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兩人賭輸贏,台上兩人演輸贏,贏的人要負責教黨貞,這麼好的差事,像是元寶這種捨身為人的人,自然要讓給佟昊的,佟昊也是想到了小時候唯一聽過的帶點兒哲理的故事,孔融讓梨,所以決定要讓給元寶。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元寶和佟昊同一時間出拳,隨後也不知怎的,兩人同一時間往後栽倒在地,動作如出一轍,像是受過專業訓練。
邵一桐無一例外的嚇了一跳,眼睛一瞪,出聲問:“你們沒事兒吧?”
元寶和佟昊都不是省油的燈,誰都沒先坐起來,就等著對方起身算對方贏,眼看著兩人都快‘不行了’,黨貞跟邵一桐對視一眼,趕緊湊上前去看,邵一桐穿著裙子,不方便攀爬,黨貞穿著牛仔褲,倒是拽著繩子用力跨上去。
鑽進擂台裡面,她目光不著痕跡的瞥向元寶一方,然而在走過去的時候,卻是先站在了佟昊身旁,垂著頭出聲問:“沒受傷吧?”
佟昊看到黨貞站在自己身旁,心都碎了,完了完了,果然還是難逃一劫。
元寶見狀,心安理得的坐起來,黨貞看向他,輕聲道:“你怎麼樣?”
元寶說:“我沒事兒,佟昊贏了。”
佟昊慢半拍坐起來,出聲說:“甭客氣,我承認技不如人,是我輸了。”
元寶走過去拉佟昊起身,因為正好背對黨貞,所以他沖佟昊使了個眼色,示意這回不是哥們兒坑你,是黨貞看上你了。
佟昊眼珠子亂使勁兒,正要辯解,元寶忽然一閃身,露出黨貞的臉,佟昊只好懸崖勒馬,然後看著黨貞道:“你想學打拳嗎?”
說罷,不待黨貞回應,他又逕自補了一句:“打拳很累的,又髒又疼,弄不好就會受傷,像你這種細胳膊細腿兒又文文靜靜的,看個音樂劇彈彈鋼琴就挺好,學這個沒什麼用。”
黨貞面不改色的回道:“我想學。”
三個字,輕飄飄的屏蔽了佟昊的所有警告,元寶暗自別笑,心想佟昊現在一定已經內傷了。
拿了雙女士手套遞給黨貞,佟昊開啟了趕鴨子上架的教練時刻,元寶翻身下台,自己拿了瓶水,又給佟昊遞了一瓶,佟昊垂死掙扎,當眾說道:“我喝你的。”
元寶果斷甩鍋,一副坐等看笑話的神情。
邵一桐手機響了,她走出去接電話,台下只有元寶一個人,脖頸處搭著毛巾坐在沙發上休息,台上佟昊一邊給黨貞講解,一邊小聲嘀咕,“儘量別有身體接觸,某些人很愛吃醋。”
某些人自然是指元寶,黨貞回以一記我懂的目光。
不多時,邵一桐從外面進來,元寶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有事兒。
“怎麼了?”他出聲問。
邵一桐看了眼台上認真練拳的黨貞,說:“博衍有事兒叫我過去一趟。”
元寶知道她擔心黨貞,這會兒又不能讓黨貞跟邵一桐一起走,想了想,他出聲道:“你有事兒就先走吧,讓她再玩兒一會兒,晚上我們送她。”
邵一桐知道黨貞挺喜歡跟元寶和佟昊一起玩兒,所以直接說了謝謝,然後走去台前,抬頭叫道:“欸。”
黨貞停下來,側頭看她。
邵一桐說:“博衍有事兒找我,我先過去一下,你跟佟昊和元寶玩兒吧。”
黨貞站在台上,瞬間有些糾結,她已經太久沒有單獨跟其他人在一起相處過了,雖然元寶和佟昊她也見了好幾回,算是朋友,她差點兒脫口而出,要不一起走,可話到嘴邊,她勇敢的邁出了第一步,“哦,好,那你先走吧。”
邵一桐聞言,開心的勾起唇角,偷著給黨貞使了個加油的眼色,跟其他兩人打了聲招呼,率先離場。
練習室裡面只剩他們三個人,佟昊終於可以撒開了‘嚇唬’黨貞,他先是問:“認識你這麼久,都沒見你跟一桐之外的人出來,你單身吧?”
黨貞戴著手套,認真擊打佟昊手中的軟板,面色無異的‘嗯’了一聲。
佟昊說:“你想不想找男朋友?我跟元寶可以給你物色一下。”
黨貞說:“不想。”
佟昊問:“為什麼?你有喜歡的人?”
黨貞說:“是沒有喜歡的人。”
沒有喜歡的人,找誰當男朋友?
佟昊聞言,似笑非笑,“你得多見一些人,找了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不然身邊來來回回就這幾個,關鍵我跟元寶還是……你懂的。”
黨貞問:“你們兩個是怎麼在一起的?”
她問的突然,應該說她平日裡接話的次數都少,更何況是主動攀談,著實殺佟昊一個措手不及。
他跟元寶是怎麼在一起的……這個問題,佟昊無助的掃向台下,元寶不聾,但也不想回答,一來無中生有的事兒,哪怕是假的,說一遍也渾身發麻;再者,就剛剛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黨貞的世界特別單純,她好像真的沒有對他或者佟昊有任何非分之想,就是覺得好奇,她把他們當朋友,所以聊天似的問了問,他們若是繼續騙她。
還不等元寶糾結完,台上佟昊已經開口回道:“日久生情吧。”
黨貞聞言,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說了句:“真好。”
佟昊不理解‘真好’是好在哪裡,只順勢接了句:“他好才是真的好。”
黨貞臉上笑意更濃,佟昊費解的看向元寶,元寶面色淡淡,心底那股不舒服的感覺越發清晰。
當晚邵一桐沒能趕回來,元寶和佟昊一起送黨貞回家,黨貞著實開心,本想邀請他們上去坐坐,可轉念一想,就算他們是一對兒,那也是一對兒男人,她別太熱情,免得他們其中一個會吃醋。
三人在小區門口分道揚鑣,黨貞轉身往裡走,元寶和佟昊上車,待到車門關上,佟昊情不自禁的喘了口粗氣,“我都說的這麼清楚,她該明白了吧?”
元寶沒接話,佟昊瞥了他一眼,“想什麼呢?”
元寶道:“沒什麼。”
佟昊意味深長,“怎麼感覺你還有點兒失落呢。”
元寶說:“這麼處心積慮的騙一個小姑娘,挺丟面兒的。”
佟昊眼睛一瞪,“呦,心軟了?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頓了頓,“再者說,黨貞今年二十九了吧?哪兒就小姑娘,沒準兒比咱倆生日還大呢。”
元寶連白眼兒都懶得給他,這種人,注定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