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喬治笙捅破窗戶紙也有些日子,兩人膩歪有過,但愛這個字眼,還真的未曾提過。
第六感告訴宋喜,喬治笙今晚很異樣,回來這麼晚,剛剛還突然發了瘋一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但眼下不是跟他置氣的時候,宋喜屏氣凝神,黑暗中注視著他更為幽深的眼眶,粉唇輕啟,出聲回道:“我要是不愛你,早該跟你翻臉。”
喬治笙心底一動,有喜也有悔,俯身去吻她,通程溫柔似是無聲的補償,待到唇瓣來到她耳邊,他一邊吻著,一邊低聲念叨:“對不起…還疼嗎?”
宋喜被他吻到渾身陣陣酥麻,當真氣也氣不動,索性抬起手臂,摟著他的脖頸,翻身將他壓在身下,低頭看著他問:“出什麼事兒了?”
喬治笙沒有開口,酒店房間窗簾厚重,室內近乎全黑,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好用手輕輕撫摸他的五官輪廓,喬治笙只覺得細細的,癢癢的,像是穿破皮膚刮在他心尖兒上。
她好聽的聲音傳來,沒有明顯的怒意,但立場卻特別堅定:“我能原諒你不小心弄疼我,但我不能原諒我男朋友有事兒瞞我,拿我撒氣…你問我愛不愛你,那你愛我嗎?”
喬治笙抬手抓住她一直在他眉眼間撥弄的手,重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沉著聲音道:“我是你老公。”
宋喜順勢接道:“那你更不該瞞我,有事兒說事兒,我怎麼惹你了?”
宋喜乖順的時候是貓,一旦被挑起火來,那就是頭獅子,喬治笙是老虎又怎麼樣?她照樣敢去拔他鬚子。
以喬治笙的脾氣,他是打死也不願提沈兆易三個字,他承認自己瘋狂的嫉妒,嫉妒沈兆易擁有宋喜的過去,而他沒有,哪怕理智告訴他過去了,可感性還是讓他失控。
他不想跟宋喜吵架,事實上他根本捨不得她一個人在酒店等他,背後發照片和視頻的人,擺明了就是想離間他跟宋喜,所以他克制著內心所有的黑暗面,還是回來了。
沉默良久,最終還是他向她妥協,冷淡的聲音回道:“有人想讓我們分開,發了你跟姓沈的合照給我。”
靜謐的房間,喬治笙陡然冷下來的聲音,莫名的讓人頭皮發麻,宋喜乍聽也是眼露驚詫,本能的沒有說話。
喬治笙就知道,沈兆易在宋喜心底終究是不一樣的。
他翻身從她身上下來,靠坐在床邊抽菸,宋喜不說話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太過意外,過了會兒,她也翻身坐起來,打開床頭燈,清楚看到喬治笙那張封在薄冰下的面孔,她思及從前,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只是最近眼底才開始有了溫度。
盤腿坐在喬治笙左手邊,宋喜看著他問:“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跟我生氣嗎?”
喬治笙薄唇下吐出一口煙,淡淡的,不辨喜怒的回道:“沒有。”
宋喜說:“沒有你剛才為什麼咬我,現在還給我擺臉色看?”
喬治笙心底痛快不了,哪怕最初的怒火已經降了一半,但要說當做沒發生,不可能。
修長的手指夾著半根菸來到唇邊,他抽了一口,又緩緩吐出,低聲道:“我沒跟你生氣。”
宋喜問:“那你跟誰生氣?”
喬治笙眼皮一掀,對上她的目光,開口回道:“跟姓沈的不行嗎?”
宋喜面不改色,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問:“是誰給你發的照片?”
喬治笙說:“不知道。”
宋喜又問:“找人查了嗎?”
“嗯。”
“知道我跟沈兆易的關係,又知道我跟你的關係,還有本事把照片發到你手機上的人,你覺得很多嗎?”
喬治笙不語,俊美的面孔上沒了喜色,端的冷漠甚至陰鬱。
“這事兒跟沈兆易沒關係,你把背後使壞的人找出來,我也想看看是誰這麼下三濫。”
宋喜沒問喬治笙發了哪些照片,因為這些無關緊要,但卻會戳到喬治笙,大家將心比心,她若是他,心裡更會不爽,所以她此時刻意心平氣和的理智分析。
喬治笙聽後,卻意味深長的問道:“你怎麼知道跟姓沈的沒關係?”
宋喜聽出他話來隱含的不爽,可她必須要替沈兆易說句公道話:“他不是這種人。”
喬治笙真的神煩沈兆易,尤其是宋喜每次提起他時的態度,彷彿沈兆易就是這世上最好最正直的人,一切跟不好沾邊兒的東西,都跟他絕緣。
兩人目光相對,同樣都是理智外衣下,本質上暴脾氣的人,空氣中潛藏著一觸即發的火藥因子,數秒的沉寂,喬治笙率先開口:“我不想跟你討論他。”
宋喜面不改色的接道:“你隨便查,我只是給你排出一條錯誤方向。”
喬治笙按捺著心底越發上漲的嫉妒火苗,儘量面無表情的說道:“睡吧。”
他掐了煙,她閉了燈,兩人躺在一張大床上,中間有意無意的隔著大半個人的距離,宋喜背身對他,閉上眼睛想告訴自己沒事兒,別生氣,其實喬治笙應該生氣的,他生氣證明他在乎自己,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透過睫毛往外湧。
心底就是說不出的委屈,今天是情人節,整個房間全都是紅色的裝扮,地上還有一大束玫瑰,她還在跟韓春萌和喬艾雯炫耀,還在擔心他工作,等他回來……
緊抿著唇瓣,眼淚默默地往下流,宋喜就是一聲不吭,不知是跟自己較勁兒,還是跟喬治笙較勁兒。
約莫五分鐘的樣子,身後被子一動,溫暖熟悉的身體貼靠過來,手臂從後面攏到她身前,捲起一股酒店沐浴液的香味兒。
喬治笙要把她扳正,宋喜倔著不肯回身,他手指摸到她下巴處的眼淚,頭垂下,貼在她耳邊道:“生我氣了?”
宋喜閉著眼,眼淚更多。
喬治笙手指劃過她眼底,幫她擦掉眼淚,低沉著聲音道:“我沒有跟你發脾氣,是我自己心情不好,別哭了,我會心疼的。”
宋喜到底忍不住抽泣出聲,喬治笙低聲哄著,再後來,她轉過身抱著他,在他懷裡悶聲說道:“你可以吃醋,但你不能不相信我,更不能跟我擺臉色,冷暴力我。”
喬治笙全都應著,這一刻他後知後覺,他好像比想像中更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