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这顿火锅,专治想家!(第1/2页)
当星门残骸的蓝光在夜瞳王国废墟中炸成涟漪时,林小满正用筷子头敲着苏小橘的肉垫。
“再偷吃鱼干,就把你拴到输液架上。”他故意板着脸,但看到她叼着半块鱼干、眯成一条线的金色眼睛时,又忍不住笑了,“上个月你把老陈的锦鲤池当成猫砂盆,人家追着让赔偿呢——”
话音戛然而止。
整座城市突然弥漫起淡蓝色的雾气,就好像有人往空气中撒了一把星屑。
苏小橘的尾巴“唰”地炸开,像蒲公英一样,爪子深深地抠进他的手背,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却见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金色的眼睛里翻腾着混乱的数据流:“疼……头好疼……”
墙面“刺啦”一声,她的爪尖在白墙上划出一串冷峻的编号:X-09。
那串数字散发着金属般的冷光,就像刻在她骨头里的烙印。
林小满的心猛地一缩,抓住她颤抖的前爪,把兜里最后一块鱼干塞进她的掌心。
鱼干还带着他体温的温热,混合着焦糖的香气钻进她的鼻尖。
“你是苏小橘。”他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是偷我饭盒里糖醋排骨的小混蛋,是把我刚擦干净的地板踩满梅花印的小混蛋,是……”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是会在我发烧时用尾巴给我盖被子的小混蛋。”
苏小橘的瞳孔微微收缩,金色的光芒在眼底闪烁。
她盯着掌心的鱼干,就好像在辨认某种古老的图腾,嘴唇微微动了动:“苏……小橘?”尾音轻得就像被风吹散的猫毛。
“X-09,第九门卫。”
星尘落地的声音比猫步还要轻。
林小满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光织长袍的***在阳光下,他的身形就像被风吹散的银河,每走一步,都有星屑从衣摆滑落。
男人的眼睛是两片流动的星海,倒映着苏小橘额头上的编号:“文明火种需要归位,归还通道三日后开启。这不是召回,是……”他顿了顿,星海泛起涟漪,“是等了三万年的重逢。”
林小满突然笑了。
他弯腰从桌底拖出一口锈迹斑斑的大锅,锅底还粘着去年煮鱼汤时溅上的油点子。
“等重逢?”他抄起锅铲,敲得叮当响,“先尝尝地球的重逢——郭铁!我的鸳鸯锅呢?”
机械的轰鸣声在街道上回荡。
十辆改装餐车“咔嗒咔嗒”地碾过碎石路,车头焊着猫耳造型的排气管,车身上喷着“记忆焊死公司·永不打烊”。
郭铁从最前面的餐车上跳下来,机械臂夹着一个刻满符文的灶台,金属关节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早就准备好了!灶台嵌了项圈共振器,情绪放大芯片能把你们的破事儿……”她瞥了一眼苏小橘,耳尖泛红,“能把你们的回忆放大十倍。”
小煤球突然发出像幼猫一样的呜咽声。
这只总爱蹲在窗台上画星图的流浪猫少女蜷缩成一团,爪子在地上划出蛛网般的裂痕,星图碎片从她的指尖簌簌掉落:“通道开启前,每记起一次‘林小满’……”她抬起头,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慌乱,“就要忘掉一段童年。等价交换,就像……就像用新瓶装旧酒。”
苏小橘的尾巴轻轻扫过林小满的手背。
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爪尖,那里还沾着刚才划墙留下的墙灰:“我……小时候……”
“有鱼香肉丝味的童年!”林小满突然提高了声音。
他拉着郭铁往灶台上搬食材,冰箱里的冻羊肉、千张、毛肚哗啦啦地倒了一桌,“上个月扫街阿婆说你蹲在她的菜摊前偷西红柿,结果被她拎着耳朵教育——”
“小崽子又嘴馋了?”
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扫街阿婆拎着竹篮挤了进来,篮里的新鲜鳝鱼还甩着水珠,蒜苗叶子上沾着晨露:“我就说昨儿夜里有只夜猫子在我菜窖附近转悠,原来是为今天准备锅底呢。”她把鳝鱼放在案板上,冲苏小橘眨了眨眼,“姑娘,阿婆给你留了最肥的鲫鱼,等会儿下到红汤里,比你偷的鱼干香十倍。”
苏小橘的金色眼睛微微发亮。
她伸出爪子碰了碰竹篮里的鲫鱼,水珠溅在她的绒毛上,就像落下了一串星星:“香……”
“那必须的!”林小满抄起锅铲,往热油里撒花椒,“郭铁,打开共振器!龙清,你帮我看着火——哎,霜姐别光站着,把冰鲜毛肚递过来!”
聂霜站在门口,手里的冰刃不知什么时候收进了袖管。
她望着灶台上蒸腾的热气,冰山般的脸上泛起了一层薄红。
她弯腰捡起一块冻豆腐,放进林小满递来的漏勺里:“需要我……”
“需要!”林小满把漏勺塞进她手里,“霜姐的冰刃切毛肚最利落了,赶紧的——小橘你坐这儿,离灶台远点,别又把尾巴烧着了!”
苏小橘被他按在小马扎上。
她盯着灶台上沸腾的红汤,辣油裹着花椒翻滚成金红色的漩涡,香气裹挟着记忆钻进她的鼻腔:昨天林小满给她煮的鱼汤,前天她偷的糖醋排骨,大前天他蹲在垃圾桶边帮她捡被雨淋湿的鱼干……
“苏小橘。”她突然开口。
这次尾音很稳,就像小猫终于学会了踩奶,“苏小橘。”
林小满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望着她发亮的金色眼睛,喉结动了动,低下头用锅铲搅了搅汤。
辣油溅到他的手背上,他却好像没感觉到似的,盯着汤里浮沉的鲫鱼:“哎,阿婆,您那篮里是不是还有一块姜?”
扫街阿婆递过姜块时,他瞥见桌角压着一本旧账本。
封皮磨得发毛,是爷爷留下的宠物医院记账本,边角还沾着猫爪印。
他鬼使神差地翻开一页,褪色的钢笔字映入眼帘:“三月七日,苏小橘,鱼干五包,记账。”
“小满!汤要沸了!”郭铁的喊声传来。
林小满手忙脚乱地去调火候,账本“啪”的一声合上了。
但那行字就像刻进了他的视网膜,在他眼前闪烁。
他望着苏小橘凑在锅边嗅着香气的模样,突然伸手揉乱了她的毛:“发什么呆?再不吃,鱼干都被霜姐捞完了!”
苏小橘“嗷”的一声扑向漏勺里的鱼干,金色眼睛里的数据流不知什么时候散成了星屑。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给每只猫的项圈镀上了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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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个光斑在墙上摇晃,就像三百颗跳着踢踏舞的心脏。
星语者站在光里,望着这一幕。
他星海般的眼睛里,哀伤淡了一些,泛起细碎的光,就像春冰初融时的溪面。
林小满的手指在旧账本封皮上摩挲了三圈,才终于掀开那页边角卷起的纸。
褪色的钢笔字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旧黄,像爷爷煮的红糖姜茶。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却比平时哑了三度:“三月七日,苏小橘,偷吃客户狗粮,罚啃三天猫条——“
“喵嗷!“苏小橘的尾巴“唰“地炸成蒲公英,扑过去要捂他的嘴,却被林小满灵活地侧过身。
金瞳里的数据流正随着每句话明灭,像被风吹动的萤火:“那、那是狗粮先勾引我的!“
“五月十二,她把聂霜的冰刃当滑梯,摔进火锅汤底。“林小满故意拖长音调,眼角余光瞥见聂霜耳尖泛红——这位冰刃战士正悄悄把漏勺里煮得软乎的冻豆腐往苏小橘碗里拨,“霜姐当时冰刃都吓裂了道缝,对吧?“
聂霜的冰刃在袖中轻颤,却没否认。
她垂眼盯着自己拨豆腐的手,指节泛白:“那把冰刃后来......用了三个月才修好。“尾音轻得像落在汤里的葱花。
“七月十五,偷龙清的养魂丹当糖豆,被关在符阵里念了整夜《清净经》。“林小满翻到下一页,龙清正用拂尘轻轻扫开苏小橘沾在锅边的猫毛,闻言耳尖骤红:“那是......那是三阶养魂丹!“
苏小橘的爪子扒住桌沿,金瞳里的数据流突然凝成细碎的星光。
她望着龙清别开的脸,忽然“噗嗤“笑出声——这是她被记忆覆盖以来第一次笑,带着小猫踩奶般的软嫩:“我记得......你念经时耳朵会抖,像被风吹的狗尾巴草。“
龙清的拂尘“啪“地掉在桌上。
她猛地抬头,看见苏小橘金瞳里映着自己的倒影,眼眶瞬间热得发烫。
扫街阿婆的竹篮“咔嗒“一声搁在桌角。
三十七只蓝边瓷碗整整齐齐排成月牙状,碗底还沾着没擦净的饭粒:“这些都是她蹭过饭的街坊。
老张头的炸酱面,李婶的咸骨粥,王伯的糖油饼......“她弯腰擦了擦最边上那只碗,“昨儿夜里,碗柜自己开了,三十八只碗里三十七只在晃,就像有小猫爪子在拨拉。“
一只花斑老猫从窗台跳进来,尾巴尖还沾着扫街阿婆菜窖的泥。
它舔了舔最中间那只碗沿,声音沙哑得像旧风箱:“她记得我哮喘,总把鱼干掰碎了放门口,软得不用嚼。“
苏小橘的爪尖轻轻碰了碰那只碗。
碗底突然泛起一圈水痕,像被谁的眼泪打湿。
星语者的光织长袍在风里泛起涟漪。
他望着这场喧嚣的火锅宴,星海般的眼睛里浮起雾气:“你们用琐碎对抗命运......母星有完整的文明、永恒的光河、不再疼痛的身体。“
“可她在这儿,能为一口鱼干跟我抢。“林小满抄起辣椒面往红汤里撒,油花溅在他手背,烫得他抽了下,却笑得更凶,“能骂我笨手笨脚煮糊鱼汤,能踹我床脚说我打呼噜吵她睡觉——“他举起汤勺,勺柄上还沾着苏小橘上周咬的牙印,“这才是活人!
你要她回去当神?
我偏要她留下来当猫!“
星门的蓝光突然暴涨。
苏小橘的身体被淡金色的召唤光流包裹,像一片被风吹起的蒲公英。
她的爪子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鱼干,金瞳里的数据流开始疯狂翻涌,那些被他念出的片段正在和母星的记忆撕扯。
“小橘!“林小满扑过去要抓她的手,却穿过光流碰了个空。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她绒毛的温度,心却像被人攥住了狠命一拧。
苏小橘在光流中缓缓转身。
她望着沸腾的火锅阵:郭铁改装的机械鱼丸正“咕噜噜“冒着泡,鱼丸表面还焊着小猫爪的图案;聂霜冻的冰雕猫屋在热气里融化,滴下的水在地上汇成小水洼;龙清的保温符贴满锅边,符纸被热气熏得泛着粉。
最中间那口锅,汤面上浮着颗被煮得圆滚滚的鱼丸——是她今早趁林小满不注意,偷偷往鱼茸里塞了颗他最爱的话梅糖。
“那个......“她抬起爪子,指尖微微发颤,却准确无误地指向那颗鱼丸,“是我铲屎官煮的。“
星门核心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光流剧烈震荡,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星语者的光织长袍瞬间暗淡下去,他望着苏小橘金瞳里跳动的星火,忽然笑了:“原来......钥匙的选择,从不是文明,是温度。“
苏小橘的身体在光流中越升越高。
她的尾巴还眷恋地扫过桌沿,碰倒了那只花斑老猫刚舔过的碗。
瓷碗“啪“地摔在地上,碎成十七片,每一片都映着她金瞳里的光。
林小满跪在碎片前。
他捡起一片碗沿,上面还沾着苏小橘刚才碰过的绒毛。
火锅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却盯着星门方向,哑着嗓子喊:“苏小橘!
你要是敢不回来——“
“我就把你藏在床底的鱼干全喂流浪狗!“
星门的光流突然一顿。
苏小橘悬在光流中央,金瞳里的数据流彻底散成星屑。
她望着林小满泛红的眼眶,忽然歪了歪脑袋:“那......我回来的时候,要吃双份鱼干。“
光流重新涌动。
她的身影逐渐透明,却在彻底消失前,对着林小满的方向,轻轻歪了歪耳朵——那是小猫表达信任时,最标准的姿势。
林小满攥着那片瓷碗的手在发抖。
他望着星门方向,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出那句“我等你“。
火锅的热气裹着花椒香漫上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低头看向脚边,扫街阿婆不知何时递来一只空碗,碗底用记号笔歪歪扭扭写着“苏小橘专用“。
星门的蓝光还在夜空中翻涌。
林小满握紧那只空碗,指节泛白。
他望着光流中逐渐淡去的身影,忽然笑了——那是他第一次,笑得比火锅里的辣油还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