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唇角輕輕一瞥:“那算我倒霉。”
話音落下,兩人都有三秒鐘沒講話,最後竟是喬治笙主動問:“你論文準備的怎麼樣了?”
宋喜心底意外他居然會主動找話題,嘴上卻先於意識回道:“挺順利的,尤其是元寶拿給我的那些資料,對我很有幫助。”
喬治笙說:“是我叫他拿給你的。”
宋喜說:“我知道啊,我正要謝謝你,你著什麼急?”
喬治笙一時沒言語,宋喜故意調侃:“以前都做好事兒不留名,怎麼現在還急著邀功請賞了?”
喬治笙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來,帶著明顯的不屑:“你能給我什麼?”
宋喜聽他挑釁,她美眸微瞪,出聲回道:“跟你說謝謝啊,你以為我是那種輕易跟別人說謝的人嗎?”
喬治笙沉聲說:“幾天沒見,你臉皮是越來越厚。”
宋喜脫口而出:“你會不會算數?二十天是幾天?”
話一出口,宋喜後悔都來不及,眉頭輕蹙,她懸崖勒馬,亡羊補牢:“你生日多好記,雙十一,淘寶購物打折,我買了好多東西,順道還幫你帶著兩套床單跟幾個保溫杯。”
宋喜儘量口吻如常,她努力回憶著平時都是怎麼跟喬治笙說話的,但臉卻不爭氣的紅了,她慶幸打電話不是面對面,不然她無地自容。
喬治笙略一沉吟,出聲回道:“家裡保溫杯多到可以拿出來賣,我有幾張嘴可以喝的完?”
宋喜聽他聲音如常,順勢道:“可以每天用不同的,新鮮感十足。”
喬治笙說:“我念舊。”
宋喜不知哪根筋沒搭對,竟然反問了一句:“那我跟你認識這麼久,算不算舊人?”
其實這話單聽也沒什麼毛病,明明就是一句調侃,也算是腦子轉得快,但因為宋喜自己心思不單純,所以問完又後悔了。
加之喬治笙那頭沒有馬上出聲,宋喜尷尬到耳根子發紅,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麼圓回來之際,喬治笙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來:“還不到一年就算舊?你且熬著吧…以後日子還長。”
喬治笙的口吻明顯帶著幾分不以為意,但宋喜卻莫名的渾身一麻,像是過電一般,從頭麻到了腳。
他說,以後日子還長。
宋喜自詡機智,很少會有大腦當機的時刻,但眼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心底的陰霾一掃而空,撥雲見日,沉寂很久的土壤忽然復甦,她甚至清晰的看到一朵嬌豔豔的花,破土而出。
整顆心都明亮溫暖了。
忍著唇角上揚的衝動,宋喜佯裝淡定的問道:“你突然出國這麼久,那邊什麼大買賣值得你這麼耗時耗力?”
喬治笙不冷不熱的回道:“打聽這麼多干什麼,我不會分你錢。”
宋喜‘切’了一聲:“我真不缺錢。”
喬治笙問:“不買帶花園的房子了?”
宋喜經他這麼一提醒,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你有沒有什麼好位置介紹?”
喬治笙說:“夜城遍地都是好位置,看你兜裡有多少錢了。”
宋喜眉頭輕蹙,三分埋怨的口吻道:“咱能別動不動總提錢嗎?俗。”
喬治笙說:“喜歡仙風道骨的,可以去少林寺和五台山。”
宋喜一口老血差點兒沒噎死,翻了個白眼兒,她不爽的問:“你故意打電話來氣我的嗎?”
喬治笙聲音又恢復如常,不冷不熱,不咸不淡:“這段時間,你有什麼事兒都可以直接找元寶,他會幫你處理。”
宋喜聞言,也收起玩笑表情,認真問:“你還要在國外待多久?”
“不確定。”
“你確定沒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管好你自己吧。”
宋喜覺的,喬治笙可以自己去少林寺修行了,就他這油鹽不進的主,也就只適合當個和尚,當和尚還得是主持級別的,只能他指使別人,誰敢指使他?
“你還有沒有事兒?沒事兒我掛了。“喬治笙率先提議。
宋喜本能道:“我沒什麼…欸,對了,我最近剛要到一個偏方,說晚上睡覺前,喝一杯放食醋的涼水,促進睡眠。”
“嗯。”
“好了,我功成身退,你掛吧。”
宋喜說的很隨意,兩秒後,她沒聽到喬治笙的聲音,看了眼手機屏幕,顯示通話結束。
癟癟嘴,她心裡念叨,丫連句告別語都不說,沒禮貌。
想是這麼想,但拿著手機,宋喜還是止不住的雀躍,喬治笙主動給她打電話了,還聊了這麼久,這麼看來,他之前是一直都沒時間,但她這邊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知道,還把任姍姍給弄回岄州去了。
她知道一個電話就讓她前‘怨’盡棄,這樣很沒出息,但有什麼辦法?誰讓她大度呢,原諒他好了。
一整個下午,宋喜心情都很好,就連手底下帶的實習醫生犯了錯,她也都耐心矯正。
到了晚上,她給喬艾雯打電話,兩人約了吃飯地點,換了外套走出辦公室,在走廊碰見凌岳。
凌岳看著宋喜說:“大萌萌要減肥,晚上不吃飯,你什麼安排?”
宋喜本想說約了人,但話到嘴邊,她出聲道:“走吧,那咱倆一塊兒吃飯,正好跟你探討一下JM公司新藥,你在美國那邊不是接觸過嘛。”
凌岳完全不疑有他,跟宋喜一起離開醫院,開車去飯店。
宋喜跟喬艾雯約了一家日料店,到了店門口,宋喜給喬艾雯打了個電話,問他到沒到,喬艾雯已經到了,說了包廂房號。
凌岳側頭看向宋喜:“你還約了別人?”
宋喜知道凌岳的脾氣,先斬後奏也要拿捏好尺度,這都到了門口,她不得不實話實說:“師兄,我約了喬艾雯。”
聞言,凌岳走著走著,突然腳步停下,側頭沒好眼神的盯著宋喜。
宋喜忙說:“我原本可沒想叫你來的,是你自己撞上來,問我晚上有什麼安排。”
凌岳轉身欲走,宋喜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師兄,來都來了,進去吃頓飯嘛,有我在,你怕什麼?她還能吃了你?”
凌岳說:“別叫我師兄,我沒你這種賣友求榮的師妹。”
宋喜道:“喬艾雯到底對你做過什麼?你幹嘛躲她躲成這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看起來特別慫!”
打蛇打七寸,凌岳站在原地,看著宋喜,面無表情的回道:“有些人,惹不起躲得起,我不想談戀愛,也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
話鋒一轉,他diss宋喜:“怪不得兩年不見,你水平也就這樣,原來平時就想著怎麼保媒拉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