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一彈,將大友正男腰間的手槍結構破壞,再隨手拋出一個小球,正巧落在了大友正男的鼻子前,「噗」的一聲過後,小球變成了一團白色的氣體,籠罩在大友正男的臉龐上。
大友正男連打幾個噴嚏,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剛剛醒過來的他,頭腦還不怎麼清楚,忘記了剛才是怎麼一回事,轉身就想坐在自己的沙發椅上。
「砰!」
因為我的輕輕一踢,沙發椅滑向了另外一邊,大友正男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痛得他眼淚都流了出來,同時神智也完全的清醒了。
映入大友正男眼簾的,是一男三女四個人,女的都非常漂亮而稚嫩,男的年齡也不大,看上去他們該出現的地方,似乎應該是高中和大學校園,而不是在這裡。
「你們……」
看到我們都很年輕,大友正男的恐懼感少了許多,他正想板起臉,說幾句嚇唬我們的話,但眼睛一掃,就掃到了那個倒在地上的男子──他是住吉會派來的保鏢,平日裡一個打五個都不成問題,可是現在就這麼渾身是銀針的倒在地上,手槍還落在一旁。
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大友正男的表情立刻變成阿諛的樣子,「你們是要錢還是什麼?說句話,我沒有半點推辭。」
小春惡狠狠的看著他,「大友正男,你一共惡意倒閉了二十一家大小會社,對嗎?」
老實說,洋娃娃美少女的惡狠狠態度,不但不嚇人,還很可愛,但大友正男一看到她手中搖晃著的銀筒,什麼念頭都不敢有了,只得道:「是的,但我這並不是惡意倒閉,一家會社沒有了發展的潛力和能力,作為一個商人,為什麼我還要去繼續經營它呢?倒閉了後,無論對國家還是納稅人,都是有好處的啊。」
三個少女同時一怒:「狡辯!」
大友正男慌張的道:「我說的都是事實,又怎麼成了狡辯呢?」
我捕捉到大友正男眼中一閃而過的輕視,想來他認為眼前的人雖然毒辣,但是終究年少,一點也比不過他的老奸巨猾。
對付這種人,我一向有辦法。
思量過後,我從包裡摸出了三筒銀針,只不過這次表面換成了白色,按鈕倒是沒變。
拿著我新給的銀針,小老婆們一陣迷惑。
我和聲解釋道:「這次的銀針扎在身上,會給人巨大的痛楚,但不會讓人昏倒,最適合對付那些說話不老實的人了。」
「哦……」
小老婆們心領神會,幾乎是同時按動了手中的按鈕,大友正男想要躲閃,卻抵不過那閃電般的速度,一下子身軀上被同時扎上了三根銀針。
這一次的銀針和上一次不一樣,上一次的扎上就倒,這一次的卻是一股巨大的疼痛自傷口處傳出,痛得他雙腿猛地跪在地上,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大友正男五歲那年,被父親用木棒痛打教訓一般。
慘叫聲不絕於耳,少女們看著他有些可憐,心中又有些不忍了。
我淡然一笑:「大友正男,在商業行為上你雖然沒有過錯,但是作為一個人,你已經失去了必要的善良人性。針上的毒性會讓你的肉體痛苦不堪,但你有沒有想過,每次被你惡意倒閉的會社,那些為會社辛苦幾十年的職員,內心又是多麼的痛苦?失去了工作,又因為惡意倒閉而沒有遣散金,他們拿什麼去養活自己的妻子和兒女?因為這個原因而悲觀絕望乃至自殺的人,不在少數吧?」
少女們聽我這麼一說,暗自點著頭,心中對大友正男的厭惡又再次的加深了許多,要不是千影和繪裡阻止,洋娃娃美少女又要將銀針調成連發狀態,賞給他一次十四支銀針了。
「啊……痛!痛死了!」
大友正男凄厲的慘叫著,卻是還有一絲神智,「救救我!救救我……我什麼都願意去做,我什麼都給你們!」
我淡然的丟出一顆藥丸,大友正男顫抖著手,趕緊將藥丸吞進了嘴裡。說來也奇怪,僅僅是半分鐘不到,大友正男就停止了慘叫,慢慢的站立起來,將身上的幾根銀針拔了出來,畏畏縮縮的看著三個少女和我。
我掃向計算器主屏幕,此刻顯示在數百公尺外,有數百個快速移動的紅點正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
「乖乖們,待會兒你們有什麼要求都寫在紙上,要他對著全東京、全日本的觀眾念上一遍吧。」
我交給小老婆們一個任務道。
「我們要允許攝影機進來嗎?」
繪裡驚愕地問道。
「不用,我這裡就可以直接切播到電視信號裡,能傳出聲音,讓所有的人都能聽見。」
「嗯……好……」
少女們都有小魔女的潛質,大眼睛一轉,狡黠的笑笑,就在桌上拿起一張紙,邊想邊寫起來。
大友正男看見少女們將銀筒放在離他兩公尺之外的桌子上,但因為知道銀筒裡的銀針的威力,他不敢有一絲的動彈。
經過幾十年的奮鬥和打拚,從一個漁夫兒子成為如今擁有兩千多億日圓的大富豪,大友正男有著別人沒有的很多本領,比如出色的眼光就是其中一個。
雖然進到房間裡,動手的只是三個美麗的小女生,但是大友正男知道,這個眼前掛著淡淡笑意的少年,才是最為恐怖的人。別的不說,那個住吉會高手連開槍都來不及,就被人用鋒利的飛刀刺穿手掌,這是多麼的可怕啊──如此手段,總不會是嬌滴滴的三個小姑娘乾的吧?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考慮,大友正男明白,一動手可能的結果是自己將這四個人給制服,但更有可能是自己被直接擊殺,下場比剛才還慘。所以,雖然看似脫逃的機會就在眼前,大友正男也不敢動一分一毫。
我不以為然的掃過他大汗淋漓的臉,抬頭往計算器屏幕上掃去,屏幕上,前後門都快速的有紅點在接近著。
按了一下「Y」鍵,前後門的門前忽地爆炸開來,威力不算大,正好足以產生一股熱浪,卷起周圍的門窗和石頭,飛撲向想要跑進來的武裝特警們。
爆炸聲和沉哼聲,都清晰的從屏幕的喇叭顯現出來,全身穿著防護衣的特警們,因為還沒有衝進前後門,所以都沒有受傷,最多只是被熱浪衝出十幾公尺,震昏當場罷了。
但是這個恰到好處的爆炸,徹底斷絕了警察們想要悄悄潛入的希望。這個爆炸可以看作是一次警告,綁架者既然敢在此時引爆埋伏在前後門口的炸彈,那麼誰知道裡面還有多少炸彈呢?
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用特警的人命去堆積出一條血路來,根本不是大家所希望的。故而,幾百個特警將大樓團團的圍住,在沒有進一步的指令前,誰也不敢妄動。
在現場指揮的,是東京警視廳九大部之一的地域部中,下屬的地域總務課課長小林廉良。
小林廉良是一個典型的日本男人,性格堅毅,面目冷漠,做事一絲不苟。作為他的手下,無時無刻都從他如鷹隼的銳利眼光裡,感受到莫大的壓力。在地域部有一個流傳很久的笑話,如果遇到敲不開嘴巴的犯人,只要讓他和小林課長待上幾個小時,包准什麼情報都手到擒來。
今天的案件,在爆炸的一分鐘內,就被東京警視廳的衛星給監測到了巨大的黑雲,隨即他們看到了數百個狼狽的職員,驚慌的從大友大廈裡面跑出來,然後是無數恐慌的人迅即撒離。
警視廳的人立刻將監控錄像轉給了總務部企劃課「東京都公安委員會室」。
值班的官員也不敢怠慢,呈給了總務部部長,再由總務部部長根據新宿繁華街頭的具體情況,請調了地域部的地域總務課,因為警視廳九部之中,只有警務部和地域部有特別部隊,而地域部的總務課下屬「游擊特別警衛隊」,正好擅長這種控制全大廈的恐怖活動。
小林廉良就是這麼被命令著,帶著自己的「游擊特別警衛隊」,來到了新宿街頭。
在趕來的路途中,小林廉良就接到一個不好的消息,監測衛星根本無法穿透大廈的外表透視裡面的情形,原因是受到了不明信號的干擾。他們只是從逃出來的人口中得知,全大廈的人幾乎都出來了,但就是最頂樓的人,包括大友正男社長在內的三十三個人,一個都沒有跑出來,相信那個所謂的「公理聖戰團」,綁架的就是頂樓的那些人了。
這些混蛋,不簡單啊!只是看著剛才用爆炸阻止「游擊特別警衛隊」進入的一幕,小林廉良就皺起了黑濃的眉頭。
「接通了嗎?」
站在數十輛警車的最前面,小林廉良問身後的手下道。
「報告課長,裡面的所有電話都被強烈信號干擾,一點接通的跡象都沒有。」
一個技術人員滿頭是汗的從車裡冒出頭來道。
「四周的狙擊手到位了嗎?」
「課長,已經確認完畢,十八個狙擊手都到位了。」
「他們看見什麼沒有?」
「有兩個面對玻璃的房間,肉眼什麼都看不見。」
「混賬!不是有熱能探測儀嗎?」
「那個區域有一台很強大的干擾機器,熱能探測儀根本無怯探測到任何有生命的跡象。」
「又是干擾器!」
小林廉良惱怒得很,用力的一拍身旁警車的車頂,引起一陣巨震,「又能抗拒衛星探測,又能阻止熱能探測儀,裡面的究竟是何方神聖?難道是美國特工嗎?」
「課長,直升機停在一公里之外,他們問要不要前來支持?」
一個手下跑過來問道。
「暫時不用。」
小林廉良冷然的道,「我們對裡面的情況一無所知,別去激怒了綁匪。」
「是!」
「頂樓的設計圖呢?怎麼還沒有來?」
煩躁的小林廉良怒吼著道,雄厚的聲音震得周圍的手下都有些發麻。
另一個手下戰戰兢兢的道:「這座大樓是十年前完工的,設計圖封存很久了,還需要一點時間。」
「時間!時間!」
小林廉良大聲咆哮著說,「我給你們時間,綁匪會不會給我時間?三十分鐘!三十分鐘後我見不到設計圖,你就給我滾回衝繩去釣魚。」
手下連辯解都不敢,趕緊一邊答應,一邊拔腿就往後面跑去。這時,小林廉良手中的通話機響了起來,「課長,「游擊特別警衛隊」第一隊向您報告,我們在大廈正門的周圍用熱能探測儀掃瞄後發現,散落著五十二個具有巨大爆炸能量的物體,恐怕每一個能抵得上一顆反導彈火箭炮的威力。」
「課長,「游擊特別警衛隊」第二隊在後門附近,也發現了二十三個同樣巨大威力的地雷或是炸彈,如果一起引爆的話,大友大廈會立刻成為廢墟。」
小林廉良臉色鐵青一片,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混賬東西!難道真是國際恐怖分子進入日本了?」
旁邊一個戴眼鏡警察悄聲道:「課長,要不要我們通知公安部外事第三課?」
「叫他們幹什麼?」
「他們負責國際恐怖活動啊。」
「放屁!」
小林廉良指著他罵道,「你這是向他們承認我們地域部不行,必須要公安部來出頭解決嗎?滾到一邊去,少在這兒亂說話!」
「課……」
話音未落,一個優美的聲音又在小林廉良的耳邊響道。
「幹什麼?」
一個接一個問題的不順,讓小林廉良的口氣很不耐煩,轉頭凶惡的望著那個新來的漂亮女警察,嚇得她雙腿差點一軟。
「外面NHK、TBS、東京電視台、富士電視台……朝日新聞、讀賣新聞……二十多家新聞媒體全部圍在警戒在線,想要進來採訪和探聽事實。」
「白痴!給我將他們全堵住!誰放一個進來,我就革他的職!」
小林廉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作為處理危機事務的警察部門,最討厭的就是電視台和新聞記者,在他們的嘴中,再完美的營救活動都會被批得一文不值。小林廉良早就繼承了前輩的光榮傳統和慘痛經驗,從來都是一個也不理會。
「課長,課長,來了,來了!」
剛才那個負責打電話進去的警察,驚喜的從車上跳了下來,遞給小林廉良一個通話器,「歹徒想要和您說話。」
小林廉良看了看通話器,暗地裡深吸一口氣,盡力讓自己的暴躁情緒消失,逐漸恢復了冷漠的面容。
然後,他才拿起通話器,冷然而又嚴肅的道,「我是東京警視廳地域總務課課長小林廉良,你們已經被團團包圍,趕快舉起雙手給我滾出來!否則我立刻叫人擊斃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混賬!」
小林廉良說話之時,根本沒有發現,就在外圍嘰嘰喳喳的那些記者們,在同一時間變了臉色。這時他們自己的耳朵裡,不但沒有傳來對面電視台裡面主持人的聲音,反而聽到了小林廉良的這句話。來現場採訪的記者都是老奸巨猾的人,他們趕緊統統閉上了嘴,靜靜的聽著下面的發展。
而聽到這一切的不只是他們,還包括所有聽電台廣播的人、所有坐在電視機前的人。
能看見電視信號的人,現在聽見的不是主持人的講說和探討,傳來的只是清晰的,這位自稱警視廳課長小林廉良的聲音,就好像他們平日裡聽著電話一樣的清晰。
這一刻,豎起耳朵的不止是警察、主持人、記者們,還有他們這些關心這次重大恐怖事件的尋常人們。
皇天不負有心人,接下來,他們果然聽到了自己想聽的東西。
一個清脆中帶著怪怪金屬腔調的女孩子聲音,接上了小林廉良的話:「呵呵,小林課長,你似乎忘記了,我們手中還有三十三個人質吧?你要衝進來之前,要不要問問他們親人的意見?」
「王八蛋!」
小林廉良強烈的壓製住自己的怒火,「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們的要求可多了,你能保證完成嗎?」
「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們都可以考慮考慮,但你們要記住了,千萬不要傷害人質,否則我第一個衝進來殺了你們……」
小林廉良也是談判老手了,深知一定要在不逼他們狗急跳墻的同時,也要緊緊的壓製住對方的氣焰,只有這樣才能占得先機。
「那太好了!」
清脆的聲音一本正經的道,「我的第一個要求是: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