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刀請個一助,一助整天和主刀唱反調的話,這個手術怎麽進行得下去。一助必須當主刀肚子裡的蛔蟲,無論是主刀是誰,新人也好非新人也好,一助要理解主刀的任何想法。
如果按照這點來說,現場所有醫生裡頭可能真只有謝婉瑩最了解宋學霖的手術思路圖。
除了思想要一致以外,若論技術配合,上回這兩人在趙同學的手術中嘗試搭配過一次。謝婉瑩可以隨時隨刻洞悉宋學霖技術操作的趨勢,相互呼應。相比之下,賀久亮他們一幫人老半天都沒能跟上兩個新人的操作思路,更何談配合好了。
賀久亮有自知之明的,預計自己的手術思維技術和新人不太合拍,提的建議是:“可以叫陶老師幫你的。”
讓陶智傑當一助的話,這個手術完全屬於他繼續主刀嗎?肯定不是。副高做一助,屬於指點江山了。宋學霖眉宇間的表情回應自然是淡淡的了。
至此,賀久亮後知後覺總算是意會到這幾個人是什麽想法了。像邱瑞雲說的,他這個北都師弟的野心大著了,才不甘願一直做人家的小弟要培養自己的小弟了。
陶智傑從一開始叫這人策劃手術,相當於是放手讓這個人試了,這時候變成自己來主導手術沒有意義,除非手術到了危險時刻新人處理不了需要他來收拾。
上級下級的想法揣摩通了,賀久亮隻得和眾人一樣把目光放到謝婉瑩身上。
看你的了。
謝婉瑩吃了一驚,是沒想到各位前輩對她這隻菜鳥給予了厚望。
為了響應前輩們的信賴,謝婉瑩坦言:“我做了功課了。前兩天複習了醫院內的教學視頻,把手術步驟記在腦子裡了。保脾手術的話,最好用kimura法,如果不行,用warshaw法必須慎重,要先檢查好脾髒是否腫大。具體要邊做才知道能不能保下來。”
耳聽她這個發言蠻謹慎的,說明做這個手術對於她這隻菜鳥是大有難度。賀久亮的擔心加了一層,再向陶智傑請示。
“做。”陶智傑發聲。讓兩個新人做,再不濟,他人在這。
賀久亮上任到了扶鏡手的位置。主刀的宋學霖拿了超聲波刀。只有在這個時候,沒在旁邊觀望了而是親手通過器械感覺到了患者內的狀態,賀久亮有些吃驚了。
“她這個?”賀久亮說,他手握的腹腔鏡在患者腹腔內移動時略顯艱難,宛如四處有蜘蛛網給罩住了,器械的活動空間明顯小。只能說人體長得不止五官不近相同,內部器官組織同樣各有各的微妙差異。
等於說,謝婉瑩剛說的有些難,估計不是基於自身菜鳥沒經驗沒能力的想法在發表意見,像他隻做扶鏡手現在都感覺到移動有點難了。恰恰,考驗腹腔鏡一助的第一門要命技術正是移動。
靠譜的腹腔鏡一助,是不移動,盡可能在手術中少移動,只能是恰到好處的移動。這樣苛刻的移動同時要做到暴露最大的術野,技術要求是很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