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單之後十幾分鐘,店員端著托盤過來,連上了兩道菜,一道是宋喜喜歡吃的白灼基圍蝦,另一道是顧東旭喜歡吃的菠蘿古老肉。
以前看到菠蘿古老肉,宋喜的第一反應會想到顧東旭,但現在這道菜在她心裡有了其他的主人,喬治笙。
上次因為買了水木蓮的菜回家糊弄他,還被他臭批了一頓,想到此處,宋喜更是一筷子都不想碰,乾脆悶頭吃蝦。
她一土生土長地地道道的夜城人,卻從小偏愛吃蝦,什麼河裡的,湖裡的,海裡的,白色的,紫色的,紅色的,只要是蝦,怎麼做她都喜歡吃,而且她倍兒會吃蝦,蝦殼從她手上剝下來,幾近完好無損,這也是吃貨韓春萌最最佩服宋喜的地方。
兩人邊吃邊等,半小時左右,菜都上齊了,宋喜對韓春萌說:“你給他打個電話,看他到沒到呢。”
韓春萌抄起手機打給顧東旭,顧東旭接通說:“堵車,你們先吃,我還要二十分鐘。”
韓春萌蹙眉道:“等你來黃花菜都涼了。”
顧東旭說:“你把西北風留給我就夠了。”
韓春萌道:“不跟你說了,著急吃熱的。”
她掛斷電話,宋喜已經放下筷子,出聲說:“你先吃,我去趟洗手間。”
水木蓮的洗手間設在二樓,宋喜抬腳上樓,等從女廁出來的時候,站在中間公用的盥洗池處洗手,她對面就是一面長鏡子,宋喜無意中瞥見身後門口處,站了兩個陌生男人,一個寸頭一個光頭,穿著白色短袖和背心,露出來的手臂上不知紋了什麼東西,成片成片,烏青烏青的。
兩人戳在那裡抽菸,像是在等人,不然誰沒事兒會守著洗手間抽菸。
洗完手,宋喜扯了紙巾,邊擦手邊往外走,來到門口處,她正如常走路,忽然守在左側牆邊的男人,往她面前跨了一大步,明目張膽的阻攔她的去路,宋喜嚇了一跳,當即往後退閃,然後抬眼看著面前的寸頭男。
寸頭男雙手插兜看著宋喜,吊兒郎當,流裡流氣,宋喜面色淡淡,臉上也沒露任何情緒,只淡淡問:“有事兒嗎?”
男人嘴角一勾,嬉笑道:“沒事兒就不能找你聊聊嗎?”
宋喜說:“走吧,下樓再聊。”
她不確定對方是什麼人派來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好人。喬治笙的人每天都會跟著她,如果她能走出水木蓮的大門,這倆混混絕對拿她沒轍。
她應的爽快,對方也不是傻子,當即回道:“下樓幹什麼?就在這兒聊。”
廁所這邊沒有其他人經過,宋喜腦子飛快的旋轉著,不確定大聲喊人來,來不來得及。
另一邊的光頭男抽了口煙,蹙著眉頭,沉聲說道:“跟她廢什麼話?”
說著,他瞥向宋喜,拉著臉問:“知不知道我們來找你幹什麼?”
宋喜已經掃過他們全身上下,不像是帶了武器,所以她並沒有太害怕,只是警惕的說:“不知道。”
男人陰鬱著一張臉,本就長得凶,現在看起來更加嚇人,他故意吼宋喜,“都他麼找上門了,還跟我裝蒜,是不是真想挨揍?!”
他將抽剩小半的菸頭扔在地上,抬腳狠狠地捻滅,宋喜危機意識特別強,加之早就想好對策,她咻的掉頭往女廁方向跑,想著進去關上門再喊人來幫忙。
見狀,光頭男和寸頭男一同追上前,宋喜已經推開女廁房門,只是在轉身關門的時候,被兩個大男人同時抵住門,她一個人哪是他們倆的對手,僵持不到兩三秒就猛地被推開。
說是猛地,其實也是宋喜見頂不住,故意鬆了手,晃了兩人一下。
寸頭男一時沒收住力氣,撲了個狗吃屎,宋喜趁勢往外跑,光頭男一個踉蹌扶牆站穩之後,立即回過頭去抓她。
宋喜都跑到洗手間門口了,愣是被人從後面拽住胳膊,一把拉回去,她剛要開口喊,男人摀住她的嘴,將她抵在牆上。
宋喜伸手去抓他的臉,抬腳往他小腿上面踹,直到寸頭男爬起來,呲牙咧嘴的往這邊來,兩個大男人很輕易的把宋喜給制住。
光頭男騰出一隻手,只見他伸進褲兜,等到再拿出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很小的摺疊刀,他當著宋喜的面兒把刀刃彈出來,貼著宋喜的臉,陰沉著說道:“喊?你再喊一個我聽聽?”
寸頭男收走了擋在宋喜唇邊的手,宋喜胸口上下浮動,呼吸急促,卻沒有發出丁點兒的聲音來。
她著實不確定面前的兩人到底是誰派來的,是祁丞的人?還是其他宋家的仇人?
因為不確定,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雙方僵持不下十秒,正當宋喜想主動開口破冰之際,左側男洗手間的房門忽然打開,一抹頎長的黑色身影不緊不慢的從中走出來。
宋喜定睛一瞧,這不是喬治笙嘛!
她從來沒有這般高興見到他,簡直就是欣喜若狂,她想他定會出手相救,這概率相當於狗咬屁股,肯定(啃腚)的!
果然,喬治笙瞥見斜對面的三人,眺目看來。
寸頭男臉一拉,眉頭一蹙,罵罵咧咧的道:“看什麼看,趕緊走!”
喬治笙竟然別開視線,但卻不是直接離開,而是走到盥洗池前洗手。
宋喜不曉得他要幹什麼,同樣兩個男人也不知道。
鏡子中映照出喬治笙的黑色髮絲和上半張臉,他垂著視線,一邊洗手一邊道:“大白天的,在公眾場合為難一個女人,不好吧?”
寸頭男眉頭蹙起,提了口氣,似是剛要發飆,身旁光頭男給他使了個眼色,然後頭也不回的說道:“兄弟,別多管閒事兒,這是我老婆,我管自家女人,用不著外人管。”
喬治笙洗完手,走到一旁的存紙區,連著抽了四五張紙擦手,紙沒扔,一直在他手裡,他掉頭往門口方向來,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停在了宋喜身旁,看著一臉凶相的光頭男,面無表情的問:“她是你老婆?”
喬治笙足足比對方高了大半個頭,又是一身黑色的打扮,氣場強大又冷冽。
光頭男抬眼看著他,打量了片刻,眉頭一蹙,不答反問:“小子,想英雄救美?別說我沒提醒你,今天必須有人要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