我生的呢!」
向晴只覺得自己的腦海裡全都是火焰,恨不能把宋總給燒到天上去,咬著牙尖銳地說道,「你還敢說什麼你的女兒?你有什麼?如果沒有我,沒有向氏,你能擁有現在的這一切麼?吃了向家的,用了向家的,仗著向家風光,現在你還想叫外面你生的野種欺負我們向家的孩子?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她的聲音尖銳,如同一把刀子,刺入宋總的心口,鮮血淋漓。
宋伊靠在一旁的牆壁上,覺得這一幕真的挺好看的。
「你……向晴,你剛才跟我說什麼?」宋總覺得自己聽錯了。
這樣刻薄的,居高利息看不起他的話,怎麼可能是從和自己恩恩愛愛這麼多年的妻子的嘴裡說出來的?
她明明和他深深地相愛,彼此之間這些年無論發生什麼,都是因為愛情。
他的確是得到了向氏集團的權利,可是難道他沒有為向氏集團付出心血麼?
因為向晴對商業一竅不通,他這麼多年給向氏集團當牛做馬,無數的合作案,還有向氏集團的業績的攀升,都是他的心血。
他以為自己是在為了心愛的妻子付出自己的一切。
可是在妻子的眼裡,他是個……只是借著向氏集團風光的吃軟飯的?
她的內心,原來真正的自己並沒有完美的優秀的光環,而是她養著的,甚至不能叫她有半點不高興的小白臉?
宋總突然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他覺得自己心中這麼多年一直都堅持著的一份很重要的情感在一寸寸地崩裂。
甚至……他努力維持的美好也都在向晴的這一句句的真心話裡支離破碎。
「我說錯了麼?」
覺得自己被背叛了的,哭得不是那麼美麗的女人看著失魂落魄的丈夫尖銳地叫道,「你覺得現在在向氏掌權了,向家你說了算了,能踩我們母女一腳了,我告訴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