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嚥不下這口氣,當即回道:“現在就不添堵嗎?她都跑到你家裡去了!”
喬治笙一時大意,下意識的說道:“我不知道她會過去…”
剩下的話還沒等說,宋喜已經側頭朝他看來:“你知道那天去的人是她?”
疑問的口吻,卻是肯定的態度。
喬治笙暗自惱恨,可到了這種關頭,也只能亡羊補牢,如實回道:“你說完,我就給我媽打了個電話,也是才知道。”
說罷,他明哲保身:“我已經跟我媽說了,以後叫她別再去了。”
在宋喜心中,喬治笙是個話不外露的人,他會隱瞞一些事情,但說出來的話,基本一個唾沫一個釘,不會有水分,可她還是抑制不住的生氣,繼續追問:“不是都分手了嘛,三十兒晚上你送她回家也就算了,既然都說清楚,為什麼她還要去你家裡?”
這話該問盛淺予,喬治笙要怎麼回答?
回的不好宋喜一定跟他沒完,他從前遭遇危險的時候,都沒此刻這麼緊張,有種命懸一刻的既視感。
要思考,但又不能思考太久,沉默片刻,喬治笙薄唇開啟,面色不變的回道:“她去我家,我的確不知道,我媽事先也不知道,所以看到你突然過去,我媽心裡很過意不去,昨晚我倆打電話的時候,她還跟我說,怕你誤會,我媽把龍鳳鐲送你,就是認定了你是喬家的兒媳婦兒,我這邊,你還需要我跟你發什麼毒誓嗎?”
喬治笙不是懂女人心,而是深諳人心,宋喜之所以會這麼生氣,無外乎是覺著自己的身份地位被人挑釁,所以他首先抬出任麗娜的態度,果然,宋喜眼中的氣焰下降幾寸,畢竟前幾天任麗娜特地去了趟翠城山,把一對龍鳳鐲交到她手上,說是跟喬頂祥結婚時的陪嫁,宋喜為這事兒高興了好幾天。
可這茬過去,不代表沒有別的,宋喜看著喬治笙,忽然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問了句:“為什麼偏偏是姓盛的?”
喬治笙心頭微刺,本能的抬手去攬宋喜,低聲說道:“別哭。”
宋喜心底說不出的委屈,一邊掉著眼淚,一邊道:“你知不知道,他們現在住的是我家原來的房子!”
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直到這一刻,宋喜才分清自己內心那股翻攪的,比生氣和嫉妒還多的情緒是什麼,是被人步步壓在頭頂的窒息感。
盛崢嶸佔了宋元青的位置,盛家住在宋家的房子裡,如今竟然連盛家的女兒,都早她一步認識喬治笙,非但認識,她還曾是他心頭的白月光,那些朋友雖然沒有明說,可話裡話外都是喬治笙這些年不近女色,只是為了等她。
宋喜伸手擋開喬治笙的手,眼淚一直在流,卻是默默地,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這畫面簡直就是在喬治笙心頭割肉,眉頭一蹙,他沉聲說:“我不知道…”
盛家住的是宋家原來的房子,喬治笙是真的不知道,他沒事兒打聽這些干嘛,事實上自打正式跟宋喜在一起,他已經在遠離盛家,就連盛崢嶸三番五次的示好,他也是能推就推,實在推不了,去了也是不冷不熱,態度很是明顯。
但此刻宋喜的委屈和眼淚,喬治笙都能理解,之所以理解,才會愧疚,強勢將她攬到自己身邊,他低頭幫她擦淚,嘴上說著:“對不起。”
對不起沒有早點兒告訴她,如果她想早點兒知道的話。
宋喜窩在喬治笙懷裡,終於哽咽出聲,這段時間,喬治笙也不說什麼,就放任她鬧情緒,半晌,待她眼淚逐漸停止,呼吸也變得平穩,他這才開口:“下午發生什麼事兒了?”
宋喜這會兒內心動盪已平,出聲說:“我在醫院看到你前女友和她媽,她媽我見過,之前我回自己家的時候,發現樓上亮著燈,有人住,我按了門鈴,就是她開的,我給我爸原來秘書打電話,一問就知道是誰在住。”
喬治笙暗嘆,這世上的巧合簡直令人匪夷所思,也許這就叫命中注定。
宋喜見喬治笙沒說話,逕自道:“你跟她是過去式,你不想說,我也不想翻舊賬,我只是單純的不喜歡,不喜歡跟盛字沾邊兒的人,你以後別見她,也別跟她有來往,更別叫她去你家裡,我不喜歡。”
她斬釘截鐵,條理清晰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和想法,可以不計較過去,但他的將來,不能有姓盛的存在。
喬治笙也知道宋喜的脾氣,自尊心強,嫉妒心也不弱,偏偏是盛淺予,姓盛,她受不了也是意料之中。
“好,別生氣了,都聽你的。”喬治笙聲音柔和,抽了紙巾幫宋喜擦臉,宋喜的情緒漸漸回落到原位,過了會兒,出聲道:“她叫什麼?”
喬治笙微頓,還是回答:“盛淺予。”
“哪兩個字?”
“深淺的淺,給予的予。”說罷,喬治笙不動聲色的問:“知道這麼清楚幹什麼?”她不是討厭嗎?
宋喜的面孔隱匿在昏暗光線下,只有從車窗照進來的一抹光,讓她半面臉上蒙了一層珠光,陰影將她鼻樑照的更挺,她目視前方,眼中帶著幾分不爽和倨傲,淡淡道:“她一定知道我叫什麼,也知道我的家庭背景,而我卻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眼睜睜看她從你家離開,還笑著叫她慢走。”
宋喜聲音意味深長,喬治笙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如果她早知道,那麼上次在喬家碰見盛淺予,就不可能那麼簡單結束了。
側頭看她,喬治笙低聲問:“吃醋了?”
宋喜聞言,沉默數秒,隨即毫不掩飾的回答:“我是吃醋,有些人注定這輩子沒交集,只因為一個身份就會彼此討厭。”
她不信盛淺予不討厭她。
喬治笙重新將她抵在後座椅背上,兩人的臉離的很近,他睨著她,看著看著,側過頭壓下臉去吻她。
柔軟的唇瓣吮過她的唇,喬治笙低聲說:“我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宋喜像是被點燃的小炮仗,當即抬起雙臂環住他的脖頸,將他拉得更低,用力的,近乎瘋狂的吻他。