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到結束,阿萌都被保護得很好,完全沒有什麽感覺就結束了,自然也沒有什麽驚魂未定的那種弱女子該有的表現。
她太淡定了,除了看到那些世家公子被砸的慘樣露出些許同情外,就沒啥表示了。
離開了現場,他們繼續往虞府行去。
“怕不怕?”虞月卓捏捏她的臉蛋笑問,動作甚是親昵,看得跟在後頭的符九和知春同時低下腦袋,不敢多瞧。
阿萌拍開他的手,“別亂捏。”然後瞥了他一眼,道:“有什麽好怕的。”反正只要這男人的惡不使在她身上,任他將這世界鬧得天翻地覆她都不會怕。
聞言,虞月卓不禁笑起來,不是那種風度翩翩的偽裝,而是一種十分愉悅的笑容。
摸摸她的腦袋,虞月卓牽著她的手走往虞府。
回到虞府,已是華燈初上。
老管家親自守在門前迎接他們回去,瞧見他們手牽著手回來,眼裡有些異色,但卻慈祥地笑了笑,滿臉欣慰的表情。只有幾個穿著比較華麗的丫環路過時,面上露出了些許的嘲弄的表情。畢竟時代還是比較保守,一般夫妻上街,妻子只能像個小媳婦一般跟在丈夫身後,極少會有妻子與丈夫並排著走,甚至如此親密地牽著手。
虞月卓卻是不管他人的表情,勞勞地牽著阿萌的手,與老管家寒暄幾句,便和阿萌回去他們住了幾天的院子。
一路行來,虞家很安靜,似乎對他們這兩天的離開及這兩天頻頻有刺客上門的事情沒什麽反應一樣。
當然,這是表面上。
事實是,他們剛坐下來喝茶時,便有虞大伯身邊的小廝過來,說虞大伯請他到書房一趟。
阿萌正給虞月卓倒茶,聽罷手頓了一下,然後將茶壺擱到一旁。
虞月卓慢悠悠地將一杯茶喝完,然後起身拂了拂袍子,方似笑非笑地看向門口邊恭敬而立的小廝,笑道:“大伯他老人家可是吃晚膳了?若是讓他等我而餓著肚子,那可是我的不是了。”
聽到這明著關心暗裡揶揄的話,那小廝嘴角一抽,不敢抬頭,趕緊說道:“回九少爺,大老爺已經用膳了。”小廝面上十分恭敬,心裡知道若是這位九少爺還是三老爺在時的九少爺,虞家並不用對他這般客氣,但現在嘛,他已經是皇帝欽封的靖遠大將軍,已經教人不敢小覷。幸好不管他現在權利如何大,只要他還姓虞,沒有分家,他還是虞家的子孫,對著長輩也須得給幾分面子。
“走罷。”
虞月卓袍擺一撩,便率先出了門,那小廝回頭隱晦地瞧了阿萌一眼,忙跟了上去。
阿萌面上十分恭敬地送丈夫出門,然後又坐回位上喝茶,邊悠然地打量著屋子裡多出來的三名美貌的丫環,不知這是何意。
知夏過來低聲同阿萌說道:“小姐,這三位姑娘是大夫人那邊派過來的伺候您與將軍的,說怕這裡不夠人使喚,讓她們來這兒伺候。她們都是虞家的家生子。”知夏說著,眼色微厲,再蠢笨的人也知道送這幾個美貌的丫環過來是什麽意思。
虞月卓與阿萌這次回虞家祖宅並不是長住,所以隻帶了兩個貼身丫環和兩個嬤嬤過來伺候,且這處院子裡也有粗使的仆婦掃灑,並不缺什麽了,住著還算是可以的,阿萌也並未覺得不妥。剛到的那三天,虞家的女眷因情況不明,邀她去遊園賞花聽曲,雖然試探頗多,但明面上還是表現出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樣子,也沒有誰這般沒腦子地插手他們院子裡的事情。
可不過是出去兩天回來,這院子裡倒是多了三個年輕貌美的丫環,聽起來名義上是怕這裡人不夠使喚特地送來的,但事實上,打著什麽心思誰不知道,不就是想在她這裡安插上自己耳目,若是有哪個丫環有那等造化被虞月卓看上,那就更好了,也算是終於將自己人安插過來,以後將軍府有個什麽動靜,也好有個人傳遞下消息。特別是這些還是家生子,就算是送到將軍府,她們的家人都在虞家,心裡自然還是向著虞家的。
阿萌淡淡地用杯蓋刮著杯子的茶葉,心裡冷笑,這主意打得還真是好!先前他們住進來時,除了掃灑的仆婦,可不見什麽伺候的丫環,可見他們心裡,對虞月卓這個虞家庶孫的身份是極瞧不起的,自然也沒有多上心。現在可能是虞家老太君的態度有變,趕緊送來些年輕貌美的丫環過來伺候,怎麽都讓人膈應。
阿萌打量那三個丫環,樣貌自是不必說,皆是出挑的,有兩個體態甚是風流嫵媚,豐胸細腰,莫說男人見了要多瞧幾眼,甚至是她瞧了,都有些嫉妒。
“小姐?”知夏推推自家小姐,等發現她的目光是在那三個丫環胸部上流連,差點一臉血。知夏早就知道自家小姐平明雖然表現得還算淑女,但偶爾會呆得讓人受不了,特別是這種時候,應該是瞧人家大胸器的時候咩?!
喂喂喂,表看了,讓將軍發現你看除了他以外的人,他會對你做出讓你承受不起的事情來。
相對於知春的單純愛哭,知夏顯然是個明白人,特別是將軍與自家小姐之間的那種詭異的相處情形,知夏每每瞧見,都有一種慘不忍睹的感覺,心裡對自家小姐真的挺同情的。幸好早她就瞧清楚了大楚皇朝人人敬重的靖遠大將軍的本性,才沒有被他表裡不一的性情給嚇著,更生不起什麽非份之想,只是覺得自己偶爾還是提點一下自家小姐別太呆了,給將軍欺負了還不知道原因。
“咳。”阿萌掩飾性地低首喝了口茶掩飾心裡的窘意,然後對知夏說,“既然是長輩們的好意,那便交由秦嬤嬤安排罷。”秦嬤嬤就是她新婚之夜時一直忤在新房中極為嚴肅的嬤嬤,規矩甚嚴,是將軍府裡丫環們避之不及的克星,將這些不安份的丫環交給她,阿萌很放心。
“是,知道了。”知夏有些高興地就著,帶她們去找秦嬤嬤了。
過了半個時辰,虞月卓還未回來。
阿萌見天色暗了,決定不等他,叫了人去準備洗澡水她要泡澡。
這兩天雖說是出去玩的,但連著兩個晚上都被某個惡男壓著滾床單,十分耗費體力,讓她身心疲憊,隻想好好地大睡一場。
洗了澡,穿衣服的時候,阿萌又想起那幾個丫環的波濤洶湧,低首瞧自己的胸脯,很沮喪地發現還真是沒有可比性,而且因為上頭還有很多瘀痕未消,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看起來更醜了……
鼓了鼓腮幫子,阿萌決定不管虞月卓了,她要去睡覺!
心安理得地爬上床躺下,將丫環都趕出去後,突然聽到外頭有什麽東西摔著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有小動物不小心絆倒了什麽東西,雖然有些詭異,但並沒有讓人多想。
於是拉起被子,蒙頭就睡。
屋外不遠處,黑衣侍衛利索地將來犯的刺客打暈丟出牆外,力道拿捏得十分精準,看起來就像是在演一出啞劇,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黑衣侍衛看了眼剛才打鬥時對方不小心踢到的盆栽,冰冷無質的黑眸露出了一種名為懊惱的情緒,然後小心地將那被踢飛的花盆搬回原處。
在屋子裡頭的某人睡得正香時,黑衣侍衛很盡職地開始了打刺客遊戲。等虞月卓回來時,黑衣侍衛已經將今晚來犯的第十三名刺客給丟到牆外去了。
“夜一。”虞月卓站在院前,黑暗中,那張俊臉不再是面具的溫雅,反而是一種邪氣的冷笑,“不用太客氣,敢來打擾本將軍的刺客,男的鬮了女的丟青樓。”
“……是。”黑衣侍衛應道,習武之人極佳的聽力讓他聽到隱在牆外的幾道抽氣聲,額角出現了幾滴汗,然後默默隱退回黑暗中守候。
虞月卓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命令多沒人道,推門進屋。
虞月卓看著床上抱著被子睡得十分香甜的女人,摸摸垂在胸前還在滴水的一綹發,想起方才在書房裡大伯二伯等人的指責,唇角露出冷冷的笑容。
萬劍山莊驚鸞劍失竊已有三年,最近卻不知道怎麽地,萬劍山案查到的信息直指他和閻離塵兩人,這消息透露到武林中去後,幾乎全武林都轟動了,不管是與萬劍山莊有交情的或者是仇敵的,現下都頗為積極地尋找他們兩人的下落,想比任何人先一步找到驚鸞劍好向萬劍山莊討交情。而他們也大多認為驚鸞劍定然在他們兩人之中的一人身上,知道他現在在虞州城祖宅的消息,一些離得比較近的便來上門作賊了。
自古以來武林與朝廷是兩個勢力,看起來互不干涉,但暗中又互有聯系。不過明面上,還是朝廷的勢力更為讓人忌憚,是以那些江湖人也不敢在虞府鬧出人命來,這兩天大多數人摸進來都是為尋找驚鸞劍罷了。但這也使得虞府的安全大打折扣,更是嚇得下人主子都有些人心惶惶。
虞月卓有幾分不屑,只不過是一些不成氣候的小嘍囉摸進府來找逛逛罷了,用得著如此草木皆兵麽?比起他們曾經對他父親做的事情,這些還算是小事情哩。
想罷,男人的雙眸在黑夜中幽幽發亮,心裡有些發堵。若不是答應了父親不管怎麽樣都不會毀了虞氏一族,他現在又怎麽會帶著妻子回到這個讓人惡心的地方來?
夜風微微颯爽,吹得抱著被子而睡的女人有些畏縮地將腦袋埋進被子裡。
虞月卓坐在床邊,見狀將她抱著的被子拉開蓋到她身上。可是不一會兒,她又故態複蘇,伸腿一踢,然後一條腿伸出被子外,將被子卷到懷裡,繼續抱著不放。
這睡姿真是……豪邁得可愛?
心情不太好的男人瞧見她這模樣,不知道怎麽地,突然身心一陣放松,然後忍不住撲到床上,將那個睡得無知無覺的女人壓到身下。
他想對她做壞事了。
“唔……。”
被人活活壓醒的滋味不好受。
特別是當發現壓她的是剛在夢裡欺負她的某個惡男時,不客氣地直接踹去一腳,只是很快被對方躲開了,甚至雙腿都被壓製住。
“阿萌,我心情不好。”男人特奇的聲音有些暗啞。
沉默了會兒,阿萌小心地說道,“外頭現在應該沒人,你可以去隨便找個假山發泄。”
“太麻煩了。”虞月卓低首親親她的柔軟的唇,“咱們來做壞事吧。”他現在精力充沛,隨時可以大戰三百回合而不累。
心中一驚,她如何沒聽出他話裡的亢奮,飛快地拒絕:“不要!”爾後覺得自己反應過大了,趕緊說道:“你為什麽心情不好?可以說給我聽聽麽?”相比要去做“壞事”,阿萌寧願當下垃圾桶接收一下他的壞心情。
聽到她的話,男人將臉擱在她胸口,修長的手指與她十指相扣,並不急著做壞事,說道:“最近幾天,來虞府找東西的人挺多的,你小心一些,伯父他們為此很生氣,可能幾位伯母會趁機給你臉色瞧,你不必理會,誰敢欺負,你直接詛咒了便是,我給你撐腰。”聲音雖然輕,卻透著一股子的狠戾。
“……。”
“還有,明天咱們要去拜見祖母,高興麽?”
“……。”
“屆時好好表現,讓祖母快快答應為你舉辦入族儀式,然後咱們就可以回京了。”
“……。”
為毛她覺得這男人不像心情不好,反而精神亢奮得有點詭異呢?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阿萌趕緊爭取說話權,“祖母終於肯見咱們啦?嗯,這個,咱們出去了兩天,他們沒有生氣吧?”阿萌沒有這男人的隨心所欲,作為個正常人,她其實心裡有些不安,明明回到祖宅來,新婦應該去孝順長輩,與長輩和妯娌姐妹們打好關系才對。可是這個男人似乎不樂意她與那些人走得太近,甚至這麽大咧咧地拉著她出去玩了兩天,讓她心裡覺得很不妥。
虞月卓在她心口上不輕不重地咬了口,方說道:“那些人生不生氣與你何乾?關心他們那麽多做什麽?你應該關心的是為夫的心情。而且,你應該對為夫所做的事情放心。”
“……。”
阿萌默默吐槽,這算是吃醋了麽?可是聽他這麽一說,她更擔心了。
“還有祖母晾了咱們這麽多天,明天去見她剛剛好。屆時,你什麽都不必理會,只要安靜地坐在那裡聽他們說就好,一切交給我。”
聽到他的吩咐,阿萌終於感覺到他現在情緒有些不正常了,不禁有些擔心,趕緊將埋在胸口前的那張臉捧起,只是周圍光線太暗,黑暗中隻瞧見他的輪廓,卻無法看清他的面容及表情。
這讓她更擔心了。
明明這個壞人總喜歡欺負她,但只要他一不對勁,最先擔心的又是她。
突然,捧著他臉的手被他執在手裡親了一下,然後將她的雙手壓在身體兩側,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激烈的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