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人沒有來跟蹤的,但不代表外面的人沒有動作。
事實上,我才剛剛走出醫院大樓,就看見上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除了在我的面前站成兩排,圍成了一條通道後,其餘的全部站在了醫院的四周,鴉雀無聲之下,顯得氣氛有些詭異。
通道的末尾,是一輛停靠在醫院大門正中的黑色豪華轎車,光是一過就有四扇車門。
提著包裹的我眉頭一皺,這又是何方神聖?
站在大樓兩旁的天童家族守衛,很聰明的看到了我皺眉的表情,於是,一個人趕緊跑了進去通知裡面的人。
自有人將加長豪華轎車的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個子高大的中年男子,西裝筆挺的他,氣度不凡,雙眼銳利,顯示出他是一個強勢的人。
中年男子的身後,還走出來一個清麗嬌俏的絕色小美人兒,只不過美少女沒有那麼友好,她望向我的眼睛中,充滿了憤怒和挑釁。
他們快步朝著我這裡走來,提著包裹的我,沒有後退也沒有前進的意思,就站在了原處不動。
「蹬蹬瞪……」
後面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人影一閃之處,英勇忠心的二管家大人已經站在我的身前,擺出一副招架的防禦模樣,真的是其疾如風。
不過,在天童國亮看到走來的究竟是誰時,臉色忽然大變,連雙腿都在打顫,我懷疑他沒有閃開的原因,是因為他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
「先生!」
天童信友來到了我的身旁,望向了對面,也是一皺眉,「他們是和您有約嗎?」
「他們是什麼人?」
我反問道。
一聽這話,天童信友頓時明白了我的態度,點點頭,上前了一步:「淺井兄,你怎麼有空來我們札幌,都不跟天童信友說一聲?」
前面的中年男子,正是淺井家族當代掌門人淺井義正,上次我在淺井家族位於東京的寓所中見過。
從美少女老婆們的嘴中,我知道這位住友財團當之無愧的老大,比起天童信友都還要厲害。
天童信友控制著三井財團中,三駕馬車的最重要一個——三井物產;而排名緊隨其後的住友財團,也有三駕馬車:住友銀行、住友金屬工業和住友化學工業,其中前面兩個都是受到淺井家族控制的,比天童信友還多了一個。
可以說,我教的十三個美少女裡面,淺井芙美認了家世第二,就沒有人認第一。
淺井義正走到了台階上面,和我正面相對,他先看了我一眼,才對天童信友伸出了手,苦笑道:「天童兄,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家母中風昏迷許多天了,聽聞神醫納克先生在這裡,我立刻就趕了過來,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
天童信友也聽說過淺井老夫人中風的消息,聞言也不驚奇,在了解淺井義正沒有惡意之後,他點頭不語,選擇了將事情的決斷交給我,如果我不願意去為淺井老夫人醫治,那他怎麼也不可能讓淺井義正帶走我。
淺井義正這時才轉向了我這邊,看著我笑道:「納克先生,上次你可是戲耍了小女一道,今天我淺井義正親自來請你,還望你施展神醫妙術,將我的母親醫治好,淺井義正當有重謝。」
我看都沒看後面一直瞪著我的清麗嬌俏的美少女,淡然道:「如果我說不,你出動這麼多人,是不是要將我請到東京去?」
天童信友一聽就知道糟糕,淺井義正從來都是高傲的人,笑臉相迎還被別人拒絕,哪有不發怒的道理?
果然,淺井義正的笑臉當即就是一變,明顯的嘴巴一動,想要說什麼,最後關頭還是深深的呼吸了幾下,眼神變為了緩和。
天童信友不自覺心中微微一笑,看來世界超級神醫的名號,還是挺有用的,他淺井義正再怎麼生氣,也要考慮到納克先生背後站著的無數權貴富豪,那些人或許比不上淺並義正有錢,但從國家勢力也就是政治勢力上,淺井義正是絕對無法抵禦的,日本,在軍事和政治上,面對著歐美強國還是太弱。
再者說了,就算淺井義正不顧忌那些納克醫生治好的病人們的勢力,也得想想自己的母親吧,要把可以醫治自己母親的神醫得罪了,豈不是自討苦吃?
天童信友猜想得很對,正是這兩個原因,讓一向高傲的淺井義正,沒有當場發火。
淺井義正不說話,不代表心中一直有埋怨的美少女不說話。
芙美冷聲道:「想不到世界最出名的神醫,都要對一個女孩子撒謊,而且寧願躲避也不願意為一個可憐的老人家做手術,你這樣的人被稱作神醫,真是那些人瞎了眼。」
我還沒有說什麼,天童信友聞言大怒。你父親強勢也就罷了,你一個小小的女孩子怎麼說話一點規矩都沒有?
「淺井小姐,站在你面前的納克先生,剛剛治好了我女兒臉上的傷口,對於他神醫的稱號,並不是你一個女孩子就能否定的。」
天童信友對關美這樣說道。淺井家族雖然財勢都比天童家族強,但不代表著他們就可以欺壓天童家族。天童信友也不會怕了誰。
芙美是認識天童信友的,被他叱責了幾句,芙美想起了自己的朋友兼同學蝶舞,她的怒氣也就消失了:「天童叔叔,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說蝶舞的臉治好了?」
美少女的態度還是很讓天童信友滿意的,他的怒火也同樣的消散了,況且芙美提起了女兒,一想起女兒現在更加完美的容顏,當父親的天童信友就一陣歡喜:「嗯,是的,她現在就在理面,剛剛先生為她做了手術,還沒有醒來呢,你可以去看看。」
一想起女兒比受傷前還要美麗潔白的晶瑩嬌顏,天童信友就止不住露出由心而發的笑意。
芙美聽說蝶舞就在裡面,轉身就跑了進去,她這不僅僅是看好朋友的容顏恢復沒有,還要看看這位納克醫生的醫術,是不是像傳說中那樣神奇。
美少女一走,場面冷清了下來,淺井義正現在是明白了,受了納克醫生恩惠的天童信友,不但不會幫著自己說話,一且自己有用權勢欺壓納克醫生時,他旨定會和自己翻臉,這樣的態度絲毫不用懷疑。
淺井義正是聰明人,知道要讓天童信友這樣的人打心底信服,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由此可知這位傳說中的神醫,一定能治好自己母親的病。
權勢壓迫看來是行不通了,淺井義正開始考慮,要用什麼好處來請納克醫生出手醫治了。而對於淺井家族來說,最不缺的就是錢。
「納克先生,納克先生!」
一陣嬌嫩的驚呼從醫院大樓裡傳了出來,剛剛還冷眉冷眼的美少女,滿臉興奮的衝出了大樓,雙手抓住了我的衣服:「納克先生,我也是俊雄的學生,你幫幫我吧,救救我的奶奶……我、我這就打電話給俊雄!你等一下接電話。」
眼見女兒說話有些語無倫次,淺井義正莫名其妙的叫住了拿出電話的她:「芙美,你幹什麼?」
「打電話給俊雄啊。」
淺井芙美的美眸都在發亮,越發襯托出她的絕色容顏,那是毫無疑問的天下絕色,「爸爸,你不知道,納克先生的醫術真是神了,蝶舞的臉蛋不但看不出一點傷痕,還變得跟水晶一樣的晶瑩剔透,此以前還要好看,而且距離他做手術才不過一個多小時呢!真的是太厲害了!」
淺井義正早就聽女兒說過,蝶舞臉上被帶有鋸幽的軍刀劃傷,納克醫生會來給蝶舞做手術的事情,他也知道依照他的理解,這種帶著鋸齒的傷口,幾乎是不可能恢復的,最多也就是讓臉上的傷疤痕跡變得淡一點,想要讓人看不出來,更是千難萬難。
此時女兒如此興奮的樣子,明顯就是納克醫生的醫術震撼了她,才讓滿腔怒氣的她知道,神醫就是神醫,奶奶的病情有望得到救治了,所以滿腔的憤怒變成了期待和高興,心情由此才有了巨大的轉變。
納克醫生是女兒的老師柳俊雄的好朋友,這個事情淺井義正曉得,尋思著反正蝶舞也是柳俊雄請納克醫生來治療的,既然自己想不出好的辦法,不如就讓女兒搬動老師出來……他柳俊雄總不可能賣幾個學生的面子,同時又不給女兒面子吧?與此同樣的道理,納克醫生給了好朋友一個面子,總不可能第二次就拒絕吧?
「等一下。」
眼見芙美要撥出電話,而待會兒電話在我身上響起,不知道會泄露多少秘密,我只得出言制止了她。
英美一愣:「先生,您不相信嗎?我真的是俊雄的學生!」
「我知道。」
我淡淡的道,「你叫淺井芙美,是俊雄的十三個女學生之一。」
「您知道啊?那就太好了,先生,您跟我去一趟吧,快點。」
芙美拉著我的手,歡喜的道,不過美少女在不知不覺間,又替我做出了決定。
我皺眉看了看她,芙美的滿腔熱情都被我冷淡的眼神擊退了,想起了之前請我時我的冷漠態度,清麗嬌俏的小美人兒的粉臉瞬間變得蒼白,抓緊我的手也慢慢的松了開來。
瞧著關美的慌張和失望,我的心頭又是一陣憐憫,心想自己是不是假扮得太過冷漠了,芙美再怎麼態度嬌蠻,也都是為了救她奶奶,身為她的老師,我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呢?
至於教導她改掉這個貴族小姐的壞脾氣,後面還有時間嘛。
想到此處,我待要找個話題說話,那邊淺井義正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本來被這個醫生的冷漠氣得想要發火的淺井義正,看到手機熒幕後,微一遲疑,馬上接起了電話:「喂!」
才一句話的工夫,淺井義正變得臉色鐵青,再聽了幾句話,他直接道:「我知道了,馬上回去。」
說著,淺井義正就掛了電話。
「芙美,快跟我回去!」
淺井義正顧不得跟我說什麼了,直接對女兒道,「奶奶的手術失敗了,我們去見奶奶的最後一面。」
「啊?」
淺井芙美花容失色,本來就心情糟糕的她,忽然間一陣天昏地轉,軟軟的往地上倒了下去。
危急關頭,一雙大手扶住了她的嬌軀。輓住她細嫩滑膩柳腰的我,自然沒有心思去感受這個,伸手在她人中穴上一按,一股真氣輸入了美少女的體內,剛剛昏厥的小妮子馬上又睜開了雙眼。
「走……快點走……」
她都沒有去看抱住自己的是誰,掙扎著就跑到父親的身邊,拖起他就往車子那邊跑。
兩父女三兩下就跑進了豪華轎車裡面,隨著車子的開動,大群的淺井家族侍衛們就像他們來時一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醫院的門口,再次恢復了冷清。
天童信友望著淺井義正他們離開的方向,喟然一嘆,畢竟他的母親沒有自己的女兒幸運啊,要是能早點請到納克醫生過去,不就沒有事了嗎?
只是很奇怪的是,既然都來請納克先生了,為什麼還要找其他醫生動手術呢?
難道留在東京的那些淺井家族的人,天真的以為有誰在外科手術的方面,能超越北美第一神刀納克醫生?——這可是連醫界公認第一神醫的岡薩雷斯先生,也不敢說的大話啊!
在他沉默之中,我忽然開口了:「天童先生,我想麻煩你一件事情。」
天童信友一愣之後,迅即的道:「先生請說。」
身為三井物產的老大,天童信友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幫人辦事會有這麼愉悅的心情。
「我需要一架飛機,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東京。」
「東京?先生您要……啊,您要去救淺井老夫人?」
「是的,還請天童先生多幫忙。」
天童信友精神一振:「好,我立刻安排,我現在派人送先生去機場,您到達後飛機就可以起飛。」
我點點頭:「勞煩。」
「不過先生,您怎麼不跟著淺井義正他們一起去?他們也有飛機,也很方便……啊,您別誤會,我不是不想出動飛機送您去。」
「救人是一回事,我同時也不喜歡他們的盛氣凌人。我去救淺井老夫人,並不代表我認同他們的做事方法,兩者毫不相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