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進屋之後,聽美人兒忍者說完事情經過後,蝶舞移步來到我身邊,懇求的道,「楠大哥是一個英雄,受傷又那麼重,恐怕支持不了多久……您就救救他吧!」
小美人兒早已換上了一套居家服裝,簡單的緊身T恤和七分長褲,青春活力十足。
「我也不想這麼耗下去。」
我正色的回望著她,「可是他們提出的要求,實在是無法做到。」
「是那四個歹徒的事嗎?」
「是的。」
我頷首道,「如果放了他們,不但是對不起在今天晚上被殺死的平民百姓,更是對未來的一個不安定因素,為了更多人的安全,我不能答應他們。何況,現在人都已經被押解到陸上自衛隊的臨時總部,他們是絕對不會放人的。」
「絕對不會放人嗎?」
蝶舞若有所思,旋即便朝著房間那邊走去。
「你幹什麼?」
我眼疾手快,拉住了小美人兒的玉臂。
「不會放人,是因為楠大哥的身分不夠。」
蝶舞輕聲道,「換了我,就一定可以。」
廢話。
你是天童信友和天童淑美的心肝寶貝,北海道最有權勢的家族的獨生女兒,如果是你被綁架,再多十個綁匪,連小林廉良那麼倔強的人也只得妥協。
「你不用去。」
我搖頭否定道,看著小美人兒想要反駁,我眉頭一皺,「小孩子要聽大人的話才好,你這是要讓更多的人為你操心,絕不能去。」
「不!」
蝶舞聽著自己心中的英雄,把自己當成是小孩子,心裡很是不忿,使勁的甩脫了我的手,往那邊輕跑了幾步。
眼看就要到達門口,本來緊閉的房門猛地如鬼魅般打開,一隻手伸了出來,將猝不及防的美少女給拉扯了進去。
我眼神一凜,瞬間功力提高到最強,身形化作一陣風,「咻」的就消失在美人兒忍者的面前。
「蓬……」
我幾乎是貼著美少女的身子進入了房間,抓住她的俄羅斯悍匪只來得及眼睛睜大了一點,就被我點了麻穴,倒在地上。
雖然他們啟動了干擾儀,但我早已猜想到,躲在房間裡的悍匪一定是在床上那傷者的身旁,否則他無法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所以我點了這個被我放了的悍匪的麻穴後,雙手一陣揮舞,彈出的十道真氣,不分先後的彈向了床上。
「噗!噗!」
床上的木頭被打得破開一個個大洞,就連床上的傷者,腿上也被彈中了穴道,一個保持著躍起姿勢的瘦弱白種中年人,就那麼停在他的側面,一隻手也保持著開槍的姿勢,只不過還來不及扣下扳機。
做完了這些動作,我才聽到蝶舞發出的驚呼,然後因為抓著她的人力道消失,蝶舞立刻就往著一旁倒去,我也因為全身真氣都用在了彈出的指風上,氣竭之下,再被小美人兒下意識的拉住,所以我們一起倒向了地面。
「砰!」
我抱著蝶舞摔落在地,幸好我轉了一個方向,讓我自己率先落地,蝶舞則是摔到了我的身上。
美人兒趴在我身上,溫香軟玉在懷,簡直是柔若無骨,光是這麼抱著,就是很舒服的感受。
「啊……」
幾聲驚喜和後怕的嬌呼從我的耳麥裡傳出,嬌靨趴在我的肩膀的美少女,也很清楚的聽到了這些叫聲。
好熟悉的聲音啊……這樣的想法,在美少女心中一閃而過。
耳麥那邊的四個美少女,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趕緊的捂住了嘴巴,不再言語。
「沒事吧?」
我的手不知道往哪裡放,只得輕輕拍拍她的香背,「起來吧,他們已經被我制服了。」
「嗯!」
典雅的空谷幽蘭少女,本來很想在我的懷裡多待一會兒,但門緊接著又被人撞開,旋即就是美人兒忍者在我們身邊一躍而過,跳到了床邊。
「哥哥……」
美人兒忍者哭泣著喊道,「你怎麼了,怎麼了?」
蝶舞此時再也顧不上在我身上磨蹭,雙手一撐,姿態優美的站了起來。
我和她一起來到床邊,看到的是一個渾身被包紮得嚴嚴實實的男子,只留下了一張臉在外面。
此人果然是我見過的楠臣智,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好,胸口上不停的有血液滲出來,臉色也呈淡金色,生命垂危。
「先生,怎麼辦?」
蝶舞很緊張的抓著我的手,哀求的道。
在兩個女孩子的眼裡,那被制服的兩個俄羅斯悍匪完全變成了空氣,可見女人真是感性的存在。
我很想告訴蝶舞,「公理聖戰團」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如何治療楠臣智,可事實上我是真的能醫治他,如果拒絕的話未免太過矯情。
身分的掩飾,並不是意味著因此就可以不救助他人。
微微一點頭,我手中驀的出現了十二根銀針,手指微不可見的動了幾下,楠臣智的百會、氣舍、靈墟、神封、膻中……等十二處大穴,全部被銀針封住,直接讓他的血液流動速度減少了十分之九。
本來剛才還一直浸出血液的傷口,緩緩的收斂了傷口,血液的流出也越來越少,逐漸的就沒有再流出來。可是,他的臉色仍舊呈淡金色,呼吸還是那麼的微弱。
「好了,現在他被我封閉了血脈,在十個小時之內,都不會傷勢發作,但這對他的身體是有損傷的,你們越早找到好的醫生越好。」
我對兩個看著我的少女道,「切記,不要去搬動他,一切等醫生來決斷。」
「嗯。」
蝶舞柔聲的答道,眼神越發的溫柔,那股拒人於千里的清冷,早已消失不見。
「這位先生!」
美人兒忍者欣喜之餘,又很是擔心的道,「您既然能緩住哥哥的傷勢,那麼肯定也能治好他,求您了,再幫我們一次,救救我哥哥吧!」
「不行。」
我平和的說道,「他需要盡快的用外科手術將傷口縫好,事後如果需要調養的地方,我倒是可以幫忙。」
旋即,我耳中傳來少女們的提醒聲音,我對著她們一揮手,「有人來了,這兩個歹徒一定要捆綁結實,否則讓他們逃脫了會後患無窮。」
直到此時,兩女才記起,身旁還有兩個被制服了的凶悍歹徒,待到她們眼睛移轉回來,身前已經失去我的蹤影。
「裡面的人別亂動!我們已經把這裡包圍了!快放下楠小姐和我們家小姐……」
一個洪亮又帶著恐慌的聲音,自外面傳了進來,隨之衝進來的,還有數十個家族衛士,想來是剛才跟著蝶舞的人發現了什麼不對的地方,才趕緊找人來幫忙。
聽著這話,美人兒忍者黛眉一挑,「蝶舞,你的這個管家還真是笨蛋呢!這麼暴露我們的身分,不是逼著歹徒抓我們當人質嗎?」
「咯咯……」
一向清冷的美少女,此時忽然笑了,「月麗姐姐,你以為任何人都和剛才那位俠客先生一樣的聰明有能力啊?」
※※※
九點二十五分,大森家的宅院裡。
距離綁匪們離開,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電話打不通,以至於陷入了困境之中,本來大森明聰還嘮叨了幾句,可被兒子的眼神一瞪,就再也不言語。
這次連大森多佳子也有些埋怨,不過大森聰不說什麼,心中早已將兒子倚為最大依靠的中年美婦人,也不再言語——經歷了一場生死磨難,大森多佳子的脾氣變好了許多。
姥姥和津子自然不會去說馨子,馨子還是那副淡然的神情,她是裡面最輕鬆的一個人,閉著眼睛,靠在墻上,輕輕的哼著媽媽教的民謠,看不出是身在危險之中。
大森聰本來拆了一張凳子的鐵靠背,想要砸對面兩側的墻壁,但卻被馨子制止了,她的理由很簡單:「這個法子我們都想得到,更何況是那些歹徒?萬一他們在墻壁的另一邊也安裝了炸彈,碰到了的話,我們豈不是很冤枉?」
大森聰一想也是,反正等到他們離開後,可以想的法子多得是,大不了幾個人一起高聲尖叫,總能引起人的注意吧?
此時,城裡響了許久的槍聲和爆炸聲,早已慢慢的平息下來,不過救護車和消防車發出的聲音,卻是頻繁得很,也讓他們知道了,外面的情況一定是非常的糟糕。
人在無聲的黑暗之中,是最容易感到害怕的,他們也不例外,直到此時,馨子輕哼的民謠,才讓他們體會到什麼是寧心靜神。
「嘩啦!」
那扇木推門,就在沉寂之中,被人從外面拉開了。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除了馨子以外的所有人,全都趴在了地上,雙手抱著腦袋。
唯獨小姑娘,不躲不閃,一雙清澈見底的美眸,朝著門口看了過來。
門口出現的,是一個高大的身影,雖然相貌很是一般,還有些粗獷,而且臉上是冷冷的表情,但在看到這個男人後,馨子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炸彈……」
沒有聽到意想之中的劇烈爆炸,幾個人漸漸的爬了起來,大森聰第一個嚷了出來,「怎麼炸彈沒有爆炸?」
「你是說這些擺在門口,根本就是空殼子的東西?」
我手上拿出了幾個鐵球,正是炸彈的形狀。
「空殼子?」
大森聰愣道,「那……那還有那些炸彈線呢?一碰到就會爆炸的……難道這也是假的?」
「對,是假的。」
我走進了房間,「線不過是普通的縫衣所用,連接的也不是這些空殼子,而是兩邊的木柱。」
頓了頓,我淡淡的道:「但是有一點,他們是真的把房子裡的電力設備破壞了,你們明天還得叫人來修理。」
「呼呼……」
他們幾個聽著這話,馬上癱軟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著氣。
死裡逃生的感覺真好!
姥姥別看年齡大,她的脾氣很是火爆,「這群王八蛋!居然拿假的來嚇唬我們!難道他們不怕我們什麼都不管的衝出去?」
「姥姥……」
馨子對自己的姥姥還是很尊敬的,她和聲的解釋道,「他們在我們面前做出種種動作,又是拉線,又是拿出炸彈給我們看,不就是想要警告我們別亂動嗎?我們都是普通人,看到這樣的情形,哪裡有不相信的道理?」
「馨子,你是不是現在從結果往前推,才想明白的?」
大森多佳子忍不住諷刺道。
「之前我是想了一些,但沒有現在這般清楚。」
馨子語氣輕柔,一點都不受大森多佳子的影響,「為了我們的安全,就算我有九成的把握,也會坐著不動,等待先生來救援的。」
「你這麼相信納克先生能趕來啊?」
米原津子拍了拍女兒的小腦袋,轉而笑著對我鞠躬道,「納克先生,真是太感謝您來救我們。」
「不用客氣。」
我手放回了口袋裡,「順便告訴你們一下,根據我得到的最新消息,從你們這裡逃出去的六個悍匪,已經全被抓住,所以你們也可以放心了。」
「都抓住了!」
大森明聰興奮的跳了起來,這個中年男人滿面是淚,六個綁匪給了他太多的屈辱,如今知道再也不用擔心他們殺回來,內心的激動是可想而知。
「好了,先別說那麼多。」
我淡淡的說,「現在你們先跟在我後面走出房子,然後待會兒再叫陸上自衛隊來徹底檢查一下,以免他們真在什麼地方放了炸彈。」
「啊?」
大森聰出了一腦門的汗,他睜大了眼睛,「先生您……您都沒有檢查完就上來了?」
「我又不是專門的軍事專家,又怎麼懂得這些?」
我和聲說道,「好了,不用太擔心,跟我走吧!」
「哦!」
他們趕緊站了起來,緊張的跟在我身後,不到一分鐘就走出了房子。
直到離開房子有七、八公尺,大森家的三個人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懸著的心才算落地。
「快,快找警察來吧!」
一脫險後,大森明聰就催促著兒子,這棟房子是他最大的財產,他可不想見到它一下子被炸得粉碎。
「先生,是報警嗎?」
大森聰遲疑了一下,恭敬的問我道。
「你打個電話給天童信友,告訴他這裡的事情,說是我請他幫忙處理。」
我好整以暇的道。
「是!」
大森聰興奮的道,能和大老闆直接對話,怎麼都是一個好機會啊!
「可是,我們現在怎麼辦?」
大森多佳子問道。
「你們怎麼辦,是你們的事情。」
米原津子想起了剛才的事情,冷冷的道,「我們就要告辭了,希望以後都不要見面。」
「津子……」
看著米原津子回到院落裡取車,大森多佳子想要輓留,卻又想起剛才的事情,羞愧之下,直到我們都驅車離開了,她還說不出話來。
「聰,你以後還要多討好馨子才對啊。」
看著遠去的轎車,大森明聰吩咐著兒子道,「她說自己和納克先生沒有關係,不過我看就算現在沒關係,以後馨子也肯定會成為納克先生的女朋友,你要抓住這個機會啊!」
大森聰眉頭一挑,很想反駁父親的市儈,可細細一想,這句話裡卻飽含著父親的關心和指點,縱使顯得太過市儈和勢利,但終究是為了自己好,只得悶悶的一點頭。
「好了,還猶豫什麼,納克先生不是叫你打電話給會長大人嗎?」
大森明聰繼續催促道,雖說他很厭惡今晚發生的一切,可唯獨對於這件事情非常的開心。
得到他的提醒,大森聰摸出從家裡帶出來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喂,二管家嗎?我是大森聰……啊,你很忙啊?……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這樣的,納克先生有話,托我帶給會長大人……哦,是的,是納克先生!……好,我等著……」
……
米原津子駕駛著汽車,往「九丈野」開去,姥姥坐在副駕駛席,馨子和我則坐在後面。
才一上車,馨子就告訴了我,今天她們遭遇的事情,也告訴了我,她媽媽為什麼這樣的生氣。
「先生,您說……我這樣做得對嗎?」
米原津子等女兒說完後,怒氣未消的道,「她這麼對我,簡直就是沒有把我們當成親人,她的媽媽、妹妹、侄女都被她出賣了,像是這樣的女人,我怎麼敢和她再有關係?」
「米原夫人,你聽過中國的一句古話嗎?」
「什麼話?」
「「罪無可恕,情有可原」。」
「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米原津子的古文水準還不夠,在日本社會,只有最上層的人,才會去精心鑽研中國古文學,其餘的人很多都是一知半解。
「雖然她犯下的錯誤是不可饒恕的,可她這麼做,卻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所以在情理上來講,還是應該可以原諒的。」
我溫和的道,「如果人世間只會記得仇恨,那麼很容易就會陷入心情的迷障,唯有放開胸懷,多一分理解和寬容,用積極的心態去面對事情,才能讓自己的生活過得快樂。」
頓了頓,我淡淡的道:「你應該這麼想,就算這麼危險的環境中,你們三個都能全身而退,證明了你們有著很好的運氣,而這種好運氣也會一直陪伴著你們的。」
「承您吉言。」
姥姥接嘴道,「先生,說起來您還真是我們的貴人,前前後後救了我們好多次,所以啊,我看遇到您才是我們最大的運氣。」
我微微一點頭,算是回答。
不過她們也知道我沉默寡言,能這麼平淡的對她們講道理,已經是很難得的待遇了,所以也沒有多強求。
米原津子經過我的開導,心情逐漸的好了起來,她並不是想不清楚裡面的道理,但就是心中不平衡,如今心胸一放開,也覺得沒有必要去多計較,最多以後不多來往就行。
不經意的一回頭,她驀的瞧見女兒也在看著納克先生。
身為馨子的媽媽,米原津子看得真切明白,女兒望著納克先生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光芒……這樣的情緒,在平淡睿智的女兒的身上,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
馨子難道喜歡上納克先生了?
發現了這個八卦的米原津子,心情就越發的歡愉了:「嗯,納克先生可是一個大大的好人呢,要是女兒能夠跟他在一起……呵呵,我在瞎想些什麼呢,納克先生那麼好的男人,倒追他的女人肯定是數不勝數,哪裡輪得到馨子……哦,也不對,馨子無論從哪方面,都是最好的呢!她配得上納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