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就是從毛蘇利手裡俘獲的三十多個吃朝廷軍餉的地方守備官兵。
這些人以前跟著毛蘇利,大多都好逸惡勞,貪生怕死,衛傅當初收押毛蘇利後,並未將這些人驅逐,而是繼續收用。
卻把糧餉減到還不足一半,逼著他們每日操練。
若是不合格,糧餉就再減。
當初也有人問過衛傅,為何不趕走這些人,白費糧餉養他們,而且不一定能養熟,不如重新招人,等訓出來就是能得用的。
衛傅隻笑不語。
實際上當時他根基不穩,毛蘇利手下這些人,殺了犯不上,罪不容誅,不殺放出去就是禍害。
三十多人聚在一起,也是一股勢力了,指不定聚在一起來對付他。
不如先養著,慢慢磨。
所謂溫水煮蛙,沒有逼到極限,這些人就不會反,只會慢慢消磨掉他們的反抗意志。
到目前,這些人用是可以用的,但別指望有多忠誠,如果打的是順風仗,這些人不會吝嗇氣力,但若是逆風仗,可能第一個跑的就是他們了。
衛傅一邊跟老爺子商量著,一邊腦子裡就在轉著什麽人能用,什麽人不能用,什麽樣的人該用在什麽地方。
而劉長山等人已經下去準備一切了。
藤牌是首先要趕製的,還有在過往的路上設陷阱和埋伏,這要和附近的幾個屯莊商量,希望他們也可以出一些人手。
暫時,羅刹人即將來襲的這個消息,官衙這並未廣而告之,而是悄悄地進行準備著。
前東山屯目前看似還是老屯長管著屯內的事宜,實際上經歷了一系列事情後,已隱隱有以在官衙當差的幾個年輕人為首的勢態。
還有後東山屯,他們這個屯子由於地勢緣故,民風一向彪悍,向來崇尚強者,屯子裡從來是誰強就聽誰的,而最強的那些年輕人又被收攏進官衙了。
由於需要大量人手悄悄在沿途設置陷阱和路障,所以衛傅並未對兩個屯的人隱瞞,而是告知了他們羅刹人即將來襲的消息。
兩個屯的人,在以薩倫山及扎哈魯為首的一群年輕人的帶領下,悄悄在沿路設障。官衙這邊,也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
與此同時,城裡卻開始流傳羅刹人即將襲擊黑城的消息。
這消息並不是官衙放出的。但可以想象,官衙和幾個屯子如此大的動作,謝家和王家不可能不收到消息。
於是,索性將消息放出,在城裡製造恐慌。
不得不說,他們這麽做成功了。
因為消息說的是羅刹人只針對黑城,不針對各個屯莊,便有住在城裡的百姓信以為真,紛紛從黑城逃離。
這黑城本就依托黑江而生,在黑城未建立之前,附近就是以各個屯莊為百姓聚集點,後來黑城建成,城中有一大半的百姓其實就是各個屯莊的屯民。
如今羅刹人針對黑城而來,還和屯莊有聯系的人大多都不會留在城裡,一時間城門處,竟能看到成群結隊的百姓往城外奔逃。
有光杆一個人的,有三五成群的,有拖家帶口的,也有外地來此做生意的商人,一行十幾輛大車,打算趁著羅刹人來之前,離開黑城。
負責守城門的差役趕來官衙稟報,是否放這些人出城。
一屋子人的臉色都不太好,衛琦恨恨地罵了一句什麽。
衛傅臉色也不好,卻道:“放他們出城。”
“大人?”
衛傅長出一口氣,站了起來。
“我一直猶豫是否將消息提前傳出,怕引起城裡的騷亂,又怕有人趁機作亂。如今倒也好,該走的都走了,不走的有不走的理由,自然會好好地幫著守城。”
差役領命匆匆下去。
此時也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候,時間都怕不夠用,衛傅打起精神來,發下各種指令。如今城裡的百姓逃了大半,一些準備就該改動了。
福兒趁機把老爺子拉出議事廳。
“爺,你說都跑了,咱們守得住這城嗎?我總覺得……”她憂心忡忡道,回頭看了看廳裡正在說話的衛傅。
他已經一天一夜都沒合眼了,如今又發生的這樣的事。
此時的福兒心裡又是憋屈,又是心疼。若是可以,真想把那群羅刹鬼捅幾個大窟窿。
老爺子笑道:“行了,你不要瞧低你男人,他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裡,想通‘那些想跑的人就任他們跑’這個道理,就說明他早已不是當初的他。年輕人的成長都伴隨著各種磨難,就當是一場磨礪,過去了,此後自是不一般。”
“那要是過不去呢?”
“怎麽?你不信你男人?”
福兒當即道:“我當然信他!所以一定能過去!”
老爺子拍拍她的肩頭:“有這種信念就好!若是之前,我對城能否守住,還覺得是五五之數,經此一事,我反而有八成把握。”
福兒被說得有些蒙。
為何人跑了那麽多,反而把握增大了。
老爺子語重心長道:“人多心就雜,借著此事篩一遍,反而能篩掉那些心思各異的人。不逃是因為退無可退,一群退無可退的人,是很可怕的。”
有人逃,有人不逃。
不逃的人,自然有不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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