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以說是羅馬和漢室最大的不同,漢室的軍法裡面沒有投降贖回這一條,倒是有交換人質,但這種一般也都非常少。
所以漢室對於軍隊的要求,更為直接,被包圍了就繼續戰鬥,撐到友軍到來,或者突圍,或者戰死戰場,外戰投降全部算叛國。
實際上中國從終結春秋戰國之後,對於將校士卒的要求基本都講究一個勝則榮耀回歸,敗則戰死沙場,投降的將校除非是內戰,而且本族之內的內戰,基本是按照叛徒或者貳臣計算的。
至於歐洲,則完全不同,由於羅馬公民制度的延續,以及進而出現的貴族延續性,導致歐洲戰爭其實是領主的戰爭,戰敗投降,等贖回基本延續到了一戰。
可以說在一戰結束之前,歐洲戰爭裡面,打輸了投降屬於非常正常的一種行為,大不了割地賠款,付點贖金什麽的,甚至連自己的士卒都能贖買回來。
實際上在春秋年間,中原的戰爭和這個差不多,所謂的五十步笑百步啦,不鼓不成列啦,都是這個時期的戰爭禮儀。
這一時期的戰爭就和羅馬公民的戰爭很近似,甚至比羅馬還要誇張,什麽作戰之前下戰書,動手之前,互派使節問候,對方陣型沒列好之前不下手,對方戰敗不追擊逃兵等等。
然而這都是國人才配享受的待遇,被俘虜怎了,只要我是國人,我能出錢就能自贖人,潰敗了怎了,只要跑出去五十步,對面沒把我抓住,那這戰就算我退場結束了。
當然這些戰爭也都是國人和國人之間的戰爭,野人?野人不配,給爺死就是了。
歷史所記載的宋襄公和楚國作戰,等待楚國列陣完畢才作戰這件事,其實不是故事,而是事實,真要說也不是宋襄公蠢,而只能說是這位春秋末期的君主,還認為時代停留在春秋早期,也認同楚國國人正規軍的身份,可惜,楚國表示,我才不講這些陋習!
直到戰國,這些陋習才算是徹底消失,戰爭隨著伍子胥,孫武,匡章,樂毅等一堆人的努力,徹底沒有了以前的那種陋習,等到白起出來,贖人?沒了,以後再也不要抱有贖人的想法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中原的戰爭就很難再有什麽投降等我軍大佬來贖人啊,我打敗了,自己掏錢贖我自己什麽的,統統都是夢,要麽戰死,要麽撐住等救援,要麽殺出來,三選一!
可以說從一開始大家的路線基本相同,到後面因為社會階層分化的緣故,徹底走上了不同的道路,羅馬是領主和公民的戰爭,而中原是生死存亡的戰爭,兩者完全不同。
“等回去解決。”阿努利努斯面色陰沉,光是掃過那些花花綠綠頭髮的蠻子,雙眼就遮掩不住那份憤怒。
“這事不好處理的。”阿弗裡卡納斯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這件事的定位並不明確,這些人是避戰,還是潰散?”
阿努利努斯面色陰沉,看了一眼已經縮回正常體型的阿弗裡卡納斯,“避戰也是錯誤,能留在第二鷹旗軍團的這些才晉升起來的公民,都是經歷過羅馬-安息戰爭,從那十幾萬人晉升的公民之中,選拔出來的精銳骨乾,從實力上講,應該是我們幾個之中最強的軍團。”
阿弗裡卡納斯點了點頭,這點是承認了,第二帕提亞的禁衛部,五千多人,全都屬於熔煉了天賦的禁衛軍,而且作為上千萬蠻子之中晉升到公民之中的精銳,又優中選優才加入了第二帕提亞這個塞維魯本部,硬實力都在二三次熔煉。
這個層級放在當前世界任何一個位置,都無愧於帝國禁衛軍的平均水平,說句過分的話,未央宮裡面守門的那些老家夥也就這個水平,結果在面對屯騎的時候自發性的出現了回避和潰散。
“實力是實力,心志是心志。”阿努利努斯雙眼帶著一抹冷意。
“你要處死那批潰散的士卒?”阿弗裡卡納斯瞬間明白了阿努利努斯的意思,當即大驚。
“有什麽問題嗎?大不了我的軍團長不幹了!”阿努利努斯冷笑著說道,他回去就乾死這群人,法律也不能動手,沒關系,老子拚著軍團長不要,乾死你們總行了吧。
“不殺不足以正軍法。”阿努利努斯冷漠的說道。
阿弗裡卡納斯沉默,他已經明白對方現在強忍著不說是什麽意思,阿努利努斯也在忌憚這些蠻子骨乾。
五千多兩三次熔煉的禁衛軍,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對方一旦不服阿努利努斯的判決,誰裁決誰還是個問題呢!
歷史上又不是沒出現過羅馬皇帝想要裁決羅馬禁衛軍,結果禁衛軍統帥將羅馬皇帝裁決了這種事情。
說不清楚這到底是進步,還是退步,但是從邏輯上講,被稱之為羅馬皇帝的也只是第一公民而已,本質上弑帝,也只是大量更強的公民,裁決另一個公民而已。
阿弗裡卡納斯歎了口氣,不再糾結這件事,這些新晉升的公民表現的確實是不盡人意,身為頂級軍團,不僅不努力阻擊對手,反倒還避而不戰,完全沒有羅馬軍團的榮耀,從某種程度上他也很憤怒。
可憤怒歸憤怒,阿弗裡卡納斯是不傾向於處死這些士卒的,他的建議是將這些公民踢出軍隊,重新征召新的公民進入軍隊。
他們羅馬好幾百萬公民呢,隨隨便便就能征召到合適的正規軍。
至於菲利波則陷入了另一種心態之中,西徐亞和馬其頓軍團雖說也算是蠻軍,但他們和組成三十鷹旗軍團的摩爾人一樣,都屬於貼近於羅馬公民的那種蠻子。
再加上他們擁有專屬於他們的鷹旗軍團,所以他們本身也享受有羅馬的愛國教育,所以菲利波雖說有些蠻子的習性,但他是完全貼近於羅馬公民,以維護公民利益為先的。
“果然,我得找一個步兵軍團長了,裡昂那多,我辜負了你的期望了。”菲利波長歎了口氣,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
哪怕菲利波清楚,一旦馬其頓軍團有一個軍團長,西徐亞和對方的摩擦就會陡然增加,這不會因為對方的軍團長是他找來的而發生變化,這是兩種不同出身的士卒,相互競爭之後必然出現的一種結果。
哪怕軍團長心中再有數,最後也難以避免產生摩擦,可繼續維持一個軍團長的情況,第四鷹旗軍團的戰鬥力永遠起不來,作為一個玻璃大炮,炮架子碎了,你怎麽輸出。
至於亞奇諾,紀靈變身之前,他比紀靈強,紀靈變身之後,沒時間打第六鷹旗軍團,亞奇諾的損失很小,但亞奇諾也開始思考一些其他的東西,那就是第六鷹旗軍團是不是被他帶廢了,怎麽感覺越來越弱了,要不還是將馬爾凱伯伯找回來算了。
【我大概是真的不適合第六鷹旗軍團,之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條路,結果天變路斷了,果然還是讓馬爾凱伯伯來統帥吧,我先當副手,或者去其他新組建的鷹旗軍團之中。】亞奇諾心態複雜的想到。
天變之後,羅馬軍費暴跌,塞維魯一邊心疼於整體實力的下滑,一邊又暗搓搓的挪用多余的軍費去組建新的鷹旗軍團,在蓬皮安努斯的震怒下,塞維魯又組建了十一個軍團。
當然軍費還是比曾經羅馬巔峰期還少了一丟丟,對此塞維魯心態愉悅,十一個新軍團經由愷撒調整之後,對於天賦進行一定修正之後,在今年十一月就能上線,用以加強羅馬帝國對於各地區的管制能力。
至於兵員問題,自然是不用說了,當初走素質路線,達到禁衛軍,當前年紀處在三十七八,曾經歸屬於壯年兵,但是由於天地精氣回升羅馬大量軍團抵達禁衛軍,自覺青年兵的時代已經降臨,就退伍回家當小地主的那些壯年兵又被征召回來了。
塞維魯可能也是覺得大量軍團去了東歐,少部分去了非洲,公爵護衛隊去執行大西洋開拓計劃,羅馬本土的戰鬥力有些欠缺,所以就又開始大規模的組建軍團。
總之這一波軍團組建的很成功,至少塞維魯非常的滿意,還是我們羅馬帝國曾經的路線好啊,天變怎麽了,天變還能削我們曾經練起來的肌肉?開什麽玩笑,帝國之戰時期,大家抄近路爽是爽了,可一報還一報,天變全給還回去了。
果然還得加大力度繼續走純素質路線,愷撒獨裁官,給咱研究一下,如何在高密度天地精氣之下,繼續維持非天賦強化的素質路線,慢就慢點,我們羅馬花費了兩百多年研究出來的正確路線不能丟。
從地上撿起來,擦一擦什麽的,還能繼續用,堅持正確道路,一百年不變,什麽天地精氣反補,統統扯淡,近路一時爽,天變火葬場!
本著這樣的想法,羅馬自194年之後的抄近路行為徹底結束。
跑了,跑了,我感覺我是真的沒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