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邊剛把人救回來,外面就傳來喧嘩聲。
小熊皺眉,打開門出去,一個披頭散髮,形容癲狂的婦人正竭力往裡沖,被侍衛攔住就不要命一般的撓人,「孩子,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婦人身後衝過來一群人,凶神惡煞的喊道,「快把孩子還給我們,你們這些外來者想幹什麼?」
小寶聽到喊聲忙出來,攔住小熊,笑著安撫道:「諸位放心,我們並無惡意,因我們隨行帶了大夫,所以小姑娘交給大夫救治了。」
「你胡說,」一個男人跳起來,大喊道:「妞妞已經死了,還救什麼救啊,你們把孩子的屍體搶走誰知道你們要幹什麼?」
「孩子還有脈搏,並沒有死。」孩子是窒息休克,他知道其中有隱情,所以未將孩子已活的消息告訴他們,只說孩子還有一線生機。
本來失去理智的婦人一怔,問道:「你說的是真的,我的孩子還活著?」
小寶點頭,「嬸子若是不信可以進屋看看。」
侍衛馬上讓開一步,讓婦人衝進去,後面的人也想跟進去,侍衛腳步一移就擋住他們,小寶溫和的道:「屋中空間有限,孩子還在搶救,實在不方便讓諸位都進去,不如我們先在外面等候?」
幾人對視一眼,更加鬧騰的要闖進去,「我是孩子的叔叔,憑什麼不讓我進屋?一定是你們在裡面做什麼勾當不敢讓我們知道。」
小寶直接扭頭吩咐侍衛,「去將村長請來,把人攔住,別讓他們闖進來。」
侍衛是從一農戶家把村長拉來的,村長整張臉都是苦的,他小聲的埋怨道:「你們何苦管這些事?」
侍衛生氣,「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我們要是不管,那小姑娘豈不是被當做死人活埋了?聽說村子的墳地就在村外不遠,村長就不怕晚上會做噩夢?」
村長打了一個寒顫,喊道:「可不敢這麼說,我可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
侍衛冷哼,「那小姑娘是被人摀住口鼻窒息的,你身為一村之長卻放任此事不管,你說你有沒有責任?」
村長不敢再辯解,跟著侍衛回家,見到自家屋子被張二柱等人砸得砰砰響,心一氣,腦一熱,脫了腳上的鞋就跑過去照著他們的腦袋打,吼道:「叫什麼叫,喊什麼喊,沒見著貴人們正在救人嗎?別吼得好像你們多心疼妞妞似的,告訴你們,她要是死了,你們誰都逃不掉嫌疑。」
「村長,妞妞自己病死的,關我們什麼事?」張二柱不依的喊道。
「放屁,她白天還滿村的撒丫子跑呢,什麼病一晚上就沒了?」村長喊道:「都給我老實一些,要真出了事,你們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人群中依然有嘟囔的聲音。
小熊嗓門忒大的喊道:「大夫說孩子是被人用被子枕頭一類的東西摀住口鼻窒息休克的,這是謀殺,你們一再阻止我們救人,難不成是你們幹的?」
「你,你胡說。」張二柱有些心虛的不敢與小熊的目光對視。
小熊冷笑,「是不是胡說,報官讓衙門來查便是。」
眾人臉色一變,村長忙上前一步道:「貴人,可不敢勞煩衙門裡的大人們,都是家長裡短的小事,我們自己處理就好,您放心,有我在,必定不會再出這樣的事的。」
小寶與小熊驚訝的對視一眼,這是謀殺,怎能不報官?
倆人這才驚覺不對,之前這些村民如此囂張,村長也只說會教訓他們,卻從未說過要報官。
小熊臉色漲紅,正想說話就被小寶一把拉住。
小寶笑道:「那我們就放心了,村長不如跟我們進去看看孩子。」
村長也想看看妞妞怎麼樣了,求之不得的點頭,臨走前警告的瞪了村民們一眼。
小寶也給侍衛長使了一個眼色。
妞妞已經救活,青白的臉上有了點血色,婦人正抱著她的手哭,看到三人進來,她起身就沖小寶和小熊砰砰的磕頭。
小熊忙把人扶起來,道:「不用多禮……」
村長見自己被無視,微微有些尷尬,他伸頭去看床上的小姑娘,問道:「孩子怎麼樣了?」
小寶亦看向張太醫,張太醫抹了一把汗道:「人是救過來了,但人有沒有其他問題得等人醒過來後才知道。」
這麼小年紀的孩子窒息極有可能會變成傻子,張太醫看了眼好容易平靜下來的婦人,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小寶就歎息一聲,道:「那我們就多留兩天,讓大夫好好的給她看看,村長,多有叨擾還請見諒。」
村長雖恨不得將人立刻送走,此刻也不得不強笑著應下。
村長剛想提議把孩子和婦人帶到別處安置,好讓貴人們休息,外面就又重新響起喧鬧聲,他抱歉的看了兩位小公子一眼,不得不出去處理。
小寶等人走後,這才看向木木呆呆抱著女兒哭泣的婦人,柔聲道:「不知嬸子如何稱呼。」
婦人扭過頭來,看了小寶一眼,好似認出他是恩人,就流淚道:「婦人娘家姓趙。」
「趙嬸子,」小寶看了眼床上的小姑娘,低聲道:「剛才我們在外面說的話你應該也聽到了,孩子是被人蓄意謀殺,如果你們回去,可能保證她的安全?」
趙氏打了一個寒顫,忙跪在地上道:「求恩人救命。」
小熊還要上前扶人,小寶就攔住他,對趙氏微微搖頭道:「我們不日就要離開這裡,救得了她一時,救不了她一世,要救人還得從根本上解決才行,只不知這麼小的孩子為何會有人對她下殺手?」
「是她奶奶和她二叔幹的,」趙氏臉上猙獰,咬牙道:「一定是他們,怨我,都怨我,我要是時刻把她帶在身邊就好了。」
小寶和小熊瞪大了眼睛,沒料到這會是親人幹的,「他們為何要這樣做?」
趙氏哭道:「我丈夫死了,留下些積蓄,加上有二十畝的永業田,可我們只有一個妞妞一個女兒,婆婆擔心無人承繼夫君的血脈,就要給他過繼,我也沒不許過繼,只是想等妞妞快要出嫁的時候再過繼一個孩子,他們忍不住,這才,這才……」
趙氏心中又悲又恨,道:「今天晚上婆婆就叫著心口疼,非要我在她屋裡服侍,我晚上起夜喝杯水她都驚醒過來,怎麼也不肯睡覺,偏她看著並不像難受的樣子,我心中起疑,才躺下就藉著要去茅廁的借口溜出來,我見有人從我屋裡出來,跑回去看時,妞妞就躺在被子裡,臉色都青了,我一摸,一點氣息也沒有……」
「婆婆說孩子死了,是病死的,讓我節哀,可妞妞身體一向好,晚上吃飯時還吃了一碗,怎麼會病死?」趙氏捂著臉哭道:「早知道是為這些錢財,我早早交出去就好了,我的妞妞何必受這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