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裡面還沒收拾乾淨。”
等裡面收拾乾淨,衛傅走進去,隱隱還能聞到屋裡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兒,而炕上躺著個人。
他突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竟一時有些不敢上前。
福兒瞧他來了,白著臉,有些有氣無力道:“你還沒跟我說,娘娘那次生小公主怎麽回事呢。”
衛傅露出一個笑:“那個故事不吉利,就不說了。”
孩子洗三的時候,王家很熱鬧,王家所有親戚都來了。甚至苟春花的娘家人,都提了幾個雞蛋,來了一趟。
這讓王家人很是詫異,因為苟家人可是出了名的自己一毛不拔,別家的雁過拔毛。
給孩子取名的時候,福兒和衛傅產生了分歧。
福兒想了好幾個名兒,都被衛傅拒了,最終孩子的乳名折中被定為大郎。
其實也不怪衛傅會拒,因為福兒想的都是賤名,鄉下的慣例是賤名好養活。開始她想的狗蛋狗栓什麽的,實在太難聽,她自己都覺得難聽,又改為進財進寶,被趙秀芬說她想銀子想瘋了,拍板定成了大郎。
以後再生一個就叫二郎,如此類推,又好序齒,又好記。
大郎洗三過後,孩子的爹就要走了,要去赴考。
其實再過幾日才是正日子,但王多壽說了,提前進城,找個客棧住下來,可以結交不少趕考的考生。
因為今年跟往年不一樣,今年是科試年,也就會歲科並考。
提起這個歲科並考,就要說說歲試和科試的區別的,童生考中秀才後,並不代表就高枕無憂,每三年中了秀才的生員需要再考核一次,這叫歲考。
歲優者為廩生,次一些為增生,再次一些為附生,再次些則割除秀才功名,此為六等黜陟法。
當然若考得好,例如廩生,朝廷每月會發放廩米、廩銀。
而科試也是三年一次,除了經過歲考的生員可以考外,往年未考過生員的童生都可以考,成績優異則準許參加鄉試,也就是所謂的錄科。
用白話點講,科試就相當於選拔可以參與八月鄉試的生員。
這也是為何王多壽說可以結交不少前來赴考的考生。
因為建京這地方跟其他處不一樣,它既是副都,地位顯然超出其他地方,而再往北的黑龍江和吉林雖另設有鎮守將軍,但名義上低了建京一等,所以這個兩個地方的生員若要參加八月鄉試,是要來建京考的。
等於說從六月開始,建京城會聚集多地前來赴考士子,正是如王多壽這種農家子見世面最好的時機。
說完這些,王多壽撓了撓腦袋,道:“哎呀姐夫,我倒忘了你不用去見這個世面,你本來就見過很多世面。”
經過私底下詢問姐姐,王多壽得知衛傅本是官宦人家子弟,由於家中有個做官的親戚犯了事,以至於連累了他和衛琦。
至於王多壽提出疑問,犯官家眷為何能參與科舉?福兒直接糊弄成因為這個親戚不是本家親戚,衛傅家只是被連累,又因京城有仇家勢大,才會來建京避一避之類的雲雲。
誰知衛傅目光一閃,道:“還是去看看,入境隨俗。”
這邊王多壽去收拾行囊了,那邊剛能扔掉拐杖的衛琦把衛傅拉到一旁說話。
“你不會還打算去參加鄉試吧?”
衛傅挑了挑眉:“為何不?”
衛琦宛如吃什麽東西被噎住了。
“你是生怕不扎眼,生怕不被人知道?”
“我要的就是夠扎眼,被人知道。”
說完衛傅就轉身進屋了,衛琦則愣在當場。
福兒道:“你走了也好,免得成天跟我擠,半夜也睡不好。”
福兒還在坐月子,平時白日裡哄孩子洗尿布,她娘她嫂子都能幫把手,可晚上就不行了,人家也要休息。
於是晚上就成了衛傅起來給大郎換尿布。
幸好月子裡的孩子好哄,大郎也極少哭,就是餓了會哼唧兩聲,一晚上也就換兩次尿布就行。
但衛傅現在跟福兒和大郎睡在一個炕上,正是六月暑天,雖然黑山村不會太熱,可福兒自打生了大郎後,就沒擦洗過,她覺得自己都是臭的,也不知衛傅怎能忍受,自然想他趕緊走。
“我走了後,你把娘叫來陪你睡幾天,晚上讓她給你幫把手。”
福兒嗔他一眼:“這還用你說?”
“等我考完了,我就回來了。”
福兒點點頭。
見他還不想走,福兒似乎明白了什麽,忙道:“銀子在你知道的地方,你去城裡要花錢……”
“我不是因為銀子,那三十兩還剩二十兩,夠用了。”
“那……”
福兒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說了,眼神也有點羞羞的。
難道他是舍不得自己?
見她羞紅了臉,衛傅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她的臉,又摸了摸繈褓裡大郎的小臉蛋。
“等我回來。”
建京城裡果然熱鬧。
一路可見背著書箱的考生,或三五一群,或單獨一人,但身邊跟著書童。
幸虧衛傅二人來的早,找到個離貢院近的客棧,再來晚點恐怕兩人就找不到地方住了,只能回去。
城裡多了許多穿著生員服的人,散布在各處客棧、酒樓、茶肆裡,把酒言歡的同時,不忘談論一二時事,衛傅特意出來逛了兩日,只可惜聽來的消息一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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