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笙鬼使神差的問了句:“去閩城?”
宋喜點頭應聲。
喬治笙道:“那邊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叫你頂風冒雨的來回跑?”
宋喜回道:“有個朋友在那邊出了車禍,正在住院。”
喬治笙說:“別告訴我,你還偷著學了骨科。”
宋喜說:“我是過去探望,又不是過去給他治病的。”
喬治笙心裡頭不爽,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搶了自己的東西,但他也明白,這種心情跟其他無關,他打小獨佔欲很強,對於宋喜…因為那張結婚證,所以他心底多少會有些異樣。
算了,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她愛去哪兒去哪兒。
車子一路開回喬家老宅,兩人分頭下車,他什麼東西都不拿,讓宋喜一個人佔滿了兩隻手。
跨過高門檻兒,一群大狗從院裡跑出來,宋喜之前被嚇過一次,本能的往喬治笙身後躲,喬治笙雙手插兜往那兒一站,一排大狗打量他的眼色,竟然馬上原地坐下,還是排排坐。
宋喜從他身後探出頭,頗為感慨的說:“真是見人下菜碟兒。”
喬治笙說:“人和狗都一樣,你越怕,它越來勁兒。”
宋喜暗道,她倒是想不怕了,她打得過狗嗎?
喬治笙沒回頭,逕自問:“認得出誰是誰嗎?”
宋喜慢一秒回神,察覺喬治笙是跟她講話,她仔細的端詳面前一排大狗,最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喬治笙當即眉頭輕蹙,“哪個是七條,你認不出來?”
宋喜馬上伸手指著右邊第三條,喬治笙臉色更差,宋喜見狀,馬上又指了左邊第二條。
喬治笙明顯的吸了口氣,薄唇開啟,“七條。”
最中間一條大狗立即從坐著變成站著,宋喜見狀,美眸微挑,“呀,這是七條啊。”
喬治笙諷刺,“就你這眼神兒還能給人看病?”
宋喜回道:“狗都長一個樣兒。”
喬治笙扭頭朝她看去,正準備教教她做人的道理,主屋門口,門簾撥開,任麗娜從門裡走出來。
明明喬治笙跟宋喜都站在一起,她眼裡卻只容得下喬治笙一人,笑著跟他打招呼。
“回來了。”
喬治笙暫且放過宋喜,邁開長腿往裡走,宋喜怕被大狗們包圍,快步跟上去,只隔一步就要貼在他後背上。
任麗娜看在眼裡,更加不悅。
走近之後,宋喜硬著頭皮笑臉相迎,“阿姨。”
任麗娜收起笑容,冷著臉道:“不用往我這裡買東西,你不知道我想要什麼,你之前拿來的我也用不著,堆在那裡還佔地方。”
跟以往相較,不僅冷淡,簡直難聽,宋喜做好任麗娜不待見她的準備,但也沒料到任麗娜一上來就給她難堪。
宋喜畢竟不是個厚臉皮的人,一時沒調整好心態,當即弄了個大紅臉。
正巧保姆從裡面走出來,她過來幫宋喜提東西,接過之後轉身欲走,結果低頭一看,停下來對任麗娜道:“太太,您不說想吃蘿蔔糕嘛,宋小姐買了。”
聞言,任麗娜側頭看了眼,可不是,剛剛她都沒留意袋子裡面裝了什麼,眼球略微一轉,她繃著臉說:“掛羊頭賣狗肉的店太多了,我只吃得慣陳記。”
喬治笙面無表情的說:“就是陳記買的。”
任麗娜看了眼喬治笙,似是在惱他故意拆台,依舊繃著臉,她出聲說:“進去看看你爸,他在等你。”
喬治笙猜到任麗娜定是要說宋喜什麼,所以側頭對宋喜道:“去幫我買包煙。”
宋喜臉上的紅還沒褪下去,腦子也有些不靈光,微垂著視線問:“買哪種?”
喬治笙抽的煙,市面上根本就買不到,暗罵她豬腦子,可嘴上還是說:“我常抽的。”
她如果問他常抽的是什麼,他一准抽她。
好在宋喜什麼都沒說,轉身往台階下面走,任麗娜今兒是鐵了心要教育她,宋喜才走了兩步,她馬上開口說:“肖阿姨,你去幫治笙買菸。”
保姆本能的打量幾人的臉色,隨即應聲,邁步往外走。
不問買什麼煙,因為明知道買菸是藉口。
喬治笙還跟原地站著,任麗娜看了他一眼,“還有什麼要買的?”
喬治笙不語,兩秒後掉頭往裡走。
院裡終於只剩下宋喜跟任麗娜兩人,當然,不遠處還趴著一堆大狗。
宋喜這會兒已經暗自調節好情緒,主動抬頭看向任麗娜,她語氣平靜的問:“阿姨找我有什麼事兒?”
任麗娜跟宋喜目光相對,不答反問:“你不知道我找你什麼事?”
宋喜說:“不知道。”
任麗娜抱著手臂,一張跟喬治笙有幾分相像的漂亮面孔上,連冷意都如出一轍。
嘴唇一張一合,她開口說:“你跟嘉伊吵架,還故意把治笙扯下水,你打的什麼主意?”
哦……宋喜終於弄清楚,感情是因為這事兒。
心裡有了譜,宋喜坦然回道:“我沒想到他會直接讓姜嘉伊回海城。”
任麗娜眉頭一蹙,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悅,“你沒想到?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要清楚,你跟治笙不過是假結婚,治笙護你安全已經是仁至義盡,你怎麼好意思還死纏爛打,破壞他跟別人的關係?”
宋喜看著任麗娜一張一合的嘴,有那麼片刻的晃神,她覺得這一切不過是大夢一場。
宋元青根本就沒出事兒,她也沒有結婚,更不會跟人假結婚,當然也不會被婆婆似的人,當面教訓。
任麗娜看著宋喜,宋喜漂亮的臉上表情全無,很好的詮釋了什麼叫雷打不動。
在長輩眼中,沒有情緒就是對自己權威的最大挑釁,更何況宋喜這般,彷彿根本沒聽進耳裡。
眉頭蹙的更深,任麗娜對宋喜說:“我在跟你說話,你在想什麼?”
宋喜長而捲翹的睫毛輕輕忽閃,過了三秒,出聲回道:“阿姨,我想您誤會了一些事情。”
任麗娜抱著手臂,眼帶狐疑跟警惕。
宋喜抬眼回視她,面色冷靜,口吻並無任何不敬,只是有些冷,“我並沒有喜歡上您兒子,更不會因為爭風吃醋去挑撥離間,您可以說我有心機,耍了一些手短,因為我跟您兒子是互相合作互相利用的關係,姜嘉伊讓我心情很不好,我只能利用您兒子把她打發了,結果是這樣沒錯,但這無關愛情,您大可放心。”
喬治笙站在門簾後邊,她說的話,他聽的真真切切,一字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