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住在城裡,這種存柴禾的方式就不行了,因此建京城裡的人取暖,多是買炭來燒。
但柴炭不如石炭耐燒,又佔地方,所以即使石炭比柴炭貴不少,普通百姓也會咬著牙買些石炭來燒。
本來福兒以為來了黑城後,會因為天氣太冷而受罪。
實則根本不是這樣,第一日在那處民宅裡,炭火就給得很足,來到這處官署,沒想到人家直接扔了一屋子的石炭。
此時聽見衛傅這麽說,當即明白了。
“你是說這裡有炭礦?可若是有炭礦,朝廷應該派人來鎮守開采,當地可有相應的衙門?”
要不衛傅怎麽說福兒聰明。
他幾乎只是一句話,她就能聽懂話音,且一針見血指出異常之處。
就是因為當地並無相應衙門。
大燕是不允許民間私自開礦采石的,必須征得官府同意。
官府同意後,會根據產出攤牌相應的稅課雜項,同時還會派官兵駐守,提防肆意開礦損傷人命,或是窩藏流匪逃犯。
黑城並無相應衙門,只有一個官署,就是他們所在的地方,所以此地有人私自開礦是顯而易見的。
“來的路上,我見道路夯實,比起一般的驛道也不差,但烏哈蘇對朝廷卻是屢屢推脫建立驛道的事。來後,我見此地行腳商眾多,還以為那條路是為了通商而建,此時想來,恐怕也有此因在裡面。”
石炭賣不出去就是一堆能燒的石頭,可若是能賣出就是一堆銀子。
遼邊一帶地緣遼闊,人口雖然不如中原稠密,但隨著朝廷兩次把關內的百姓往關外遷徙,鼓勵他們來此開荒種田,如今人口也不少了。
這些人可以不吃肉不買新衣,但不能不取暖,不然就要凍死。
石炭一秤不過二百文,一秤不過十五斤,架不住這東西不要本錢,只要能運出去,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他們可以走水路啊,何必花費錢力物力修路?”
話說完,福兒意識到自己哪錯了。
從水路走,水路成熟,上面有多重稅卡,不光要被課稅,私自開礦也捂不住了。所以寧願費點力氣,只要安穩。
“怪不得你去龍江城,那個烏哈蘇不見你,看來他是惱了朝廷把你派來,佔了他的財路。因為你一旦來了,這事肯定捂不住,他知道你的來歷,拿捏不準,怕擔乾系,只能飲恨咬牙裝作就沒這件事。”
“可這也不對啊,”福兒又道,“他是讓誰幫著在當地開礦?那個毛總管?看著不像,他若真有烏哈蘇在背後,能被我們嚇一嚇就退了?”
衛傅眸色暗沉。
“不知,但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
福兒精神也來了。
“朝廷派你經略一地,這一地的礦肯定也歸你經略吧?”
衛傅見她又是舔嘴唇,又是興奮得鼻孔翕張,有些忍俊不住,卻還是故作模樣地矜持地點了點頭。
福兒一拍大腿:“把它給我佔了,必須佔了!這可都是銀子啊!”
說到最後這句‘這可都是銀子啊’,她聲音放得極低,仿佛這是什麽天大的秘密。
第96章
大郎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搞不懂娘在幹什麽。
但這般月份的奶娃,最喜歡模仿大人。
他不懂娘在說什麽,但他會模仿啊,於是他也拍一拍大腿,又小身子往前傾斜一些,說:“銀子!”
衛傅見福兒這模樣實在可愛,心中暗浪翻湧。
大概就是又疼愛又想笑,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她臉頰。
福兒跟他待這麽久了,了解他的秉性。
怎麽說呢,他一摸她臉,就是想那啥,不禁有些臉紅。
氣氛正在變質。
偏偏旁邊有個小娃搗蛋,把大腿拍得脆響,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兩人頓時望了過去,又對視。
“你別教壞大郎。”
兩人異口同聲說出這句話。
福兒反應比衛傅快,嗔道:“我怎麽教壞他了?”
衛傅輕咳了一下,沒好也說出這話。
“你看他現在都會說銀子了。”
“銀子怎麽了?”
大郎挺著小胸脯,在旁邊又跟了一句‘銀子’。
見她瞪大的眼睛,衛傅斟酌說辭。
“銀子沒什麽不好,但他還小,不能教得太市儈。”
“你的意思我市儈咯?”
“我沒說你市儈。”
“我看你明明就有!”
論吵嘴,衛傅絕不是福兒對手,兩人糾纏了一會兒有沒有的事情,最後以衛傅認輸為告終。
“好好好,我錯了行不行?”
福兒一抬下巴:“知道錯了就行。”
七日後,一個車隊進入了黑城。
整條隊伍是由二十多騎和六輛大車組成。
進了黑城後,隊伍就匆匆往官署的位置駛去。
毛蘇利最近隻幹了兩件事,派人去龍江城打聽安撫使的來歷,讓人盯著官署動靜,自然沒有錯過這一番動靜。
與此同時,聽說爺回來了,福兒忙趕到前院。
此時這處平時估計是被毛蘇利用來議事的寬敞廳堂裡,站滿了人。
衛傅在,劉長山也在,另還有幾個從建京跟來的軍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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