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萌以為,以五少爺的身份,他們傷了他後,會引來虞家人的怒氣,可是過了一個早上,外頭還是靜悄悄的,讓她不禁有些納悶兒,覺得這事情未免太不正常了吧?大伯父和大伯母不是應該趁這個大好機會來詰問他們,好讓自己站在主動方麽?
看著她因為疑惑而顯得有些呆的模樣,虞月卓忍不住將她抓過來肆意親吻好幾下,滿足心中那股要蹂躪的**後,大大方方地說:“五堂哥雖然品行不好,但卻不是什麽蠢物,自然明白自己該怎麽做。”
言意之下,是那位五少爺清醒時,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中處於不利地位,其實是討不好的,所以並不敢聲張。
事情也很容易分析出來,首先,五少爺在外留宿一晚,第二天喝得醉醺醺地回來,熟知他本性的人皆知他定然是在風月場所鬼混一晚,這是最讓長輩難以忍受的,所以他才會繞到這處院子回自己的住處,為的是避免被人發現。其次,他喝醉後,不通報就闖了別的人院子,還調戲了堂弟的妻子,就算被打個半死也沒人敢吭聲。所以五少爺被打一事,就算大伯父和大伯母知道後想要偏袒他,也站不住腳,說不定反而會被人利用此事說項。
五少爺在清醒後回味自己做的事情,知道不宜將此事鬧大,自然攔住了伺候的人,不讓他們將這事情宣揚出去。這也是為何虞家還靜悄悄的原因,沒有尋到這個由頭來生出些什麽事情。
不過,虞家雖然想要晾著他們,但憑著虞月卓現在的身份,也不敢做得太過份,到午時的時候,很快便有人來請他們去正廳與虞家人相見。昨天傍晚抵達時,只是見了些長輩,虞家還有很多人未見到,今日應該人會齊全一些。
虞月卓看了眼親自過來通知的管家,微微一笑,甚是和煦地與老人家嘮嗑幾聲,便攜著阿萌出了院子。
若說虞府祖宅裡還有誰能讓虞月卓親切對待的,便是這位被小輩稱為“榮叔”的老管家了。而虞府派出這位老管家親自過來,也不知道是打什麽主意,是要勾起虞月卓對虞府的親切呢,還是賣個人情給他。
來到正廳,便見到祖宅裡的長輩平輩幾乎都在了,只是卻未見居住在祖宅的老太君。虞月卓略略看了一眼,眸色略沉,唇角卻含著從容的笑意,未見絲毫的惱意,仿佛眼前這一切是很平常的事情。
虞月卓與阿萌上前一一見禮,虞大伯卻是笑容滿面地叫了他們起後,讓他們入了席坐。仿佛以昨日那個面色不愉的人並未是他,真該說這種大家族出來的人都是人精一樣,表情變換得快麽。
一翻寒暄後,阿萌這個新婦又開始當展覽品展現在虞家這些主子面前,讓他們在心裡評頭論足,目光不一。作為長房的大伯母便開始笑著為阿萌介紹在場的一些平輩,人很多,除了堂兄弟和妯娌外,還有一些未出閣的堂妹,人數之多,讓阿萌有種臉盲的感覺,根本一時記不住那麽多人,隻略略記得幾個比較出眾、身體比較高的,其他的一眼掃過,然後附了個笑容便混過去了。至於對方有對自己是什麽心態,阿萌表示那真不重要。
“瞧,這就是九哥兒的媳婦,看著倒是個貼心的好媳婦。”大伯母很慈祥地讚道。
“聽說這是三弟還在世時給九哥兒定下的媳婦兒,三弟的眼光自是不錯的。”二伯母也符和著笑道。
“看著是個伶俐人,九哥兒有福氣了。”三伯母湊趣著說。
阿萌只能微垂下頭作羞澀笑,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若不是昨天這些長輩神色僵硬地演出了那麽一遭,她都要懷疑這群人其實是真心誠意地稱讚她的。
由著幾位女性長輩拉著她敘話,另一邊虞月卓與幾位叔伯寒暄幾句後,虞月卓仿佛不在意地問道:“大伯,怎麽不見祖母?”
虞大伯聽罷,突然眉稍輕皺,露出一副擔憂的表情來,說道:“你祖母她年事高了,前天稍感風寒,正在祥和院靜養,原本你難得回來,應該是讓你們去拜見她老人家的,但又怕擾了她的清淨擔擱了她的病情,便沒著人去告訴她老人家了,希望你也不要見怪。”
這擺明搪塞之詞,心裡不見怪才有鬼!
虞月卓眼瞼微垂,說道:“既然如此,那過幾天祖母身體安泰些後,月卓與媳婦羅氏再去給祖母請安罷。也請伯父告訴祖母一聲,讓她老人家安心靜養,月卓這裡還有一支五百年份的地精,稍會月卓譴人送過去給祖母補身子。”
五百年年份的地精可不少見,聽到虞月卓的話,在場的人都雙目閃爍,心中驚訝激動難以言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果然這位侄子現在地位不一樣了,連五百年份的地精都能輕輕松松地拿出來了,還不知道他手裡有多少好東西呢。
“如此也好,她老人家也會高興你們的一片孝心。”
此時虞大伯一臉欣慰的表情,完全不提曾經他去將軍府裡,態度強硬地反對虞月卓這不孝子孫竟然不聽虞家安排堅持娶個禦史之女的事情,看虞月卓的眼神也是真誠不過。
虞月卓微垂的眼眸若有所思,很快便想明白了自家大伯這態度定然是受過人指點的,便不再放心上。能指點得了大伯的,除了那位祖母便沒有旁人了,雖然不知道祖母是何意,但虞月卓心中自有主張,若是祖宅裡的人能將事情想透便好,不需要他再多做手腳。
今天的氣氛很不錯,一屋子的人又開始和樂融融地說起話來,看著就像沒有什麽齟齬的大家族。而阿萌也被幾位妯娌拉著一起聊天,聊的都是一些京城裡流行的衣著首飾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
只是,這其中,眾人絕口不提為阿萌這新婦舉辦入族儀式,自然也未提讓阿萌的名字寫入虞家族譜,仿佛這事是無關緊要一般。他們未提,虞月卓也沒有冒然提出,與眾人攀談,一副好說話的模樣。而阿萌這個缺乏宅鬥經驗的人,沒有被大家族洗腦過,在來前已經被虞月卓告知不用多費心思,對此不上心更不會提了。
然後很快到了午膳時間,午膳自然是家宴。
男女分席而坐,以虞月卓現在的身份,自然不同於一般的庶孫,位子離虞大伯很近,與幾個叔伯、堂兄弟之間的說話很是容恰,應付自如。
相對於虞月卓,阿萌那邊就不那麽容恰了。幾位女性長輩還好,她們得了丈夫的吩咐,自然願意對阿萌表現得親熱幾分,可是一些妯娌和堂妹們卻是心中微些不快,對阿萌這個新婦的態度十分冷淡。
虞氏一族從大楚皇朝打下這天下起便存在的一個世家大族,大楚皇朝的建立也有虞家的一份擁戴之功。這幾百年來,虞家以虞州城為據點發展,已經成為一個不可小覷的世家大族,更不用說虞家幾百年來出過的好幾個封疆大吏,一些子孫在朝廷中擔任重要的職位,讓人不敢小覷。雖然每過百年,虞氏一族因為發展勢頭太猛,都要被皇家以各種名義削弱,但幾百年來,到底保住了虞氏一族的根基,大楚皇帝再視為眼中釘也奈虞氏一族無可奈何。
只是這一代的虞氏一族,偏偏出了虞月卓這麽一個異類,與虞家幾百年在朝為文官相反,他選擇了武官一途,並且在軍中掙得一片天地,成為守護大楚的靖遠大將軍。這些也沒有什麽,但虞月卓的存在卻不是為虞氏一族,他選擇站在皇室的那一邊,是皇帝所培養的震懾外敵的一把尖刀子,成為大楚所有人心目中不敗的英雄,可這位英雄卻將虞氏一族棄罷一旁。
這種態度無異於狼心狗肺之人,是家族養大了你培養了你,你卻拋棄了家族,哪有這般好的事情?如此,如何不讓虞氏一族的一些年輕的憤青們惱怒生氣?連帶的,對阿萌這個將軍夫人也不太待見。
阿萌也不在意他們是什麽態度,虞月卓說了,反正只要入了族譜後,便完成了任務,以後他們不會住在虞家祖宅,不用領他們的月錢,根本不用看他們的臉色過活,所以她很心安理得。
其實阿萌也想過虞月卓在外人眼裡所代表的仍是虞家人,他背後站著虞氏一族,又是手握重權的大將軍,有虞氏一族的支持,他的勢力與功勞已經可以讓一位帝王心生防備,安個功高震主的名義都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