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兩刻鍾,終於來了個官員,將二人請到一處值房中說話。
衛琦見對方十分客氣,正好此時他想要上茅廁,就出去找人問哪兒有茅廁。誰知等他上完茅廁回來,再回到那間值房,衛傅和那個官員都不在了。
問其他人,其他人說人已經走了。
他匆忙趕出來,馬車上只有老爺子一人,不見衛傅其人。
兩廂一對,這才發現衛傅根本沒有出來,是禮部的人蒙了他。
兩人回頭再去找,禮部看門的根本不讓他們進去。
本來按照衛琦的性格,是想直接打進去的,可對方威脅他們再不走,就找人來抓他們,是老爺子把衛琦拽了回來,說如果把人都折了進去,到時福兒一人帶著大郎在家什麽都不知道,恐怕要急死了,不如回來想辦法。
一個大活人能在禮部沒了,問題肯定出在禮部身上。
可到底是誰動的手,他們該到何處去找人?
這種事出在三個平頭百姓身上,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連找個去問的地方都沒有。
之前福兒剛聽說衛傅丟了,她還有些著急,這會兒倒是冷靜下來。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就這麽沒了,禮部作為六部之首,不可能在其衙署中乾出傷人害命的事情。應該是衛傅往上申告,觸犯了某些人的利益,怕他把事情鬧大,把他關了起來,他人應該還在禮部。”
“那我們再去禮部找?”衛琦道。
“我們不去禮部。”
衛琦愣道:“那去哪兒?”
“我們去大理寺。他們不是想捂嗎?我們就把事情鬧大,我看他們還怎麽捂得住!”
第80章
此時位於禮部衙署後部的一處院落中,衛傅就在此地。
當他看到顧碩時,露出明悟的神色。
確實,除了堂堂的禮部左侍郎,誰又能在禮部如此一手遮天?
禮部尚書一般都領著內閣大學士的銜兒,內閣事務繁忙,尚書常不在部內,所以部內的事多是左右侍郎協領,也就只有他們這般身份地位,才能指揮這麽多部裡官員幫他們辦事。
“我倒沒想到竟是顧大人,大人身為左侍郎,堂堂三品高官,竟來刁難我這無名小卒?”
顧碩微微一笑,來到衛傅對面坐下。
“厚德,你可不是什麽無名小卒,無名小卒能甫一進京,就弄得整個各處人仰馬翻?”
厚德?
衛傅頗有些不是滋味地無聲喃喃了下自己的表字。當年他身為太子之尊,會叫他表字的只有他的那些老師們。
六部五寺這些堂官,哪個未曾給他講過經?
多少有一份師生之情在,未曾想對付自己的,恰恰也是他們。
“不知顧大人又是讓人拖延,又是讓人做戲,又將我引到此處來,所謂何事?”衛傅深吸一口氣,撇除無謂的感情,又以顧大人為稱呼。
顯然顧碩並不打算讓他如願。
“厚德你又何必如此?你如此聰慧,又怎會不明白為何在此處?老師請你來這裡,也不過是想避開外人勸一勸你。”
顧碩一邊給他倒茶,一邊苦口婆心道:“你正年輕,僥幸逃過一劫,又遠離了是非之地,何不就在太平之地過你的安穩日子,何必又來趟這一灘渾水?”
“顧大人之前為何沒對我說這句話,偏偏在此時?”偏偏就在他前來具呈上告考卷被人篡改這時候?
顧碩的臉色暗了暗。
他能說他根本沒想到衛傅會如此膽大妄為?
彭老鬼將此事推給他,暗中又有數位大人跟他打了招呼,他權衡利弊之後,索性一並辦了,並且一辦就是下了重手,寄望能嚇住對方,趕緊了事。
未曾想這位廢太子根本不顧忌,依舊選擇將事情鬧大。
所幸因之前邢主事上報那事,禮部有多位官員,已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他收到消息後,一番匆忙安排,倒也暫時把衛傅這邊給按住了。
可按得住一時,按不住一世,現在他的任務就是打消衛傅想要鬧大的念頭,甚至不惜打了感情牌。
顯然這位廢太子,現在有點不進油鹽的意味。
“厚德,你就算不顧念你我師生之情,總該顧念你外祖,你該不會想讓黎家置身於風口浪尖之上吧?”
這是圖窮匕見了?
不,怎麽可能是圖窮匕見,不過是又套了層皮罷了。
“我記得當年顧先生曾與我講經,說過‘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①’,怎生顧大人現在反倒忘了?”(①《四書.大學》)
顧碩微微變色。
可他不愧是混跡官場的老狐狸,在變色的瞬間,就轉為了笑。
“厚德不愧是我教過最聰慧的學生,在經義上理解得比老師更為通透,老師竟有些辯不過你。罷了,老師也不做這個惡人了,你且等等,自有人來與你分辨。”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衛傅預想到的,他的外祖父鎮國公。
一開始並不是鎮國公親自來了,而是衛傅的舅舅黎辰。
可惜黎辰的到來,沒引起衛傅的不滿,反倒引起了顧碩的不滿。
顧碩很是發了通脾氣,大意是說幫鎮國公辦了事,如今竟派了個分量不夠的人前來,他的意思是顯然黎辰的到來,不足以勸服衛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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