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情報是真,神經外科人員是不算擁擠。想想人家江醫生所在的普外一,是內卷重災區,主治十一個,副高八個,住院醫師的人數不說了。
國協作為國家重點醫院,排名第一,向來名額很寬裕,可同樣容納不了太多醫生。2002年才有全國統一的醫師職稱考試,考完不是說職稱必定可以升上去,要等醫院聘任。
醫院聘任需要科室通過,院領導通過,院長拍板,三重大考。
謝婉瑩回想起前兩天曹師兄說的話:當醫生,不是說想著救死扶傷可以的了。
隻想著救死扶傷,說不定連留在這家醫院救死扶傷的資格都沒有了。
不是說不要救死扶傷,而是說,你醫生能救死扶傷的技術能到哪種程度。曹師兄的話反映了殘酷無情的現實感。
越過黃師兄的肩膀,可以看見曹師兄帥氣的側臉。想著他平日愛笑的樣子,今早上的俊臉肅穆到一絲不苟了。
或許,她對師兄的了解不到百分之一。也對,她對黃師兄了解也不多。現在看看,黃師兄能在同科室裡眾多住院醫師裡頭殺出重圍很快升上主治醫師,怎樣都是很有兩把刷子的。
不清楚自己想去的心外科會是什麽樣的情況。聽說神經外科據說是最容易留下的科室都這個樣。謝婉瑩心頭壓力陡增了。
腦袋裡浮現出了大師姐為了爭取留下在母校附屬醫院工作,每天焦躁到掉頭髮,留下來的影子連見卻沒見到半點,自己會怎樣?
回頭,她需要幫大師姐向黃師兄問問情況。
“交班了!”呂主任大喊一聲。
集體安靜。
交班分為夜班護士交班、值班醫生交班。所謂交班,是指值班護士和值班醫生把科室裡頭病人的大概情況給同事們說一遍,因為同事們一般上完白天的班回家去了,對於晚上病人的情況不太清楚。
今天交班較為特殊,由於春節假期緣故,停了整整六天沒交班,早上負責交班的護士和醫生特別辛苦,需要把前幾天收的病人以及出去的病人全部交代清楚的。其中包括期間的死亡病人。
只要聽見有死亡病人,無論是主任副主任和其他醫生,全會皺眉頭的。關於死亡病例,值班的會說的比較仔細。
謝婉瑩望到了站在所有人前面的王醫生,原來這星期一半時間是他值班。
昨晚上,死了一個,過年期間隻死了一個病人算是幸運的了。
王醫生向其他同事介紹這個死亡病例:“前晚經急診收進科室裡的,是腦出血病人,出血量比較大,經勸說收入我們科。病人家屬要求不做手術。”
“不做手術?病人多少歲?”陳主任問。
“七十多歲了。中間病人家屬好像是打過電話去詢問過不是我們醫院的人,大概是得知做完手術也不一定會好。”
腦外科病人一個非常重要的特點是,手術哪怕成功,病人的後遺症有些會很嚴重。
腦損傷是不可逆的。不是什麽病人的家庭都能承擔起照料的責任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