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沉靜。
踏到新的土地時,我幾乎聽不任何的聲音。
蒂絲的黑色空間在我們身後緩緩消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著裝好得魔使者拉下了斗篷,就像初次見面時候連臉都不讓人輕易看見的樣子,也不曉得是妖魔要他這樣打扮還是基於什麼理由,不過我想他這樣可能比較好,在知道他真正該有的身分之後我的確是這樣認為的。
「太安靜了。」就在我旁邊的摔倒王子環顧著陰暗的四周,輕輕的吐出這句話。
早上的時間,照理來說應該是很耀眼的陽光幾乎透不進這座森林,只在某些細微的枝丫空間中落下一點淡色的光芒。寂靜異常,連蟲鳥的聲音都沒有,安靜得太過詭異了。
我拿出了手機,上面的訊號格已經完全恢復了,所以我也沒多想就直接撥了阿斯利安的號碼,但是還未接通時旁邊的魔使者突然出手按掉我的電話,粗魯的把手機往我的背包裏面塞,接著他抽出了黑刀,完全的警戒起來。
「滾遠點!」摔倒王子突然把我往後推了一下,語氣不善地說著。
看他們那麼緊張,我一秒也知道事情不對了,急忙把米納斯握在手裏,以人身安全為前提,所以我儘量就靠在魔使者附近,要是突然沖出個什麼也比較好找人救我。
但是就在眨眼瞬間,我的肉盾突然不見了。
下一秒再出現時候,魔使者已經再大約五十公尺遠的地方揮動他的黑刀,伴隨而來的事某種哀嚎聲,接著我們看見一個黑黑的東西被砍到在地。
「夜妖精!」摔倒王子嘖了聲,然後彈了手指,以我們為中心成圈的樹林發出劈哩啪啦的聲音,接著是幾個爆炸聲,炸出了好幾個黑嚕嚕的妖精趴倒在地。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些黑嚕嚕妖精似乎有點高壯?
魔使者舉高刀,就要往被他砍倒的那一個劈下去,我連忙出聲制止他:「等一下!這些人部可以殺死!」
立即就煞住刀勢,魔使者就這樣舉著黑刀轉過來看我。連忙跑過去,我看著那個差點被砍掉一條手臂的夜妖精,有點奇怪他看到魔使者沒尖叫也沒有驚恐反應,不過這種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們不是敵人,我要找哈威恩,應該有個狩人紫袍和他們在一起。」
那個黑嚕嚕妖精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我,好像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等等……我應該沒記錯名字吧?明明那個巴我的叫做哈威恩沒錯啊?為什麼這個黑嚕嚕妖精露出很怪異的神色?
依照我最後一次看見哈威恩的印象,他那時是領著一小隊人來幫我們,可見應該有點地位。沒可能住在同森林的不認是他吧?
見那個黑嚕嚕妖精不講話,魔使者突然重重地一腳踹在他胸口上,那個妖精慘叫了聲,吐出黑色的血液。
「別弄死他。」我很怕魔使者多來幾下這個黑嚕嚕妖精就死了,如果是這樣就糟糕了,我是來找人不是來屠村的,會交代不過去。
魔使者歪著頭看我,終於把腳給伸回去了。
「等等!」一直沒有靠過來,蹲在旁邊把另外一個炸出來昏死的妖精摸來摸去的摔倒王子突然發出聲音,「這些不是沉默森林的夜妖精!」
「咦!」我錯愕地轉頭看著正在狠瞪我們的黑色傢伙。
摔倒王子舉高手讓我們看見他手上拿著的東西,是一塊黑亮的牌子,上面有奇怪的記號,「霜丘夜妖精!」
好耳熟……啊靠!他們不就是在醫療班襲擊學長那些黑嚕嚕妖精嗎!
我一秒就往後彈開,旁邊的魔使者見狀立即打昏了那個還在瞪我們的霜丘妖精。
為什麼霜丘的夜妖精會在沉默森林裏面?
還來不及和摔倒王子討論這個問題,四周再度傳來極大的騷動聲,接著黑影不斷地在樹林間閃動著……我們被包圍了!
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數量的夜妖精全部都隱藏在黑暗與陰影當中,從那裏面發出了惡意的窺視著我們。
站在旁邊的魔使者開了昏厥過去的霜丘妖精,然後用黑刀在地上畫出一個圈,把我拉到圈圈裏面。
「待在這裏?」
點了頭之後,魔使者直接消失在我面前,接下來幾秒鐘裏我就聽到黑色樹林中連續發出幾個哀嚎,而且還用很快的速度在移動,幾個被砍了重刀的夜妖精更是直接從陰影裏面摔出來,翻在地上發出了意義不明的呻吟。
很快的,藏在陰影中的夜妖精就知道不對勁了,連我都看得出來他們產生了不安的騷動,大概是沒想到可以藏住自己也是最擅長的黑暗中居然有東西可以對他們造成威脅。
摔倒王子一下跳到我面前,對著整片的森林動手,在無止盡的哀號中多出了轟隆隆的爆炸聲。
最後我看到某種黑光一閃,起碼有五棵樹直接被攔腰砍斷了,乾淨俐落、完全沒有鉛絲。
一大群夜妖精毫無遮蔽,但是他們也無暇管我們了,幾乎大半身上都被砍了一兩刀,不斷地冒出黑色或深紅色的血液,慌亂成一片。
他們數量也太多了!
魔使者的衣擺突然就出現在我身邊,輕輕的晃動一圈站穩後他甩掉刀上濃稠的寫意,然後微微浮起腳步像是打算再度展開攻勢。
就在好幾個夜妖精往我們撲過來時,森林的深處發出了野獸獨特擁有的吼叫聲。
那些妖精頓了一下,間時某種生物直接從森林某處撲了出來,重重的撞開了那些妖精停在我們面前,仔細一看,我馬上從驚嚇轉為驚喜。
「拉可奧!」既然飛狼在這邊,那阿斯利安他們肯定也在這附近了。
沖著我叫了聲,飛狼動了動身體,還未意會它想幹啥時,摔倒王子已經從後面拽住我的領子把我扔上去飛狼上面,接著他也把魔使者趕上來,最後才自己跳到位置。
在我們全都搭好之後,飛狼再度巨吼了聲,然後就像來時候一樣氣勢洶洶地撞開了要攔路的夜妖精直接往森林深處跑去。
一路上我看見了到處都有晃動的人影,途中有好幾個一度跳上了飛狼想把我們扯下來,但是都讓魔使者給打回地面,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狼腳給踩到。
先不管魔使者之前是敵人來說,在這種時候他真的是幫了超級大忙,滴水不漏的防備甚至連摔倒王子都插不上手,強到一種相當可怕的地步。
這也讓我猜測這倒底全都是六羅本身的實力,還是妖魔給他的附加能力……這種力量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實在是太可怕了,更別說他本來還應該會是個殺手。
幸好六羅是好人。
飛狼就這樣馱著我們持續的跑了很遠一段距離。
沉默森林比我想像中來得還要大,至少跑了有十多分鐘的飛狼依舊深陷在幽黑的林中就知道這地方肯定相當的深。
這時間內,攔截我們的追兵也越來越少了,到最後幾乎已經沒有,安安靜靜的什麼聲音都聽不見,只有快速掠過的風聲被拋在大後方。
又過了一小段時間,周圍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小時住和木頭搭建成的東西,透露著我們應該已經到達了有生命居住的地方。
像是對這邊很熟稔,飛狼幾個拐彎奔跑後,終於繞進了一大片的岩石區裏面,很快的我們就看見那邊搭了不少房子了。
房子有大有小,幾乎都是一層式的矮屋,大多都是用現有的天然材料做成,例如土石草木等,有的是比較現代化的奇妙材料,還有一兩個是蒙古包的型態,看起來算是很有趣。而這些大大大小的矮房唯一的共通點就是他們都是暗色系的,像是隨時可以消失在空氣中一樣不怎麼顯眼的色澤。
飛狼一踏進去這個「住宅區」就馬上有兩個武裝的夜邀驚跳出來攔住我們,嘴巴哇啦哇啦的不知道在念些什麼鬼,就他們的態度來看我猜大概是滾下來接受盤查之類的話語。
然後矮房子區出現了一些小的騷動,我看見有個最面熟不過的人跑出來——
「喂喂!那個是本大爺的僕人!」左看右看都是生龍活虎、連跟頭發都沒少的五色雞頭遠遠地就嚷嚷過來,旁邊的夜妖精愣了一下,疑惑的看著我們,又轉過去看看五色雞頭。
「看!看啥看!本大爺怎樣看都不會變成黑的啦!」五色雞頭直接走到我們這邊,不怎樣客氣的對那些夜妖精說著,然後轉過來看我們:「漾~你個沒良心的傢伙是跑去哪里了!本大爺還在想你該不會卷款逃逸了吧!」
誰卷款逃逸!
「你們都在這邊嗎?」我從飛狼上面滑下來,抓著五色雞頭看來看去,確定他真的沒事情之後才松了口氣。
那頭七彩怪色讓我現在突然好懷念啊!
雖然才過了短短一兩個晚上,但是我有種好像很久沒有看到五色雞頭的感覺。
「幹啥?」五色雞頭瞄了我兩眼。
在看見五色雞頭的屁股上印著「大爺是我」的字樣之後,我又突然不懷念了……這種褲子是穿來被人家踢得吧!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啊!
「阿利學長呢?」拉著五色雞頭,我重複了一次剛剛的問題。
「喔,最後一片葉子掉下來時候他大概就要翹了——」五色雞頭的話還沒說完,原本不屑下來跟我們混在一起的摔倒王子一秒就跳下飛狼,消失在剛剛五色雞頭出來的方向。
「啥最後一片葉子!我還最後一顆橘子咧!不要嚇人!」他是又看了什麼絕症之類的催淚電影嗎!用在這種地方會恐怖的!
「也差不多啦,你們跑掉之後沒多久,就在本大爺想要幹掉這些黑炭時,外面突然跑進來更多黑炭,所以這邊的黑炭妖精就把我們帶到這邊……中間遇到幾次隊伍看來那些連本大爺家都有伸手的傢伙把這森林給包圍了~」五色雞頭用著讓人發昏的描述大致上告訴了一下他們後來發生什麼事情,在我聽到阿斯利安因為想幫助哈威恩結果被暗算時候,整個人都開始有點怔住了。
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這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霜丘的夜妖精居然包圍了同樣是夜妖精的沉默森林,到底是想幹什麼?
『是你嗎?』色馬的聲音突然自己鑽到我腦袋裏面,不過沒有看到馬或人影,大概也是在那些矮屋子裏面,『快點快點,小美人重傷了。』
被色馬一講,我連忙抓著五色雞頭叫他先帶我去看看其他人瞭解狀況。
接著我聽見後面傳來好幾個驚叫聲,完全被遺忘的魔使者從飛狼上面滑下來,一下來馬上把我們周圍兩三個夜妖精給嚇壞了,幾乎都叫著跳開好大一段距離,只差沒有連滾帶爬的逃走而已。
這種反應才正常嘛!
我終於知道要怎樣分辨霜丘和沉默森林了!原來把魔使者丟進去就行了,尖叫逃跑的肯定就是沉默森林,真是太方便了!
看那些夜妖精跑得差不多後,我也沒有心情叫他們停下來讓我解釋,就推著五色雞頭讓他先帶我過去。
問著五色雞頭狀況到底怎樣,他聳聳肩,很快的就領著我到他剛剛出來的房子,一踏進去我們就先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早些跑掉的摔倒王子已經在裏面了,旁邊還有雷拉特跟獨角獸,看見我們進來之後,雷拉特做了噤聲的手勢。
很快的我就看到阿私立安了——他躺在房間裏的床上,在左腹側的地方插著一把黑色的短刀,身上還有些被包紮過的傷勢,人已經暈過去了,臉色蒼白、整個呼吸相當的沉,看起來傷勢非常嚴重。
我看見摔倒王子的臉都黑了,大有去找出兇手把他炸成碎片的氣勢。
『夜妖精的詛咒之刃。』色馬咦看見我就站起來,我同時也看見它其中一隻腳上也纏了繃帶,看來像是也吃了不小的虧,『要不是我跳進去把他背出來,肯定已經沒命了。』蹭了蹭那只傷腳,色馬重重地噴氣。
『可惡!居然敢對小美人下手!幹嘛不去砍那些跟他們一樣黑又一眼都不好看的東西!』
你憤慨的事他們不去砍別人是嗎?
「為什麼不快點治療這個傷勢?」看樣子阿斯利安應該不是短時間內被殺傷的,為什麼他們沒人去幫他做治療?我看向雷拉特等人,突然發現原來哈威恩就在房子的陰影處,進來時候沒出聲,所以我完全忽略他了。
「這個傷口不能動喔、漾~」站在旁邊的五色雞頭拉住我,「這是詛咒之刃,隨便拔會死的,已經請公會醫療班趕過來了。」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其他人,雷拉特對我點點頭,表示五色雞頭說得沒錯。
「但是目前霜丘的兄弟包圍了沉默森林,我們無法知曉醫療班是否會順利進入。」站在一邊的哈威恩給了我們很不好的消息。
『就在剛剛,沉默森林的術法治療士被殺死了,有幾個活的被綁走,所以現在沒人敢動傷口了。』色馬一邊說著一邊轉身站立起來,變成人形的樣子,「還有,你後面那個小美人是誰啊?」
光看下巴輪廓你就知道魔使者長怎樣嗎!
我讓開身體,讓魔使者從外面走進來。
一踏進來,反應最大的是哈威恩,就跟他其他同伴一樣,身受其害的夜妖精一秒就抽出武器,而魔使者在感覺不善之後也本能的拔出黑刀,只是他沒有移動,就站在我後面,像是在等待我的反應。
看來妖魔們應該是下達了類似讓他協助我們為主的命令,所以在剛剛外面還有現在,魔使者才沒有向地一次見面一樣砍人不眨眼。
「等等,他算是同伴。」我連忙擋在兩個人的中央,在所有人用疑惑的目光投向我和摔倒王子幾次後,又轉回我這邊。
「漾~你遇到啥好玩的事情沒有找本大爺嗎?」搭著我的肩膀,那只自我宣告是主人的五色雞頭陰森森地笑著。
「呃、這個以後再說,總之他現在不是敵人……先把武器收起來。」我轉過身拍了拍魔使者的斗篷,後者停頓了幾秒後,才慢慢的將黑刀收回入鞘。
哈威恩並沒有放棄自己的警戒,在自己同伴被眼前的魔使者殺了一大堆之後,他大概也不可能輕易的放鬆自己的防備。
對哈威恩失去興趣之後,魔使者轉向了躺在床上的阿斯利安,然後又看著我,再度用黑刀在地上(地毯)割出了痕跡,快盜連我都來不及制止。
不知道夜妖精會不會叫我們賠地毯?
魔使者並沒有割太大範圍,這讓我松了口氣,仔細一看他根本只有畫出幾個扭曲的形狀、很像塗鴉的痕跡,不知道是變形蟲還是文字,總之這次我完全看不懂是啥意思了。
也不管我有沒有看懂,魔使者收刀之後直接往阿斯利安那邊前進,但是很快就被摔倒王子給攔了下來。
「幹什麼!」摔倒王子一臉就是不想讓魔使者靠近,旁邊的雷拉特顯然對於魔使者獵殺人時候很有印象,也跟著站起身擋在魔使者面前。
無視於他們的干擾,魔使者一秒就消失在所有人面前,再度出現之後已經是坐在床沿邊,一手搭在阿斯利安腹部的短刀上,然後兩人下面出現了扭曲到很怪異的法陣。
這種奇怪的法陣我怎樣看怎樣眼熟,因為就在不久之前我也看過類似的東西……像是塗鴉一樣,沒有特別規則的排列,也跟我看過那些精緻法陣完全不一樣,根本看不出是什麼集合體來催動的怪異陣式。
「住手!」連著哈威恩在內,幾個人都撲上去要抓魔使者,但是一靠近就被術法給彈開。
唯一沒有跟著上去的式青繞開來,然後在一小段距離外看了半天才回過頭,「先等等,這是治療術。」他制止了正要出手炸開結界的摔倒王子,「而且是很罕見的、鳳凰族的治療陣式。」
「鳳凰族?」一聽見這個名字所有人都停下來了。
早先知道魔使者身分的摔倒王子並沒有太過於驚訝,只是用一種恨恨的目光盯著魔使者,大概是準備一有其他不對勁就進行攻擊。
相較下來,雷拉特和哈威恩的表情就吃驚多了,哈威恩大概沒想過一直在殺他族人的魔使者居然有鳳凰族的血緣、還會使用鳳凰族的法術。
而五色雞頭則是沒有任何表情,完全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麼。
沒有取下斗篷,魔使者只是逕自使用自己的治療方式,在那柄黑刀出現裂痕的同時,他毫無猶豫的直接將那東西給抽調,隨著阿斯利安一聲悶哼,黑色的血從他的傷口立即噴了出來,將整個床單染得都是深黑的顏色。
他的動作很快,直接甩掉黑刀,雙手覆蓋在傷口上,一點點淡色的光芒從傷口與手心的交界處飄出來,最後散在空氣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曉得過了多久之後魔使者才移開了手,而底下的傷口已經完全消失了。
甩去了手上的血漬之後,魔使者才跳下床,讓摔倒王子等人靠上去檢視狀況,自己則是轉過去撿了那把黑短刀,端詳了半晌後直接捏碎成粉,就朝我走回來了。
看著完好無缺的皮膚,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雷拉特,「治好了……沒有任何惡意留下。」他的語氣有點讚歎了,似乎把魔使者早先殺他的舉動都望得一乾二淨,現在佩服大過於殺傷之仇了,「真是太厲害了,簡直像是個資深的治療者。」
我看了看魔使者,想起來他跟黑色仙人掌同父母,理所當然的應該也會用鳳凰族的法術……
「你是誰!」
就在我思考這件事時,旁邊的五色雞頭傳來非常冰冷的聲音。
一轉過頭,我看見了五色雞頭不曉得什麼時候站在魔使者面前,沒有平常那種搞笑的態度,取而代之是種讓人說不出來的寒意以及淡淡的殺意。
這種狀況我只有很久之前,在某次他打算殺了別學院的人身上看見過。
他認真了。
「你到底是誰!」五色雞頭一把抓住了魔使者的斗篷,後者則是按住自己的衣物,沒有讓對方順利扯下來。
「西、西瑞,等等。」我連忙拉住五色雞頭,可是他力氣非常的大,大到我根本拉不住他,「先等等啦!」
「滾開!」一把揮開我、也不管我整個人撞到後面桌子發出了巨響,五色雞頭現在眼裏只看見那個魔使者,「不可能……為什麼你會用這種陣式!你到底……」
技巧性的掙開了五色雞頭之後,魔使者眨眼退開很遠的距離,然後轉向我這邊。
「哈威恩,不介意的話先借個空房間用用吧~」式青搭住震驚中的夜妖精,語氣懶懶的說著,「不然等等使者大人抓狂把我們砍光光就不好完了。」
哈威恩瞪了式青一眼,不甘不願的拋了把鑰匙給他,說了另個房間的位置。
『快點把他們帶走!』
式青的話與貫穿我的腦袋。
在式青的幫忙下,我們四個好不容易換了一間較小、但是沒有外人的地方。
一踏進房間後,式青就布下了好幾層隔絕外面的結界。
「到底怎麼回事?」他看看我,又看看五色雞頭,最後把視線放在魔使者身上,「這個小美人有什麼問題嗎?」
「……這是妖魔借給我們的……」我聽到我自己的聲音越來越小,五色雞頭的視線相當可怕,像是想撲上來掐著我把所有事情都說清楚一樣,「是個……死人做成的使者。」
五色雞頭收緊拳頭,他全身僵硬的轉過去,一把抽掉了魔使者身上的斗篷,這次魔使者沒有再阻止他,直接讓那張與黑色仙人掌幾乎一樣的面孔暴露在空氣中。
『喔,糟了。』式青在我腦袋裏面發出了哀嚎,但是我卻不知道為什麼。
魔使者無情感的目光注視著已經說不出話的五色雞頭,然後往後退開一步,並沒有再做任何動作、也有可能只是在判斷五色雞頭的反應是屬於什麼狀況。
下一秒,五色雞頭一巴掌打在魔使者的臉上。
鮮紅色的掌印浮現在魔使者有點白皙的皮膚上,他甚至連吃痛的表情都沒有,只是淡淡的注視著五色雞頭突如其來的舉動,一隻手已經按住腰間的刀柄了,但是並沒有抽出來。
「你怎麼不死乾脆一點!」怒吼了出來,五色雞頭再度對著魔使者又是一巴掌,不過這次沒打到,反應過來的魔使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盯著他看,又轉過來看著我,像是無法理解正在發生什麼事情的甩掉五色雞頭的手。
打比方來說,還真像是電腦當機的樣子。
式青看向我,我快速的把妖魔地發生的事情做了些簡單的描述,只有關於六羅的事情說得比較詳細些,我想五色雞頭會想知道的,所以幾乎沒有做隱瞞的都告訴他了。
靜靜地聽著我說的話,五色雞頭完全沒有插話,就連平常很閃的彩色鋼刷似乎都黯淡許多,沒有那麼閃眼了。
反而是站在旁邊的魔使者在我們講話這段時間,似乎對那頭奇怪的毛產生了怪異的興趣,嘗試的去摸了兩三次五色雞頭的腦袋,然後又快速收手、又摸,之後才把視線轉開。
「所以這個小美人是去暗殺別人但是反而被殺死,最後妖魔帶回家當守門人嗎?」聽完整段話之後,式青重新打量了一次魔使者,「奇怪,他本身的力量很強大……不管是哪方面來說,應該不太可能會被殺死,我覺得他認真起來,是可以贏過那個奇歐妖精綽綽有餘喔。」
式青的判斷基本上一直都很准,我也覺得六羅的實力肯定在摔倒王子上面,不然他就不會成為整個沉默森林的惡夢,但是他為什麼會死?
抹了一把臉,五色雞頭把臉轉到旁邊不讓我們看,半晌才傳來悶悶的聲音:「老四心狠軟,肯定是不想殺那個獵物想放過他、卻被那個該死的獵物殺死了。」
「所以這裏應該有一個殺死小美人的兇手。」式青說出重點了。
殺死六羅的人就在這個沉默森林當中。
「本大爺會找出那個傢伙!殺了他!」五色雞頭發出了致命的宣言,像是復仇般的語言深深地刻印在我們心裏。
我知道,他不是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