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到中午,穆揚靈手一揮,大家往上走回別院,下人們已提前收拾好東西,穆揚靈他們一進門就端了水上來伺候洗漱,換了乾淨衣服後飯廳也準備好飯菜了。
范子衿臉上帶著笑,顯然對今天上午的安排還算滿意,問道:「今天還有什麼安排?」
「吃完飯我們去午睡,睡到自然醒後你可以在別院裡走走,也可以在附近看看風景,晚上我們一起烤肉吃,第二天一早我們去山上的永福寺祈福遊玩,中午在寺廟裡用過齋飯後下來午休,然後開始啟程回去。」
范子衿沉默半響,微微點頭,「倒是舒適。」
穆揚靈驕傲的道:「那是當然,我們又不單純為了玩,而是為了身心愉悅,自然怎麼舒服怎麼來。」
難怪這次夫妻倆帶了這麼多的下人,以往倆人出門玩,都只帶貼身的小廝丫頭,什麼事都是親力親為的,這次倒好,把大總管祝良都給帶上了。
范子衿只在北地時有午睡的習慣,回到江南後,早戒了,現在也更沒時間給自己午睡,中午吃過飯後就在軍營裡散步走兩圈,然後閉目養神一刻鐘就繼續幹活,所以他以為他今天中午會睡不著。
但可能是剛才爬山有些累了,也有可能是剛吃飽飯人很睏倦,他才躺上床,人就睡著了。
小夏氏輕輕地給他蓋上被子,就坐在床邊看他,嘴角不由揚起笑容。
而另一邊院子裡,齊浩然就翹著腿將兒子高高的頂起來,穆揚靈進來看見嚇了一大跳,忙跑上去將兒子抱下來,拍了一下齊浩然,怒道:「兒子要是掉下來怎麼辦?」
齊浩然翻身而起,道:「爺又不是笨蛋,怎麼會讓他掉下來?」
他從穆揚靈手裡將兒子搶過來,問道:「是不是,兒子?」
小熊狠狠地點頭,還回頭眼巴巴的看了一眼母親,然後果斷的抱住父親的脖子不放。
穆揚靈就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道:「真是忘恩負義的,娘對你那麼好,你爹勾勾手指頭就過去了。」
小熊就把頭埋進父親的懷裡,齊浩然更得意了,搖頭晃腦的看著穆揚靈。
穆揚靈心裡頓時酸溜溜的,要論時間,她是陪伴孩子最多的,齊浩然也就下班回來陪兒子玩半個時辰,但就是每天半個時辰,讓兒子對他喜歡得不得了,一天到晚恨不得都掛在他脖子上。
穆揚靈脫掉鞋子爬進床裡,道:「行了,趕緊午睡,不然晚上肯定又不吃飯就睡著了。」
齊浩然忙把兒子放在中間,大手放在他的肚子上,哄著他睡覺。
小熊很少和父母睡,一時新奇的左右看看,良久才打著哈欠睡過去,穆揚靈見兒子睡了,也漸漸睡過去。
她覺得她就是剛剛瞇上眼睛,突然就聽到了兒子「哇哇」的尖銳哭聲,穆揚靈「霍」的睜開眼睛,跳起來,見兒子躺在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齊浩然坐在一邊臉色難看。
穆揚靈心疼得不得了,忙上前抱住兒子哄他,「別哭,別哭,娘在這裡。」
小熊認出母親,就緊緊地抱住脖子,埋頭在她胸前啜泣,哭了半天才緩下來,穆揚靈這才有空問,「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哭起來了?倒像是嚇著了似的。」
提起這個齊浩然臉色就更難看了,「爺就是見他哼哼,想給他把尿,結果他一睜開眼睛看見我就嚇哭了,爺長得有這麼嚇人嗎?不就一個多月沒跟他睡嗎?之前爺給他把尿也沒見他這麼哭過。」
「是不是因為這兒是陌生地方,所以認人?」
「認人就不認我了?我是他爹!」齊浩然惱火道。
「行了,行了,又嚇著孩子怎麼辦?」
齊浩然瞬間收聲,但心裡還是不平,等到下午大家出去玩的時候,齊浩然就抱著小熊面對面的問道:「記住爹了嗎?這是你爹,以後不管睡著,還是醒著,都得記住,這是你爹,要是有妖魔怪鬼嚇你,就叫爹過來保護你,記住了嗎?」
穆揚靈不知道小熊記沒記住,她就知道小熊盯了父親看了一會兒就把頭給埋進齊浩然懷裡,就在她以為他害羞了的時候,他又滿血復活的指著前路「哇哇」大叫起來,扯著齊浩然的衣服要求坐他脖子上。
范子衿看了一眼父子倆,倒難得有些羨慕,小夏氏就握住他的手,眼巴巴的看著他。
范子衿一笑,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我們也會有孩子的。」
第二天,穆揚靈只看了小夏氏一眼就知道成了,鬆了一口氣,然後振臂一揮前往永福寺。
永福寺在靠近山頂的位置,風景迤邐,從別院有一條近道到寺廟的側門,只能步行,而不能乘轎走馬。
天色微亮,他們就從別院出發,山中空氣清新,天氣微涼,齊浩然用小毯子將兒子包了抱在胸前慢慢往前走,等到了永福寺,霧氣散去,兒子也醒了。
穆揚靈和小夏氏作伴慢慢在後面走動,齊浩然則和范子衿牽著小熊去找永福寺的主持。
聽聞永福寺的主持醫術不錯,在齊浩然的示意下,范子衿無奈的請主持給他看一下身體。
惠清大師給范子衿把了一下脈,笑道:「施主傷勞過度,需好好調養一番……」
結論倒和王太醫一樣。
惠清說了幾個注意事項,就看向齊浩然,問道:「這位施主有何求?」
范子衿看向齊浩然,齊浩然猶豫片刻,還是將蹲在腳邊玩耍的兒子抱過來,道:「大師幫我看看小兒,他已經兩歲,卻半字不吐,他幼時曾受過驚嚇,又是早產,不知是什麼問題。」
齊浩然雖然對穆揚靈說不急,但作為父親,怎麼可能不急?
小寶只比小熊大一歲,現在不僅會說話,還能寫簡單的字詞了,前不久他們收到的信中就有那孩子寄給小熊的塗鴉。
「哦?」惠清明顯鄭重了許多,給小熊把過脈後,又不斷的拿東西逗他,小熊天真快樂,拿著東西和惠清咕嚕咕嚕的說話。
惠清就含笑指著齊浩然道,「這是父親,父親——」
小熊看看惠清,又看看齊浩然,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吐出兩句模糊的字詞,然後又咕嚕咕嚕的說著,還不時牽著父親的手讓他玩手上的玩具。
惠清見狀沉吟,「孩子的嗓音沒有問題,至於他不跟嘴,不學說話,我看,孩子似乎是想說卻又總是吐不出字來,最後含糊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