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余早上出門時,社區門口的保安劉大叔看到他的車出現,忙伸手攔住了他的車。
劉大叔敲了敲車窗,揚了揚手裡提著的東西。
陸承餘見狀,忙搖下車窗,對這位五十多歲的大叔道:“劉大叔,有事嗎?”前段時間劉大叔給社區樓道換燈的時候摔了腿。他剛好路過遇見,就開車送他去了醫院。後來醫生說是骨頭錯位,沒什麼大問題。不過從此以後,這位大叔每次看到他都是笑呵呵的,有時候還會給他一些老家的土特產,比如花生、地瓜幹什麼的,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也是人家一片心意。陸承餘雖然把東西收下了,但是也不會白拿,所以他有時也會找出一些自己高考前的筆記本或者一些年輕人喜歡的零食讓劉大叔帶給家裡準備高考的小女兒。
這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起來。平時陸承餘上班去了,劉大叔在巡邏的時候,總多留意陸承余家裡周圍。畢竟對於劉大叔來說,陸承餘獨自一人過日子,就算有車有房,那也不容易,要是有歹人入室偷盜,那多麻煩。
“也沒啥,就是前幾天孩子他媽炒了些花生,你拿去跟同事一起嘗嘗,”劉大叔覺得同事之間,分些小吃食能促進感情,陸承余一個年輕小夥子,也許不太懂這些,他又不好直說,只好用這種方法提醒對方,“要是你們喜歡,我下次就讓孩子他媽多炒點。”
“這種土花生大家最喜歡吃了,那我就不客氣了,”陸承餘笑呵呵的收下,又跟劉大叔說了幾句話,劉大叔想起陸承餘還要上班,忙道,“對了,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他看了看四周,把頭湊到陸承餘耳邊,輕聲道:“小陸,我聽一個同事說,前段時間有人在打聽你的消息。”
陸承餘眼神微變,臉上卻仍舊帶著笑道:“我這麼普普通通的人,有誰沒事盯著我啊?”
劉大叔嚴肅道:“你人年輕,不知道厲害,我怕就是那個姓梁的有錢人要找你麻煩,還有昨天你樓上搬來的那個新住戶,也打聽過你的消息。萬一他與那個姓梁的是一塊兒的,那不是給你惹麻煩嗎?”
“我知道了,謝謝你,劉大叔。”陸承餘臉上的笑淡了不少,向劉大叔道了幾次謝後,才開著車離開,對樓上那位新住戶的身份有了幾分興趣,誰專程為了他搬到這個社區來,這個社區租金可不便宜,如果是買房,那就是更大的一筆錢了。
“老劉,你跟陸先生說什麼呢?”保安亭裡,一個保安從窗戶裡伸出腦袋,看了眼陸承余車離開的方向,“我說,你這簡直是把陸先生當成半個兒子了啊。”
“胡說八道什麼,”劉大叔知道同事是開玩笑,笑呵呵道,“就是給陸先生帶了點自家產的花生嘗嘗,能有什麼事情說啊。”
這個保安也知道陸承餘近來發生的事情,畢竟這事可是鬧上了電視,他歎了口氣道:“這位陸先生確實是個好人,可惜了……”可惜就是沒有父母,這以後在結婚問題上,總還是有些麻煩的。
劉大叔聞言也歎了口氣,他知道同事的意思,可不就是可惜了。不過陸先生有房有車,人又有能耐,總能找到好姑娘的。
上班的高峰期向來是車多人多,陸承余等紅綠燈時,想起劉大叔說的那些話,不由得皺了皺眉,究竟是誰特意打聽他的消息,甚至還搬到了這個社區。
像梁德佑這種沒有耐心的太子爺,不像是做這種事情的人。畢竟對於梁德佑來說,先瞭解敵方情況再出手這種有智商的行為,太難為他了。
到了公司,陸承余照舊去秘書部拿了嚴穆一天時間安排表後,才回了自己辦公室,然後就接到了章導的電話,原來是有個電視臺的人想採訪他,可是找不到人,只好求到了章導那裡。
問明是個知性的談話節目後,陸承餘猶豫了片刻,便道:“你告訴節目組負責人,我週末才有時間,如果對方不介意,我可以接受節目邀請。”這個節目他知道,是朝廷綜藝台一檔收視率不錯的節目,風格偏向嚴肅煽情風,大多報導的也是被採訪者的正面形象,與以搞笑為主的很多地方台不同,所以他也不需要太多擔心。
章導知道陸承余無意成為藝人,但是這次的邀請確實不好拒絕,聽到陸承餘答應下來,他也松了口氣,畢竟最近的事情鬧得風風火火,《飛揚的小鳥》還沒有下院線,陸承也是諸多記者關注的物件,這些人找不到陸承餘,就托關係找到了他們頭上。
別的電視臺或者記者他們以陸承餘還在休養的理由拒絕了,可是朝廷綜藝台他們還是需要顧及的,好在陸承餘分得清輕重,不然他們也有些為難。
掛了電話,陸承餘把手機放到一邊,雖然對朝廷台帶著點膜拜敬畏心理,但是表面上,他還是很淡定的。
上午接見了一個客戶,談妥雙方條件後,他松了一口氣,又開始跟進環境淨化這一塊產品的研究,產品已經研製出來了,但是還在試驗成果當中。陸承餘也不著急,只是要求產品一定要有實際效果,而不是像某些公司那樣,把產品吹得神乎其神,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多少作用。
忙完這些事,又聽說下面部門有兩個職員起了矛盾,事情鬧得有些大,部門經理只好報告了他,他又忙著前去調解。
等事情處理完,已經是十二點半了,他匆匆趕去員工食堂,果然不剩什麼好菜了,他去小炒區點了兩樣菜,剛吃了一半,又接到曹京申的電話,說等一會有上面的人來公司視察,讓他抓緊時間做準備工作。
最近梁氏出了這麼大的問題,所以各個旗下有投資房產的公司,都在近幾天受到有關部門的親切慰問,華鼎這樣的大公司,自然也不例外。
快速吃完飯,他趕到總裁辦公室時,裡面已經有好幾個人了,這些全是華鼎的高層管理。見這些人神情嚴肅,陸承餘知道這次視察不是走過場,於是便沉默著看向嚴穆。
嚴穆倒是最淡定的一個,他見陸承餘進來後,便道:“上面的人來視察,我們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其他的你們不用擔心。”
其中一位經理猶豫道:“老闆,我聽說今天上午有家公司被罰款了。”
“那家公司不按規章辦事,查出來被罰款那是自作自受,”嚴穆在一份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遞給一邊的曹京申,“諸位辦事能力我從不懷疑,所以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這話一出,陸承餘就看到這些高管們神情中帶了點喜意,神色也變得從容了不少,可見平時不愛說話的人,說這麼一句話對大家有多大的鼓舞。等這些人離開後,他才道:“我對這種事情不太熟悉,需要提前準備什麼東西嗎?”
曹京申特意叫陸承餘來,也是有意教他一些東西,於是道:“你跟著我做,下一次你就會了。”陸承餘領悟能力很強,就算他以前沒有遇到過這些事,但是只要他帶過一次,陸承餘就會在下一次做得更好。
嚴穆身為老闆,對於職員之間某些事,是不好插手的,所以曹京申願意叫陸承餘來參與這些事,並且還願意主動教對方很多東西,這是嚴穆意料之外的。
同事之間勾心鬥角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老職員嫉妒新人辦事能力強,更是常見,所以曹京申與陸承餘這樣的相處方式,確實讓看重兩人能力的嚴穆省了很多事。
陸承余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曹京申的好意,他笑呵呵的跟在曹京申後面處理資料,聽著他說一些行業內的秘聞,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別這麼對我笑,”曹京申看著陸承餘臉上燦爛的笑,推了推眼鏡道,“你笑得再帥,我也不會多看你幾眼。”
陸承餘抱著一堆資料,無辜的眨眼道:“曹哥真無情。”
“我可以更無情一點,”曹京申把另一疊厚厚的資料放到陸承餘捧著的那堆資料上面,抬了抬下巴道,“抱去八樓的外賓室。”
陸承餘把資料抱到門口時,突然回頭道:“曹哥,你臉板得再嚴肅,也不像是壞人,還是別硬撐了,我不會笑話你的。”
“滾,滾,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曹京申抬腳在陸承餘的腿上踢了一下,但是臉上的不自在卻展露無遺。
陸承餘笑了笑,抱著資料快步竄進了電梯。
曹京申站在走廊上,看著關上的電梯門,歎了口氣,明明他也就比陸承餘大八歲,怎麼就有種帶兒子的感覺。
可是想起幾個月前在酒店裡聽到陸承余那些親戚的談話,他就覺得自己對那小子心軟了不少,儘管那小子嘴賤又愛裝模作樣。
但是不管怎麼樣,也仍舊是一個不遭人厭的小夥子。
果然不久之後,上面下來檢查的人就到了,這些人雖然沒有擺著一張油鹽不進的嚴肅臉,但是華鼎員工還是能察覺到氣氛的不同。這些人一來,先是看了各種資格證,又看了各種稅單,還問了不少問題,到了最後,這些人才終於對華鼎稱讚了兩句,其中一個文職人員還在華鼎名單後面打了一排的勾。
臨走時,與嚴穆握手告別的官員淺笑道:“不愧是華鼎,規章制度嚴格又合理,這次朝廷表揚名單中,一定有貴公司。”
難怪這次弄得這麼嚴,原來是要上電視點名批評或者表揚的。
“這都是你們監管得好,”嚴穆與對方握了幾下手,語氣平靜卻愣是帶著幾分讓別人相信的認真,“這都是大家的功勞。”
這官員當下笑得更開心了,畢竟這是他們管轄的地界,華鼎內部沒問題,對他們來說,也是好名聲。有個讓人心塞的梁氏就夠了,要是這麼大的華鼎再出問題,他們回去也要被通報批評的。
他視線落到嚴穆身後的陸承余身上,特意強調道:“這位是嚴總的助理吧,年紀輕輕一表人才啊。”
陸承余當下謙虛的應和幾句,等把這些人送上車離開後,他才舒了口氣,今天這些人的問題還真夠刁鑽的,幸好有曹京申在,不然他一個人還真應付不過來。
這也反映了他某些能力的不足,畢竟他雖然有很多前世的工作經驗,但是由於工作性質不同,要想做到十全十美還真不行。
曹京申倒是再次對陸承餘刮目相看,畢竟一個從業經驗不足一年的年輕人,能在這種場合下應對從容,毫不怯場,實在是太難得了,這比當年的他做得好多了。
陸承餘這次的表現,也落在了公司其他高管眼中,不管這些人是嫉妒還是欣賞,但是都承認了陸承餘的工作能力與待人接物的手段,所以在心底對陸承餘落下一個後生可畏的印象。
原本陸承餘加入接待團他們還有些質疑,但是老闆與曹秘書長都有這個意思,他們也就不好多說,大不了等下讓他少說話就是了。
誰知道視察的人來了後,也不知怎麼的,就看中接待團中最年輕的陸承餘了,從頭到尾問了他不少問題。一路上,大家心裡都捏了一把汗,誰料陸承餘對答如流,不僅沒有掉鏈子,還讓對方很滿意,就連視察官員臨走時,都特意誇了他兩句。
難怪老闆早早就提攜他做了助理,這樣有能耐的人,要是下放去做普通職員,真是浪費了。
陸承余沒有管別人怎麼看他,等視察過後,他就把各種資料歸類放回資料庫,等回到辦公室時,就見嚴穆正站在窗邊,看樣子是在等他。
“老闆?”陸承餘走進辦公室,見嚴穆回過頭看自己,便開口道:“老闆,你有什麼事嗎?”居然還專程到他的辦公室來等他。
嚴穆不想承認自己剛才是走了神,無意識中便走到陸承餘辦公室,他把視線從陸承餘身上移開,從窗邊走到待客的沙發上坐下,“我來是想跟你說說梁氏的事情。”
“梁氏怎麼了?”陸承余對梁家人沒什麼好感,聽嚴穆提到梁氏,眉頭微微一皺,“這次視察也是梁氏的事情引起的,難道他們又鬧出什麼事情了?”
“梁氏有新的大股東進入董事會,”嚴穆抬頭看向陸承余,“那個股東是我父親在外面的私生子。”
“你是說那個宋君嚴?”陸承餘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張照片,宋君嚴與嚴穆長得一點也不像。從相貌上來看,還真看不出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思索片刻道,“你是說,他準備借梁氏與我們華鼎作對?”
嚴穆見陸承餘神情間帶了些怒意,面上的表情漸漸柔和下來,“他現在沒有能力與華鼎唱對臺戲,我只是擔心他從我身邊人下手。”
這話說得雖簡短,但是陸承餘卻聽出嚴穆話裡的擔憂之意。他對嚴穆笑了笑:“老闆,放心吧,梁德佑這種真正的太子爺我都不怕,別說宋君嚴。再說了,我是華鼎的總裁助理,他能怎麼對付我?”
嚴穆眉梢微動,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宋君嚴此人,很擅長挑撥人心,所以……”他眉梢幾乎打起了結,顯然不習慣這樣說話。
“老闆擔心他挑撥我們兩之間的關係?”陸承餘笑眯眯道,“放心吧,我是你的助理,怎麼會信別人的話。”
嚴穆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不自在的抿了一下嘴巴:“謝謝,還有你今天下午表現得很好。我還有檔要處理,先出去了。”
陸承餘看著他的背影,先是一愣,隨即笑開。
為了這麼幾句話對他說謝謝?
真是……讓人覺得好笑又覺得親近,畢竟有時候犯傻的老闆比較有人情味。
他走到辦公桌前,看到桌上多了一盒茶葉,不由得再度失笑,難道老闆來他辦公室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給他一盒茶葉?
下班回家後,陸承餘剛進電梯,就見一個戴著無框眼鏡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他往旁邊讓了一步,看到對方按了一個7,這是他樓上的層數。
這個年輕男人小心翼翼打量了他好幾眼,突然欣喜道,“你是陸先生嗎?”這人皮膚白皙,笑起來給人一種很乾淨的味道,“我很喜歡你演的高富帥,沒有想到我們竟然住在一棟樓裡。”
電梯門緩緩關上,這個年輕男人仍舊滿臉喜色道,“您能給我簽個名嗎?”
“對不起,我沒有帶筆,下次吧,”陸承餘歉然一笑,略帶羞澀道,“下次我一定給你簽。”
“那說定了,”年輕男人俊秀的臉上笑意更濃,“下次我一定帶好紙筆。”
電梯門開了,陸承餘所在的樓層到了,他走出電梯,還不忘回頭對年輕笑道:“再見。”
“再見!”年輕男人笑著朝陸承餘揮手,緩緩關上的電梯門隔絕了兩人的表情。
陸承餘笑容漸漸散去,食指輕輕劃著下巴,自言自語道:“宋君嚴……”
嚴穆與這個私生子弟弟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前者表情極少,後者表情豐富,笑起來滿是陽光與朝氣,讓人不自覺對他產生親近感。
“好演技啊,不去演藝圈發展真是浪費了一顆好苗子,”陸承餘打開自己家房門,笑眯眯的進了屋,他最喜歡看別人演戲了,多有意思啊。
宋君嚴走出電梯,臉上的笑意早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個陸承餘果然如他瞭解的那樣,為人溫和友善,風度翩翩。
不過,就是這樣的人,才更好算計,更好接近。
第二天一早,陸承余剛下樓,就聽到身後有人叫他,回頭一看,就見宋君嚴從另一個電梯間裡出來,身上還穿著休閒裝,一副鄰家哥哥的樣子。
“陸先生,您是去上班嗎?”宋君嚴快走兩步,走到陸承餘身邊,從衣兜裡掏出紙筆,不好意思的撓頭道,“請您簽個名。”
陸承餘接過紙筆,快速的在簽名本上簽了一個龍飛鳳舞的狂草名字後,“別對我用尊稱了,我們年紀相近,別這麼客氣。”
“嘿嘿,”宋君嚴憨厚一笑,也沒有說好不好。他接過簽名本一看,就見上面簽的並不是陸承餘的名字,而是“高賦率”,這是陸承餘飾演角色的名字,諧音高富帥,與男主角曹根是鮮明的對比。
“哈哈,陸先生的字真漂亮,”宋君嚴笑著合上簽名本,見陸承餘穿著西裝,便問,“您這是去上班嗎?”
“是啊,”陸承餘歎了口氣,“都是為了混一碗飯吃,我們老闆人特別嚴肅,要是遲到就要扣工資了。”他又裝作無意的打量了宋君嚴一眼,“你不用去上班?”既然對方堅持要對他用尊稱,他也就不強求了。
“最近不太忙,”宋君嚴微笑著道,“那我就不耽擱您了,有時間我們再一起聊吧。”
“不好意思,那我就先走一步,”陸承余對宋君嚴歉然一笑,“我可不敢得罪老闆。”他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宋君嚴目送著陸承餘離去的背影,看到他開車離開後,才轉身往回走,路過電梯旁的垃圾桶時,他把手裡的簽名本隨手扔了進去,冷笑,“這麼嫩的助理,嚴穆挑人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
忽然,他眉頭皺了皺,回頭朝陸承餘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對,這不一定是陸承餘的真面目,他還要仔細觀察看看,才能下結論。
與人對壘,最忌大意,這是他媽媽教給他與人競爭時的道理之一。
嫩助理.陸按時趕到公司,打了卡後照常去秘書部溜達一圈,然後就上樓泡一杯茶,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把急需他處理的文件弄好後,他就轉身去泡了一杯茶端到總裁室,雖然暫時不知道宋君嚴的用意,但是他覺得這事還是有必要告訴嚴穆一聲。
嚴穆捧著陸承餘泡的茶,聽完陸承餘的描述後,皺著眉道:“他要了你的簽名?”
陸承餘點了點頭道:“嗯。”
“你給他了?”嚴穆喝了一口茶,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此時的陸承餘笑得有些奇怪。
“老闆你是知道的,我這人一向好說話,”陸承餘笑眯眯道,“宋先生還誇我高賦率這三個字寫得好。”
嚴穆嘴角小弧度的往上移動了一下:“嗯,他誇獎得很對。”
陸承余朝嚴穆笑了笑,就見嚴穆另一隻沒有捧茶杯的手無意識的摸了好幾下鋼筆,當下以為對方還有事要做,便站起身道,“老闆,事情經過就是這樣,那我就先出去了。”
嚴穆看了看手裡的鋼筆以及面前的工作筆記本,緩緩點了點頭:“好。”
等辦公室的門關上後,嚴穆從抽屜裡拿出幾份陸承餘簽過名字的文件,半晌後才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還是陸承餘三個字比較好看。”
說完這句話,他把文件放回了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