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道子川可否給我解惑?”周瑜突然駕馬過來對著陳曦說道,陳曦一怔,隨後緩緩地點頭。
“那就說定了,說不得依靠你的時候還不少。”周瑜笑了笑說道,他確實有很多疑惑想要詢問陳曦,如果他所預料的沒出錯的話,他和陳曦可以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陳曦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實在不知道周瑜的疑惑是什麽,而且他也實在是不能保證自己能解答周瑜的疑惑,不過周瑜如果問,他還是會按照自己的思考去說的。
只不過相較於呂蒙,龐統這些人來說,現在的周瑜有非常完整的思維方式,幾乎沒有什麽能動搖對方,就算陳曦發覺了對方思維和心性之中破綻,陳曦也很難用言語動搖這種人。
因而陳曦對於周瑜,荀彧這些人一般都不怎麽樂意用語言來動搖,對於這些人他只能用事實將他們逼到角落,讓他們知道,我說的是對,我做的是對,我揍你們都是為了你們好!
至於其他的,得了吧,沒有事實,想要讓這些人明白對錯,甚至都不應該說是對錯,現實這種事情不是一句簡單的對錯就能區分開來的,所以陳曦要做的實際上是讓他們明白什麽叫做現實。
也許你是對的,也許你的方向沒錯,也許你走的方向更好,但哪又如何,事實就在你的眼前,你所能不驗證的道路,你所否決的道路,已經被人走了出來,而且走的很好。
那麽你又有何資格去否決對方,說你那條根本沒有經過驗證,完全隻存在大腦之中的道路是更為優秀?
能依靠智慧站立於九成九之人頭頂的文臣,那個時候就算再有思慮也無法說出這麽一句話,面對現實他們只有妥協,因為現實比一切的理論都更不需要講道理,存在即是合理。
這也是為什麽,明明荀彧等人最初都有著自己的規劃,有著自己的治國方案,有著自己對於國家的展望,到最後卻一個二個不得不選擇了陳曦的治國方案。
明明雙方各為其主,回到中原難免有一戰,明明自己有自己的規劃,但最後卻只能屈從於現實。
陳曦從來沒有說讓荀彧等人模仿他走過的道路,但最後言語做不到的事情,卻在發生,因為言語面對事實實在太過蒼白。
用言語說服荀彧,說服荀攸等人幾乎沒有可能,僅僅當年途經潁川,荀家閉門謝客,陳曦就知道,語言這東西不靠譜,說的天花亂墜,對方不聽你的就不聽你的。
能強行改變一個人的唯有現實,唯有現實才能讓一個高傲的人低頭,同樣唯有面對現實,才能讓智者明白自己的處境。
很幸運,一步先,步步先,陳曦靠著一步步提前的積累,到現在終於有把握讓曹操,讓孫策低頭了,不管兩人有多高傲,有多少雄心壯志,在現在這等現實下都需要低頭。
如果用語言的話,陳曦覺得自己恐怕就是到死也做不到這個程度,好在可以用現實教對方做人。
周瑜說是想要讓陳曦解惑,可是之後卻一直沒有前來詢問,而陳曦也沒有在意,周瑜的問題,肯定不會簡單,說不定自己都不好回答,所以對方不問的話,陳曦樂的開心。
因而這一段時間,陳曦努力的給龐統等人解惑,而陸遜覺得自己吃虧了,所以也就跑過來問東問西,作為陳曦實際上的弟子自然有這個資格,陳曦也就一並給陸遜回答了。
也是這次,陳曦才知道自己對於陸遜確實有些冷落了,對方存了好多問題,有不少的問題甚至陳曦自己都不好回答。
好在陳曦畢竟擁有歷史下遊的先見之明和千年的積累,還在這個時代磨練了數年,雖說不好回答,卻也不至於完全沒有辦法回答,雖說不能回答出陳曦所需要的完美答案,但他能告知的回答已經足夠讓這個時代的人非常滿意了。
“要是我能擁有你現在所擁有的智慧,大概也就不用如此惆悵了。”司馬懿歎了口氣說道。
“你輸了多少局?我見你天天去找孔明,不知道輸了多少次?”陳曦打了一個哈哈,自然的岔開話題說道。
“沒贏一局,不管是什麽類型,一局都沒有贏過。”司馬懿嘴角泛苦的說道,“這一段時間我將我所不會的東西都問詢了一遍,您也給了我回答,並且還點明了很多東西,很多曾經沒想透的東西都得到了長足的進步,然而越是如此,越能感覺到差距。”
“其實你和他的差距沒有那麽大的,最多他的積累比你多一些。”陳曦笑了笑說道,司馬懿除了性格陰沉了一些,其他方面確實很好,待人接物讓陳曦非常滿意。
“不是一些了,也許對您來說是一些,對於我來說恐怕少不了三年不斷的修習和實踐。”司馬懿搖頭,略帶唏噓的說道。
“三年啊,再有三年,大概孔明就能接我的班了。”陳曦摸著下巴說道,司馬懿聞言更是發苦,接陳曦的班,以前司馬懿還沒可能還有所懷疑,現在的話,他明白了,那是丞相之位啊!
“不過至少你還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追上。”陳曦眼見司馬懿發苦笑了笑說道,“這說明還有機會,人總需要有一個夢想啊。”
“沒夢想就是鹹魚是吧。”司馬懿嘴角上劃,接過陳曦的話,這話最近他聽了很多遍了,“我準備給孔明低頭去西域了。”
“終於下定決心了嗎?”陳曦笑了笑說道,“那就去吧,作為你的表兄我所能告訴你的,那裡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不是我所想的那麽簡單嗎?”司馬懿喃喃自語的說道。
“淺水養不了真龍。”陳曦看著司馬懿說道,“越是複雜的局面,越是混亂的局勢,越能出人才,也越容易將刀磨斷,是龍是蟲,在那種局面下很快就會分辨出來。”
司馬懿點了點頭,陳曦並沒有給他許諾什麽,實際上他也不需要對方許諾任何的東西,他此去必然是諸葛亮的副手。
還是決定讓丞相和太尉一起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