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餘看著問話的記者,這人穿著一身暗色的外套,外面還套了一件棕色的馬甲。頭上戴著鴨舌帽,臉上架著普通的黑框眼鏡,看起來非常普通的長相。但是陸承餘僅僅一眼就能確定這個記者經過了一番喬裝打扮,似乎不想透露自己真實的長相。
看來是有人提前就準備好了等他到來,大概是不敢確定他究竟會不會來開機發佈會,所以才會安排了一個喬裝打扮的記者等在現場。不管這個背後之人對自己有什麼惡意,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知道他是這部電影幕後投資人。
眼見現場的氣氛變得怪異,陸承餘面上露出一絲詫異:“這位元記者朋友竟然知道我參加了齊家的宴會,我以為沒有人知道這事,”他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就像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年輕人,隨即忙解釋道,“不過,別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
其他記者看他嚇成這個樣子,頓時心有戚戚焉,不說陸承餘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就是他們這些做娛記的,也不敢隨便報導這種事。眼見這位眼生的同僚咄咄逼人,在場諸位娛記漸漸都反應過來,這位怕是有人特意安排來給陸承餘添堵的。
在場的娛記們都沒有急著開口問話,他們早看出陸承餘身邊跟著的人像是保鏢,哪個普通人出門需要帶保鏢?從當初梁氏的事情鬧出來後,他們圈內就有人知道事情不像表面那麼簡單。不過都是混娛記這碗飯吃的,又不是要用生命去八卦,他們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這位元記者朋友大概不知道當天晚上小陸跟我一塊兒走的,”鐘錚函擠到陸承餘身邊,笑呵呵道,“齊家舉辦晚宴那天,我們兩個一見如故,在宴會場上再次巧遇後,我們談得來,連走的時候都在一起。”
鐘錚函雖然不是什麼大腕兒,但是是在影視圈也算是當紅小生了,娛記們見他與陸承餘關係好,當下錄影的拍照的,弄得十分熱鬧。娛記們記得齊家舉辦宴席那天,鐘錚函確實在微博上發了他與陸承餘的合影,還引起不少網名留言圍觀,兩人都是年輕人,又是當紅的偶像,湊在一堆玩得開心也算正常。
沒有想到鐘錚函竟然來趟這場渾水,陸承餘挑了挑眉,對鐘錚函笑了笑後轉頭面對娛記們道:“多謝大家對我的關心,不過今天是《秋風》開機發佈會,大家要是只圍著我,我怕下次去曲哥家裡,嫂子不給我做好吃的了。”
娛記們見好就收,於是圍著鐘錚函問了一些問題,又拍了兩人一些合照後,就隨著劇組的工作人員去領紅包了。一些財大氣粗的劇組,為了面上好看,會給記者發一些紅包,雖然不多,但也算是一個心意。
記者們感受到《秋風》劇組的善意,所以大都很客氣拍了一些現場的照片後,就離開了。
至於之前刁難陸承余的記者,早已經偷偷離開了,顯然知道這種手段找不了陸承餘的麻煩。當然,也許這人本來就不是為了特意找陸承餘麻煩,他只是想在場娛記對陸承餘產生懷疑,哪知道鐘錚函回來攪合,壞了他的計畫。
“陸先生你現在可真是腥風血雨,”章碩拉著陸承餘在自己身邊坐下,轉頭吆喝場記準備下一場後,轉頭就跟陸承餘說起話來,“我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個記者溜進來,早知道就該把人趕出去。”
“今天開機就趕記者,那不是給咱們劇組找麻煩,”陸承余接過曲嶺北遞過來的一瓶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這個記者我會找人去查查,劇組不要受影響就好。”
章碩滿不在乎道:“我們就是個拍電影的,能有多大影響。”他指了指場地裡站著打光的鐘錚函,“你介紹的這位演員,人雖然年輕,不過很敬業,剛才第一場他就來了個開麼紅,好兆頭。”
陸承余聞言轉頭去看鐘錚函,見他沉默的站在場中,似乎是在醞釀情緒,於是點了點頭道:“你覺得他合適就好,我之前還在擔心會讓你為難。”
章碩哈哈笑了兩聲,隨後臉色嚴肅起來,場中做了一個準備開始的手勢。陸承余知道章碩一進入拍攝後,就格外嚴肅認真,所以安靜的站起身走到一邊。默默觀察鐘錚函的拍攝。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突然竄出一個胖子,對他笑得見牙不見眼,“陸先生您好,我是鐘錚函的經紀人王松,感謝您照顧我們家錚函。”
“不用客氣,我跟錚函是朋友。”陸承餘認出了這個胖子是誰,當年他進經紀公司後,就是跟著王松這個前輩學做事。王松這個人愛貪小便宜,欺軟怕硬,毛病一大堆。但是對鐘錚函的事情卻很上心,當年他被黃川逼得沒有退路的時候,王松還為他在公司周旋過一段時間。只是公司上面禁不住黃川的壓力,還是把他炒了。現在一見王松微胖的臉,陸承餘還真覺得有那麼兩分親切。
王松聞言笑著搓了搓手,見陸承餘確實不是說客套話的樣子,便道:“能出演這部電影的男主演,全靠有您在中間推薦,不然錚函哪能有這個機會?”
“因為他的演技好我才會向導演推薦,如果演技不過關,關係再好我也不會開這個口,”陸承余看向鐘錚函的方向,此時的鐘錚函在鏡頭下,正痛苦的坐在地上,一舉一動就像是劇中人物一樣,完完全全剔除了他自己的影子。陸承餘見狀感慨道,“現在的他,就是電影裡的陳秋河,這就是屬於鐘錚函的演技。”
王松臉上討好的笑意已經漸漸便走自豪,他看了好一會兒後,才想起自己正在討好陸承餘,結果回頭一瞧,陸承餘已經被劇組的編劇叫走了。
他有些苦惱的捏了捏自己有些胖的下巴,錚函與陸承餘關係親密是一件好事,不過剛才錚函為了陸先生去趟了一次渾水,這讓他這個做經紀人的太頭疼了。
華鼎國際總裁辦公室裡,嚴穆看完新接收到的郵件,臉色一直陰沉著。這次姚李兩家的人如果得手,穆家就算報了仇,也會元氣大傷。想到從小就很關心自己的兩位表哥,他冷著臉關了郵箱。
坐在旁邊的曹京申見嚴穆的臉色陰沉如墨,知道老闆跟兩位表兄關係好,但是作為朋友兼員工,他不得不提醒道:“老闆,這事你插手太多了,我擔心有人借著此事與你找麻煩。”
嚴穆平靜道:“京申,有些事超過我的底線,我就不能眼睜睜看著。”
聽到這話後,曹京申沉默了半晌,決定不再在這個話題上討論:“聽說小陸受傷了,嚴重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發現在自己提到陸承余後,老闆的眼神似乎變得閃亮起來。
“他現在還需要養傷,暫時沒辦法來上班,所以這段時間就要麻煩你了,”嚴穆見曹京申沒有意見,但還是補充一句,“這個月我給你加一個紅包。”
“哪怎麼好意思,”曹京申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了幾分,“有什麼工作儘管交給我,大不了每天多做一會兒。”
嚴穆早就習慣曹京申變臉的速度,所以也不意外,正準備交待曹京申公司裡的事情時,私人手機突然響了,他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何龍打來的。
接完電話,嚴穆皺了皺眉頭,怎麼會有人特意去找小餘的麻煩,還有究竟是誰刻意想把小餘跟襲擊案牽扯到一塊兒?
“怎麼了?”曹京申見嚴穆好不容易變得好看的臉色又沉了下來,“發生了是事?”
“小餘被人找麻煩了,”嚴穆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而且我之前查到小余的父母背景有些不對勁。”
“這是什麼意思?”曹京申面色微變,隨即想到陸承余父母留給他的那些財產,眉頭跟著皺了起來,那些財產絕對不是公司普通管理與大學教授能積攢下來的,“小陸他知道嗎?”
嚴穆緩緩搖了搖頭:“這事我沒有查清楚,沒法告訴他。”
想到糟心的梁家還有陸承餘那些感情淡漠的親戚,曹京申歎了口氣:“這簡直就像是在拍狗血劇,偏偏我還不知道結局。”
嚴穆沉默不言,想了一會兒後,站起身道:“我有事先走,公司的事情拜託你幫我處理一下。”
曹京申點了點頭,見他匆匆離開後,歎了一口氣,認命的抱起辦公桌上的檔,回了自己辦公室。
穆家老爺子雖然已經年近八十,卻是一個十分精神的老人,甚至每天還要堅持打好幾遍的太極拳,沒事種種花,下下棋,日子過得十分愜意。這次的襲擊事件發生後,沉寂良久的他發了大火,倒是讓不少人記起他的鐵血手段,倒也沒有人敢在這件案子上動手動腳。
聽說自己的外孫來了,正在澆花的他一點也不意外,反而讓保姆把人帶到花園裡來,而他繼續彎腰照料一盆墨菊。
嚴穆走到花園裡,見穆老爺子在給花捉蟲,輕聲叫了一聲外公後,便站在一邊沒有開口。
“你這小子總算記得回來,”穆老爺子笑呵呵的給菊花澆了一些水,然後把水壺遞給嚴穆,讓嚴穆把水壺的水倒出來給他洗手。洗完手後,他甩著手上的水道,“之前的事情我聽說了,你們公司那位助理很能幹,我們穆家欠了他很大一個人情。”
嚴穆把水壺放到一邊,從身上掏出一根手帕遞給穆老爺子:“他現在受了傷,正在養傷。”
“這我也聽啟華提過,聽說這個年輕人還自己投資拍電影,賺了不少的錢?”穆老爺子帶著嚴穆走到花架下面的桌邊坐下,“雖然不是什麼正經行業,不過這個年輕人眼光倒是不錯。”
沒有跟外公爭論演藝圈正經不正經,嚴穆從未想過要去改變老一輩的觀念,他聲音平靜道:“這次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你人年輕不知道人心難測,”穆老爺子風風雨雨這麼多年,見過不少的人,深知一個道理,有人對你好,不一定是真的好,也許是這個人別有所圖。他見自己的外孫對這個姓陸的年輕十分信任,歎息一聲道,“我沒有見過這位年輕人,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但是我們穆家不欠人的人情,等這件事情了了,就讓啟華去感謝他。至於他這個人值不值得來往,就要靠你自己的心去判斷。”
保姆過來給兩人倒了水,見兩人在談話,又匆匆走開了,顯然不想多聽一個字。
嚴穆看著冒著白煙的茶盞,思索良久道:“外公,我想拜託您一件事。”
“什麼事情值得你專門來跑這一趟?”穆老爺子揭開茶盞,吹了吹水面的茶梗,語氣不輕不重道,“我可是很少見你這麼為難了。”
“這事與救了我的助理有關係,”嚴穆端起茶喝了一口,“我懷疑他的父母生前有很多可疑的地方,所以想讓外公您幫我查一查。”
“是你覺得可疑,還是你想幫那位陸助理查明事實真相?”穆老爺子語氣裡照例沒有多少情緒,他只是平靜的看著嚴穆,“這個事情我記下了。”
嚴穆聽出外公語氣裡並不是特別熱情,知道自己再求也沒有用,所以乾脆不堅持,轉而道:“中午想吃什麼?”
“隨便,”穆老爺子愣了愣,“上次你做的那個豆腐和鴨血不錯,如果中午加上這兩樣菜就更好了。”
“你現在的身體吃多了鴨血不好,”嚴穆板著臉道,“我給你做別的。”
“我不挑食,你隨便做什麼都行,”穆老爺子的嘴角弧度往下彎了彎。
嚴穆:“……”這可真是一點都不挑。
劇組這邊,因為陸承余知道中午嚴穆不會出來吃飯,所以就跟劇組混在一起吃起地道的農家飯來,跟在他身後的何龍見陸承餘吃得一臉開心的模樣,終於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位陸助理很好養活,吃什麼都能吃得開心。
陸承餘左邊坐著章碩,右邊坐著鐘錚函。雖然右手不方便,但是有身邊兩人幫忙,用勺子吃飯的他,吃得倒也開心。
鐘錚函一邊用公筷給他夾香噴噴的臘肉,一邊鄙夷道:“拿個碗都能把自己摔成這個樣子,你可真出息!”他這副熟稔的口味看似在埋汰好朋友,實際上是讓在座一行人相信之前在媒體前說的那個謊言。反正他是不相信陸承餘這樣的狐狸,會因為拿碗把自己割了,這跟陸承餘大腦配備的智商不符。
旁邊的王鬆緊張的看了鐘錚函一眼,這麼取笑大金腿,真的沒有問題嗎?
“這個算什麼,總比有個人啃個黃瓜都能咬到自己的手指強,”陸承餘挑眉看著鐘錚函,“別跟我比蠢,我比不過你的。”
“呵呵,我看你左手挺靈活,你自己挑吧。”鐘錚函把公筷往桌上一放,決定不幫陸承餘挑菜了,這簡直沒法愉快交談了。
王松默默感慨,原來大金腿一直默默關注了錚函,連他咬到手這種小事都知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真愛?
滿桌子看著男主演與投資人愉快的鬥嘴,扒飯的速度不約而同的慢了下來,看別人吵架什麼的,最有意思了。
“嘖嘖,”陸承餘左右拿起筷子,異常靈活的夾起一筷子滑溜溜的粉條到碗裡,“你不討好我,小心我叫導演減你的戲份。”
鐘錚函看著陸承餘靈活的左手,又想起自己剛才傻逼的伺候這位吃飯,頓時道:“有沒有人說過你很不要臉。”
陸承餘把粉條吃進肚子裡後,才慢條斯理道:“沒有,不過我不跟計較。”
鐘錚函:“……”呵呵,我真是謝謝你的寬宏大量了。
旁邊的章碩看著兩人吵嘴,聽了半天後,終於道:“陸先生啊,我覺得劇裡有個角色挺適合你的。”
陸承餘懷疑的看著章碩:“不會又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角色,為了省片酬就找我吧?”
“話不能這麼說,我倒是想請一位天王友情出演這個角色,可惜這個友情不到位,別人不願意來,所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由你來演這個角色了。”章導擔心陸承餘不答應,忙道。“這個角色鏡頭不多,幾天就能拍完。”
陸承餘指了指自己手上的手臂:“你覺得我現在能拍戲嗎?”
“沒事,劇裡這個角色本來就沒有右臂,”章導毫不在乎道,“戲裡有兩個左手寫字的特寫,有你出演,連替身錢都省了。”
陸承餘:“……”
他該感謝章導為他省錢嗎?
最終陸承餘還是答應出演這個鏡頭不多的角色,剛好他這幾天有空,嚴穆又要去上班,他來劇組湊熱鬧也挺有意思。
所以,當天中午吃完飯後,章碩就讓化妝師帶陸承餘去定妝。等陸承餘穿著舊式中山裝,踩著錚亮的皮鞋出來後,章碩高興道:“果然讓陸先生你來演這類角色最合適了。”
陸承餘在這部戲裡演的是一個清高自大的高材生,因為在外面出了事故,斷了一條手臂才決定回鄉下小鎮做一位老師。不過自認有才華的他,瞧不起粗俗的鄉里人,與男主鬧過矛盾以後,在片尾卻為了救一個小孩子喪生在泥石流中。
這部戲借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偏僻的小鄉鎮各色人物,描寫了不同的人性,但是總的卻是透露了人性中的一個善字。而陸承餘這個角色,就是好幾個配角中的一個。
這個角色鏡頭不多,但是卻十分討喜,而且主要幾場戲都是與鐘錚函的對手戲,他看完後,反而有幾分興趣了。因為陸承餘的時間有限,所以當天下午就拍了一場陸承餘提著皮箱出現在村口的鏡頭。
立著貞節牌坊的村口沒有一個人,因為是秋天,所以牌坊下積了很多枯葉,隨著腳步聲的靠近,一雙沾了灰的皮鞋出現在鏡頭中,隨即腳邊放下一隻皮箱,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輕輕彈去皮鞋上面的灰塵。
“這麼些年,這個地方還是這麼個破樣子,”鏡頭給了說話的年輕人一個鏡頭,只見這個青年戴著考究的眼鏡,看起來十分斯文的他,卻滿是對這個破舊鄉村的不屑。
章碩看著鏡頭下陸承餘的表演,捂著自己的心口覺得自己有些心痛,這麼好的演員苗子,為什麼偏偏要去做什麼總裁助理,簡直就是暴殄天物!浪費資源!!罪不可赦!!!
“這組鏡頭過了,”章碩擺了擺手,還是不要去想了,越想越難受。
板一打,陸承餘臉上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他跑到何龍面前,擰開一瓶水仰頭就喝,中午臘肉吃多了,喝再多的水都覺得口渴。
何龍本來還處在陸承餘那個不屑表情中,現在看陸承餘沖到自己面前開始喝水,頓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半晌才道:“先生,剛才嚴總打了電話過來,說是要來劇組接你回去。”
陸承餘把空飲料瓶放到一邊,擦去嘴角的水漬:“他還有多久過來?”
何龍看了眼時間,“大概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
陸承餘點了點頭,轉身去敢下一場戲,如果不用ng好幾遍的話,嚴穆來了不用等多久就能回家了。
下面的鏡頭就是陸承餘飾演的角色裝完x後,就發現一堆枯葉掉了他滿頭滿臉,抬頭見旁邊樹上坐了一個人,他沒有跟對方吵架,而是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庸俗!”
而樹上的陳秋河自然是又撒了一把樹葉,扔滿了他全身,他氣得拎起皮箱就進了這個落後的村鎮。
嚴穆趕到劇組後,正好看到陸承餘站在樹下說庸俗時的表情,嘴角微微一彎,就站在章碩身邊看起來,只是看清與陸承余演對手戲的人後,好不容易彎起來的弧度頓時落了下去。
何龍小心翼翼看著眼老闆的臉色,默默的往旁邊移了兩步。
這組鏡頭拍完後,陸承余見嚴穆已經到了,顧不得去換衣服卸妝,取下自己鼻樑上沒有度數的眼鏡走到嚴穆身邊,笑著道:“穆哥,你今天沒有去公司?”不然怎麼這麼早趕過來?
“上午去看了外公,下午出來知道你在片場,就過來了,”嚴穆見他發頂有一些枯葉,伸手細心幫他拿掉後道,“去換衣服,我在這等你一起回去。”
“好,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過來,”陸承餘轉身朝化妝間跑去,邊跑還邊解中山裝外套的扣子。
何龍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在陸承餘的身後,往化妝間的方向追去。
旁邊的曲嶺北若有所思看著嚴穆,當他看到對方的眼神全部落在跑開的陸承餘身上後,眼神變得更加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