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多時,洛漸清便與解子濯來到了新人比鬥的擂台。
這一屆太華山總共招收了三個弟子,其中木若容早已達到築基後期大圓滿,自然不可能與其他二人比鬥。於是,憑藉優秀的天賦,木若容直接晉陞為內門弟子,其他二人則比鬥一次。
此時此刻,那兩位新人弟子已經選擇了自己想要去的峰,唯獨木若容遲遲沒有做出抉擇。也不能怪她太磨蹭,實在那六峰的弟子各個都在爭著搶著要這個漂亮的師妹,就差大打出手了。
二十八歲,不像十幾歲的小蘿蔔頭一樣,又有著很好的天賦!這樣的師妹,簡直讓昊明峰這類全是漢子的地方眼紅得快要流口水了。
青嵐峰雖說女弟子眾多,但也努力想要讓木若容過去,原因倒不是在乎木若容的外貌和天賦,而是慕天心實在看不下去了:「這麼好看的師妹,怎麼能落入你們這群臭男人的地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裡在想什麼,木師妹肯定是我青嵐峰的人,不服讓解子濯那個傢伙來找我!」
說實話,別說解子濯了,慕天心的實力放在昊明峰上絕對只能勉強排在三四位,可是卻沒有人敢動她。眾所周知,倘若真動了這位小公主,玉清子尊者絕對能不顧身份地將那人揍成豬頭!
小公主不可怕,可怕的是小公主有個盲目溺愛的後台……
一時間,局勢便僵直住了。
當洛漸清遠遠看到慕天心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轉頭剜瞭解子濯一眼,道:「原來請我來勸說新人師妹是假,想我來勸說小師妹才是真。」
解子濯長得十分英俊,但此刻臉上討好諂媚的笑容卻一點氣質都沒有,他湊到洛漸清身旁,曖昧地蹭了蹭:「師兄~好師兄~你就幫幫師弟吧。你看看,連二師兄、三師姐他們都沒法和小師妹爭,小師妹那個脾氣,也只有你能制服的住了。」
洛漸清嫌棄地睨瞭解子濯一眼,很快飛了下去。
太華山的眾多弟子都圍擠在擂台旁,等待一個結果。見洛漸清來了,他們紛紛讓開,解子濯還狐假虎威地在前面走著,大搖大擺,耀武揚威,但走到小師妹跟前時,卻又忽然笑開,高聲道:「喲,這不小師妹嗎!是什麼風把你給吹過來了?」
慕天心瞪著解子濯,一身紅衣灼灼如火,冷笑道:「我不來,你是不是就想著拐帶人家新人師妹?」
解子濯立刻無辜道:「說好的公平競爭!師妹,你看師兄我是這種人嗎?無論如何,我們昊明峰的弟子都會聽新人師妹自己的意見,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絕對不橫加阻攔。你竟然信不過師兄的人品?」
慕天心故作詫異道:「你還有人品?」
解子濯捧心狀:「師兄的心受傷了。」
慕天心挖苦:「你就給我拉倒吧,就你?你肯定是想出什麼壞主意,欺騙人家……大師兄?!」
見到洛漸清的瞬間,慕天心立刻咳嗽兩聲,規規矩矩地站好。雖說她此刻對洛漸清已經沒了太多的念想,但是多年的愛慕哪能說忘就忘。
慕天心臉色微紅,低著頭沒有吭聲,半晌後突然想到:「解子濯!我終於明白你這個混蛋的法子了,你居然想讓大師兄來牽制我!我告訴你,沒門!」
解子濯目瞪口呆。
等等,這和劇本不一樣啊!說好的小師妹一到大師兄面前,就乖順得像只小貓呢?怎麼現在突然又奔放起來了啊?這不正常啊!
洛漸清見到慕天心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但是如今面對慕天心這樣的反應,他倒是心安許多。
小師妹應當是真的聽進他的話了。
雖說小師妹如今臉頰還是有些羞紅,但是有些東西卻和以前不一樣了。
做事不宜遲,洛漸清四處望了一眼,很快就發現了站在人群中的李修晨。李修晨的視線死死盯在慕天心和木若容的身上,洛漸清看不出他心裡的想法,卻覺得這目光絕不是善意。
清挺的眉頭微微蹙起,洛漸清上前一步,道:「何必多言,直接讓這位師妹選擇不就可以了?」
慕天心立即搖頭:「大師兄你不知道,他們就會吹牛!他們昊明峰的人剛才可是把昊明峰吹到天上去了,我聽了都替他們害臊!」
洛漸清轉首看向一旁的左雲墨和衛瓊音。前者淡笑著向他頷首,認可了慕天心的話;後者則抱著自己的劍冷冷地點點頭,表示贊同。
對此,解子濯大為不滿地說道:「你們三對一,欺負人!」
慕天心嗤笑一聲:「解子濯你個大混蛋,還敢狡辯?小心我把你揍成豬頭!」
「你!」解子濯本想發飆,但是轉念一想,他便躲到了洛漸清身後,一臉無辜地說道:「大師兄,你可算看見了,他們都是怎麼欺負師弟我的。師弟正直純良,關愛老人,愛護幼小,簡直是太華山的道德模範。可他們卻這樣……」
洛漸清沒好氣地把解子濯推開,道:「好了閉嘴。」
解子濯嘟囔兩聲,也不再扯謊了。
這下子,洛漸清終於轉過身,看向了被眾人包圍著的木若容。
萬獸嶺一別,已是數年。這幾年來,木若容似乎更高挑了一些,身材也更好了,一張本就漂亮的臉蛋在多年的生死廝殺中多了一種別樣的英氣,雙眸極亮,此刻正認真地凝視著洛漸清。
被她這麼一看,洛漸清心中微愣,暗自想到:當初是帶了面具的,聲音也有了一點改變。想來這麼多年過去,這木若容應當不可能認出他來。
俊美清朗的修士微微一笑,抬步走到木若容身旁。
解子濯在一邊小聲道:「我就知道,這師妹肯定會被大師兄的外表迷惑。」
慕天心狠狠地踩他一腳:「閉嘴,誰允許你編排大師兄的?」
洛漸清假裝聽不到他們的話,一雙鳳目細長深邃,眸中似有春水拂過,溫煦柔和。他唇角微翹,氣度從容雅緻,如岸芷汀蘭,輕聲道:「這位師妹,倘若你信不過他們,不如聽我向你介紹一下太華山的六峰。」
木若容一直望著洛漸清,視線沒有移開,輕輕點頭。
見她這樣,洛漸清覺得奇怪,卻沒想太多,說道:「我太華山一共分為七峰,按照順序排下來便是蒼霜峰、碧參峰、烈火峰、昊明峰、青嵐峰、御獸峰和玉霄峰。其中,蒼霜峰、碧參峰和昊明峰以武修為主,烈火峰的弟子大多喜愛煉器,青嵐峰煉丹,御獸峰馴獸。青嵐峰是女弟子最多的,蒼霜峰和昊明峰則幾乎沒有幾位女弟子。」頓了頓,洛漸清低眸看著木若容,笑道:「這位師妹,你可以選擇了。」
解子濯睜大雙眼:「師兄,哪有你這樣說話的!什麼叫我們昊明峰幾乎沒有女弟子啊!」
洛漸清挑眉:「難道我有說錯?」
解子濯:「你!」
洛漸清又看向一旁的左雲墨,補充道:「師弟,你覺得我說錯了嗎?昊明峰和你們蒼霜峰,難道不是女弟子最少的?」
左雲墨無奈一笑,輕輕點頭:「不錯。我蒼霜峰有女弟子十五人,昊明峰有七人。」
解子濯怒道:「二師兄,有你這麼揭人老底的嗎!!!」
眾人齊齊笑開。
笑過後,洛漸清再看向木若容,問道:「師妹,你有選擇了嗎?」
木若容穿著一件淺綠色的長裙,再也不似曾經那般露出許多肌膚。她認真地望著洛漸清,目光真摯誠懇,看得洛漸清心裡訝異,但是在琢磨過來前,卻聽她問道:「師兄,傳聞玉霄峰從不收徒,這是真的嗎?」
這問題似乎十分熟悉,洛漸清不動聲色地抬眸看了遠處的李修晨一眼,點頭:「不錯。」
木若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木若容自願加入碧參峰。」
正抱著劍旁觀的衛瓊音忽然怔住,驚訝道:「碧參峰?」
木若容走過去,笑著頷首:「拜見三師姐。」
解子濯無語地抽搐著嘴角,慕天心哈哈一笑,轉身離開。左雲墨等人也無奈離去,不過多時,剛才還熱熱鬧鬧的擂台便變得門庭冷落。
洛漸清倒是沒走,他向三位新人弟子叮囑了一些注意事務,最後才飛身離去。
雖說結果與洛漸清想得有些詫異,木若容的選擇也異常果斷,但是只要不去昊明峰,那一切便好。
洛漸清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關注昊明峰的事情,天道又對李修晨偏心到無法形容了。倘若真讓李修晨有機會和木若容朝夕相處,天曉得它自己會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撮合兩人。
目送著洛漸清離去的背影,木若容看了一會兒,很快地就收回視線。
然而即使木若容的動作再快,也落在了衛瓊音眼中。面癱三師姐抱著自己的劍,說道:「那是太華山首徒,也是我們的大師兄洛漸清。你若是喜歡於他,還是趁早放棄得好。我小師妹心悅他多年,但近年來聽說他已有了心上人,連小師妹都早已放棄。」
衛瓊音的聲音冷冰冰的,說出來的話也似乎犀利尖銳,但是木若容卻覺得心中一暖。
作為散修,木若容在外闖蕩多年,見過的人與事比衛瓊音這樣的宗門弟子要多上太多。雖說她的修為不如衛瓊音,可是她聽的出來,衛瓊音是為自己好,只是天生不善言辭。
這麼一想,剛才那遺憾之下隨意作出的抉擇也似乎更加正確了。
木若容搖搖首,道:「師姐,我與大師兄只是見上一面,不至於一見鍾情。」
衛瓊音意味深長地看著木若容,久久無言,走之前,才留下一句:「你也不必急於否認,對大師兄一見鍾情的女修確實不少,數十年來也可以圍著我太華山排一圈了。但你能懂得取捨,這樣便好,不至於像一些其他宗門的女修和……」
聲音戛然而止,衛瓊音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像那些女修和男修一樣,對大師兄唸唸不忘,還對那首莫名其妙的山歌朗朗上口。」
木若容:「……」
衛瓊音很快離去,繼續閉關修煉,木若容便跟在碧參峰其他弟子身後,往碧參峰而去。
走之前,她還是忍不住地回首看了一眼白衣修士消失的方向。一張明媚美豔的臉龐上露出一絲茫然,但緊接著又被更堅定的信念所取代。
「大師兄,原來,你竟然是太華山的大師兄。我本以為自己此刻達到築基後期大圓滿便已經是天資卓越了,但放在太華山,也不過名列二十。而你,更是遠超眾人。我定會努力,達到與你並肩的地方。到那一天,無論結果如何,我會向你說一聲遲來的感謝,告訴你……我的心意。」
炙熱的視線毅然決然地收回,木若容跟在其他弟子身後,離開了擂台。
世上最難讓人遺忘的是什麼?便是深入骨髓的喜歡。
這幾年來,每當木若容堅持不住想要放棄時,她都會想起那夜山洞裡的一個青色背影。她那時還種著蛛毒,無法動彈,於是只能看著對方一點點地消失在夜色裡。
那個背影,深深地烙印在木若容的心中,不敢遺忘。
就算是戴上面具,換了聲音,也絕不會認錯!
因為正是那個背影,讓她一個體質天生不如男修的女性散修在那蒼茫危險的萬獸嶺中,度過了數年。也正是那個背影,讓她咬牙挺過一次次的難關,突破到如今境界。
不一定要得到那個人,只是想讓他知道,我很感謝你,也很……喜歡你。
此時此刻,洛漸清早已迫不及待地飛回了玉霄峰。
處理這種事情、讓李修晨吃癟固然重要,但最為重要的還是好好教育自家師父,讓他知道關徒弟小黑屋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命令他以後不許再犯!
洛漸清大步流星地走到玄靈子的竹屋前,伸手推門,被結界彈開。
洛漸清:「……」
片刻後,他怒道:「無音!你為何又用結界!」
竹屋裡,傳來玄靈子義正詞嚴的聲音:「此番為師需要閉關一段時間,為你鍛造霜浮劍。這把劍已經與你心意相通,再換一把劍並無必要,所以為師要讓它提升品階,令你更加趁手。」
霜浮劍附和地發出了兩聲劍吟。
竹屋外的洛漸清:「……」怎麼辦,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洛漸清在屋外來回走動了許久,終於想到:「你煉劍為何不能讓我進去?我又不可能打擾到你煉劍!」
玄靈子:「……」
抓住關鍵的洛漸清雙眸圓睜,惱怒道:「無!音!」
臉頰微紅、裝作聽不見的玄靈子:「……」
洛漸清在竹屋門前表達著自己的不滿,然而任憑他怎樣說,屋子裡的人就不給他一點反應。這下子洛漸清是確定了,什麼煉劍那就是藉口!根本就是不想承認錯誤!
百般無奈下,洛漸清只得先回自己的屋子修煉,打算等劍煉完後再一起算賬。
這一等,便是整整三十日。
這段時間內,洛漸清修煉著《九奪天錄》,對奪因果有了更深的體會,已經能隱約看到一些較為深刻的因果線。比如他與玄靈子之間,便有著一道亮如燦日的因果線,洛漸清並不知道這因果線是什麼,但是卻對此十分欣喜。
除此以外,只要是實力超過金丹期的修士,洛漸清還能從他們身上看到一條連接向大地的因果線。太華七子各個都有,太華山的長老們也都有,尊者們更是有。
然而當洛漸清看向玄靈子的竹屋時,卻發現那底下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光彩。
洛漸清微微怔住,仔細地運轉起《九奪天錄》,認真看了許久。
但是,沒有就是沒有。
玄靈子的腳下空無一物,那根人人都有的、連接向大地的因果線,他就是沒有。
洛漸清蹙起眉頭,思索許久,得出一個結論:「或許是達到化神期後,這根因果線便有了不同的變化。而且我只能看到金丹期以上修士的這根因果線,可能以我的實力,並不能看到化神期修士的這根因果線。我還需要更認真地修煉!」
在洛漸清想要努力再鑽研《九奪天錄》時,有一日,昊星子尊者忽然來到了玉霄峰。洛漸清作為玉霄峰唯一一個沒有閉關的人,自然出來迎接掌門尊者。
聽聞玄靈子閉關的事情,昊星子沒多過問,對洛漸清說道:「三日後,便是出發前往那魔道宮的日子。漸清,你稍微準備一番,此次你三師妹也會與你一同前去。魔道宮非同小可,切莫小心大意,那裡並非三十六州的地界,萬事要聽你玉清子師伯的吩咐。」
洛漸清聞言一愣,驚訝道:「師伯,我何時要去那魔道宮了?」
昊星子詫異地看他,道:「數月前,玄靈子師弟說,希望讓你也去魔道宮見識一番。」
洛漸清:「……」
自己與那個人之間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訴昊星子尊者,於是洛漸清只得恭恭敬敬地將昊星子送走,並且答應了三日後的歷練。不過等昊星子一離開,他便惱羞地走到玄靈子的門前,抬手就往結界上拍去:「你竟為了躲我,主動想讓我離開太華山?」
洛漸清這一掌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他的修為比玄靈子低上太多,若是真拍下去,定然會被反噬重傷。就在他即將拍到結界時,卻見竹門大開,一隻手緊緊地握住了洛漸清削瘦的手腕。
玄靈子眉目一凜,道:「漸清,不要胡鬧!」
洛漸清反手拉住了玄靈子的手,掌心相貼,說:「你以往都不希望我離開太華山,要我潛心修煉。怎麼這次,你主動希望我離開,還一去便是魔道宮那種十萬八千里的地方?」
玄靈子輕嘆一聲氣,伸手攬住了洛漸清的腰身,將他帶入竹屋裡,一邊走,一邊說道:「為師要你去,自然有為師的意圖。你從流焰谷得到的那顆血靈果來自魔道宮,這血靈果既然已經與你立下契約,自然與你有緣。雖然此番它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大小,為師現在幫你解除這契約,你去了魔道宮,便將他還給魔尊。」
聽著這話,洛漸清倏地愣住:「魔尊?」
玄靈子頷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番。
洛漸清聽完後,心中感慨,卻仍舊有些不解:「師父,雖說這血靈果是魔尊的,可是既然已經是我的,你也說它和我有緣,那為何我還要親自送還回去?我等修真之人,從未有過主動退還機緣的說法。」
玄靈子望著洛漸清,道:「不錯,你得到便應當是你的,這點向來不錯。然而,比起這顆能讓你增進修為的血靈果,為師更希望魔尊可以突破化神期。那樣我們便可以離開太華山,為師也可以陪你四處遊歷,見識浩瀚世界。」
這下子,洛漸清又不理解起來,玄靈子解釋道:「那魔千秋已達到大乘後期,他的血靈**自然和其他魔修不同。倘若為師沒有猜錯,他的實力太高,於是血靈果便分散為九顆,被你得到了其中一顆。雖說只有其中一顆也不一定會令血靈**失敗,但卻也損害極大,令失敗率達到九成以上。為師也不知那魔尊為何一直沒向你動手,但你將血靈果還回去總是好的。即使只剩下三分之一,那也是魔尊的血力凝聚而成。」
這種問題已然關乎到人族興旺和兩族和平,洛漸清自然不敢貪心。他同意了玄靈子的說法,但卻仍舊有不明白的地方:「為何一定要我去魔道宮,不能讓玉清子師伯帶過去?」
玄靈子道:「魔尊用了血靈**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當今世上,除了魔尊告訴的人外,恐怕只有你、我,還有那天妖尊知道了。為師雖然不知魔尊的血靈**與普通魔修到底有何不同,為何沒有直接一次性服用下九顆血靈果,但謹慎點總是好的。除此以外,當初設在你丹田處的那個封印,是用了化神期修士的威壓逼上去的,當今世上,除了為師,無人能解。解開那道封印,需要耗費極大心力,而且血靈果已經與你心意相通,離體越久,越難保存。這顆血靈果你等到了魔道宮再從丹田裡取出來,其餘時候,千萬不要取出,天妖尊恐怕早已注意魔尊嘗試突破化神期的事情,可能會被發現。」
洛漸清仔細應下。
隨即,洛漸清便與玄靈子相對坐在竹榻上,閉眼打坐。玄靈子的手掌緊貼著洛漸清的小腹,仔細清除那複雜的封印,這一清除,便是整整三天。
等到玄靈子將血靈果的封印徹底解開後,玉清子尊者已經發來傳音符,命洛漸清即刻到太華山山門處集合。
洛漸清匆忙地收拾了東西,取走了新煉成的霜浮劍,趕緊離去。但是他剛剛走了兩步,便又忽然回身,站在玄靈子的面前,抬眸凝視著他。
兩人看了許久,洛漸清直接伸手將玄靈子拉下來,覆上了一個炙熱的吻。玄靈子起初還有些錯愕,但隨即便摟住了徒兒的腰身,加深了這個親吻。
三日三夜的相對打坐,兩人的心思都放在清除封印上,並無時間道別。
這個吻深情且綿長,吻到洛漸清嘴唇紅腫、臉頰微紅時,才終於鬆開。
玄靈子的眸色漸漸暗沉下去,但他卻忍住了,只是拉住轉身就走的徒兒,又輕輕印了一吻,叮囑道:「萬事小心。世上並無任何東西比你的生命重要,漸清,就算此番見不到那魔尊、送不回血靈果,你也一定要回來。」
洛漸清笑彎了眸子,道:「師父,你給了我那麼多法寶,又交給我一塊和魔尊聯繫的玉牌。這次歷練有玉清子師伯親自帶隊,自然不會有任何問題。」
玄靈子蹙緊了眉頭,沒有鬆開洛漸清的手。
洛漸清詫異之餘,只見玄靈子忽然翻手取出了一顆白色珠子。那珠子通體玉白,通透圓潤,只是一個普通的傳信珠,但是放在玄靈子的手中,便恍若頂級法寶。
玄靈子道:「一百多年前,為師曾於兩族大戰的戰場上,救過那魔尊一命。你只要將這顆珠子捏碎,魔尊自會感應到,若他來得及,必可救你一命。」
洛漸清收下珠子,卻還是笑道:「師父,你太大驚小怪了。」
玄靈子卻倏地抱住了洛漸清,低嘆一聲:「漸清,若是為師能與你一起出去,那該多好……」
洛漸清笑道:「等魔尊突破化神期,便可以了。」
兩人道別了一番,這次洛漸清真的飛身離開。不過多時,他便找到了玉清子尊者,一行十幾人一起往魔道宮而去。這支隊伍裡,修為最低的衛瓊音是金丹中期,修為最高的玉清子尊者已然是渡劫後期大圓滿。
眾人直接坐了玉清子尊者的天階極品飛行法寶,三日便到了多方交匯的地點,等待四大宗門和八大世家的代錶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