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和小獅子跑回屋裡簡單包了三套衣服,就去書房把他們經常要用到的書裝好就行了。
倆人動作迅速的跑到馬廄裡牽了自己的小馬駒等著。
小豹子和寶珠則要糾結得多,抱著自己的玩具這個也想拿,那個也要帶,穆揚靈對他們身邊伺候的丫頭婆子道:「除了必備的生活用品,這些玩的你們能收拾多少就收拾多少吧,現在帶不走的過兩天車隊也會帶了趕上。」
嬤嬤們心中有數了,紛紛轉身去收拾一些緊要的玩具。
穆揚靈就牽了兩個小孩的小手道:「把東西交給嬤嬤們收拾吧,我們去坐馬車。」
小豹子抱了母親的脖子問道:「娘,我們走了就不回來了嗎?」
「當然不是,這兒是我們的家,我們只是出去玩一玩,等過段時間就回來了。」
小豹子這才感覺安心,還安慰的拍拍妹妹的小手,奶聲奶氣的哄她道:「你別怕,哥哥保護你。」
寶珠則抱著母親的脖子道:「我要娘親保護。」
穆揚靈心中歉疚,顯然他們突然的行動還是讓孩子們害怕了。
穆揚靈將兩個孩子抱進懷裡,往馬車而去。
此時,朝陽初現,東邊朝霞沉了半天,紅彤彤的太陽正努力的顯出全容。
京城裡的百姓剛剛起床,還在家裡準備早食,街上零星走著一些人,而做早點生意的鋪子早已炊煙裊裊。
榮親王府的車隊此時出現在街上有些突兀,但京城繁華,南來北往的人不少,雖然內城很少有人這麼早出城去,卻也不稀奇到讓眾人圍觀。
所以街上的百姓只是好奇的看一眼,然後就各忙各的去了。
范子衿打馬走在齊浩然身邊囑咐道:「……遇事要冷靜,別義氣用事,若事有不決就來信問我與表哥,再不濟聽聽阿靈的意見也行。」
范子衿說到這裡想到穆揚靈同樣不靠譜,立刻改口道:「算了,你還是別聽她的了,問問小安吧,他年紀雖小,但智謀膽略都不缺,好歹能給你一些意見。」
齊浩然滿頭黑線,「讓我去和一個小屁孩要意見,我好意思嗎?」
「喲,你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范子衿道:「我看你不是最愛聽孩子們的話嗎,忘了你當初是怎麼教訓我的?」
范子衿學著齊浩然道:「子衿,孩子們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們應該尊重孩子,說不定他們的主意比我們的還正呢。」
齊浩然輕咳一聲,小聲嘀咕道:「那小安也是阿靈教的,阿靈能不比他靠譜?」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不靠譜啊。」眼見著城門就在眼前,范子衿歎息一聲,也不與他抬槓了,道:「你放心去吧,京城有我和表哥呢,小熊我幫你照顧著,我家的兩個孩子你也多費心。」
齊浩然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又不是生死離別,過段時間我就回來了。」
小安和小福也上前高興的和父親作別,表示這一個月一定會認真聽四叔四嬸的話,絕對不闖禍。
這一刻,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很快就會回來,多則半年,少則三兩月,畢竟他們拖家帶口的不可能在外面停留太久。
可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朝臣昨天雖然迫於無奈默認了官制革新,卻不代表他們不會破壞。
昨天晚上能睡著覺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在京城甚至有人秘密集會,就是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給齊浩然一個顏色看看,好讓對方知道,他們朝臣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齊浩然作為手握重兵的將領,又是大齊唯一的親王,還是兵部的副尚書,想要抓到他犯罪的確切證據很難,但一些似是而非的嫌疑卻不要太多。
所以一大早,朝臣們摩拳擦掌的準備打一場硬仗,為此他們甚至比平時早一刻鐘到達大殿外。
將近一半的朝臣頂著黑眼圈站在大殿外等候,臉上都是一片沉凝之色。
榮軒來時掃了眾人一眼,對閉目養神的嚴渡笑道:「子善昨天晚上也沒睡好嗎?」
嚴渡瞥了眼精神奕奕的榮軒,道:「瑾瑜倒是好眠。」
「自然,一樁心事落下,怎會不好眠?」
嚴渡淡淡的道:「此時下定論還為時過早,畢竟新官制還未開始呢。」
榮軒嘴角一挑,掃了眾臣一眼,心中冷笑,想要拿齊浩然當靶子,那也要看皇帝答不答應。
榮軒雖然沒收到齊浩然離京的消息,但昨天晚上范子衿卻是拜訪了他,對方雖然沒明說,但他也猜得出齊浩然是要出京避風頭的。
榮軒覺得他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堵住百官的嘴,讓他們不能提起齊浩然,好給對方爭取更多的時間。
榮軒覺得此時最好的莫過於皇帝休朝,直接休朝兩三天這個擔憂就解決了。
榮軒也以為齊浩然是要兩三天後才離京,並不覺得他會今天就離開。
以浩然的傲氣,他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
顯然,百官也和榮軒一樣的想法,他們覺得以齊浩然的傲氣要不與他們死磕到底,也會硬頂一段時間,而這就是他們的機會。
誰也沒料到此時齊浩然就已經不在京中了,直到淨鞭響起,齊浩然和范子衿也沒出現在大殿中,大家這才感覺有些不妙。
朝臣們在心裡安慰自己,肯定是齊浩然和范子衿也知道昨天犯了眾怒,因此今天不敢上朝來了,沒關係,人不來他們也能參,更好,對方連辯解的步驟都免了,直接上辯折吧。
其實大家對直面榮親王還是有些膽怯的。
但齊修遠直接打破了他們的幻想,齊修遠滿臉擔憂且苦澀的道:「榮親王舊傷復發,不能再入朝參政,兵部副尚書之責由兵部左侍郎暫代,軍中事務暫由其副手負責,若軍中無大事,輕易不許去打擾榮親王。」
大家一愣,反應過來問道:「那皇上,官制革新之事呢?」
齊修遠皺眉道:「官制革新是整個朝廷的大事,榮親王只是提了個建議,眾卿商量著辦便是,何必事事去過問他?」
朝臣們張張嘴,手中的彈劾折子就怎麼也遞不上去了。
誰都知道榮親王身上的舊傷是為大齊傷的,而此時他舊傷復發,他們還能以還未確定的嫌疑罪責去彈劾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