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忱宴也不多留,送路謙出門。
走廊裡,遲忱宴突然想起前一陣助理說的從今年開始路謙會常駐內地的消息,問了句:“以後是在s市嗎?”
路謙聽遲忱宴問起,緩緩答:“平城。”
……
送完路謙,遲忱宴回到病房。
孩子被保姆帶到隔壁去睡了,路梨已經把電視上的時事新聞重新調回她正看到一半的偶像劇。
當紅小花薑明枝的新劇最近開播,路梨追星的牆頭不少,在女演員中最喜歡薑明枝,她的每一部劇路梨幾乎都看過。
遲忱宴一進門就看到路梨已經把時事新聞調回到偶像劇,追的津津有味。
遲忱宴回手關上門,笑道:“哥哥在這連個偶像劇都不敢看?”
路梨看到滿眼笑意的遲忱宴,不服氣地噘嘴:“要你管。”
路梨從來不敢在路謙面前表現出自己對追星的熱愛,當初路謙把她從愛豆演唱會上踢回家,之前又甩給她一張卡命令她不許去上節目,說路家從來不喜歡拋頭露面娛樂圈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我要吃葡萄,去洗葡萄。”路梨撅完嘴後又熟練地向遲忱宴發號施令,跟剛才面對路謙時像隻小鵪鶉一樣乖乖聽話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遲忱宴搖頭笑笑,去洗了葡萄,然後坐到床邊陪路梨一起看電視。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遲忱宴伸手接住路梨吐出來的葡萄籽,說:“你二哥後面會常駐內地。”
路梨立馬整個人一愣,狐疑又驚恐地看過去,好在遲忱宴及時補充:“在平城。”
“哦。”路梨這才舒了口氣。
遲忱宴從來一直不太清楚自己的妻子是怎麽跟她同父異母的哥哥相處的,僅有的了解也都在從前港城八卦媒體的新聞和路梨的電話裡,今天看到面對路謙時乖巧又小心翼翼到極點的路梨,突然開始心疼。
遲忱宴捧著路梨側臉:“那麽怕他嗎?”
路梨對著遲忱宴的眼睛,看到他眸中的疼惜,突然鼻子一酸。
路梨垂眸:“當然怕啊。”
“你可能會覺得什麽年代了還這麽封建,但是我們那裡就是這樣的,你知道,哥哥是正經的大少爺,我媽媽只是一個……嗯……在他們眼裡,是一個拋頭露面,上不得台面的,娛樂圈上位的戲子。”
“小時候在家裡的時候,我媽媽都要小心翼翼地討好我的哥哥,更何況我。”
路梨從小就怕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明明是路家的獨生小女兒,然而在面對哥哥時那種自卑感卻總是如影隨形,因為她知道自己出生在什麽樣的家庭裡,即便自己的母親成功嫁給了父親,在家裡過得其實也異常卑微,路家從來不喜歡娛樂圈,對於一個娛樂圈上位的戲子更是苛刻到極點。
從前在港城,所有小報媒體也都說路家的兩個公子根本看不起他們那個娛樂圈戲子生下的妹妹。
路梨也一直是知道的,大哥大她很多倒是沒怎麽相處過,但二哥路謙則從小就對她很是冷漠疏遠,這種豪門異母兄妹間親情的淡漠疏離感一直到三年前達到頂峰,在經過爸爸同意後,二哥路謙毫不留情地,豪門聯姻,把她嫁給了當時只見過一面的遲忱宴。
她當時得知自己要嫁給一個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在車上默默哭到眼睛都紅了,回去後淚眼朦朧地看著自己這位哥哥,無聲地祈求他憐憫。
然而路謙面對她淚眼朦朧的祈求時眼神冷漠到冷酷,甚至不用一句言語,就明明白白地告訴她是非嫁不可。
好在現在看來這場商業聯姻的結果是好的。
不過如果現在讓路梨跟路謙住在一個城市,意味著隔三差五就要見面的話,她還是會把頭搖成撥浪鼓。
好在路謙去的是平城。
遲忱宴吻了吻路梨的唇:“好了,以後好了。”
路梨從回憶的落寞中回過神來,看到眼前遲忱宴的臉後那份沮喪立馬煙消雲散,立馬喜滋滋地往他懷裡靠了靠:“現在當然好啦。”
“有老公撐腰,才不怕哥哥呢。”
遲忱宴笑著回摟住路梨:“好,撐腰。”
路梨在遲忱宴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莫名想起剛才路謙看小外甥時的樣子。
想著想著,路梨突然語氣感慨:“路謙比我大六歲。”
“我都生孩子了。”
遲忱宴:“嗯?”
他不知道路梨突然說這個做什麽。
路梨歎氣:“路謙還單身。”
遲忱宴:“……”
路梨歎氣:“你知道當年在港城上至名媛大小姐下至三線小嫩模,有多少人摩拳擦掌誓要拿下路謙嫁到我們家嗎?”
遲忱宴:“多少?”
路梨抬起下巴傲嬌狀:“路謙英文名叫Herbert,當時媒體還給那些想嫁給路謙的女孩子們取了個名字,‘Herbert hunters(路謙獵手)’。”
遲忱宴:“然後呢?”
路梨:“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呀。”
“這麽多年,他身邊別說公開女朋友,竟然連個被拍到的地下女友,不對,我好歹作為他妹妹,從小到大在他身邊連個常見的女伴都沒有見到過。”
“真的是一個也沒有,他無情到什麽程度呢,當年那麽雄心壯志,信誓旦旦要拿下路謙嫁入我們家的Herbert hunter們都放棄夢想開始回家相親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