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回來之後便就是晚上的篝火會, 但因為出了梁洛這一事,篝火會上大家都不敢大聲說笑,大口吃肉, 氣氛緊張,人人也都好奇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讓陛下動這麼大的火氣, 不久就聽到說梁侍郎帶著梁洛到陛下的營帳中請罪。
今日他們狩獵的時候,可都看到了在離營帳不遠的地方信號彈升起, 都不知道到底是誰碰上麻煩,但回來的時候聽說沈玉今日狩獵的時候,坐騎無故的發狂, 致使沈玉墜馬,最後就沈玉和陛下回來的時候不僅渾身濕透,還一身的泥,左右猜想, 不難猜出梁洛和這事情中有什麼聯繫。
方睿也感覺得出來今晚的氣氛僵硬,可他就是借此來給所有人提一個醒, 告訴他們, 凡事三思而後行,別當僥倖能瞞天過海, 他的雙眼可是睜著的。
僅僅半個下午就查出來了是誰在沈玉的坐騎上動了手腳, 這速度之快讓人咋舌,不知道誰說是錦衣衛調查的,大夥頓時對錦衣衛這一詞談之色變。
梁洛的事情已經落幕了,而後便是對這次獵得最多獵物的人進行賞賜, 早晨進行狩獵前,方睿就說過今日誰獵得最多身上標有記號的獵物人重重有賞。
這一次狩獵所說的獎賞,所有人皆認為是賞賜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畢竟每年幾乎都是這樣,可這一回卻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狩獵得了第一的,是和梁洛經常玩在一起的紈褲子弟,正事不會,就只會吃喝玩樂,能拿第一,眾人也沒有太大的意外。
只是方睿當眾道:「拿了第一的,回到皇城之後後,翌日到大理寺任職大理寺評事一職。」
方睿這話一落,底下一片嘩然,個個都被方睿這個賞賜給弄懵了,連拿了頭籌的當事人都是懵的,怔在原地忘了上御前謝主隆恩,半響後被旁邊的人推了推才反應過來,連忙的走出來,朝著方睿跪了下來,
「草民謝主隆恩!」
人人都道這歐陽家是祖上積德才走了運,而那個得了賞賜的是歐陽家的大公子,卻因為嫡母不是自己的生母,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歐陽府以後也是繼母生的兒子來繼承的,叫歐陽家的大公子也常被人看不起,就連他自己的這個親生父親也是對他是一种放養的態度,隨便他怎麼鬧。
現在突然被賞了個正七品的大理寺評事,那可謂是翻身了。
能在大理寺有官職的,無論高低都有無限上升的機會,更別說是正七品的評事。
方睿賞罰極分明的行事作風,讓眾人認識到了他的另一面。
原本中立派,既不站太后這邊,也不站皇上這邊,只是秉公辦事,明哲保身最為重要。
以前的皇上最不喜歡聽的就是關於太后的壞話,大抵是覺得自己的母后不會害自己,所以這些中立的大臣也乾脆兩邊不站,省得吃力不討好。
可是最近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多多少少是看出了點端倪,再看到今日陛下,多數的大臣都覺得這才是能抗起整個大啟的氣勢,也在心底下了決定。
賞賜之後,方睿舉起酒碗,對著低下的眾人道:「現在該喝酒的就喝酒,該跳舞的就跳舞,不用太拘謹。」說罷,把酒碗放到自己的嘴邊,一飲而盡。
一旁的宮人立即往碗中倒滿酒,方睿又舉了起來:「這一碗酒,就當朕掃了諸位的興,賠罪的。」說罷,又是一飲而盡。
座下的沈玉看向方睿這般豪邁的喝酒,眉頭緊皺,暗道這樣的身體,還敢喝這麼多的酒。
但沈玉也明白,不喝酒在別人面前才是不正常。
兩碗烈酒入喉,方睿的臉色絲毫未變,可見好酒量。
大抵是方睿臉上的表情沒有那麼嚴肅了,又讓隨行的舞姬起舞,原本繃緊的氛圍慢慢的鬆解了,眾人也開始有說有笑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方湛和雷聲大兩人搭著肩膀,各自抱著一罈酒,帶著幾分醉意的湊到了沈玉的身旁,還伴隨著濃重的酒氣。
沈玉的眉頭鎖得更加的厲害,正要起來遠離這兩個人,雷聲大卻是喊道:「沈玉,快,咱仨今晚喝個不醉不歸。」
沈玉:……什麼叫做咱仨……她似乎從來就不是和他們是一夥的。
方湛不幫沈玉也就算了,還興致勃勃道:「難得聚到一起,定然要喝個痛快!」
沈玉再次的無語,這一個兩個的話說得和她很熟稔一樣,可問題是,她一次都沒有和他們聚過,他們那裡來的自信覺得她和他們是一類人?
喝醉酒的人,沈玉也不想理會,站了起來,正轉身,突然看到座上的方睿身旁多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人比花嬌的賀妃,賀妃從宮人端著的托盤中端了一個湯盅端到了方睿的面前。
沈玉甚是驚詫,之前不是說賀妃不知道犯了什麼事情,方睿大發雷霆的關了賀妃的禁閉嗎?怎麼現在這會賀妃又平安無事了?
沈玉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方睿才會拉下了臉,去找了賀妃,不然賀妃現在那敢靠近方睿。
因著都是鼓樂聲,還有說話的聲音,沈玉也聽不懂賀妃與方睿說了什麼,只是從她的動作神態感覺得出來她現在說話是輕聲細語,最是男人喜歡的哪一種類型。
沈玉看著方睿看了眼賀妃送來的湯,端起,沒有用勺子,直接抬起碗就是一大口。
沈玉不知道為何,看到方睿這胃口,就想起當初在大理寺的時候,她給他下面,當時的表情可沒有現在看起來的這般輕鬆。
心底像是憋了一口氣一樣,難受得厲害。
一碗酒遞到了沈玉的面前,沈玉順著拿酒碗的手看過去,是方湛那一張笑臉:「沈大人,賞個面子,把這碗酒喝了!」
沈玉雖然心底堵得慌,卻還是有分寸的,自個今日才來月事,好不容易這陣痛才消了,要是這一碗酒下去,明早起來不得痛死。
面色難看的搖了搖頭:「還是湛王和雷將軍你們喝吧,今日落水,下官有些感染了風寒,先回去休息了。」
不待湛王和雷聲大出聲阻攔著,沈玉就先走了。上座的方睿方把碗放下,就看見沈玉離開的身影,略微的思索了一下,就站了起來。
「陛下,你要去哪?」賀妃見方睿把自己親自燉的湯喝完了,心底說不去的高興。
經過上一回在補湯中動了手腳之後,賀妃就不敢再輕舉妄動,就怕再來一次,自己將永無翻身的機會,這一次能跟這來西麗,還是她哀求了太后,太后親自出聲,她才得以暫時從滿春殿出來。
太后讓方睿把賀妃帶上的時候,正是他們倆已經撕破臉的情況下,她這還能來他這替賀妃說話,不過是做給自己家族的人看的,給他們一種賀妃還是有可能當上皇后的錯覺,好安心的為她謀事。
她能做給賀妃的娘家人看,方睿也懂做戲,不就是把人帶出來嗎,若是賀妃這一次能安分守己的話,也算她知道收斂,若是不知道收斂的話,那更好,乘此機會,絕了後患,後宮少了一個女人,他也能少傷一分神。
「朕去上茅房。」說罷,方睿快步的走下了上座的檯子,往沈玉離開的方向追去。
「沈大人。」巡邏的將士見到沈玉獨自一人散步,也並不敢好奇,只是喊了聲。
沈玉點了點頭,她並沒有回帳篷,而是到了這營中的周圍走走,消消心悶的情況。
心思不在散步上,所以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到了停放馬車還有雜物,火光照不到的帳篷後,待反應過來,是因為前邊沒有路了,正要轉身往回走,突的自己的腰被樓住了,就連嘴巴也被摀住了。
沈玉驚愕失色,眼睛睜得很大,眼中淨是驚顫。
「是朕。」
聽到方睿的聲音,沈玉眼中的驚顫全部變成了惱怒,伸手拍了好幾下方睿摀住自己嘴巴的手。
方睿鬆開了手之後,沈玉轉身,在角落瞪著方睿,聲音壓得極低:「你這般嚇我,是不是很有意思?!」
沈玉的語氣絲毫不善。
方睿湊近沈玉,勾起唇角也壓低聲音的道:「朕還想說,可以的話,朕想嚇你一輩子。」
兩人的聲音非常的低,在這營中歡聲笑語之下,這說話的聲音完全被掩蓋住了,兩人在這角落中,也像是年輕人在偷.情一般。
「竟會胡扯,我不與你說了,陛下你還是快些回去吧,賀妃娘娘在等你。」說著,沈玉從方睿的身邊走過,才走到方睿的身側,方睿卻突然伸手拉住了沈玉,沈玉措手不及,腰繼而被方睿攬住,身體也隔著衣服緊緊相貼。
方睿呼出來的氣息還帶著酒氣,沈玉聞到酒氣,才想起方睿方才喝得不少。
「朕不管誰著等朕,朕就知道,朕一直在等阿玉你。」方睿的聲音還可以聽出幾分醉酒,方睿的頭埋在了肩膀上面。
沈玉推了推方睿,惱怒道:「這人多眼雜,還是在外邊,你別太過分。」
可誰知道方睿絲毫沒有把這話聽進去,還蹭了蹭沈玉的頸窩,呼出來的熱氣灑在沈玉的耳朵還有脖子上面,嗓音厚重的道:「阿玉,你好香。」
沈玉怕被發現,也不敢太大動作推開方睿,只是這熱氣落在自己敏.感的耳廓上,癢癢的,想要使些暗勁把兩人如此親密的動作推開,只是下一刻方睿的動作,讓沈玉瞬間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方睿竟然猝不及防的就把她的耳垂——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