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想清楚,」國師道:「你的身體本就比常人弱,若是再換一半的毒血,就算最後能把毒給解了,你也活不過四十。」
小寶認真地道:「我的性命是父母所給,就算是為父皇死了也是應該。」
李菁華捂著嘴巴哭不出聲來,一邊是丈夫,一邊是兒子,她的心好像被刀剜一樣。
小熊就上前扯住小寶,認真的對圓慧道:「國師,你不如看看我的,我與皇伯伯也是血親,我身體好,讓我代替太子哥哥。」
小寶連忙攔住,圓慧就微笑道:「能不能成還未定,你們現在爭搶還太早。」
在現代,想要驗證病人與救助者是否匹配時要進行各種檢查,但在這裡,圓慧只需兩樣東西就能確定兩者是否能匹配換血。
一是他們的生辰八字,二是他們的血。
因為皇帝性命堪憂,因此范子衿和榮軒也擼起袖子讓國師抽血,萬一他們的合適呢?
而宮中的諸多皇子中,只有小寶和齊文謖抽了血,其他的孩子年紀太小了,不在國師的考慮之中。
但驗證的效果並不理想,圓慧臉色沉凝的撥著小寶的名牌,道:「太子與聖上只有七成的匹配度,世子的低一些,六成半,貿然換血對皇上與換血者都有可能失敗,一旦失敗就是死亡。」
范子衿臉色一沉,問道:「那二皇子的呢?」
圓慧搖頭,「不行,二皇子的血液都沒能匹配,諸位的也不行。」
范子衿若有所思的道:「不如試試其他皇子。」
「他們年紀太小了,」圓慧搖頭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算聖上是天命所歸也不當用孩童的性命來續命,我不會查的,你們還是準備一些其他成人吧,先從齊氏一族查起,他們是血親,匹配度要比一般人要高。」
范子衿與榮軒對視一眼,心中都微沉,其他人可未必心甘情願,到時候只怕消息封鎖不住。
倆人走出宮殿,榮軒道:「宗室這邊你來安排,我再派出兩撥人去請浩然回來,禁軍統領效忠於聖上,但西山大營也不可不防。」
「讓小熊去西山大營,」范子衿沉凝道:「西山大營多是跟過浩然的將領,有小熊在,他們多少要念這一份香火情,何況,小熊甚肖其父。」
榮軒立即點頭。
倆人商議妥當,范子衿操心齊修遠解毒的事,榮軒則掌控朝政,分開行事。
但兩邊誰都沒提的是,他們除了上述動作以外都派了人手前去尋找和保護穆揚靈一家。
圓慧說穆揚靈有危險,那麼只有兩種可能,齊浩然與他們分開了,不在其列;齊浩然一樣和穆揚靈遇到了危險,不管是哪種,穆揚靈都最好不要出事。
事關國運,他們倆人雖然對玄學持懷疑態度,此時卻是寧可信其有。
接下來三天圓慧一邊與太醫們運針封住毒素蔓延,一邊檢查范子衿送來的八字和鮮血,其中最大的匹配度也只有六成,還比不上太子與皇上的匹配度呢。
而齊氏一族早被檢查完了,現在已經蔓延到了普通百姓中。
范子衿盡自己所能的找來八字和鮮血,卻根本沒有與皇帝匹配度高的。
在齊氏族人中十人還有一人的血液與皇帝的相融,到得外面普通百姓中,連匹配的可能性都沒有,更別說匹配度了。
范子衿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雖然強打著精神,卻依然可以看出他的憔悴。
朝臣們見皇帝遲遲不露面,雖然御醫說皇帝只是勞累過度暈厥,但見太醫院的一眾太醫被拘在宮中,皇帝最信任的左相和安郡王動作頻頻,就算他們想安慰自己皇帝沒事都不可能。
而一向與太子形影不離的榮親王世子竟然接了聖旨去西山大營操練士兵,禁軍又加強了對京城的控制,朝臣們一時心中惶惶起來,誰也沒心情再阻止官制革新,反倒讓革新進行得異常順利起來。
但此時革新派也沒人高興,因為他們也已察覺到皇帝出事了。
人心浮動之下,此時不管是革新派還是保守派,他們都只想榮親王趕緊回來主持大局,是繼續等皇帝醒來,太子監國,還是太子直接繼位,都得等榮親王回來決定。
後宮妃嬪察覺到異樣,有關起宮門低調以求平安的,自然也有想要闖到坤寧宮打探實情的。
而就在混亂漸漸開始時,齊浩然快馬加鞭的回到了京城。
過年時他嫌棄北方冷,所以帶了一家人往南走,最後在一個小鎮子上住了兩個月,不僅過完了年,還把春天過了一半。
五天前他們一家收拾了東西正慢悠悠的往京城走,誰知才走了兩天就收到了虎頭和小獅子的飛鴿傳書。
飛鴿傳書用了密語,這是他與阿靈照著論語弄出來的調情用的,偶爾被幾個孩子知道,但他們用的並不熟練,行文間很是僵硬,但這不妨礙他看懂了。
把論語拿出一對照齊浩然這才知道出了大事。
雙胞胎說京城出大事了,皇伯伯在朝會上暈倒,而宮中戒備,不僅他們倆出不了宮,就是小安哥哥也被關在宮裡了。
而范伯伯每日都急匆匆的進坤寧宮,路上遇到他們卻連話都說不上兩句就走了,只讓他們仨要聽話,不許惹禍,問宮裡出了什麼事范伯伯也不說。
而坤寧宮被宮中侍衛團團包圍,他們還在百步外就被攔住了,而現在他們倆不僅見不到太子哥哥和大哥,連一起上學的齊文謖都見不到了。
三個孩子覺得宮中肯定出了大事,據小安推測皇伯伯只怕有了不測,三人一致覺得這事不能瞞著齊浩然,所以就偷偷用密語寫了信告訴他。
好在三個孩子還靠譜,知道用密語,不然信鴿一旦被人射落,齊修遠病危的事就人盡皆知了。
鴿子自然比人要快,八百里加急將信送到齊浩然手中得要兩天半,但信鴿只一個晚上就飛到了他身邊。
所以齊浩然壓根不等加急信件到他的手上他就快馬加鞭的往京城趕了。
但這一路上又是下雨又是打雷的,天氣不好,道路也不好行走,本來兩天多的路程他日夜兼程之下硬是給走了三天。
齊浩然一身是泥的衝進京城時,嚴渡正帶著百官攔住榮軒逼問,「皇上到底出了何事,三日不曾朝會,也未曾露面,你與安郡王到底要瞞滿朝文武到何時?」
這話有些誅心,榮軒青著臉道:「皇上並無大礙,只是身體虛弱,這才不曾出現,太醫院的御醫們正在給皇上調理身體,嚴相有何事大可以上折請訴,不必帶著百官在此堵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