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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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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弄玉 , 龍璇 分类: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6 15:56:26 来源:搜书1

少女白嫩的纖足猶如一對晶瑩的玉璧沉在水底,散發著月光般柔潤的光澤,美得讓人不敢多

看。

“喂,你不是要尋寶嗎?”

“我又不會潛水。不過洗腳也很好啊。我回去可以跟小師弟小師妹說,他們師姐曾經在一個

放滿寶貝的水潭里洗腳。腳下面就是寶藏,一動就嘩嘩的響,嘻嘻。”

“你那些師弟、師妹肯定說──你騙人!”

“那有什么!潘師姐每次回山,都說她見過什么什么好玩的,我知道好多都是她逗我玩的,

可我還是喜歡聽啊。”

程宗揚禁不住笑了起來,說謊都說得這么理直氣壯,這丫頭的思維還真跟別人不同。聽著她

黃鶯一樣的聲音,程宗揚心頭漸漸變得寧靜。

這幾天扮新娘實在把樂明珠悶壞了。她興致勃勃地玩了會兒水,忽然想了起來,拍著手道:

“魚干呢!魚干呢?”

程宗揚一笑,從背包里拿出包好的魚干。樂明珠揀起一片,毫不客氣地塞到嘴里,搖頭晃腦

地說:“青天有月來幾時?我持魚干一問之……”

聽到樂明珠吟詩,程宗揚心里一動。段強說過,眾多穿越者都愛用詩詞這一招來騙吃騙暍。

自己好歹也上過幾天學,應景的詩詞多少也記得幾首吧。

床前明月光……太淺;明月出天山……氣氛不對。還是這首絕唱吧!

程宗揚起身,朗聲吟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

樂明珠揚起手里的魚干,笑嘻嘻接口道:“是否有魚干?”

程宗揚泄了氣,“你也聽過水調歌頭啊?”

樂明珠咬了口魚干,“我師伯最喜歡大蘇。一喝酒就念啊念的,他念的最多的是這個──‘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酒斟時,須滿十分。浮名未利,虛苦勞神。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

身。滿抱文章,開口誰親。且陶陶,樂盡天真。不如歸去,作個閑人。對一張琴,一壺酒,

一溪云……’”這是蘇軾的《行香子》程宗揚有印象但背不全。他想起來,這個世界是六朝

唐晉宋全有,自己知道的詩詞未必有面前這個小丫頭記得多。

至于她沒聽過的……總不能拿“騰騰殺氣滿全球,力不如人肯且休?”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來煞風景吧?

剽竊詩詞的大計就此泡湯,程宗揚索性也不裝了,坐下來拿起魚干,和樂明珠一起你一片我

一片地吃了起來。

樂明珠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幽香,沒有脂粉的香膩,而是混合著藥香的少女芬芳氣息,聞

著令人心清氣凈。

“喂,你怎么總是悶悶的,不喜歡理別人呢?”

程宗揚詫異地抬起頭,“有嗎?”

“可不是嗎?都是別人跟你說話,你才回答。我都沒見過你主動和別人說什么,整天都魂不

守舍的樣子,妤像只有半個人。”

程宗揚怔了一會兒。段強可以作證,自己并不是樂明珠說的那樣子。以前的自己很開朗,也

很陽光。那時自己雖然很累,但有工作,有令人羨慕的女朋友,還有一個蝸牛的家。

性格的變化也許來自那次失業。突如其來的打擊,使自己心情落到谷底,整個人都沉默下來

然后是這場做夢也沒有想到的穿越。

同樣是穿越,段強欣喜若狂,自己卻一片茫然。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自己所能做的只有被

動地接受。程宗揚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從戰場到五原,再從

五原到南荒,自己只是隨波逐流,每一分努力,都僅僅是為了求生。

“喂,”

樂明珠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發呆了?你想什么?”

程宗揚道:“想起從前的一些事。”

樂明珠立刻來了精神,“什么事?好玩嗎?”

程宗揚笑道:“算不上好玩。”

沉默了一會兒,程宗揚低聲道:“如果有一天早上醒來,你突然發現自己來到一個陌生的世

界……”

程宗揚忽然停了下來,一種莫名的灼熱痛楚,讓他停下來看看周遭。

玉鏡似的明月下,多了一個細小的黑點。那個黑色的影子從月亮邊緣升起,順著月光飛來,

仿佛一只失群的大雁,卻充滿詭異的氣息。

“喂!”

樂明珠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程宗揚一把拉過樂明珠,藏在山巖的陰影下。

那個黑影越來越近,它有著兩只極長的羽翼,黑色的羽毛在月光下散發出金屬般的紫藍色。

羽翼間是一個人形怪物,他目光梟狠而陰沉,眼窩中閃動著非人的光澤。

那怪物鼻子和嘴部連在一起,形成一個尖長的鳥喙,兩臂瘦削而有力。他身上披著一張獸皮

裸露的胸部胸骨像鳥類一樣向前突出,上面有著鳥絨一樣的細毛,皮膚像羽毛一樣烏黑發

亮。膝部以下完全是鳥形,酷似一只人形烏鴉。兩只鳥足覆蓋著堅硬的鱗片,腳部是兩只尖

利的鳥爪。飛行時兩爪向后探出,爪中牢牢抓著一具窈窕的女體。

鴉形怪物徑直飛到崖上,松開利爪,將那具女體往地上一丟,然后兩翼收斂起來,落在一塊

巖石上。

那道形如鼻梁的山巖掩住了程宗揚和樂明珠的身影,隔著石上低矮的灌木,能看到那鴉人頭

頸慢慢轉動著,似乎在觀察周圍的動靜。

在他腳下,那女子軟綿綿伏在地上,昏迷般一動不動。她身材嬌小,發髻散亂開來,遮住了

面孔。她衣袖被撕破半邊,裸露的手臂上沾滿血跡,似乎受了重傷。在她身上,那條鵝黃的

筒裙染上血污,卻十分眼熟。樂明珠探頭去看,卻被程宗揚緊緊拽莊。

“是阿夕!”

程宗揚低聲道。

背對著他們的鴉人身體未動,頭頸卻整個旋轉過來,惡狠狠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程宗揚掩住樂明珠的小嘴,兩個人都屏住呼吸。

那鴉人瞳孔是深褐色的,冰冷的目光陰森可怖,完全沒有人類的神情。他盯了片刻,然后慢

慢將目光栘開,落在腳下的女體上,勾著頭,像一只巨大的烏鴉審視著自己的獵物。

忽然“嘎”的一聲怪叫,劃破了山頂的寂靜。

鴉人彎長的鳥頸聳動著,尖長的鳥喙一開一合,發出“嘎嘎”的怪笑聲,像鐵器磨擦一樣刺

耳。

他探出腳爪,用鋒利的爪尖撥過阿夕的身體。“嗤”的一聲,尖爪撕開少女的衣衫,能看到

白皙的肌膚上冒出一串血珠。

鴉人充滿惡意地撥弄著地上的女體,然后一爪踏住阿夕胸口,一爪抓住她的脖頸,將她頭顱

推得抬起。

秀發散開,程宗揚驚愕地發現,阿夕眼睛竟然睜著。她瞳孔又黑又大,略微泛青的眼白能看

到幾縷細細的紅絲,像在夢中一樣,怔怔望著眼前的鴉人。面對他的利爪,既不知道害怕,

也不知道閃避。

“叮鈴……”

花苗少女腳踝的銀鈴傳來悅耳的鈴聲,鴉人抓住阿夕一條小腿,將她雙腳分開,尖利的腳爪

朝她腿間探去。

“妖怪!住手!”

程宗揚錯愕間,旁邊的少女已經像只發怒的小老虎一樣跳起來,躍上石梁。

嬌叱聲中,樂明珠纖手揚起,一道銀光脫手飛出,閃電般掠向鴉人后背。鴉人折疊在背后的

鐵翅揚起,擋住那道銀光。

“叮”那道銀光被鴉人的翅尖擊飛,斜著落在水潭旁的礫石上,卻是一柄小小的銀刀。

幾片黑色的羽毛飄落在地,鴉人翅尖被刀鋒斬去半截。他扭過頸子,深褐色的瞳孔一張,然

后迅速縮小,鎖住石梁上的少女。

樂明珠沒理他,這丫頭一擊出手,接著卻把敵人放在一邊,兩手攏在嘴上,大聲道:“阿夕

不要怕!我來救你了!”

程宗揚很想在這丫頭屁股上踢一腳。這么冒失地出手也就罷了,出手之后不盡快打倒敵人,

喊這些沒用的做什么?

鴉人背后的雙翼緩緩展開,然后一振,“呼喇”一聲,整個人拔地而起,鷹隼一樣朝樂明珠

飛來。

樂明珠這才意識到危險,她手忙腳亂地把手伸進袖里,把行醫用的銀匕、銀勺、銀針……都

丟出來。那些銀制的器具制作精巧,月光下亮晶晶十分醒目,不過效果卻不怎么樣。

那鴉人雙翼折起,掩住身體,然后向外一揮,把銀匕、銀針盡數格開,接著掠到樂明珠身前

“快來!”

樂明珠回頭去看,只見石梁下人跡杏然,那男人早不知溜到哪兒了。

百忙中,樂明珠兩手食指并攏,快速念動咒語,發上那圈白絨絨的狐毛無風而動。

鴉人尖瘦的手指從翅膀中探出,幾乎抓到樂明珠的衣角。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波動,鴉人指

尖一觸,樂明珠的身影驀然消失。再出現時,那少女已經飛到碧潭上空,她手中握著一柄短

劍,發髻上多了一頂朱紅色的頭冠,壓在那圈白絨絨的狐毛上。

鴉人懸在半空,怪眼盯著樂明珠,用生銹般的聲音吐出幾個字:“光、明、觀、堂!”

樂明珠使出師門的法器,沒想到蠻荒一個怪物也認得,不禁多了幾分得意:“不錯!我就是

光明觀堂的弟子樂明珠!妖怪!還不投降!”

鴉人“嘎嘎”怪笑起來,接著舉起左翅,露出翼下一截淡黃色的竹筒。他先亮出竹筒頂蓋封

印上一個篆書的“黑”字,然后倒過來,亮出竹筒底部封印上的“海”字。

樂明珠已經變了臉色,當那鴉人轉動竹筒,露出竹筒上黑色的“魔”字時,樂明珠脫口叫道

“黑魔海!”

“我知道了!”

樂明珠提起短劍,瞪大眼睛,“你是黑魔海送信的鴉使!”

鴉人尖聲笑道:“黑魔海的黑鴉使者!光明觀堂的小賤人!一頂朱狐冠救不了你!嘎嘎……

本使手下正缺一名侍寢的賤奴!”

樂明珠一哂:“什么本使,還不是黑魔海那些壞蛋豢養的妖怪奴隸!”

鴉人黑色的長喙張開,恨聲道:“待我擒下你這賤人,看你還嘴硬!”

鴉人拍動翅翼掠向碧潭,樂明珠不甘示弱,挺劍朝鴉人掌上削去。鴉人身形一凝,舉翅格住

劍鋒,一手抓向樂明珠的手腕。樂明珠翻腕避開,短劍順勢挑向鴉人裸露的手臂。

樂明珠劍法招數精妙,顯然經過名師傳授,但變招時動作不免生硬,顯露出臨敵經驗不足的

缺陷。那鴉人徒手進擊,只憑一雙翅翼與樂明珠的短劍相抗。

少女發髻上的朱狐冠隱隱閃動著紅光,每次遇到鴉人的重擊,紅光便是一震。金鐵交鳴聲不

住傳來,鴉人翅上的羽毛就和鐵片一樣堅固,而且力量極大。好在樂明珠手中的短劍鋒銳之

極,讓鴉人頗為忌憚。

十余招一過,樂明珠劍法漸漸順暢起來,幾次都險些刺中鴉人的手臂。她還是第一次和敵人

交手,這會兒占了上風,雖然緊張,也不由得心花怒放,劍勢越逼越緊。

鴉人的雙翼堅硬如鐵,但比起樂明珠的短劍還遜色了一些。圣父手幾招,他翅尖又短了一截

翅上的羽毛零亂地豎了起來,緩緩向后退去。

樂明珠短劍一旋,逼開鴉人襲來的手掌,然后挑向鴉人的雙目。忽然腿上一疼,仿佛被鐵箍

扣住,接著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意。

樂明珠低頭一看,只見鴉人的腳爪不知何時襲來,鋒利的爪尖緊緊扣在右腿上,幾乎刺進皮

膚。

小丫頭痛得眼淚險些都下來了,這時她已經追著鴉人到了碧潭邊緣,身形一晃,不由亂了手

腳。

鴉人獰笑一聲,雙翼振動著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陡然拔高丈許。樂明珠右腿被他扯住,身

體倒垂過來,頭頂的朱狐冠頓時滑落,墮入碧潭,手中的短劍也隨之消失。

鴉人怪笑著突然收起雙翼向下俯沖,樂明珠猝不及防,半身浸入水中,一連嗆了幾口水。接

著鴉人又飛了起來,將樂明珠往地上一丟。

樂明珠重重跌進草叢,摔得眼前直冒金星。她掉落的位置與阿夕相隔只有尺許,黑魔海的信

使從空中飛落,鐵翅一揚,將掙扎著起身的樂明珠揮倒在地。

鴉人瞄了樂明珠一眼,然后扭頭看著阿夕。

“好熟悉的味道啊……”

鴉人細長而鮮紅的舌頭在堅硬的鳥喙間滑動著,流下濃腥的唾液。接著他怪笑道:“待本使

享用過這個花苗奴婢,再來收用你這小賤人!光明觀堂……哈哈哈哈!”

鴉人抬起腳爪抓住阿夕的膝蓋,然后勾下頸子,一邊張開鳥喙,伸出鮮紅而細長的舌頭,朝

她臉上舔去。阿夕愣愣看著他,當鴉人突起的胸骨朝身上壓來,她手腕忽然一動,從腰側拔

出短刀,用力刺在鴉人腰側。

鴉人“嘎”的尖叫一聲,黑色的羽毛猛然炸起,腳爪狠狠踏在阿夕胸口,踉艙著向俊退去。

就在這時,一道雪亮的刀光閃過,突如其來地劈在鴉人頸中。暗紅色鮮血扇狀噴灑出來,鴉

人的頭顱仿佛突然間失去重量,輕飄飄飛了起來,翻滾著落在水潭邊。

鴉人的鳥喙大張著,鮮紅的舌頭抖動幾下,然后無力地垂在一邊,瞳孔中的光亮迅速消失。

程宗揚提刀插在地上,小心地扶起樂明珠。那小丫頭臉上濕淋淋的,不知是水是淚,看到程

宗揚,她嘴巴一扁,“嗚”的一聲哭了出來。

程宗揚上下看了一遍,確定她沒有大礙才放下心來,安慰道:“沒事了,不要哭了。”

樂明珠腿上受的只是皮外傷,眼淚一大半都是嚇出來的,她抽泣著踢了程宗揚一腳:“壞人

就知道逃跑!”

程宗揚無奈地說道:“我又不會飛。如果被他發現,那家伙就不會把你扔下來,說不定會直

接扔到懸崖下面。”

樂明珠打了個冶顫,“哇”的大聲哭了起來。程宗揚啼笑皆非,死中逃生本來是好事,可這

丫頭卻被嚇壞了。

小心哄了半天,樂明珠才收起眼淚。她小心地避開,不敢看鴉人失去頭顱的尸體,一手緊緊

攥住程宗揚的衣角。

程宗揚拽起鴉人的翅膀,扯下那枝竹筒。長及尺許的竹簡,兩端都用火漆封著,印著黑色的

篆書文字。

“黑魔海……這是什么地方?”

樂明珠露出厭惡的表情。“那是世上最邪惡的組織,好多好多壞事都是他們干的。師傅說,

直到二十年前,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打敗了他們。”

“大英雄?”

自從猜測此前有人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后,程宗揚就對大英雄這個詞特別敏感。

“岳元帥啊。”

“岳鵬舉?”

程宗揚已經有八分把握,猜測這位聲名赫赫,連王哲也為之心折的大英雄也是個穿越者。日

出東方,唯我不敗……這位穿越者跟自己還是同時代的人呢。

“你見過岳帥嗎?”

樂明珠白了他一眼。“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呢。”

“那黑魔海呢?”

總該有人見過他吧。程宗揚記得一句話:敵人比朋友更了解一個人,也許自己能從那里了解

到這位穿越者。

“被岳帥擊敗,黑魔海的余孽就在大陸上消失了,一直都沒有出現過。喂,你小心!他們最

喜歡用毒!”

程宗揚本來要揭開火漆,聽樂明珠一說便小心起來,他把竹筒往地上一丟,一腳踩成兩半。

竹筒中露出一張卷起的羊皮紙。程宗揚用刀尖挑開羊皮紙,上面卻空無一字。

這黑鴉信使千里迢迢來到南荒深處,卻帶了張白紙?兩個人反覆看了幾遍,也摸不出頭緒,

只好放在一邊。

“阿夕!”

樂明珠忽然想了起來,連忙去看旁邊的少女。

阿夕雙眼緊閉,身上的血跡令人觸目驚心。兩人都皺起眉頭,他們這會兒在山頂,想攀著藤

蔓把一個傷者背下去,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怎么辦?”

程宗揚道:“你在這里守著,我去叫人。”

樂明珠剛答應,話沒出口就變了主意,“我去!”

程宗揚順著她的目光,看到那具鴉人的無頭尸體,知道這丫頭一個人留在這里害怕。“那好

我在這里守著,你去叫人。”

樂明珠抹了抹衣服上的水,轉身朝崖邊奔去。

程宗揚叫道:“你的頭冠!”

樂明珠指了指發髻上的狐毛,“在這里!”

說著下了山峰。

清冶的月光下,那個如花的少女神情萎靡地躺在草叢間,臉色蒼白得仿佛透明,嘴唇卻分外

紅艷。

程宗揚揀起一根鴉人的羽毛。黑色的羽毛仿佛剃須刀片,微微閃動著紫藍色的光澤,又利又

硬。中空的羽管很長,拿來做鵝毛筆大概能用幾十年。

背后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程宗揚回過頭,卻見阿夕不知何時站起來。

“阿夕?”

程宗揚試探著喚道。

阿夕慢慢抬起頭,明亮的眼睛望著程宗揚,然后一笑,笑容里充滿了嬌媚的風情。

花苗少女邁著略顯僵硬的步伐,走到水潭邊,然后跪了下來,捧起水洗去面頰上的血跡。破

碎的衣衫失去支撐,從她肩頭滑落,露出少女雪白的頸肩。

阿夕直起腰,任由碎衣從肩頭滑落,露出粉雕玉琢的上身,然后并膝解開衣帶。

她慢慢站起身來,那條鵝黃筒裙從她細軟的腰肢滑下,掉在腳邊。

阿夕轉過身,將白美的胴體裸露在程宗揚面前,然后向后退去。清澈的潭水淹沒了她的膝彎

花苗少女低著頭,一手托起小巧的**,一手撩起潭水,淋在白嫩的乳肉上。她雙膝并緊

下腹一片白滑。和程宗揚猜測的一樣,阿夕下體的陰毛很稀疏,不多的幾絲纖毛也又細又

軟,白嫩的陰阜像玉球一樣光潤。

就在程宗揚眼前,那個被鴉人襲擊的花苗少女一點一點洗去身上的血跡,將潔白的胴體洗得

干干凈凈。然后她抬起眼睛,柔軟的小手貼在乳上,慢慢揉搓,然后兩指捻住乳頭,嘴角露

出一絲甜媚的笑容。

“我的主人……”

少女用異樣的聲音說道:“阿夕是你的奴仆,沾過她鮮血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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