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都不在意這個了,她說這個也沒用啊。
大郎在裡面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爹來找,沒忍住又道:“爹來找。”
這次爹終於找到了,拍了拍他小屁股蛋,大郎嘎嘎笑著從被子裡爬出來,娘紅著臉頰散亂著發絲坐在一旁,也不能再睡了。
衛傅和大郎都提前吃過早飯。
福兒吃的時候,大郎嘴饞也要,於是就成了母子倆吃,當爹的喂兒子。
“你這兩天不忙?”福兒好奇問道。
“也沒什麽可忙的,不過今天要出城一趟。”衛傅一邊喂大郎吃粥,一邊故作輕描淡寫道。
“出城?”
自打衛傅來後,他還沒出過城,這突然說要出城。
“去附近幾個屯莊看一看,畢竟對這裡來說,黑城不過是極小的一部分。”
這倒是真的,黑城確實不小,但各個有名或是無名的屯莊卻遍布整個黑江中遊,這些地方到底是什麽樣的,裡面的人靠什麽為生,都是什麽族群,所在什麽地勢?
衛傅既然經略一地,自然要把這些都了解到,而不是僅憑聽來的隻字片語。
“會不會有危險啊?”
“能有什麽危險,爺跟著呢,姐夫也回來了。”
劉長山昨兒回來的,給福兒拉回來了十幾車酒,說後續還會有酒送來。
本來他還好奇等雪封山,車在雪地裡不好走,怎麽送過來,但人家賣酒的人說讓他不用擔憂,反正到時候自會送上門。
聽說爺跟著,於是福兒就不再問了。
之後等她吃過早飯,衛傅換了身外出的皮襖就出了門,好像他等在這,就是為了陪她吃個早飯一樣。
福兒本打算把大郎交給衛琦帶一會兒,聽說衛琦也跟去了。
只能帶著兒子先去了一趟種洞子菜的院子,看了看菜,已經可以收第一茬了,她交代說明兒便拿去酒鋪裡賣。
專門管著洞子菜這一塊事的鄭家大嫂忙記了下。
又去了平時她蒸酒的地方。
這地方由於她用來蒸酒的那一套東西要保密,平時是不讓外人來的,除了自家人,就是李、鄭兩家人。
即使這兩家人來之前,福兒也專門把銅罩子和銅管外面做了一層偽裝,是她爺和她姐夫連夜用木頭箍了一層外殼。
所以從外表看去,這套蒸酒的家夥什和一般酒坊裡也沒什麽區別。
福兒把缸裡的酒倒入鍋中。
她力氣大,一個人完全可以。
然後是燒火點灶。
其實她知道衛傅是去幹什麽,但他既然做了這麽多不想讓她擔心,她就假裝不知道罷了。
在眼線眼裡,安撫使騎著馬,也就帶了十多個護衛,就出城去了。
這一行人所騎的馬膘肥體壯,帶著精良的武器和弓,看得出安撫使外出也不是沒防備的。
以為僅憑著這些,就能保證自己安穩無憂了?
未免也太天真了!
寒風呼嘯。
黑城的風格外利,至少比建京的風利多了。
衛琦穿著棕色的皮襖,戴著同色的皮帽,一邊策馬一邊對身旁的衛傅道:“你是怎麽說服守財奴讓你跑這麽一趟的?”
衛傅皺眉:“她是你嫂子。”
頓了頓,又道,“而且她沒你說得那麽凶悍,福兒平時挺溫柔的。”
“溫柔?”衛琦齜牙咧嘴。
衛傅不悅道:“你那是什麽表情?”
“她是隻對你溫柔吧。”
這話讓衛傅神色怪異起來。
過了一會兒,才道:“她明明性格很好,你不要總是惹她,把她惹火。”
衛琦頓時不說話了。
這兩口子是一家人,一夥的,就他是個外人。
這時,衛傅突然神色一變:“先不說了。”
衛琦也順著往遠處看去。
除了二人,大抵也就只有戴著皮帽子,將臉遮了大半的老爺子察覺到了。
“加快馬速。”
一行人二話不說,策馬往前奔去,非但沒有避開前方隱隱傳來的馬蹄聲,反而迎面而上。
就在這裡不遠處,以獨眼豹為首的一眾馬匪,正在策馬狂奔。
上次吃了虧,同樣的虧獨眼豹不會再吃第二次,所以他們這次行動之前,可是進行了一番很周密的部署。
不光讓毛蘇利出面,故意向安撫使示好,還邀他前去今日會在阿爾丹屯莊進行的草市。
草市乃當地習俗,每年入冬時節,都會有幾個大屯莊辦草市,也是以前沒有黑城時,當地人為了方便以物易物。
後來有了黑城,漸漸變成了以黑城為交易所在,也不再使用以物易物,而是用金銀銅錢交易。
但多有屯莊不願被朝廷勢力管制,還是選擇在草市進行交易,所以每次哪兒有草市,都是十分熱鬧的。
除了交易外,草市還起到屯莊與屯莊之間互通消息,聯絡交情的作用。
毛蘇利把這個消息告訴衛傅,又盛情邀請他,就是篤定他一定會去。
畢竟自打安撫使到了黑城後,就一直龜縮在城裡。他若想做出一番事情,必然少不了和那些屯莊打交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安撫使果然答應了。
這是獨眼豹等人部署的第一步,為了防止再發生上一次的事,他們還利用城裡的眼線窺得對方帶了多少人馬,打算走哪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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