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喬治笙房間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一抹女人的身影躡手躡腳的走進來,房間沒開燈,她走得很慢,來到床邊,正想一探究竟,忽然間…
“啊!”
“啊!”
黑暗房間裡,兩個女人的喊聲接踵而至,伴隨著一串惡作劇得逞的笑聲,床頭燈亮起,喬治笙坐在床邊,看向跳到遠處,一臉驚恐未退的喬艾雯。
而身後,宋喜坐在床上樂不可支。
剛剛第一聲‘啊’,是宋喜故意嚇唬喬艾雯的,第二聲‘啊’,是喬艾雯真的被嚇到。
表情精彩的望著床上二人,喬艾雯半晌才道:“你們什麼時候醒的?”
喬治笙面無表情著一張臉:“誰讓你進來不敲門的?原來越沒禮貌。”
喬艾雯被嚇得心肝兒黏到一起,蹙眉回道:“你們醒了倒是說一聲啊,我心臟病都要嚇犯了!”
宋喜接道:“沒事兒,我治得了。”
喬艾雯瞪了兩人一眼,她算是看明白了,什麼世上只有妹妹好?根本就是娶了老婆忘了親妹。
對上她幽怨的目光,宋喜不置可否:“你別看我,你這就是應了那句話:好奇心害死貓。”
喬艾雯可不背這口黑鍋,果斷回道:“你們以為我愛偷看人牆角?是媽非讓我進來一探究竟。”
宋喜聞言,當場露出一絲尷尬神情。
喬治笙眼底也是飛快的閃過了一抹不悅。
如果是正常夫妻,哪裡會有婆婆叫人進來看著的?這是生怕假戲真做。
喬治笙一方面不耐煩任麗娜的做法,一方面懊惱以宋喜的心思,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任麗娜的想法,知道之後,心裡又會如何想?
喬艾雯打量兩人臉上的神色,不著痕跡的說:“你們起來先清醒一下,我出去等你們。”
出門之後,喬艾雯來到客廳,任麗娜馬上把她叫過來,低聲問:“怎麼樣?”
喬艾雯忍不住蹙起眉頭,壓低聲音回道:“我發現你現在真的越來越像電視裡演的那種討人厭又事兒多的戲精家長。”
她一口氣不斷的說完,任麗娜愣是被人說的一臉茫然。
“我哥一大男人,他要是不主動讓宋喜進他那屋,宋喜能進得去?再者說,就是真發生點兒什麼,那也是人家兩個自願的,我不知道你在擔心害怕什麼,還讓我進去看,你可會把人當炮灰了。”
任麗娜終於回過神,氣得直瞪眼,她太多想罵的話,可話到嘴邊,只剩下一句:“我是看你站在門口偷聽,才讓你進去看看的,怎麼現在還賴上我了?”
喬艾雯眉目圓瞪:“哇,你不要偷換概念啊,我站在門口是單純的好奇,你讓我進去那就是道德有問題,不要把我跟你扯在一起,咱倆性質不同。”
任麗娜終於忍無可忍,抬手要打她,喬艾雯咻的一個閃身,任麗娜手落了空。
兩人正跟客廳斗武,喬治笙跟宋喜從房間出來,其實宋喜一瞥看見了,哪怕任麗娜收的很快。
晚上吃飯的時候,任麗娜很是沉默,中午她只是不跟宋喜講話,現在就連喬治笙和喬艾雯都不搭理了,偏偏喬艾雯還一個勁兒的跟宋喜講話,搞得好像故意在向任麗娜示威。
“宋喜,你過年也來這邊過,到時候叫上寶哥,咱們四個打麻將。”
宋喜淡笑著回道:“醫院過年也要倒班,我還不知道今年院裡怎麼安排的。”
她拒絕的委婉,誰料垂著視線吃飯的喬治笙說:“總不能大年初一到十五,都你一個人值班,你們醫院沒人了?”
聽著話很沖,但是仔細琢磨…倒像是非要邀請她回家過年似的。
宋喜當著任麗娜的面兒,只能裝聽不懂,說一些醫院排班倒班的制度,反正就是什麼沒用說什麼。
喬艾雯問:“那凌岳過年也要值班唄?”
宋喜點頭:“大家都要值班。”
喬艾雯笑道:“好,那我去醫院陪他,省的他一個人無聊。”
任麗娜可算是找到發洩的空擋,當即沉著臉說:“一個女孩子,人家擺明了不喜歡你,對你沒意思,還成天上趕著追來追去,也就是你爸不在,他要是看見自己女兒這麼厚臉皮貼著人家,他不是生氣,是傷心!”
這話,宋喜第一反應就是在指桑罵槐,明著說喬艾雯,實則是給她聽的。
宋喜跟喬艾雯如今都有一個共通點,挺害怕提爸爸倆字,如今一個爸爸在牢裡,一個爸爸在土裡,提起來都只會傷心難過。
宋喜當即垂下視線,喬艾雯聊得好好的,沒想到任麗娜突然發邪火,先是頓了幾秒,隨後筷子不輕不重的往桌上一放,起身欲走。
喬治笙面上沒有明顯的喜怒,只叫了聲:“小雯。”
喬艾雯停下腳步,胸口明顯的起伏了幾下,隨即轉頭看向宋喜:“我明天去醫院找你玩兒,中午一起吃飯。”
宋喜抬頭微笑:“好。”
“你吃你的,你們等會兒走,我不出來送了。”
宋喜點頭,喬艾雯看都沒看任麗娜一眼,邁步離開飯廳。
任麗娜當然覺得沒面子,不多時,放下筷子,起身說:“我先回房了。”
宋喜站起身,以示禮貌,喬治笙坐著沒動,直到任麗娜出門,他餘光瞥見臉色明顯不好看的宋喜,低聲說了句:“不用理她們,我爸說過,她倆八字不合,天生犯沖。”
宋喜坐下,自然沒心情再吃飯,她輕聲說:“我就說我不該來的,大過節,讓你們全家人都不痛快。”
喬治笙說:“我沒不痛快,我心情很好。”
他說他心情很好,宋喜側頭看著他,喬治笙拿著飯碗,真的夾了菜,低頭吃飯。
幾秒後,宋喜道:“你喜歡看你們家裡人吵架嗎?”
喬治笙飯還在嘴裡,聞言,咀嚼的動作漸緩,俊美的面孔上也是逐漸浮現忍無可忍的模樣。
側頭看向宋喜,他壓著怒火,甚至壓低著聲音問:“誰會喜歡看家裡人吵架?”
宋喜盯著他的眼睛,有一絲忐忑,但更多的是質疑:“那你為什麼高興?”
他為什麼高興?
喬治笙差點兒怒極反笑,他為什麼高興,她真的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嗎?
宋喜用迷茫的表情告訴他,他不說,她真的猜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